25、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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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对眼，宋子恒面上虽然强势，内心也生了闷烦，他万没想到赵昱还能有此手段，短短时间内就收买了所有人。
孙淼一脸肃穆，他凛然问向一众作证之人：“你们可要知道，若伪造供词，轻则三十大板，重则五十，确定自己所言为真吗！”
众人道：“晚生不敢，所言字字属实。”
眼见事情陷入焦灼，就在众人以为孙淼就要判案之际，一声“大人，我有办法测验他们供词真假！”打断了进程。
众人寻声而望，便瞧见身书生打扮的宋宁悠悠朝着内堂而来，先前不见身影的幻伽已重回她的身侧。
孙淼望着来人忽感几分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直到来人从容走近，对着他俯首一拜：“晚辈宋宁，拜见大人。”
“宋宁...”
孙淼眸子徒然一亮，再见对方虽是一身男装，可身影纤瘦窈窕，延颈秀项，分明就是个姿容出挑的女娇郎，暗道怪哉，难怪这名字听起来耳熟，这不就是那日宫宴上与七皇子解了婚约的侯府之女嘛！
在场众人，除却宋家两位公子以外，也就去过宫宴的孙淼将其认了出来。
反观赵昱，在见到宋宁之后，原本阴沉的脸上添了几分凶狠:“原来是你！”他扭身朝孙淼告状：“大人，此人与宋子安为一丘之貉。”遂扬起右臂：“我这手便是他给伤的！”
孙淼并未点破宋宁身份，只掀了掀眼皮：“此事可跟本案有关啊？”
眼见宋宁成竹在胸的样子，赵昱心中生出警觉，免不得来了一招先发制人，却不料孙淼会这么问，他若张口说有关就是撒了谎，若是无关...见着一脸笑盈盈的宋宁，他有些忍不下这口气来。
不等赵昱回答，宋宁朝着孙淼施了一礼：“回禀大人，此事确实为晚辈所为，但与此案并无相干，当时门外很多百姓都看见了的。”她将对方意外撞见自己之事叙述了一遍，没有过多润色，只简单的澄清事实。
赵昱纵有心将两件事混为一谈，此时也很难立住脚，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最后选择默认此事。
宋宁将对方微妙的转换尽收眼底，随之狡黠一笑朝赵昱躬身施了一礼：“赵公子，此事本就误会，若您真要将我与堂上何人绑在一起，宋某也无言以对。”
赵昱冷哼一声，不做争辩。
孙淼望着二人：“既是误会，你二人私下开解便是，莫要扰乱公堂。”他看向宋宁：“你方才说，有办法测验他人供词真伪，可是当真？”
宋宁敛色：“晚辈不才，确有一法可辨曲直。”
这让孙淼有了几分兴趣，今日这事依着从前早就了解，此番却不知怎的频出意外，为官多年的他很快嗅出一股异同寻常的味道。
无论赵昱还是宋子安，又或者宋子恒，打眼一看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勋贵子弟。几人之间发生的也只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打斗，依着往前，两相调解一番也就罢了。可今日这事，无论起因还是现在发展，都处处透露出诡异。
其一，那宋子安年岁不大，能在公堂上口齿清晰答完话已是不易，哪里还有胆量编造谎言。
其二，那赵昱也不似个城府深沉之子，句句供词可见也不像在撒谎，若非身后有高人指点，那就只可能另有他故。
其三，从宋子安击鼓告状，再到传唤赵昱，此间时间虽不短，常人也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内做到让几位供证之人言行一致。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在此案发生之前，便有人设下此局。如此的话，谁会费此心机用在两个不谙世事的少年身上呢？
单观二人没什么出奇，可双方背后代表的却是侯府及定国公府的刺史之子，联想如今朝堂纷争，人老成精的孙淼还是敏锐觉出一股阴谋的味道。
因而，这场甚为荒唐的堂审上，孙淼从始至终都没表露任何偏袒与态度。
不过一群少年人罢了，想要他们说真话，他有一百种办法。但他不能这样做，如今世道大家都谙熟明哲保身的道理，谁也不想蹚进这趟浑水。
正在他头疼之际，宋宁的出现到似一阵及时雨，见对方胸有成竹的模样，他自然乐得对方出手，故此也不将其身份点明。
“那你说说，是何种办法啊？”孙淼抚须，大有一番看热闹之意。
宋宁立于公堂，如一棵青竹，修长笔直，她道：“此法尚不可言，还需大人允许，让在场供证之人回避，晚辈需逐一问话。”
她的语调虽温和低缓，却蕴藏一丝威仪，令人情不自禁想要信服。
孙淼目中闪过一丝异色，暗道这武安侯虽有二子，却都比不过这位名不经传的长女来的让人惊艳。遇事后，起码通身沉着冷静，比之二子强过许多。他点头：“准了。”
宋宁的出现让宋子安的心落回了肚里，他不再对着赵昱上蹿下跳猴急白眼，只在管事的服侍下重新躺回担架，而后干脆将眼一闭开始龇牙咧嘴痛呼起来。心里气哼哼的想，该死的赵昱，落在这个杀星手里，自求多福吧且。
气愤的同时幼小的心灵又莫名生出几分伤感，今日事，比起被赵昱污蔑带来的重创，那几位被他视做好友的同窗青口白牙说出的谎话反更让他心生挫败。
要说此刻谁最受震动，非宋子恒莫属。宋宁将一出现，他就将其认了出来，见着对方似有办法助宋子安脱困，压下各种涌入心头的复杂情绪，他最终选择沉默下来。
宋宁的一句话，意味着几位供证之人又要重来一次，当即就有人生出不满，张风更是上前一步，不甘道：“大人，我等供词确凿无误，为何要让这不明不白之人审问我等，我等不服！”
“是啊大人，他一届白身有何资格！”另一人道。
“我们都是太院学子，来此作证义不容辞，可若随意来个人就可似审讯犯人一般审问我等，我等必不服从！”
“士可杀不可辱！我等不服！”
“各位...”就在众人抗议孙淼时，一道清冷之音将其打破。
众人望去，便瞧着宋宁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浅笑嫣然的望着他们：“各位所言在理，宋宁自认等闲之事并无资格审问诸位。可惜不巧，此事牵扯家弟声誉，更关乎整个侯府，宋宁怎可置身事外？”说到此，她亮出身份：“不知本人侯府长女身份，可有资格为家弟肃清事实呢？”
寥寥几言，令方才还气焰热烈的几人瞬时熄了声响。谁也没想到，面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小白脸竟然是位女子，还是那位前不久差点嫁入皇室，闹得风雨满城的宋家之女。
一时间，几位学子望着宋宁都是一副吃了死孩子似的表情，如鲠在喉，敢怒不敢再言。
最受震动的当属赵昱，想到今日让自己吃了苦头的竟是位女子，他却不管对方是谁，指着宋宁几乎咆哮而出：“好啊，还说你们不是一路！原是一家人！”
宋宁蹙眉：“赵公子，还请你冷静一些，我二人之事纯属巧合，先前当着众人已给你赔了不是，你也受了。莫要再如那骂街泼妇似的，好不讲理。”
“噗...”还想深沉一番的宋子恒听了这话没忍住笑出了声，又惹得赵昱一记眼刀飞了过去。
“我倒不知，你们武安侯府竟是如此教养，深闺女子不在家中侍奉长辈学习妇德，竟堂而皇之一身男装打扮招摇过市！。”赵昱讥讽。
宋宁不以为意：“赵公子慎言，一来宋宁得陛下隆恩，已入书院登学。二来家父奉皇命出使在外，家弟年岁尚幼，此时我这个长姐若不现身，难不成还要任尔等欺凌了去？”
一听对方句句不离天子，赵昱任有万般之言，此刻也再无法还口，只得一脸铁青别过头去。
孙淼稳坐高堂，饶有兴致的望着下方几人你来我往，见宋宁三言两语就让几人偃旗息鼓，心里又赞，此女口齿伶俐，好生犀利。他适时开口：“如此，对宋家长女讯问一事，可有人还有异议？”
一阵沉默后，此事尘埃落定。
围堵在门口的百姓，顿时人声鼎沸，有人道：“今日真是好大一出戏。”
“你们说，这事到底是谁有错在先？”
“我觉得是那姓赵的有问题，不管怎么说，那被打的人才十岁左右，还是个孩子。”
“可不是，若谁家敢如此欺负我家小郎，天王老子我也得打上家去。”
“近日听到一些小道传闻，说这武安侯姊弟不睦，还说此女不敬嫡母，我看这话十有八九是假的。”
“这话定是谣言，瞧瞧人家这副护弟心切的模样，试问天下有几个女子有此勇气，敢如此对簿公堂？”
“就是...”
百姓七嘴八舌毫无顾忌的讨论，传到公堂只剩一片嘈杂。
在衙役的带领下，只留下一位供证之人，其余先暂时领入后方回避。
而留下的第一位证人，依旧是张风。
先才他最先挑起事端，此刻面对宋宁有些悻然。
宋宁却不在意对方此时感想，她只一动不动盯着对方，问出第一个问题。
“张公子，你今日何时入的酒肆？”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24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