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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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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庆泽这一觉睡得深沉。
他意识混沌，身体动弹不得，仿佛陷入了一场漫长迷幻的梦境。
梦境里，他坐在一个古代的房屋中。
晨光屡屡从竹窗洒下，为屋内渡上一层金纱。
一束强光落在他面前的红木桌上。
上面放着一本五颜六色的书，封面用蛆虫一样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几个大字：“1号宠爱：摄政王轻点爱”。
春光温暖明媚，可边庆泽耳边却回荡着诡异的暴雨声，鼻腔也充斥冰冷潮湿的气息。
“这是…什么情况？”边庆泽迷茫地想着。
【叮，开启恶毒炮灰发癫系统，请宿主准备绑定。】机械声如惊雷，在他脑海里响起。
边庆泽垂眸思考，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并没有感到意外，整个人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冷静：“恶毒炮灰发癫系统，是什么？”
【你穿书了。】
【你是书中凄凉早死的恶毒炮灰，作用就是被这个世界的所有主角轮番打脸。被你欺负过的主角攻摄政王疯狂报复你，将你家满门抄斩，连狗都不放过！反派太子利用你争夺皇位，走上高位之后会毫不犹豫把你抛弃！】
【强势归来的真善美主角受会将你狠狠打脸，让你最终身败名裂，自缢身亡！】
边庆泽皱起眉，这一连串消息他听到一半就走神了，满脑子都是打脸打脸打脸：“那你是谁？”
系统语气冰冷机械：【我是恶毒炮灰发癫系统。】
说了跟没说一样。
【我负责帮助炮灰推动剧情发展。你的恶毒炮灰的人设是随时随地发癫，而我的任务就是督促你发癫，来推动剧情进展，争取疯癫值——】
边庆泽被它毫无有用信息的对话吵得头疼，满脑子都是所有人要害他打脸他。
他不耐烦地打断系统：“那你呢？你也要打脸我？”
【？】
系统从没听过这种问题，一时语结。
“你也要杀我？”边庆泽似乎没有要放过它，尖酸刻薄地追问。
【？？？】系统懵逼了。
干它们这一行的什么人都碰到过，就是没碰到过被迫害妄想症的。
它只当新宿住是碰见这种灵异事情害怕了，解释道：【不是啊，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干嘛要——】
边庆泽：“你在哪？”
见他一副十万个为什么的谨慎样子，系统有些失望。这种人一看就是温室中长大的花，一根筋的思想，根本不会灵活转弯。
根本就不像是能挣疯癫值的人。
它语气冷了下去，默默为自己的疯癫值抹了把泪，觉得自己碰到这个宿主也太倒霉了：【我劝你放弃吧，你是找不到我的，我在你脑海里——】
还没等它说完，边庆泽“嘭”的一声，猛地拿起窗台上的花瓶砸向自己的头。
【…………】
系统看着血四分五裂地从他头顶流下来，面如冠玉的脸上隐隐透露出某种极致的癫狂。
明明还没开始做任务，甚至都没有绑定系统，他就已经疯了。
系统眼神有些惊恐，颤抖着手默默点了支烟。
【这把稳了。】
“赶不走吗？”边庆泽摸了摸脸上滴落的血，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或许是因为在梦境中的原因，他没有感觉到疼痛。
【哥哥，我不会吵你的，必要的时候我还可以保住你的性命，我很有用哒！】系统说话都不敢大声，嗲了很多。
它感觉宿主叼叼哒。
边庆泽见自己没办法赶走这话痨的系统，也不再跟它废话：“我绑定了你，就可以出去了吗？”
【恩恩。】
“绑吧。”这b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叮叮叮，系统绑定宿主中，绑定百分之十，绑定百分之五十，绑定百分之九十九，绑定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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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国。暴雨夜。
一道银亮的闪电划破长空，映出昏暗的牢房中怪诞的场景。
两个男人站在牢房的正中间，一板一眼交谈着，地上躺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少年。
电光转瞬即逝，牢房很快又掩入黑暗中，只有丝丝月光透过窗户，照耀在少年朦胧的身影上。耳边的交谈声迟迟未停，和延绵不断的雨声相加，让少年处在半醒不醒的边缘。
半边身子隐入黑暗中，没人注意到，他身体骤然剧烈抽动了一下。
几秒钟后，边庆泽猛地睁开了眼。
狂风暴雨在耳边变得清晰，潮湿的气息伴着霉味充斥着鼻腔。
这时，一道闪电响彻云霄，电光铺满大地，黑夜如同白昼。
边庆泽在转身即逝的光亮中，看见了两个奇装异服的男人。
衣着灰扑的肥胖男人弓腰垂首：“宋大人，京国的骠骑将军已带领百万大军兵临城下，我们抓住了他的儿子，真的能让他放弃攻打我们柳国吗？”
他半步之外站着被称呼为“宋大人”的男人，穿着类似明代飞鱼服的衣服，长发被黑色官帽束缚了起来，脸庞充满肃杀之气，道：“放心，这可是骠骑将军最宝贝的小儿子，就算不能让他们放弃进攻，也能暂缓攻势。只要拖到援兵，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身后的狗腿子无脑符合：“宋大人言之有理，但是这都谈判三天了，京国那边不松口，却也不进攻，其中可有诈？”
说到谈判几天未果，宋大人气急怒喝一声：“边执阳这老贼是在玩欲擒故纵呢！等我把他儿子的手指给他看，我就不信他还能继续云淡风轻！”
宋大人拿起一根断指，放在月光下仔细揣摩。
那根断指纤细修长，骨节和指甲都泛着淡淡的红润，似乎是刚离开主人身体不久，还在往下滴血。
看到一切的边庆泽默默闭上了眼：“这他妈不会是我的吧。”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去感觉自己的双手。随着全身感官缓缓回神，一阵从一开始就被他忽略的剧痛刹那间传遍全身。
“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余音绕梁，悉数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大人好计谋！”狗腿子无视边庆泽的痛苦的喊叫，担忧地皱起眉，“不过我们已将边家五公子断指，等把他还回去后，骠骑将军或许不会善罢甘休。”
“谁说我要把他还回去。”宋大人抹了把手上的血，月光在他骨骼感明显的脸上落下深沉的阴影，“等到援兵来临，也不需要用他来威胁边执阳了。”
“哦？”狗腿子本就细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大人的意思是……”
宋大人表情冷淡：“都说边家五公子是天下第一美男，苍颜古貌胜似女人，如今一看到也属实。现如今我们柳国的兵都是从各户人家强行凑出来的，他们也不容易，就说这男儿是女娃，凑合些，丢给我们的将士们犒劳犒劳吧。”
“遵命。”
“…………”听完全部的边庆泽。
“系统，我跟这俩贱人发癫，算是推动剧情吗？”边庆泽疼得满头大汗，眼中却没有一点疼痛的情绪，反而充满滔天怒意。
【这俩人不是重要人物，他们的剧情对主线没有影响，也不会产生疯癫值积分。听我的，先别出声，装柔弱，等他们走了再说。】
“喂。”边庆泽嘶哑着声音朝着两人喊。
系统：【……】行吧。
两人闻声看去。
只见少年因为疼痛而满头大汗，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们。少年面容绮丽，却抵不过苦难的摧残，白如玉的皮肤如今已经是白如死人，乌黑的秀发也像是出水的水鬼贴在头皮。
“鬼啊！！”狗腿子刚才没仔细看他，这会乍一看被吓了一跳，心情平复下来后就开始喃喃私语，“难道是迷魂药下少了，按理来说他在三天之内是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的。”
“就你这破计划，还想拯救你们国家？”边庆泽嘴唇发白，身体因疼痛而哆嗦着，嘴上却一点不落下分。
“你说什么？”狗腿子伸过脑袋。
“边执阳——不是。我爹他生性多疑、铁血冷酷，他甚至不会多看一眼那根手指，你那破计谋一点用都没有。”他一顿嘴炮输出，嚣张狂傲。
“大胆！一个乳臭未干的臭毛孩也敢指点我们柳国太尉！”狗腿子张口就骂，一口金牙唾沫横飞。
宋大人却来了兴致，哂笑道：“那你有什么妙计？”
“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狗腿子又开始嚷嚷：“宋大人，小心有诈！”
“一个废柴垂死挣扎的话而已，听听又何妨。”宋问走到他面前蹲下。世人都知道，骠骑将军的小儿子是个无灵根的废柴，而他可是化神期修为，提防着一个毫无修为的人，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在他带着一丝疑惑凑近的时候，边庆泽猛地双手环住他的腰，张嘴咬下他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宋问一把捂住血流不止的耳朵，另一只手五指并拢，一个发力朝着边庆泽身上拍去。
随着一股无名力量呼啸而来。
嘭————！
边庆泽整个身子被击出数米远，背部重重地砸到墙上，剧烈的冲击在他落下时直冲脑头，血水如同喷泉一样争先恐后地从嘴里喷溅出来。
他渐渐失去意识，倒地不起。
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是：【疯癫值积分+1】。
【……】系统看着主系统的积分提示报告，默默抽了一大口烟。
“不知好歹的小贱人，居然敢打宋大人，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要不是留着你有用，你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狗腿子冲上来狂扇了边庆泽十几个巴掌。
但任凭他怎么拳打脚踢，边庆泽都没有再动一下。
他掰开边庆泽的嘴，只找到被咀嚼成烂泥的耳朵。
宋大人捂着耳朵，眼睛狠狠盯着边庆泽：“罢了，走吧。城门口谈判事大，耽误不得，等我回来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原以为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人，没想到只是性子刚烈点而已。这次是他考虑不周，居然看对方柔弱便放松警惕。刚刚他那一掌用了七成力量，只保证他不死，至于以后还能不能站得起来，可完全看他造化了。
两人走出牢房时狗腿子问道：“大人，是否需要多找一些人来看着，如今只有大牢门外有两个侍卫看守，可是不太保险？”
宋大人满手鲜血地将一个造型奇特的锁锁住牢房：“无妨，束云锁乃是上等神器，除非用钥匙，否则大乘期的人都打不开。关押一个无灵根的废柴是大材小用了。”他带着怒气掀了一下衣袍后便远去。
“大人高明。”狗腿子离开时不忘附和。
……
边庆泽记不清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他感觉到自己的左手关节的骨头碎了，内脏也隐隐作痛。
他用右手撑着地爬了起来，在地上找到了刚刚从那个男人腰间偷过来的令牌，上面一个大大的“宋”字。所幸他摔在地上的时候身体正好压在了令牌上面，没人发现他趁机偷走了令牌。
边庆泽不知道这个令牌能做什么，权力有多大，但有总比没有好。
“不管了，先逃走再说。”那一下好像伤到了脑袋，边庆泽现在精神有点恍惚。
他忍住剧烈的疼痛，慢慢往牢房门口爬去：“系统，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个疯癫值提示。”
系统装死不成，毕恭毕敬道：【是的，刚刚挣到了一个疯癫值积分。】
按理说积分只有推动剧情才能得到，跟主剧情无关的剧情线一概没有积分。这次主系统给他加积分，完全是靠他个人实力。他已经癫到一定境界，不用推动剧情，只靠发癫本身就可以获得积分。
这宿主猛。
“干什么用的？”边庆泽刚问出口，一个电子屏幕霎时间出现在他眼前。
最上面写着积分兑换表。
第一行写着：“五积分可换黄符，神仙水，一百两黄金，或一次幸运转盘。”
“幸运转盘？”边庆泽接着往下看。
“十积分可换灵兽。二十积分可换上古法器乾坤扇。五十积分可换上古仙器龙吟剑。一百积分可短时间内获得渡劫期实力。”
再后面边庆泽懒得看，反正越来越牛逼就对了。
他手一滑翻到底，发现最下面写着：“一万积分可得道成仙。”
“有朝一日，这些我都要得到。虽然不知道得到这些有什么用，但是得到就对了。”他现在只有一个积分，什么都干不了，索性直接收起屏幕，接着爬到牢房门口。
“这就是那个老东西说的锁。”边庆泽依稀听见他们说什么大乘期。他找了找自己身上的装备，最后在头上摸到了一把簪子，细而长，坚固如匕首。
“这安检都过不了的东西，古人天天插头上？”他一边感慨古代人奇葩，一边将簪子伸进那奇形怪状的锁洞里捣鼓。
这个锁果然很不一般，撬锁这种物理外挂似乎都奈何不了它。边庆泽一只坏手垂在地上，整个人屏气凝神跪在地上，冷汗如水一样从额头上落下。
良久，“啪嗒”一声，锁开了。
霎时间，边庆泽又有些脱力往地上倒去，嘴里又吐出一口鲜血。
“草他娘的，看老子出去……咳咳，不拿把巴祖卡炸了你全家。”他身子虚弱，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扭曲爬行。
一出牢房，没了月光的照耀，身旁便是一片黑暗。
他拖着断手朝远处唯一的光亮爬去。
来到一个拐角处，边庆泽隐隐记得那狗腿子说过这前面有侍卫看守。这可不好办，边庆泽脑子一转，各种计谋争先恐后地浮现在脑海，神情愈发严肃。
“哈呼。”忽然，侍卫此起彼伏的打鼾传来。
“……”边庆泽。
边庆泽爬了起来，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就这么停在了两个睡得正香的看门侍卫的中间。
“噗呲！”一声闷闷的声音吵醒了右边的护卫。
他睁开眼时便看到一个满脸鲜血的少年将簪子插进另一个侍卫的太阳穴里，拔出来时喷涌的血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滑，流进他的双眼，将眼白染红，转头的时候，侍卫好似看到了恶鬼，整个人腿一软，阖眼前只感到一股刺痛从太阳穴传来。
【疯癫值+1】
边庆泽从他脑门里拔出簪子，脱侍卫衣服的手一顿，挑眉：“这也有疯癫值？”
系统瑟瑟发抖：【是您厉害。】
换上侍卫的衣服，又扯下了一把布料蒙住脸，边庆泽往牢外走去。
一路上没碰到多少侍卫，或许是因为柳国兵力紧张，所有人都被调到前线去了。
也有可能是这宋大人真的很看不起他。
不过也是，一个弱鸡少年还能闯出天罗地网吗？
但可惜，边庆泽内里的芯已经换了。若这个时代的人去到末世走一遭，就会发现眼前的人，是人人谈之色变，十二时钟杀手组织里，人称”好战分子"的第九钟。
忆起当年，边庆泽浅浅笑了。
杀手、好战分子、魔头。
这些称呼，早在他卧底第七年，准备收网，却收到最后一个知道他卧底身份的警察意外身亡的消息时，变成了事实。
以至于法官判决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辩解。
边庆泽边走边回想起法官说的话，记忆犹新。
“十二时钟组织的第九钟，本名边庆泽，犯有叛国罪，二十三起一级绑架罪，四十一起一级谋杀罪，故意伤害罪，非法持有枪支弹药，扰乱公共秩序，妨害国境管理，金融诈骗…………”
“数罪并罚，服刑3015年。若不是死刑已经废除，像你这样唯恐天下不乱、极其歹毒邪恶、如同恶魔行走人间的魔头，被枪毙八百来回都不够。”
他是二十三岁被抓捕归案的，在暗无天日的重型监狱中活到了一百二十三岁高龄。
算算日子，他已经在牢里，待了一百年了。
“——三千多年吗？”边庆泽笑笑，思绪闪回到现在，“无所谓了，不过是一辈子而已。”
边庆泽和一个擦肩的侍卫互打招呼，随后继续走着，仿佛一具枯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