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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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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钟离意的金丹碎了。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快的传播在灵山上下。
“听说玄晖长老和剑尊一同前往苍梧除魔，遇到了魔尊，玄晖长老拼着金丹碎裂，这才让两人逃出一条生路！”
“天哪，那可是剑尊和玄晖长老，修真界修为剑术刀术最高的两个人，连他们两对上魔尊都得金丹碎裂才逃出来，那魔尊的修为得逆天成什么样子？”
“啧，听说魔尊乃是渡劫仙人兵解，可谓是修真界第一强者也不一定！”
“那要是魔族攻打仙门，我们岂不是一点还手得余力都没有了吗？”
那人嗤了一声：“估计还没上场呢，就没啦。”
庄清宁脚步一顿，继而加快脚步，她走的方向，正是栖云峰！
钟离意的屋子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
“麻烦让一让！”
“是庄清宁！”有人认出来。
众人自动站在两边，为庄清宁让出一条道来。
“害，玄晖长老都这样了，你说庄清宁还会继续当他的弟子吗？”
“害，荆楚庄氏未来的继承人，哪里会认一个废人当师尊？”
庄清宁充耳不闻，走到最前方。
百草峰修为最高医术最好的瑶姬夫人正在给钟离意施针。
良久，她施针结束，在玄玉子和剑尊期待的眼神中摇了摇头，叹了口道：“玄晖长老的金丹已经完全破碎，我的银针只能压制他的伤势，但是四散的灵气是没办法锁住了。”
剑尊的眼光一下子暗淡，若非是为了帮他脱困，钟离意何至于会……他这样骄傲的一个人，要是知道自己的金丹碎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就连他，也被魔尊留下一丝火毒。
火毒时时刻刻的灼烧着他的丹田，让他痛苦难耐，但和金丹破碎相比，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瑶姬夫人看出了他的逞能，道：“师兄，我先帮你拔除火毒吧，若是时间长了，也会损伤到师兄的根基！”
殷长霄沉默片刻：“是我对不起玄晖。”
玄玉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谁也不愿意看到现在的场面，玄晖已经这样了，你不能再出现任何闪失，不然不管是灵山还是修真界，都没办法应对日益强大的魔族，我们必须做好最差的打算。”
殷长霄默然，接着长叹一声对瑶姬夫人点了点头：“麻烦师妹了。”
瑶姬夫人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倒是师兄，你受苦了。”
殷长霄：“和玄晖相比，我这点伤实在算不得什么。”
瑶姬夫人摇头：“师兄莫要小看这火毒，这毒不仅能灼伤修真之人的丹田，还能无数倍的放大人的欲望，并且这东西如同附骨之蛆，只要染上几乎无法根除。”
“但好在师兄修的是无垢无念之道，只要师兄不起贪嗔痴念，这火毒便无伤大雅算不得什么了。”
众人一时不知道是该觉得幸运还是不幸，幸运的是殷长霄是无垢道，不幸的事这火毒终身无法去除，但凡心里有一丝杂念，都会滋生出心魔。
“师叔，我师尊的金丹……真的没有任何法子了吗？”
“你是清宁吧？”瑶姬夫人心里唏嘘，“很抱歉，我确实没什么办法。”
玄玉子不忍道：“玄晖……唉，是我们灵山对不住他。清宁，玄晖这样子是没办法再教你了，不如你来师伯这里，以后就和之焕一同学习剑术。”
修真界对拜师之后又转投他人门下并没有过多要求，况且庄清宁情况不同，且不说庄清宁没有正式给钟离意磕头递茶，单是钟离意金丹破碎这一事情，庄清宁要是改投他人门下，大家也都能理解。
四大家族荆楚庄氏未来的小家主，总不能拜一个废人为师吧？
庄清宁能够感受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庄清宁摇了摇头：“多谢师伯好意，但是清宁想，还是不必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清宁既然已经是师尊门下弟子，断没有中途改投师尊的道理。”
钟离意是金丹碎了，但她不会因此而落井下石，荆楚庄氏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做出这等事情来！
玄玉子没有再劝：“那好，若是你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也可以过来找师伯和你大师兄。”
庄清宁行礼：“多谢师伯。”
瑶姬夫人道：“掌门师兄，师兄，我们还是让玄晖师兄好好休息吧，师兄的火毒也等不了太久。”
玄玉子道：“也好，其他人也都离开吧，这里就清宁留下，你师尊有任何情况都过来和你瑶姬师叔说。”
庄清宁道：“是。”
*
钟离意安静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苍白得过分得脸色，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庄清宁按照瑶姬夫人离开时说的，打了水侵湿毛巾，为钟离意擦拭额头和手腕手指。她看着钟离意健壮得胸肌，暗暗啧啧两声。
玄晖这厮，平常穿着衣服就觉得练得不错，如今一看，果然是有料的。
庄清宁想了想，拿了张纸写了几个字，再将纸叠成一张千纸鹤，朝着千纸鹤轻轻一吹，由纸叠成的千纸鹤竟然抖了抖翅膀，飞了起来！
这是庄家特有的灵蝶术，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的。
过了一会儿，徐之焕茫然的走进屋：
“庄师妹？是你让我过来的？”
庄清宁道：“是我，我想请徐师兄帮我给师尊清理一下身体，本来不应该麻烦徐师兄的，但是灵山里我只和师兄熟一些。”
徐之焕接过庄清宁手中的毛巾：“说什么麻不麻烦的，玄晖长老也是我的师叔，我很高兴师妹能够找到我，让我能够为师叔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庄清宁松了一口气，她还担心徐之焕会有意见，他堂堂掌门大弟子每日日理万机，却被她叫来给玄晖擦身体这种小事。
“师妹给我传信的是庄家特有的灵蝶术吧？”
庄清宁道：“确实是灵蝶术。”
之所以叫灵蝶术，是因为这个术法可以把想传的话想说的事情以灵力化作一只透明的灵蝶，灵蝶会准确的将要传的话带给对方，然后消散。
使用灵蝶术不用担心传言被高阶术士截胡，没有飞到指定的对象面前，灵蝶术承载的话语就不会被捕捉到。哪怕高阶修士用抓到了灵蝶，它只会直接消散。
庄清宁稍微改良一翻，让灵力附着在纸上，虽然保密性不如灵力化成灵蝶，但是让灵蝶术修行的门槛降低，既不用担心完整的灵蝶术流传在外，也让庄家普通弟子有了学习这门术法的机会。
要知道，从前除非是庄家的嫡系子弟，否则是没有资格学习这门术法的。
徐之焕诚恳道：“还得多谢师妹让我见识到这项传说中的灵蝶术呢。”
徐之焕很快的给钟离意擦完身体，唤了在门口守着的庄清宁：“师妹，接下来还得辛苦师妹了。”
庄清宁：“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庄清宁每隔一个时辰就给钟离意翻一个身，每天让徐之焕抽一点时间过来，帮钟离意擦身体，平常时间就练会儿剑，练练术法，阵法课的课程是没法过去上了，她便让柳鸣焉给她带了几本相关方面的书，自己学习。
这日，庄清宁一如往日给钟离意擦洗。温热的毛巾沾着皮肤，让人觉得很是舒服。钟离意的睫毛颤动着，这是他挣扎着醒来的表现。
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叠千纸鹤，直接施展灵蝶术唤出灵蝶，“去和百草峰找瑶姬夫人，告诉她师尊要醒了！”
“师尊！师尊！”
在庄清宁温柔的声线下，钟离意睁开漆黑的眼眸。
“师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钟离意认出来面前的人是自己前几天被自己罚去种灵植的弟子庄清宁，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阻挡魔尊的那一刻，想来是剑尊带他回来了。
他打算去找剑尊，问问他魔尊的事情，但才刚站起来，就无力的做回去。
真是虚弱啊，庄清宁心里道，金丹破碎没了灵力的玄晖，连站起身都这样吃力！
她想起钟离意还不知道自己金丹破碎的事，恶劣的提醒道：“师尊，您还是好好休息吧，你如今的身体……不宜太大动作。”
钟离意敏锐的感受到了她话中有话：“什么意思？”
他试着运灵气，却发现从前听话的灵气在今天却怎么也凝不起来！
“我的身体怎么回事？”
“师尊的金丹在和魔尊对决时候碎了。”庄清宁观察着钟离意脸上的表情，有些遗憾的发现这家伙并没有想象中抓狂的表现，很平静的接受了现状。
“师尊？”
钟离意瞪着眼睛沉默着，一言不发。
此刻的钟离意眼神空洞，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从前高高在上的执法长老，脸上第一次露出茫然和无措，他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聚气、凝神，但是总在快要成型的那一秒散去。
“师尊！”庄清宁压下他的手，“别试了！”
“放手。”
“师尊！”
“我说，放手。”钟离意直视着庄清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