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统穿书》江水安流

3、真相

　　四人来到璞玉阁，姜萝拿着手里的菜单，什么也看不懂。

　　“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都上一个。”姜萝大手一挥，反正也不是她结账。

　　桌上的三个人目光齐齐地看向姜萝，姜萝的动作一顿，“怎…怎么了？”被识破了吗？等会儿可以求他们下手利落一点吗？

　　三人齐齐地摇了摇头。姜萝目光犹疑不定，“你们不点吗？”

　　说着，她将菜单递给徐涣之，徐涣之摇头，又将菜单递给了承玄，承玄也同样摇了摇头，菜单又回到了姜萝手里，姜萝递给宋羽敛。

　　宋羽敛看了两眼，随意点了两个小菜，桌边候着的小二记下后朝后厨走去。

　　姜萝撑着脸，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徐涣之，赏心悦目；宋羽敛，赏心悦目；承玄，呃……

　　她移开目光，听见宋羽敛问她：“师尊，下个月的离天秘境，弟子可以去吗？”

　　姜萝无所谓地说：“去呗。”

　　“说到离天秘境我倒是想起来了，该由你带队了，师妹。”承玄恍然大悟般开口。

　　姜萝坐直身体，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什么？！”

　　徐涣之安抚地看向她，说：“没关系，我会和你一起去的。”

　　“我能不去吗？”姜萝说，她的目光略带哀求地看向徐涣之，眼里的意思很明显，我不久前才告诉你我调动不了灵力了啊……

　　徐涣之目露遗憾地说：“不行，这个并非由我来做决定的，此次离天秘境带队尊者是由奇峰十二长老决定的，我无法干涉。”

　　“不去会怎么样？”

　　“被判玩忽职守，囚水牢关三个月就行了。”承玄接话。

　　姜萝：……

　　“好吧……”

　　一旁沉默的宋羽敛喝着茶杯里的水，克制自己上扬的嘴角。只觉得现在的姜萝有趣极了。

　　从前的姜萝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虚伪的清冷自持的，没想到私下在她的师兄面前是这样一副模样……怪…可爱的。他想，虽然用这个词来形容师尊很不礼貌。

　　几人谈话间，小二也将菜上齐了。徐涣之的目光落在沉默的宋羽敛身上，拿起茶杯轻呷一口，状似不经意地问：“阿萝今天向我讨要了另一种功法，是之前的功法出问题了吗？”

　　宋羽敛规矩地坐好，眼睫轻颤，答道：“没有问题，至于功法一事，我也不清楚师尊是什么想法。”

　　听闻此话，姜萝夹菜的手一顿，放下筷子才慢吞吞开口：“啊…这件事情啊，我就是觉得他……”皱着眉思考了片刻，接着说：“或许应该尝试一下新的赛道。”

　　“噗——”承玄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师妹，你是这个。”说着，他给姜萝竖起了大拇指。

　　“……”

　　一顿饭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几人回到宗门。临了姜萝准备和宋羽敛回无妄峰的时候徐涣之叫住了她，“你先随我去趟主峰。”

　　姜萝顺从地点点头，跟在徐涣之身后朝着主峰的方向走去。

　　宋羽敛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他才抬脚朝无妄峰的方向走去。

　　主峰

　　徐涣之漆黑的目光紧紧盯着姜萝，好半晌他才开口：“没什么想问的吗？”

　　“啊？”姜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在看见徐涣之眉梢轻佻的时候她的心重重一跳。

　　被发现了——

　　“我…”她的声音艰涩，尽量保持镇定，“你都知道了？”

　　徐涣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你太明显了。”

　　姜萝：虽然早知道会有被发现一天，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一天都没有活下来吗？我这一生……

　　“给我一个痛快就行，务必无痛！”姜萝说，她在想，死了还能回到现实世界吗？她要给作者寄刀片。

　　“什么痛快？”

　　“你不杀我？”

　　“阿萝，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对你下手。”徐涣之有些好笑地摇摇头，收起逗弄她的心思。

　　“虽然承玄说最好不要告诉你，但我还是认为，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力。”他的目光柔柔地落在姜萝身上。

　　“你其实就是'姜萝'。”

　　姜萝抿着嘴摸了摸后脑勺，开口：“是我想的那个'姜萝'吗？”

　　徐涣之点点头，慢慢将百年前发生的事情告诉姜萝，那是一场令他不愿回想的灾难。他的师尊，他最敬爱的人死在那场灾难中，最宠爱的小师妹在那场灾难中丧失了识魄，灵脉也在那场灾难中受损……

　　虽说后来承玄以结魄草之灵用来替代姜萝的识魄，也勉强修补了她的灵脉，但师妹的身体依然犹如被打破的缸再难修补。

　　而姜萝某次下山偶然捡回来的宋羽敛就是修复她灵脉的最佳药引——只需要在他与姜萝双修时，运转那个功法，宋羽敛的灵脉会弥补姜萝破损的灵脉，紧紧贴合，这是唯一的方法。

　　他从未告知姜萝，如今却说了，是因为如今的姜萝六魄俱全，三魂俱在。承玄说，她有资格决定自己人生了。

　　可是在徐涣之眼中，姜萝永远都是那个站在师尊腿边怯怯唤他师兄的姜萝，之前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的失职，如今，他绝不可能再让姜萝受到一点伤害。

　　听完后，姜萝垂下眼睛，久久不曾出声，思虑良久，她才缓缓开口说：“我并不是很相信你的这番话……我的意思是我在我的世界是一个完整的人，我健康地生长到了21岁。”

　　她的目光凝视着徐涣之，她是一个完整的人，不是一缕识魄。

　　“那你在你之前的世界就没有感到不对劲吗？比如偶尔会看见身后的人，突然听不见别人的声音。”徐涣之说。

　　姜萝的脸色一下惨白下来，曾经无数次发生的事情从徐涣之嘴里说出来，这不是一般的骇人。

　　“你只是附在那个姜萝身上的一缕识魄罢了……你甚至从来没有拥有过那具身体，是寄生关系——”

　　“不可能！！”姜萝厉声打断他，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自己明明在那里生活了二十一年，有宠爱她的父母，她的生活虽然平淡但是却很幸福…一切的改变就是她那天晚上打开了这本小说……

　　没错，就是小说！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抬头直视着徐涣之略显哀伤的眼眸，她大声说：“都是假的！！你们只是一群纸片人罢了！休想…休想同化我！”

　　“哎呀呀——我接到消息就赶来了，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清丽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二者同时朝她看去。

　　来人名唤姫雪，外出云游，在收到徐涣之的手书后就一刻不停地赶回来了。此时她的出现恰好打断了姜萝单方面与徐涣之剑拔弩张的氛围。

　　她的目光停在姜萝身上，笑着开口：“啊——小师妹！终于好了吗？真有活力呀！”

　　“你是不是对活力有什么误解……”徐涣之轻声吐槽。

　　姬雪捂着嘴又笑了一会，她好像格外喜欢笑，从姜萝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姜萝注意到她的笑容几乎没有从脸上消去过。

　　“要不要听我说句话呀？”姬雪问她，姜萝用不解的目光看向她，好奇她能说出什么话。

　　“咳咳——”姬雪清了清嗓子，“创作自由，有能耐你去写啊，凸。”

　　姜萝：……

　　“凸是什么？”徐涣之皱眉问道。

　　姬雪笑着给他比个中指，“这个。”

　　姜萝&徐涣之：……

　　“所以那个无良作者……是你？！”姜萝问。

　　姬雪笑得开怀，“是我也不是我，不过推文博主是我哦，嘻嘻。”

　　“嘻嘻是个什么东西啊！”姜萝有些气愤，但考虑到自己目前为0的武力值，选择站在原地打嘴炮。

　　“别这么生气嘛，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办法同你建立起连接的…本以为你还要再等一会儿，没想到师兄的动作更快，啊……明明都是我的功劳——”

　　“收起你那副失落的表情。”徐涣之开口。

　　姬雪总是爱捣鼓一些不着正道的玩意，因此没少受师尊批评，但她天赋实在难得，修炼一事虽然不算出彩，但也勉强能跟上他们的步伐，于是师尊对她捣鼓的那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百年前的那场灾难几乎毁了她绝大多数藏品，但好在是全须全尾地成了那场灾难中的幸存者之一。

　　毕竟其他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其中以姜萝为最，他次之。

　　“为什么要写那个！我讨厌你！”姜萝说出自己心里话。

　　“真伤心，虽然但是，只有你能看见，让你受到伤害并非我本意。”姬雪略微遗憾地开口。

　　不过很快她又振作起来说：“但这不是我写的啊，虽然我知道一点点内容，但我只负责让你看见它——”她的目光飞快瞥了一眼徐涣之，后者脸色不算好。

　　沉声开口：“写的什么？”

　　“她居然写我——”

　　“没什么！！”姬雪打断姜萝的话，疯狂对着她使眼色，有声音传进她的脑海：别说别说！我之后单独给你解释，千万不要告诉师兄，他会暴走的！！

　　徐涣之的目光看向姜萝，尽量保持温和地问：“写你什么了？”

　　姜萝幻视一条毒蛇悠悠地朝自己吐信子，吞了吞口水，摇头，“没…没什么……”

　　自己刚才是怎么敢和他叫板的……她心！想。

　　姬雪揽过姜萝的肩膀，后者被她压得一个踉跄，她笑着说：“师兄，我觉得你可能解释不清楚小师妹这件事情，毕竟还是术业有专攻，还得交给我来。那么我们先一步啦！”

　　话落，两人消失在他面前，徐涣之看着空落落的面前，一片枯叶掉落，他轻叹口气，“算了。”

　　转身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