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资本教母》语若嫣然

30、第30章

　　南二胡同是东城区一个普普通通毫不引人注目的胡同。

　　民国时，这里曾经是北京有名的风月之地，建国后进行了改造，成了粮食交易所和棉花市场，再后来，就划给了北京市粮食局作为职工安置区。

　　蔡婷婷和弟弟蔡东元的父母，就是北京市粮食局下面一个粮食交易所的职工。

　　蔡婷婷还算争气，从卫校毕业后就去了北京致和医院做护士，也算有个安稳工作。

　　蔡东元就差了些，上学时候不好好学习，读到初中就辍学了。
　　认识了一帮兄弟，十八九岁的时候跟兄弟们一起偷了一辆汽车，也是巧了，他当时十八岁零两个月，所以判了三年。

　　出狱后游手好闲，有时在朋友的店里帮帮忙，有时跟着姐夫走南闯北倒卖些稀缺商品，但大多数时候，处于无人照管的失业状态，吃住都在父母家里。

　　蔡爸爸、蔡妈妈已经老了，根本管不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最多对他叮嘱几句“不要干违法的事”、“抓紧找个工作”，其他也由他去了。

　　他们以为儿子只是每天吃吃喝喝，打打游戏机、看看录像，和狐朋狗友去歌舞厅转转，如果知道这小子竟然入室盗窃了面值十一万元的支票，肯定要吓死。

　　蔡婷婷把沈芷一行人带到了父母家里，一再求情：“如果真是我弟弟拿的，沈芷姑娘你就饶他一回，我保证他不会再干傻事。千万别报警啊，报警他的一辈子算是完了，……沈芷姑娘，求你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王平叹口气：“是我大意了，昨天晚上就不该提支票的事儿。喝多了几杯酒，一时高兴，就在你和东元面前显摆了起来。所以发生这种事儿了，也不全怨你，也有我不谨慎的原因。反正，沈芷想怎么样，报警也好追偿也好，都有人家的道理，我们都得接受，谁让事儿是东元做的呢！”

　　听到说话的声音，蔡爸爸从卧室出来看。蔡爸爸六十多岁年纪，头花已经花白了，身形瘦小，满脸皱纹，看女儿一大早领一群朋友过来，有点惊喜：“婷婷，怎么不吭一声就过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要在家里吃早饭吗？”

　　沈芷想起来，现在才九点多钟。正常人哪会一大群人九点多钟不打招呼就上门，他们确实有点突兀。

　　蔡婷婷不忍心吓着爸爸，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爸，不吃了，我们不饿。你知道东元去哪儿了吗？我和我的朋友，这会儿有事儿找他。”

　　蔡爸爸看出了一点不对，蔡婷婷这几个朋友看上去可没有好脸色。专门来找儿子，不像是什么好事。

　　“怎么，东元出事了？他做什么了？”蔡爸爸有点难过：“这孩子，不会又干什么坏事了吧。我和你妈都被他吓怕了，再也受不了一点儿打击了。”说着，捂着心口坐在了沙发上。
　　老头儿最近心口一直不舒服，受不得太多刺激。

　　蔡婷婷进屋找了一圈儿，发现弟弟并不在。

　　他的卧室里，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一看就是一夜未回。

　　“昨天下午去你家，说要在你家吃晚饭，然后就没再回来了。怎么，你弟弟出事儿了？他人呢？”蔡妈妈正在厨房做饭，此时听见动静，拿着饭勺走出来。

　　对啊，他人呢？

　　看来昨晚离开王平家，他就拿着钥匙去周淇、沈芷住处偷取支票了。至于偷了支票后去了哪儿，就没人知道了。

　　“他不会去银行取钱了吧？”周淇有点担心。
　　一旦蔡东元取了钱并进行挥霍，那就菩萨也救不了他了。

　　蔡爸爸蔡妈妈问了几回，蔡婷婷就是不愿意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蔡妈妈有高血压，蔡婷婷怕真告诉她，老人家身体再有什么闪失。

　　一行人正在屋里无计可施，蔡东元牵着一个漂亮女孩回来了。

　　要说还是这蔡东元心大，拿了支票还能潇洒一晚上，跟没事儿人一样领着女孩子回家吃早饭。

　　一进门，看到一屋子人，蔡东元马上明白怎么回事儿了，拔腿就往外跑，却被站在门口的周淇眼疾手快抓住了衣领，再也动弹不得。
　　周淇故意震慑他：“我是便衣警察，专门来你家等你的。你犯了什么事儿，我们清清楚楚，快都说清楚！”

　　“啊……干嘛……放手！姐，你是不是把我找你要钥匙的事跟姐夫说了，所以他带警察来抓我，你糊涂啊！你这不是要害死我吗？！”蔡东元一边用手掰周淇的胳膊，一边歪着脸冲蔡婷婷大喊。

　　周淇虽然看着瘦，力气却不小，这蔡东元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常年作息混乱，身体不是一般的虚，根本就掰不动周淇的手臂。

　　蔡爸爸吓坏了：“慢着点儿，别把东元脖子勒坏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啊？”

　　蔡婷婷也哭着求情：“他人已经回来了，就让他坐下慢慢问吧，呜呜……”

　　蔡东元带来的女孩吓得呆立一边，两手无措地捂住了嘴巴：“东元……”

　　蔡妈妈赶上前来拿手拉扯周淇的胳膊，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儿子不成器，可是她看不得别人欺负自己孩子。

　　周淇和王平一个摁着蔡东元的肩膀，一个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推在客厅沙发上。
　　王平冷冷看着他：“东元，出息了啊，敢背着姐夫做下这样大的事，你是嫌命长啊？知道这面临什么刑罚吗？”

　　蔡东元当然知道。
　　去牢里待了三年，别的没学到，对刑法各项规定倒是门儿清。别的不说，当年他同监室的一个人，因为挪用了单位两万多元公款，就被判了十一年。
　　那人应该直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

　　可想而知，他偷了十一万元的支票，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蔡东元也忘不了，每次在牢房跟狱友发生矛盾时，被打得头破血流的狼狈。

　　“我不要……！”他痛苦地大叫。

　　“不要什么？东元，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如果做错了事，就赶紧跟他们认错，有什么需要赔偿的我们就一起赔他们就行了！”
　　蔡妈妈拍着大腿干着急，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

　　王平知道支票肯定还在他这里，缓了缓神，平静道：“我们就不搜你身了，你自己掏出来，这件事，我帮你跟沈芷说情，好吧？”

　　蔡东元哭道：“我只是想娶小冰，她爸爸说我没有工作没有房子，不肯答应我们的婚事。有了这张支票，我不仅能买房子，还能做大生意，以后就是一个大老板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胸口内侧口袋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片，正是丢了的支票。

　　周淇一把抢过来，生怕再有什么闪失，递到沈芷手上：“这次收好了，家人朋友也不可信，以后你藏哪里，连我也不要告诉。”

　　显然，跟蔡东元一起回家的女孩就是小冰。她此时早吓得浑身发抖，抚摸着蔡东元的背，轻轻摩挲：“别傻了，并不是你偷了一张支票，我爸爸就能接受你。他的要求标准那么高，怎么可能接受一个犯罪的人？我们以后慢慢感化他才是正道，只要你踏实努力，他会认可你的。”

　　蔡婷婷知道，现在关键就在沈芷身上。如果她既往不咎，蔡东元就没事。如果她揪住不放，那蔡东元估计还要吃几年牢饭。
　　——即使主动掏出了支票，也最多争取个宽大处理，盗窃罪是肯定跑不掉的。

　　想到这儿，蔡婷婷一下子跪在了沈芷面前：“沈芷姑娘，现在人赃并获，我们一家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求你给东元一条生路，他现在都二十六岁了，是我做姐姐的没教好他。如果在监狱里再待个十年八年，出来三十多岁，他该怎么继续生活呢？”

　　她跪在地上，五个月的孕肚挺着，看得沈芷于心不忍。王平赶紧把媳妇搀起来：“犯错的是他不是你，怎么是你跪在这里。你都怀孕五个月了，不小心一点很容易出事的。”

　　沈芷也扶她一把：“嫂子赶紧起来，哪有您给我下跪的道理。”

　　周淇知道蔡东元走上迷途，主要是没有家人的教导，看行止，本心倒是不坏。
　　忍不住上前拍拍正在无声抽泣的蔡东元：“别难过了，我们不计较了。说来说去，你总归是王哥的小舅子，我和沈芷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

　　见蔡东元抬起了头，一脸愧疚悔恨，周淇想了个主意：“你也不容易，不就是女朋友的父亲不认可你么，刚好我们要成立一个公司，做影视文化的，以后你跟着我们干吧。多挣少挣，总比你三天干这个两天忙那个强些。”
　　扭头看了看沈芷：“你说怎么样？虽然他有过失，但看着脑子很灵的，招在公司里吧？”

　　沈芷还有一丝犹豫，毕竟人品她有点信不过。

　　蔡东元赶紧抓住机会，向沈芷深深鞠了个躬：“沈芷姑娘，如果你们不追究我的刑事责任，我愿意一辈子给你们打工，至于发多少工资，你们两个说了算！”

　　蔡东元不知道，正是他犯了这一次糊涂，才有机会结识了周淇和沈芷，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二十多年后，当周淇的资产在沪深股市狂飙时，蔡东元也成为了亿万富翁。

　　那时，他搂着小冰，感慨二十六岁时的神奇际遇。

　　小冰说：“那你说，周总裁现在的身家有多少？”

　　“将近五十亿。”

　　蔡东元毫不怀疑：“这只是保守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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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王平：媳妇，你这是要带着我未来的儿子给沈芷下跪吗？男儿膝下有黄金啊！

　　沈芷：五十亿？你低估了我培养大佬的能力。

　　周淇：谁能告诉我，二十年后的五十亿，有多大购买能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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