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七零之豆腐大王》36912

8、第8章

　　青山大队。

　　兰瑚回家就听说大队长吃过饭找她，喝口水后又急匆匆赶去大队部。

　　这是兰瑚穿来后第二次来大队部，上次来的时候是晚上集合割麦子那次，那会儿乌漆麻黑地也没看清什么。

　　这会兰瑚看到了大队部的全部面貌。

　　大队部有五间瓦房，其中四间是库房，一间供大队干部平常工作，墙上都写着这个年代的特色标语。

　　兰瑚走近办公的那间，一眼就看到了屋子最里面坐在桌前的大队长。

　　听见脚步声大队长也抬起头见是兰瑚，招招手说，“就等你呢，我给你说一下豆腐坊平常的事宜。”

　　“咱们大队的豆腐坊之前是一月领一回豆子，领多少用多少你自己要有数，回头是要和会计对账的，如果你偷摸把豆腐坊的豆子带回家这可就是撬集体的墙角，后果你是知道的，这我可得提前和你说好。”

　　兰瑚立马挺起身板正容亢色地表明态度，“大队长你放心，我肯定一心为集体服务，不拿集体的一针一线。”

　　“好，就该这样。”大队长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拿出两个本子递给兰瑚，“这是之前豆腐坊的账本，你回去仔细看看，研究一下每日做的豆腐量，社员用其他农作物换的话该怎么换，你初中毕业看这些应该不难，每天记好账，其他的……暂时也就这些了。”

　　大队长想了一瞬说，“你要没什么其他问题就回去吧，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

　　兰瑚翻开账本第一页快速扫了两眼发现字能认清，就和大队长道别。

　　拿着账本兰瑚一路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回家，一头钻进账本里，这一钻就是一下午。

　　账本虽然不多，但记得条理并不清晰，兰瑚仔细翻看过后起来伸伸腰活动脖子。

　　她现在对每天要用多少豆子、能卖出多少心里有了数。

　　除此之外，农村卖豆腐许多人都会用自家农作物换，这时候根据农作物品质还会有点价格浮动，兰瑚将不同情况都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

　　对明天的正式开工有了自信心。

　　晚饭。

　　李刚下班时买回来了半斤肉和一条鱼。

　　李大娘炒了一盘萝卜丝、一盘猪肉白菜炖粉条，鱼切了一半做了清蒸的。

　　这会已经接近月末，家里能有点荤腥大家都很开心。

　　王梅还在旁边嚷嚷着下一顿要用鱼头炖汤。

　　对此兰瑚深表赞同，对她这个吃惯了肉的人来说这个年代真的不太友好。

　　尽管李家的生活水平已经不错，但她每天还是馋得疯狂怀念之前吃的红烧肉、糖醋排骨等等。

　　在说完庆祝之类的话语后，一家人就埋头吃起桌上的饭菜，期间，只能听到筷子触碰饭碗的声音。

　　结束后，几人摸着肚子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兰瑚感叹道，“真想天天这么吃。”

　　王梅在一边努嘴，“啥家庭啊，能给你这么造。”

　　兰瑚心想再等几年就可以这么吃了，面上随意道，“你等我带咱家奔向这种理想生活！”

　　大家笑做一团。

　　这时，拍打大门的声音响起。

　　“这会了，会是谁啊？”李大娘喃喃道。

　　兰瑚按住想要起身去开门的李大娘，走到院门口拉开门。

　　门外单薄的身影映入眼睛，兰瑚一愣。

　　小姑娘的一边脸红肿得厉害，伤口也更为可怖，另一边脸上巴掌印清晰可见，兰瑚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盼娣啊，吃过饭了吗，要不进屋说话？”

　　“不，不了，兰瑚姐，我是来找你的。”王盼娣声音弱弱地说。

　　兰瑚有点疑惑。

　　她和王盼娣之前也没有其他交际啊。

　　“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王盼娣猛地抬头对上兰瑚的眼睛，张了张嘴又欲言就止，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说，“兰瑚姐，我能不能以后跟着你学做豆腐？就在豆腐坊打下手。”

　　兰瑚看着比她矮一个头的王盼娣，瘦削的面容呈现菜色，只在一双满是倔强的黑色眼眸里看出点精神气。

　　兰瑚回头冲院子里喊道，“大娘，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了。”

　　得到李大娘的应答后兰瑚关上门对王盼娣说，“陪我消消食吧，边走边说。”

　　这个时候正好大家都吃过了晚饭，路边的树下有一起聊八卦的婆子媳妇，也有打理自家自留地的勤劳人家，仔细听还能听到不知哪家扯着嗓子干嚎的小孩……青山大队人们像往常一样过着反反复复的生活。

　　避开人群来到一块没什么人路过的地方，兰瑚开口问，

　　“你怎么会想着跟我学做豆腐呢？”

　　王盼娣抿抿唇说，“我不想再待在那个家里了。”她站定脚步，紧握双拳，坚定道，“对，我不想回去了，我不想再每天受他们欺负了，我觉得你很厉害，虽然没比我大多少但可以靠做豆腐生活，我也想像你一样。”

　　说完又补充道，“学门手艺以后就能养活自己。”

　　兰瑚不作声看着她脸上红肿的巴掌印便有了几分猜测。

　　说实话她打心眼里同情王盼娣，但是……想起她那一家人她真的很头疼。

　　“你觉得收你当徒弟对我有什么好处吗，你家里人你也清楚，甚至你会给我带来麻烦。”

　　兰瑚直白的话语让王盼娣的脸慢慢涨红，整个人局促起来，她有些急切地解释，“对，对不起，我不是想给你添麻烦。”

　　兰瑚没有心软，她对王盼娣的了解多数来自别人的谈论，而且，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沉默片刻。

　　久到兰瑚准备和对方告别。

　　“兰瑚姐，我会和他们说清楚，一定不会让他们找你麻烦，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王盼娣突然出声打破两人安静的氛围。

　　“姐，我的伤你也看见了，我虽然是大宝的姐姐，但他一直把我们当仆人一样使唤，地主都被打倒了，但他却可以在家里光明正大地作威作福，只是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娃。家里，我奶，我爸有一个算一个都说养了我们，我们就该照顾好他，以后还得要上高彩礼给他盖房娶媳妇，我真怕哪天他们为了钱把我随便卖了，我们姐妹又不是供销社货架子的货物！”

　　王盼娣也知道自己找上兰瑚的行为很冒昧，她和兰瑚非亲非故拒绝她才是正常的，但她就是想为自己再争取一下。

　　她真的很怕，她的表姐就被舅舅他们为了收高彩礼嫁给了一个痴傻儿。

　　兰瑚和她们这些女娃不一样，她念过书，不用上工，现在还能一个人管豆腐坊。
　　“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可以帮我摆脱他们的人，我真的不想和他们继续那样的日子了，我不能。”

　　语气坚定，声音仿佛回荡进兰瑚心里。

　　傍晚微风拂过，兰瑚被女孩执着的目光盯着。

　　泪光在女孩的眸子里闪烁，却被她扬起头强忍着不掉下。

　　她忽然想起曾经听人说过“有些人的一生中可能只是需要别人帮那么一次，只是一次。”

　　兰瑚终究无法做到漠视，万一呢？

　　好风凭借力，希望她今天的帮助没有白费，“那等你解决好家里再来找我吧，如果你表现不好，我会毫不留情地赶你走的。”

　　王盼娣忐忑地等待着兰瑚的回答，已经做好了下一秒再次听见她说出拒绝的话的准备，但没有想到她答应了。

　　愣了几秒后，她激动地冲兰瑚鞠了一躬，“谢谢您，我一定好好干，真的谢谢你兰瑚姐。”

　　看着王盼娣瞬间焕发出的精气神兰瑚也不由得被她感染。

　　“我记着你这话了。”又想起什么，兰瑚招招手，“先跟我回吧。”

　　两人结伴原路返回。

　　等到家门口时，兰瑚说，“你等我一会。”

　　兰瑚再出门时，王盼娣看见她手中拿着两个玉米饼。

　　下一秒她将这两个饼塞入自己的手中。

　　“吃饱点，有力气后回去放手干，我在呢。”

　　王盼娣捏着玉米饼愣在原地，凭借本能无声地点点头。

　　而后，强忍了一天的情绪喷薄而出，眼泪毫无征兆地砸落在手上，等兰瑚进屋后她才有些懊悔地想，
　　“拿了饼都没有给兰瑚姐说谢谢。”

　　很久之后，当她再忆起这天时发现这是第一次她的哭泣不是因为在家人那受到了委屈，而那天甜甜的玉米饼让她惦记了一辈子。

　　……

　　哦~哦~哦~

　　听到高昂的鸡鸣声，兰瑚睁开眼睛，眼神一片清明。

　　这会儿天还没亮，害怕吵到家里人她轻手轻脚地起床穿衣洗漱。

　　第一天开工，兰瑚精神充沛地飞奔到豆腐坊，有条不紊地投入工作之中。

　　磨豆子、煮浆、压制成型……

　　兰瑚一直忙活到天彻底大亮，终于做成了两板豆腐和一些豆浆，这是按照之前大队长给的账本兰瑚估算的。

　　除此之外，兰瑚留出了一些豆腐脑，她想试试水看看卖得怎么样。

　　之前大队里都是谁家想吃提前打招呼专门留，所以没有什么参考依据。

　　兰瑚摩拳擦掌地准备迎接自己第一天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