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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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愉悦的不只有盼娣，还有在西北的兰瑚父母。
虽然兰瑚当时很快地追寄出了包裹和信，但快递没有随着兰瑚急切的心情一下子飞到父母手中。在经过了一路颠簸后才到达了目的地。
上次的交流并不愉快，所以兰瑚父母这次面对女儿寄来的东西时依旧是满心忐忑。
屋内沉寂良久，最终被剪刀剪开包裹的声音打破。
兰宁远忍不下去父母沉默的氛围，带着上次对兰瑚的一点怨气利落地拆开包裹。
一点点打开，包裹中间放着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旧衣服，虽然能看出来不是新做的，但对他们来说这已经很好了。
下乡这几年，他们几乎没怎么添过衣服，当时带的衣服早就破旧不堪。
胡锦媛拿起衣服展开细细摩挲。
在摸过一件袄子时发现手感不对，硬硬的割手，她仔细捏了两下，这下确定里面有东西。
她拿过桌上的剪刀，准备剪开看一下。
一旁的兰仲良大惊，难道妻子还在生之前的气？赶忙拦住她说，“哎你别……”
“里面有东西。”胡锦媛白了丈夫一眼，瞪圆眼睛，“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那肯定不是，是我小心眼了。”兰仲良讪讪地摸摸鼻子，马上承认错误。
胡锦媛注意力重新回到旧棉袄上，小心拆开一个衣角。
其实也不用很小心，因为这个衣角缝得比较大，并不细密，很轻松就拆开了。
她默默想，“还好这衣角缝得不太好，拆起来也不心疼。”
在豆腐坊泡豆子的兰瑚，“风评被害，她这明明是走实用路线。”
胡锦媛将手探进衣服里，很快便摸出了一块大肥皂。
在旁边两人意外地目光下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摸出来。
又在另外一件棉袄的口袋里拆出一个包好的手绢，还抖落了几包头疼粉。
没一会儿，乱糟糟的桌面上摆着衣服、药品、还有一点生活用品，东西不多，但足以显示出准备的用心程度。
当然，最贵重的还有手绢里包好的钱和票。
三人愣神片刻后只剩下惊喜过望。
兰瑚能寄来这些东西说明她对他们还是有感情的。
“快，看看信。”
胡锦媛想起来刚开始因为他们惴惴不安而搁置在一旁的信。
被她这么一提醒，兰仲良也想起来，展开信纸半举起来，一大一小两人凑到他两边，三个脑袋挤在一起看着信上的内容。
“你看吧，我就说那只是一时的情绪，咱们消失这么几年，她有情绪也是应该的，发泄完这次不就好了。”
兰仲良一只手搭上妻子的肩头，心情轻松道。这话是说给妻子，其实也在说给他自己。
“嗯，她没有要和我们撇清关系。”
“算她懂事一点。”兰宁远哼哼道。
话音刚落就被兰仲良一巴掌轻拍在背上，“臭小子，没大没小。你姐一直很懂事，她还给你寄了药呢。”
兰宁远背过手摸摸挨打的那一块，不再言语默认他爸的这句话。
还好，她是关心自己的，那就勉勉强强忽略她之前对自己的不在乎吧。
“爸，咱快写回信吧，告诉我姐东西都收到了。”
将儿子的一系列反应收在眼里的兰父兰母对视一眼满是笑意。
***
李家。
盼娣在告别了大姐和小妹之后跟着兰瑚搬到了李家。
脱离了那个在她心里像魔窟一样的家兴奋之余又夹杂着要离开姐妹的酸涩。
曾经她们三人一起抱团取暖，告诉对方以后会好起来的，相互支撑才熬过了数不清的饥饿和寒冷。
想到此盼娣抬头凝神望着前面的兰瑚，深感自己很幸运。
“你虽然逃了，大姐和来娣还没有，你要好好干，这样才能早点让她们也摆脱。还有欠兰瑚姐的都要加倍还。”
盼娣压下心中混乱的情绪，告诫自己要做的还有很多。
搬来李家的过程十分顺利，没有盼娣想象中担心的厌烦、尴尬，也没有她幻想中隆重地欢迎。
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喊她吃饭，吃完饭后李大娘分配了每个人要做的事，包括她。
她的到来就仿佛一滴水滴入小河中后立马被原本的河水裹挟着流淌，一点也不会突兀。
入夜，月光柔和洒下包裹整个世界。 在月光得映照下，兰瑚的面庞也多了几分柔和。
盼娣回想与兰瑚的每一次碰面，她能一个人忙活豆腐坊，可以很平静地商谈，也可以豁出去打架……她说不出那种感觉，但就是觉得兰瑚很不一样。
后来盼娣才明白，不是兰瑚有多么独特，而是那时的她还太弱小，一直被困在王家，想得是怎么安稳活下去，所以不明白人可以有自己的个性。
许是被注视久了，直觉的原因让兰瑚猛地睁开双眼正好对上了和她同样平躺在炕上的盼娣的眼睛。
兰瑚大脑无比清醒，但又有种空落落的不真实感，她什么也没有想，但却有一种恐惧感爬上心头。
小时候还和妈妈睡同一张床的兰瑚每到这个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幻想妈妈忽然间变成了怪物，这种想法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当然幻想只在脑海中冒出一瞬便被理性给赶跑了。
盼娣不知道兰瑚幻想了这么多，她被兰瑚猛一睁眼吓一跳，好像偷窥被发现一样。
结巴道，“兰、兰瑚姐……”
“怎么了，你还没睡啊？”兰瑚睡眼蒙眬地问。
“我有点睡不着。”
兰瑚了然，“你是不是有点认床啊，就是，换了一个睡觉的地方有点不习惯。”
盼娣摸摸头，“应该是吧。”
兰瑚坚信睡不着的时候强迫自己睡觉会更折磨，干脆披着小被子坐起来靠在墙上说，“那你先别睡了，睡不着硬睡比睡眠不足很难受，咱俩说会儿话困了再睡。”
“好。”盼娣不是很明白兰瑚的话，但她相信兰瑚也披着被子坐起来。
人是兰瑚喊起来的，所以兰瑚率先开启一个新的话题，“本来我是打算明天到了豆腐坊再和你说的，但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先跟你讲讲。”
盼娣听到兰瑚说起豆腐坊，挺直身板正襟危坐地盯着她。
“我知道跟着我学做豆腐是你为数不多可能也是唯一的选择，但现在你已经离开家了，所以做不做豆腐你可以再想想的。”
兰瑚回望向盼娣，表情十分慎重。
“兰瑚姐，你是不打算在管我了吗？我会好好学做豆腐的，我能很多的活，吃得也不多。”
盼娣急急忙忙向兰瑚证明自己能干且好养活，这是她能想到的自己最大的优点了。
兰瑚也发现自己有点严肃，吓到小姑娘，轻拍她的被子，“乱想什么呢，我话还没说完。这自古有三桩苦差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盼娣摇头。
兰瑚掰着手指头给她细数，“打铁、撑船、做豆腐。我之前和你说很辛苦不是忽悠你的，做这个，起早贪黑，还得有力气，磨豆子啊、翻板啊都得有劲。而且冬天泡豆子半夜水又冷又冰，夏天一煮起豆浆又热得汗不断。你真得想好了吗？”
随着兰瑚的描述盼娣开始想象自己正在做这些事，这次她没有急慌慌地点头答应兰瑚，开始正儿八经思考起来。
兰瑚很满意她的反应，她要马上说自己可以反而是一种敷衍。
她又补上一句，“男怕入错行，女的也一样，你慢慢想好。”
几分钟后盼娣抿抿嘴唇道，“我想先试试。”
她不确定自己行不行，但不试试肯定不行。
兰瑚也没将人吓跑的想法，换回平常轻松的笑容说，“不过你放心，现在有磨浆机，等我们有钱了，我们就去机械厂买一台，这样就轻松多了。”
兰瑚对磨浆机想念已久，虽然她有点子力气，但谁不想轻松一点呢，如果有钱的话。
还是这个原因，无论跨越多少时间和空间缺钱依旧是一个难题。
有了磨浆机她们就可以做出更多豆腐，然后会有更多的客人，赚更多的钱……
兰瑚絮絮叨叨给盼娣洗脑着自己畅想中豆腐坊的光明未来。
盼娣的眼睛越来越亮，感觉浑身动力满满，想要大干一场。
最终，在听到兰瑚向她伸出手时问的那句话后心跳加速，满腔的热血开始沸腾。
“我有一个豆腐大王的梦，你要陪我一起吗？”
她要做的事业里少不了伙伴的帮忙，虽然盼娣还小但不难看出她可以成为一个好帮手。
“要。”盼娣的声音坚定不移，很显然此刻她已经彻底被点燃，她相信兰瑚，是她就一定可以做到。
兰瑚也相信自己，既然已经开始，那自然要有干一份大事业的想法，“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她当然想成为一个好士兵。
两人借着月光可以看清对方脸上的笑容。
等等，月光？
兰瑚一下子意识到这是晚上，虽然她睡得早但她起得也早啊，这么活力满满还怎么睡着？明早还要做豆腐呢。
“盼娣，你困吗？”
“不困。”
兰瑚心虚地摸摸鼻子，“那我再给你讲讲豆腐吧。”
“豆腐（别名：水豆腐）是常见的豆制品，多用黄豆、黑豆和花生等含蛋白质较高的豆类制作，可以常年生产……”「1」
在兰瑚缓慢而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下盼娣逐渐呼吸变浅，兰瑚也给自己讲困了，没多久便陷入沉沉熟睡中。
果然，没有人能抵御知识的催眠。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15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