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空青》子厷

6、安饶遇险！

　　半月湾的溪水很清澈，河床包括岸边都铺满了鹅卵石而不见泥沙，所以完全可以踩在鹅卵石上，且整条溪水虽然深浅不一，但总体上并不深。林攸晏常来的此地位于月半湾上游的支流，大部分区域溪水仅仅没过小腿，特别少的区域可能没过腰部，所以在非涨水期是很安全的。
　　“老规矩，一人一个桶一个网一把铲子，看谁摸到的海子（螃蟹）和小鱼多！输了的待会薯片吃边角料！”林攸晏将袋子里的工具分了分说道。
　　“哈哈！待会让你们输到哭！”安饶拿过桶嚣张地踩水回到水里。
　　“来来来，这方面哥就没输过！”付昇脱掉上衣跃跃欲试。
　　“那就各凭本事咯！”林攸晏也被激起了斗志，毕竟在抓鱼找蟹方面自己也真有些实力的。
　　林攸晏首先瞄准了靠近岸边的大理石，这些大石头是平日里奶奶们和妈妈们捣衣的“工作台”，下面有很多孔洞和缝隙，是小螃蟹喜欢藏身的地方。
　　林攸晏一只手小心翼翼搬起一块捣衣石，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缓慢揭开的石底情景。石头下，清冽的溪水卷起河底的细沙，形成小小的漩涡，随着眼神移动，卷动的溪水慢慢静置，展现出的是一片片褐色的鹅卵石还有游动的小鱼苗。
　　突然，一个与鹅卵石几乎融为一体的黄褐色身影仿佛察觉到危险般迅速移动，企图逃出生天，奈何林攸晏另一只堵住出口的手早已做好准备，快速出击，一把捏住黄褐色生物的壳儿两边，纵使它舞动着双钳，奈何角度原因，压根摸不到那只手分毫。
　　林攸晏一击即中，收获开门红，拿下第一只蟹。
　　稍稍松口气，林攸晏环顾四周观察两个队友的战况。
　　付昇就在自己不远处的岸边，他同样选择了岸边的捣衣石，正一脸小心地掰开石头寻找目标。
　　而安饶此刻则朝着对岸游去，那里是一片林子，由于中间的河床凸起，造成对岸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封闭池塘”，只有在涨水期两边的阻隔才会被淹没，平时都是隔绝开来的。
　　那里的小池塘由于长期与溪水隔绝，池水保持着相对静止，不会像溪流那样总是在快速流淌，因此在那里总会有待产的母蟹和各种漂亮的小鱼苗。安饶这个家伙一定是看到自己和付昇都选择了岸边，所以决定另辟蹊径。
　　林攸晏了然，虽然那里最深的区域快没过腰部，但是区域不大，安小饶不至于有危险。
　　想到这，林攸晏又放下心来，继续自己的探险。
　　林攸晏将抓到的蟹放进准备好的塑料水桶后朝着下一块大石头趟过去，清凉的溪水没过脚踝，解暑又解压，此时林攸晏倒是突然理解黑衣少年为啥愿意不远万里地跑到这来玩了。
　　‘也不知道他这会逛到哪里了。’林攸晏心想。
　　“啊！”
　　一声尖叫惊动了鱼群，也惊吓到林攸晏。
　　林攸晏立马回头寻找起安饶的方位，因为这破锣嗓子的声音太熟悉了。漏音的公鸭嗓，漏的还是电音，非安小饶是也。
　　只见安饶已身在那片封闭支流的深处，水也淹没到他的肩部。
　　林攸晏奇虽然怪于这水深，但来不及多想，身子早已经做出动作，飞速越过凸起的河床踏进封闭支流中。
　　平日里才及腰的水位猛窜到肩膀，原本鹅卵石的河床此时就像泥泞的沼泽一般引人下陷。
　　林攸晏奋力划着水接近安饶，双腿却像是被无形的阻力禁锢住，总是差那分毫的距离才能勾搭安饶急促摆动的胳膊。
　　溅起的溪水模糊了林攸晏的视线，他一边努力伸手抓安饶一边呼救，但所有呼救声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四周只有溪水的拍击声和呛水的咳嗽声。
　　林攸晏的余光瞟向身后，岸边的付昇仿佛并没有察觉这边的情形，正弯腰在整理网兜。
　　此刻的林攸晏焦急又绝望。
　　‘只能靠自己了，不能急！不能急！’
　　林攸晏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的河水并没有真的没过头顶，然而安饶却似有不断下沉的趋势，连自己也仿佛被水下的巨大吸力束缚，那问题一定出在了水下。
　　林攸晏猛然醒悟。
　　下一瞬，林攸晏吸气后猛地潜入水底。
　　水下的情景让林攸晏震惊。
　　水底出现了两条溪水形成的自旋螺旋线，这两条线又形成一个成人腰宽般直径的圆环，圆环的内圈和外环内水流在快去旋转，且旋转方向完全相反。内圈呈现出黑色的光芒，此刻安饶的脚正被这黑圈禁锢住并不断向圈内陷去；而林攸晏自己则被呈现白色光芒的外环抵挡在外。
　　来不及惊讶于眼前的景象，林攸晏猛地向圆环伸出手，企图将安饶的脚拉出。
　　预想之中的阻力施加在林攸晏的手上，但是尚在承受范围内，但是每当接近安饶一份，外环的阻力成倍增加，甚至让林攸晏的双手感受到了强烈的灼伤感。
　　林攸晏咬着牙拼尽全力与这奇怪的水圈抗衡，身体因为疼痛和使劲而开始战栗。
　　身体的氧气在飞速消耗，在濒临缺氧的瞬间林攸晏的手终于突破白色外环的水流进入黑色内圈，安饶的腿正陷在其中。
　　当剧烈的撕裂感和触电的酥麻感传来时，林攸晏简直想骂娘。
　　‘感情这黑色内圈更难突破！’
　　窒息感和呛水的不适感警告着林攸晏需要快速撤退，
　　但是林攸晏的意识仍坚持着，他知道自己决不能退缩，安小饶的命在自己手里。
　　终于，在意识陷入黑暗前，手指的触感传来，那是安饶的皮肤，同时还有一个光滑且坚硬的物体落入掌心。
　　接着，好像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在身后出现拖住了自己。
　　最后，是压力骤消的轻松感、久违的清新空气还有炙热的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