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的恋人不对劲》水入河

18、他言杀会救赎

　　一行人顺着石道向前走，忽然豁然开朗。

　　眼前的是一个密室。
　　几人分别观察密室的角落，试图找出什么隐藏的机关。

　　不知道是谁碰到了哪里。
　　“咯——咯——”

　　密室墙壁上的石块移动，露出后面的一条条密道。

　　好多密道啊.......
　　宁珈只来得及发出这样的感慨，就看到在她对面的凯亚脸色骤变！

　　她扭过头。
　　不知何时，背后的密道内已经冒出一个人，他手拿着弓弩，红色的火光在箭尖闪烁。

　　宁珈瞪大了双眼，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得越来越慢。

　　“小心——”
　　她向左一歪，躲过了飞射而来的箭矢。

　　但下一秒，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她顿时失去平衡，天旋地转间向另一条密道滚去！
　　事发突然，密道正源源不断涌出敌人，凯亚和迪卢克抽出武器应对他们，无法出手帮忙。

　　于是宁珈一路顺着密道滚进去。
　　这是一条倾斜的密道。

　　倾斜的角度很大，也没有修缮，地面凹凸不平，宁珈每次落下都撞在突出的岩石块上。

　　密道很黑。

　　宁珈一路向下滚，头晕目眩，她伸手扒住地面凸起的石块，才终于止住了滚动的趋势。

　　她的呼吸逐渐变缓，她闭上了眼睛。
　　她昏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密道的黑暗逐渐消退，她来到一片旷野。

　　旷野一望无际，芦苇，稻草，花卉，它们生生不息，没过了宁珈的膝间。
　　再远处还有波光粼粼的湖泊，有水鸟收敛翅膀栖息。

　　但宁珈没有分给它们片刻心神。
　　因为她眼前站着一个人。

　　薄荷绿的卷发垂在耳边，他的面容俊美，身材挺拔。

　　“赞迪克！”
　　宁珈几乎要落泪。

　　她许久未见的恋人用鲜红色的眼眸上下打量宁珈，用磁性的声音，缓慢发出感慨。
　　“居然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真是没用啊，宁珈。”

　　宁珈很委屈。
　　她觉得自己一路过来已经很辛苦了。

　　宁珈：“什、赞迪克，你闭嘴！你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她开始诉说自己一路上的遭遇。

　　即便是梦里的赞迪克，他还是那样有耐心，他安静极了，站在那听宁珈的诉苦。

　　说着说着，宁珈眼泪就落下来了。
　　——从她死后，她就没哭过，她只是不停往前走。

　　见到赞迪克，就像见到可以诉苦的依靠，她那条紧绷着的弦断掉了。

　　“你不应该哭的。”
　　赞迪克突然开口：“你已经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要活得轻松。”

　　“你不应该安慰我吗！”
　　宁珈被他的不解风情惹怒了。
　　她本来就难过，还要被凶吗？

　　“.........”
　　“既然又怕苦又怕累，也无法忍受疼痛.......”，他仿佛真的很困惑似的，发出疑问：“你为什么不待在原地？”

　　“只要什么都不做，你就是安全的，你只需要等着我来找你，等着我回到你身边.......”
　　“——这样不是更好吗？”

　　“可是，”宁珈语无伦次：“我好害怕，我担心你，我没办法在原地等，我不知道你现在怎样，我想来到你身边........”

　　“........”
　　沉默，长久的沉默。

　　宁珈还是在抽抽噎噎。

　　她听到一声叹气。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
　　赞迪克的手向你伸来，张开，宁珈看到他修长有力的手上放着一把手铳。

　　这把手铳很熟悉，赞迪克曾经教她用过。

　　后来被她放在了二楼的卧室里的床头柜。
　　可惜那时候她太害怕了，躲在了厨房。

　　“所有伤害你的人，都叫他付出代价。”
　　“哪怕你要死了，临死前，也要将刀剑穿过他的心脏。”

　　和现在总是带着慢条斯理笑意的青年不同，他的语气更像他小时候，尖锐，冰冷，带着没被教化过的野性。

　　“宁珈，”他的声音逐渐模糊，周围的景色都在飞快后退，只能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用我教你的东西......”
　　“杀了他们！”

　　那句话发出了某种嗡鸣，宁珈被震醒了。

　　她还是在那条密道，一路滚下来，她撞到了不少坚硬的石块，现在浑身都在疼。

　　这里太黑了。
　　宁珈趴在地上，一边爬一边摸索。

　　直到摸到那把掉落在一边的手铳，她才松了口气。
　　她站起来。

　　这里的密道四通八达，宁珈所能看到的就有三个方向。
　　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这里太黑了。
　　又有重重危机。

　　可能有很多危险的机关，可能就像之前那样，突然冒出愚人众。
　　显然，比起贸贸然四处乱走，呆在原地才是最安全的 。

　　凯亚和迪卢克都很好，他们绝不可能抛下她一个人。
　　他们会来找她。

　　但是，宁珈说过自己要亲眼看到真相。

　　是她请求他们带上自己的。
　　她不能呆在原地，什么都不做。

　　她自己主动回到那个密室，会节省很多时间，谁也不知道这些时间，够愚人众做什么，也许他们会销毁真相，也许他们会跑掉。

　　宁珈的脑袋有点疼，嗡嗡作响。
　　她循着自己残留的记忆，仔细思考。

　　她还依稀记得自己滚来的方向，只要循着密室的烛光，她一定能回去。

　　她沿着石道一直走。
　　这里太黑了。

　　这让她很不安，让她想起来很多事情。

　　想起在厨房里贯穿心脏的野太刀，想起空无一人的小道里，忽然从暗处探来的利刃。
　　想起走在葱葱茏茏的森林里，忽然听到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
　　那时候，她本来是要死的，和前两次一样。
　　是迪卢克救了她。

　　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宁珈的心跳声越来越响。

　　但她走得很快，她越害怕，走得越快。
　　脚下的道路慢慢变倾斜，她开始爬坡。

　　“嗒......嗒......”
　　——是脚步声，不是她的。

　　宁珈恐惧极了，她吞了吞唾沫，握紧了手中的手铳，对准前方。

　　忽然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宁珈想扳动扳机，但来者一只手一转，卡住了她握扳机的手指，另一只手揪住了她的衣服。

　　他的力气很大，下一秒，宁珈就被提到了光亮处。

　　黑暗褪去，光亮取而代之。
　　宁珈看到了带着金属装饰的黑色衣料。
　　现在，她的枪口紧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布料，仿佛枪口也染上了对方灼热的温度。

　　她惊惶地抬起头，看到了迪卢克，他低着头，金红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像只密林里的猫头鹰。
　　——啊，又是他啊。

　　宁珈赶紧把枪放下：“抱、抱歉。”
　　迪卢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握过手铳？”

　　这里的“握”当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曾经练过。

　　宁珈：“嗯。”
　　赞迪克曾经带着她去枫丹的靶场练铳，可惜练了好几天也没见什么成果，临走前她还被恋人嘲笑了。

　　“我刚刚晕了一下.......现在过去多久了？”
　　迪卢克听着听着，开口：“你应该只是应激性的短暂失去意识，从你和我们分开开始，才过了五分钟。“

　　“凯亚先生呢？”
　　“他先走了。”

　　宁珈松了一口气。
　　迪卢克上下打量宁珈：“.......我不赞同你一个人乱走，但你做得很好。”

　　宁珈想，迪卢克身上总是有着矛盾的地方，从前任西风骑士团队长的角度看，他认为公民待在原地等待救援就好，但从他个人的意志而言，他似乎很喜欢宁珈的主动进取。
　　之前也是，其他人都在阻止宁珈乱来的行径，只有迪卢克在说：“不错的意志。”

　　你看啊！
　　即便是相识才一天的陌生人，也会出言夸奖！

　　而赞迪克，他居然还嘲讽她！
　　说她没用什么的.......虽然她确实没什么用。

　　宁珈看了看密室，周围还残留着明明灭灭的火苗，还有尚未溶解的冰。
　　躺在密室地板上的愚人众有十几个，密室本来就不大，几乎被他们堆满了。

　　“那我们现在？”
　　“走吧，”迪卢克说：“凯亚先去了左边的密道，我们走右边。”

　　他说罢，便立刻迈开脚步。

　　宁珈连忙跟上：“这里的密道也太多了.......”
　　迪卢克发出一声嗤笑：“愚人众狡兔三窟，就爱玩这种不入流的把戏。”

　　宁珈很好奇。
　　迪卢克一直都沉默寡言，鲜少表露什么激烈的情绪。

　　除了面对愚人众。
　　他到底和愚人众有什么冲突呢？

　　但她没有仔细思考下去。
　　迪卢克的速度加快了，她开始小跑。

　　身上还是在疼，但她从第一次复活成为温茜以来，就没有哪一刻不带着伤。
　　久而久之，似乎也习惯了。

　　没走多久，他们又遇上了一群被派遣过来愚人众，他们似乎收到命令要拖延时间。
　　和迪卢克对战是很棘手的事，于是他们通通把矛头对准了宁珈。

　　宁珈深刻意识到了迪卢克在出发前说的“带上你会很麻烦”。
　　就在宁珈即将被刺中时，迪卢克朝她扔出了手中的巨剑，巨剑卷起厉风，将那个愚人众击飞，重重钉在了地上。

　　迪卢克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为了保护宁珈而束手束脚，他只是很果断地下了决定。
　　“躲在剑后面！”
　　宁珈连忙缩在了巨剑后。

　　后面不断传来战斗的声音，没过多久，声音消失了，忽然，头上有阴影投下，宁珈抬起头，看到了迪卢克站在她身侧，垂着眼看她。
　　“......怎么，腿又软了？”

　　“不，我没事，”和初见时一模一样的场景，宁珈又尴尬又感激地说：“我.......”
　　直到她看到迪卢克脸上慢慢浮现的促狭笑容，她才反应过来。

　　但迪卢克已经拔出大剑开始向前走了。

　　宁珈连忙追了上去：“喂，你在嘲笑我？”
　　“没有。”

　　“你明明就有！”
　　“没有。”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
　　这下迪卢克干脆不吭声了，加快了脚步。

　　宁珈气鼓鼓地跑到他面前去，想把他的去路堵住，却见迪卢克悄悄笑了笑，伸出手指戳了戳宁珈的额头。
　　她被戳蒙住了。
　　“走吧。”这个男人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和她擦肩而过。

　　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平台。

　　左边的道路上还有一个人，是凯亚，他看到宁珈平安无事，也松了一口气，挥了挥手。
　　宁珈也很高兴，朝他挥了挥手。

　　平台上有很多愚人众，中间还有个衣着与众不同、带着奇特面具的人。
　　他似乎是头目。

　　迪卢克和凯亚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就像某种迅捷的鸟类，就像某种凶猛的猫科动物，不需要犹豫，几乎同时就冲了上去，剑指头目！
　　他们太快了，行动间刮起一阵风。

　　其他愚人众开始围拢，他们每个人都行动利落，擅长战斗，一个人能杀死宁珈千百遍。
　　但此时，他们就像某种食草动物一样聚拢，试图阻拦闯进来的捕猎者。

　　“嘭、嘭、嘭——”
　　传来刀剑相接的声音。

　　宁珈紧张地举起手里的铳，她的手太用力了，反而一直在发抖。

　　压下扳机，无非是动一动手指的事情。
　　她这样安慰自己。

　　对面的战斗开始白热化。

　　“嗞嗞——”
　　宁珈认真听了听，听不出来
　　直到她看见前面开始弥漫的水蒸气，她才反应过来那是火焰撞上冰块瞬间升华的声音。

　　忽然有一个人被踢了出来，正好摔在宁珈的脚边，只有两步远！

　　不是凯亚和迪卢克！
　　这个想法在宁珈脑袋里转了一圈，下一秒她就被吓得一甩手。

　　那个愚人众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带着电光的子弹射中。
　　“兹拉——”

　　直到那人没了动静，宁珈才慢慢放松下来。
　　.......居然走火了。

　　白雾开始消散。
　　被击倒的愚人众越来越多。
　　即使剩余的愚人众还在如同工蚁一样前仆后继，成为他们攻向首领的肉盾，但没有人能阻挡迪卢克和凯亚这对兄弟，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而宁珈逐渐被那个头目吸引了注意力。
　　他很奇怪。

　　面对这样的生死危机，他却没有拿出任何武器，他只是手里握着一个金属几何体，不时低头看一眼，他身形僵硬，焦头烂额，但即便这样也没有拿出武器。
　　那是什么？

　　忽然，他像是等到了什么，松了一口气，将手里的金属几何体扔在地上。
　　那个几何体发出“咯吱”的声音，然后金属逐渐展开。
　　那是一个门。

　　他要逃跑！
　　宁珈瞪大了双眼。

　　在一边奋战的迪卢克和凯亚也察觉到这一点，甩开周围的愚人众就冲了过来。
　　但愚人众们又悍不畏死地涌了上去。

　　不能让他逃了！

　　愚人众头目迈开了脚步——

　　宁珈举起了枪。
　　她慢慢握紧扳机。

　　这些天死了很多人。
　　宁珈、温茜、朱丽安娜。
　　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人。

　　痛苦的人已经够多了。
　　永远有人穷困潦倒，永远有人病魔缠身。
　　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带来灾难？

　　她应该也有过这样的时刻的，这样，非要命中目标的时刻。

　　宁珈眼前的一切似乎变了样。
　　她周围似乎是一个靶场。

　　「是谁在路上说自己一定能打中八环，做不到就不回去的？」
　　「看来，我们得在靶场呆上一个月了。」
　　「铳口又上跳了......别踹我了，我们这次在枫丹已经停留了太长时间......哼，算了。」

　　男人从背后环抱住她，调整她的握姿，她的手里紧紧握着枪。
　　「就让我教教你吧......」

　　那正在逃跑的人逐渐和靶子重合，身上出现了红色的准星。
　　宁珈的不安、恐惧突然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对着准星，握下了扳机。

　　“嘭！
　　那个人倒下了，他离那间门还差半步距离。

　　「九环！」
　　靶子最内圈的红线被打出一个小洞。

　　耳边传来了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
　　「干得漂亮，宁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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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赞迪克其实教过她许多防身的东西，但没啥用，她心性不行。
如果当初被杀的时候赞迪克就在家里，她说不定就为了保护他而把源隼人杀了，赞迪克在身边时她是最弱的但也是最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