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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赤苇】Que Sera Sera ...


  •   *标题源自同名歌,意为“世事不可强求”

      *全文9k+,包括前面发布的上和中(后续会把前面删掉

      *复健后再次复健作,ooc有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我没想过会在饭团宫见到赤苇。彼时我正和宫治讲着今天出门遇见的倒霉事,这个可恶的家伙连饭团都不做了,弯着腰哈哈大笑。

      可在我气鼓鼓地正要指责他的没心没肺时,刚刚直起腰的宫治往我的斜后方看了过去,又很快地转过来,我本以为是来顾客了,也没过多在意,可他却饱含深意地说了一句:“哦呀。”

      又怪异。

      “哦呀哦呀。”

      又熟悉。

      顺着宫治不怀好意盯着的地方看去,果然,是赤苇。

      #
      我自认和赤苇的关系与旁人是不同的,并且这点在他要进入枭谷之前没有动摇过。

      赤苇是一个极其细心、极其耐心、又极其贴心的人,当时听我这么说着三“心”言论的宫侑和宫治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先冷静下来的宫治问我:“那你怎么来稻荷崎了呢?”

      要说起来,其实我觉得原因也没那么复杂,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时赌气。

      我和赤苇上小学就认识,家里长辈也相熟,他本身又是很好相处的性子,我们相处甚至算得上十分愉快。

      只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愉快。我是喜欢赤苇的,这一点赤苇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过。

      二传手敏锐的洞察力在生活中也相当适用,作为幼驯染,且我一向不太擅长掩饰情绪,我对他的那点小心思自然也被他了解得透彻。

      但他还是一样和我一起上下学,生理期时早早为我备好暖宝宝和可冲泡的红糖茶,帮我背书包,整理笔记,陪我复习。

      也许是照顾了我太久,他已经成为习惯,于是也没有挑明。可即使我说出“京治在我心里是最特殊的”的时候,他眉梢也不动一下,只是平稳地握住我的脚腕帮我擦药。

      那天我参加田径赛,因为跑到第一名很高兴,想飞奔过去抱住在前方等我的赤苇,却不慎得意忘形左脚拌右脚摔倒在地,并且在站起来的时候一脚踩在了跑道略高的边沿,很顺利地扭伤了。

      赤苇很快地上前来,抱着我去了医院,路上却不搭理我一声声的“京治”。

      他板着脸,把嘴抿得紧紧的。找医务室的老师拿药,然后一声不吭地轻轻脱开我的鞋,轻轻褪去袜子,又轻轻给我上药。

      我在这种奇异的氛围中安分下来,不再说话,开始直直盯着这个正在给我涂药的赤苇。

      他的头发略微有些卷,但很软,是我曾经无数次摸过的地方,脸是冷白色,又因为刚刚抱我走来透出一些薄粉,睫毛细长,随着涂药的动作一颤一颤,鼻子秀气又挺拔,唇略有些丰润,此刻却被他抿的紧紧的,透出不常见的严肃。

      我看着这样的他,看着这个和我从一样的小个子慢慢长到高挑沉稳的男孩,心底慢慢地,慢慢地滋生出一点冲动。于是,我说:“京治在我心里是最特殊的。”

      赤苇的反应在我眼里像放了慢动作,他眨了眨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也没有再挑起话题,此后我们也没提起。

      现在想来,这是我人生中大抵最勇敢的时刻。显然对方不太买账。

      我是如何容易退却放弃的人,赤苇应该再清楚不过。

      我的痛苦、我的烦恼、我的快乐、我的担忧,我的每一个时刻,赤苇一直陪着我。

      因此即使这段隐晦的告白在无声沉默中被埋藏,我对赤苇的心情一直没有改变。

      直到我从他口中听说了木兔光太郎的名字。赤苇大抵不知道,他那时的眼神是什么样的,憧憬、向往,甚至还有略带狂热的崇拜。

      我的心态是那时开始转变的,我深知赤苇的为人,他不可能不给我一个交代,哪怕他不喜欢我,我也可以接受。

      可是我发现,我甚至无法接受他对另一个人不含任何其他情感的崇拜,我甚至那么一瞬间恨上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名叫木兔光太郎的人。

      这太可怕了,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他来说。

      我在那一瞬间意识到,赤苇占据了我人生中的太多分量,他是我唯一可以抓紧的东西。

      可他却并不是完全属于我的。

      那时我们已经国三,赤苇和我成绩都很好,还被班主任小林老师专门拉去问了升学的意向,只是我对在哪读书并没有太多兴趣,小林老师便提了一嘴赤苇说想去枭谷,建议我要是可以一起去,多少还有个认识的人做伴。

      枭谷?我有些疑惑,早在国中二年级和赤苇谈起时,他还告诉我没有想好去哪。

      吃饭时我还专程过去问了赤苇,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最后犹豫地说:“小薰可以和我一起去枭谷吗?”

      噼里啪啦,像是有烟花在耳边炸开,我冲他笑:“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那时我以为这是对我的回应了。我开心极了。

      我开始找资料,翻看枭谷的建校历史,甚至混进了枭谷学院的论坛,开始加学长学姐了解学校情况,出于对赤苇的关心,我很快开始搜索关于排球部的帖子。

      我看到枭谷排球部人才济济,便替他担心能否获得正选,看到新任教练能力出众,又替他高兴。

      我翻呀翻,在一个很小很小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男生的照片。

      他很特殊,以至于那么多图片却让我一眼锁定,他有着被发胶固定竖起的短发,发尾染了银,如此奇怪的发型配上他爽朗大笑的神态,是透过照片都能感受到的肆意与快乐。

      我感到了向往。于是我在这个疑似寻人的帖子里一路翻,我看见了这个名字。一年一组,木兔光太郎。

      啊,木兔光太郎。

      多么美好,灿烂的名字。

      但我飘飘乎好像飘在云上的心坠到了地底。

      我难得在考前没有去找赤苇,最后一次重要的升学考试,我只是躲在教室角落,看着皱眉寻找我的男生,头一次庆幸没有分在一个考场。

      考后父亲工作调动,我们一家搬去了兵库县,唯一能和赤苇有所联系的手机在搬家途中遗失。于是我再也没有见过赤苇。

      #
      高一时出于莫名的冲动我申请了稻荷崎的排球部经理,于是很快和本就同班的宫治和角名熟悉起来,顺带和宫侑熟悉起来。

      这个熟悉实际上颇有几分被迫的意味。

      我出于某种原因对二传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逃避心理,加上宫侑脾气着实古怪,我可以算得上是有些避着他。

      分发毛巾水杯是总是躲开他的视线,通知或者分析他们的状况时也总是对他有些躲闪。

      于是这个人就很快在部活后把我堵住。

      “我说,我有得罪过你吗?”有着夺目容貌的男生拉住我的书包,力道大得我再踏不出一步。

      “显然没有。”我一边默默使力一边心里哀叹。

      “我说没有了,蠢猪。”宫治很快也从另一边走来,有着同样瑰丽外貌的男生却远比宫侑和善的多。

      他一把抽开宫侑的手示意我先走,一边说着:“所以这星期的布丁都归我了,我要贵的。”

      “绝对不可能,我只答应了给你布丁,没说给贵的那个!我要留着自己吃的!混蛋治猪!”

      我走时还听见宫侑骂骂咧咧的声音。

      后来宫侑对此耿耿于怀,我想他多半是对自己的布丁耿耿于怀,因此缠着我想知道原因。

      高二时我和他也熟悉了很多,也深知他没有恶意,于是这些别扭的过往难得有了倾听者。

      因为八卦凑过来的宫治和宫侑大概是唯二在赤苇之后知道我这些少女心事的人。

      不过他们显然和赤苇是两个极端。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对着我拍桌嘲笑我是个别扭胆小鬼的黄毛猪和旁边因为我的三心言论笑到现在的灰毛猪,只觉得满腔情绪喂了狗。

      但那些苦闷,那些心结却也在他们的插科打诨中渐渐消散了。

      然后我在这种毫无防备的时候见到了赤苇。

      稻荷崎在春高打了败仗,输给了乌野,这所据说称之为“飞不起来的乌鸦”的学校。

      宫侑和宫治哭的脸通红,而我早在北学长开口说话之前就泪眼模糊。

      最后还是角名看不过去一边毫无感情地安慰我一边在我又要水漫金山的时候递上一张纸,我猜想他安慰我很敷衍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想拍又因为争执谁失误打起来的双胞胎。

      于是告诉他想去洗把脸,可站起来还没走几步,我便撞上了硬邦邦的胸膛。

      熟悉的橙花香,运动过后的汗味,让我有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

      抬起头,我还没看清眼前人的脸,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小薰?”

      是赤苇,赤苇京治。

      “啊,好久不见,赤苇君。”

      我发现自己难得心情平静,可能是哭脱了力,分不出别的情绪了。

      “哇!赤苇居然认得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一旁更为高挑的男生突然大声地说起来,倒把我吓了一跳,直接倒退一步。

      “木兔学长,请小声一些。”熟悉的嗓音带着些无奈和熟稔。

      我下意识就转头去看那个曾经导致我思绪千般翻涌的人。那个曾经名不见经传,但是现在已经是日本闻名的主攻手的男生。

      他还是留着熟悉的发型,带着一些傻乎乎的笑容,此刻正被其他队友拉到后面不知说些什么,时不时略带好奇地看我。

      像某种温和而无害的大型犬类。

      于是在听见名字那一瞬间所有下意识的抵触情绪很快嘭地一下被戳破,我一时间为自己曾经的小心思感到一点尴尬和羞耻。

      我又转过头看着我面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年。

      “怎么哭成这样?”

      赤苇似乎没注意到这些,他甚至没有质问我为什么在考试那天躲着他,为什么这么久都没联系。似乎我们之间的距离并不是一年半,而是两天。

      这个在我心里曾经最最特殊的人并没有特别多的变化,只是愈发得高,我抬头看他也略显吃力。

      赤苇见我没回答,也没有再说话,他微微屈下身,一手捧住我的脸,另一只手用手帕轻轻蘸干我眼角的泪痕,见我没有再哭,又很自然地从外套里掏出我的湿纸巾,给我擦擦有点晕开妆的眼角。

      自然地我自觉地闭眼开始享受他的服务。

      “小薰…”

      半晌,赤苇放下手,仍屈着腿,墨绿的眼睛凝视着我,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我突然感到了一丝恐慌。

      这段曾经几乎断掉的关系在今天似乎要重新连接起来,而充斥在我心中的,是害怕、抗拒、担忧和一丝不慎明显的喜悦。

      “请等一下。”我拉住赤苇的衣角,带着点祈求,“请等一下。”

      赤苇很乖顺地止住了话语。

      “我们晚上再说,可以吗?”我看着他身后略带好奇的众人,又不由退却两步:“酒店门口,好吗?”

      “好。”赤苇只是安静地看着我,很温柔,也很熟悉,还有让我看不懂的忍耐。

      稻荷崎明天才返回兵库,今晚在酒店住,而我其实早就听见排球部说过有在酒店走廊遇见枭谷的人。

      #
      天还不是很黑的时候,赤苇就敲响了我的房门。我没有问他怎么知道我的房间号,也没有问他怎么这么早就来找我。

      理由或许就如他没有问我突然的消失一样。

      我们走到酒店门口,左拐是一个小花园,于是我和他在花园里的小凉亭坐下。没有人先开口。

      这大概是我头一次在和赤苇独处时感受到了无言的尴尬,为我莫名其妙的躲避、也为一些对他的愧疚。

      “小薰,讨厌我了吗?”我低着头想着该如何开启话题的时候,赤苇很小声地说了这句话。

      不像他,很奇怪。

      我看着这个很奇怪的赤苇,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讨厌你?”

      “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赤苇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很久,“就在升学考试之后那一个月,我想你是生我的气了。”

      “所以我想去你家好好给你道歉。”他睫毛颤了颤,似乎隐有水光从他眼睛里透出,又消失不见,“可是你不在,我问了隔壁的叔叔才知道你们搬家了。”

      赤苇露出一个笑,原本就在月色朦胧的光线下惨白的脸更显暗淡。

      “我想是不是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总是以为小薰还会跟小时候一样在家里等着我,不管发生什么,只要可以见到你我就可以好好道歉,好好哄你,我们还能和从前一样。”温和冷静的面具从他脸上慢慢破碎。

      “可是小薰不见了,电话打不通,消息也得不到回复。”

      “事实上,那个手机不小心丢了。”我看着他难过的样子,不免心生了很多很多愧疚,其实要再和赤苇联系上并不难,只是我下意识地去抗拒,只是这对赤苇来说也不难才对。

      “你知道我在稻荷崎。”我很笃定这一点。

      赤苇笑了:“我来看过你,很多次。”他不顾我震惊的脸色接着说:“很多次,我在稻荷崎校门口看着你和那对双胞胎在一起,很开心的样子。”

      “那个黄色头发的,叫宫侑的男生,啊,我知道,他也是个二传,而且是很优秀的二传,比我这种排球技术普通又惹小薰生气的人好很多。”

      “所以我想,我只要默默注视着你就好了,我大概的确配不上这么好的小薰。”

      这是赤苇吗?我几乎要站起来凑近瞧坐在我面前的这个人。

      那个在我眼里永远温和又稳重的人此刻躬下身子,透出一点颓唐和自卑。

      还是说,只是我把赤苇太过美化了呢?

      因为我太过小心,所以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心呢?

      也许是这个时机很好,也许是因为风的力度带着鼓励,也许是,对面这个人头一次让我觉得,站在主导地位的其实一直是我。

      “京治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吧,至少在那次医务室之后。“

      在得到他肯定的颔首后,我不由生出几分好笑,”那个时候我想,你一定是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又不想我伤心,才没有立刻回答我。“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他猛地又直起身,握住我的手,力度极大,疼得我几欲挣脱,赤苇却似乎对我的反抗充耳不闻,这个向来镇定的人现在连眼角都通红,似乎想要证明什么似的用很郑重很郑重的神色死死盯着我。

      “我知道小薰总是会不安,如果我答应了,小薰会很高兴,但是…“赤苇长长的睫毛一眨,居然真的落下一点泪来,”小薰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小薰不那么不安。“

      这点赤苇的确说的没错,童年的经历让我总是在不安、在怀疑,哪怕是陪着我那么久的赤苇,在和我分开时间稍微长一点,我都会担心是否会被抛弃,因此甚至已经做好在某一天很突然就听见赤苇说“你这样真的给我造成困扰了,所以我们还是别联系了“的准备。

      即使是赤苇。

      即使我再清楚不过赤苇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和小薰在一起了,却没有做到让小薰永远幸福该怎么办呢?“

      “小薰在发现我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对我失望,然后不再喜欢我怎么办?每次看见小薰,我都多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可是我这么差劲的人真的能照顾好小薰吗?运动会那时你向我跑过来,我为什么没有上前一步抱住你呢?我没有照顾好小薰,又怎么配和你在一起呢?我甚至不敢回答你的告白。“

      我许久都没有说话,赤苇或许以为我在生气,用那种又慌乱又无助的眼神看我。

      推开他松了力气的手,我露出一个笑,手指狠狠抹掉他脸上残余的一点泪痕,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红印:“你看,你不是最明白怎么消除我的不安了吗?“

      赤苇的无助、自卑,好像在告诉我,害怕的人不止我一个。

      所以,有什么好怕的呢?

      “既然这么害怕,就绑住对方好了。”

      我又反握住他的手,好像这样就能给我们一点勇气。

      就这么交往了。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认识太久,又都不是爱耍小脾气的人,我们一直平平淡淡地交往着,平淡到有时都察觉不出我们在谈恋爱似的。

      在角名指出这一点的时候,我们正在饭团宫试吃阿治的新品饭团,说话时他的嘴角还沾了饭粒,即使面无表情也无法让我觉得这是一个很严肃的谈话。

      “啊,我知道啊。”我敷衍地回应一句,不看他皱起的眉头,只是自然地转过头对正在淘米的宫治说了句“调料淡了点“。

      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我和赤苇的关系只能说是从原本的关系稍微向情侣跨了一小步,但离真正成为情侣还有很远。

      我们相处的时间实在太长太长,长到我们几乎可以模糊了朋友和伴侣的关系,而我只想顺其自然,一向总是以我意见为先的赤苇应当如此。

      你看,这就是我们奇怪的关系,我甚至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和以前一样依赖他朝他撒娇,而他会永远地、无限地包容我。至于未来会怎么样呢?我想,未来还很长,足以我们慢慢改变.

      可我却没有想到转机来得如此之快。

      某天阿侑邀请我去看他比赛,比赛时间在周三,那天我一整天都没有课,加上此前因为刚入大学时事务总是很多老拒绝他,我生出了一小点愧疚,因此答应了他去看。

      而赤苇那天有课,加上快到放假的时候,他正找到一个出版社的实习,约定那天要和对方详谈,看比赛估计不太有空。

      所以我自认为很负责地告诉赤苇,我要去看宫侑的比赛了,见他没有说什么,也很自信地以为他并不介意。

      但是被赤苇看到我被宫侑抱起来我还是没有想到的。

      事先声明,我本人真的和宫侑纯粹的狐朋狗友之情。

      在比赛结束后,因为答应给室友小杏带宫侑的签名,我留了下来,并且被迫旁听了阿侑和佐久早的争辩,嗯,应该算得上是他单方面争辩。

      因为等了很有一会,我有些不耐烦,在回了赤苇一条“稍稍等我一会再吃晚饭“之后,我就几步上去准备把宫侑这个家伙从不知道为什么被吸引过来的木兔和日向众人中揪出来,想让他签完名就走。

      谁知道我一走到他们附近,刚刚还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木兔指着我:“啊!你是赤苇的女朋友!“

      瞬间全体目光向我看齐,逼得我倒退两步。

      “奇怪,你是来找赤苇的吗?“像个猫头鹰一样的男生挠挠头,似乎很费解的样子,”可是赤苇不在这里啊。“

      宫侑大怒:“我早上就和你说过小薰要来看我比赛啊!你不会在车上睡着了根本没听见我说话吧!“

      “啊呀你说得太多了我记不住啦!“木兔仍旧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所以要我的签名吗?”

      大概是看见我手里的笔还有照片,他这么问了一句。

      “只需要我的好吗!”宫侑一把拉住我往后扯,“毕竟我这么优秀的人粉丝比你多真是对不起了啊。”

      “可是这是合照欸!”

      是的,没错,应该可以说,这是BJ大部分比较出名的球员合照,小杏最初给我这张照片的目的就是要到宫侑的就行,但是能要到其他人的就更好了。

      所以原本打算只要宫侑签名的我非常可耻地犹豫了一下,但是在我准备说一句要是这样就更好了的时候,宫侑露出一副被背叛的怨妇表情,一把抱起了我似乎打算往门外扔,嘴里还嘟囔着“你居然这么快就倒戈了”。

      就在这时,扭过身子的他和被抱着的我看见了正在门口的赤苇。

      宫侑:……

      我:……

      宫侑大概没想过这么奇葩的一幕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僵在了原地,甚至没有把我放下来,在我猛拍他的手之后才猛地一下卸了力气,我差点一下摔在地上,好在赤苇上前两步扶住了我。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和小薰先离开了。“从BJ休息室离开时赤苇这么说了一句。

      我拿去的照片背面签满了各个世界闻名的球员名字,小杏估计要高兴坏了,但我却开心不起来。

      赤苇很奇怪。

      真的非常奇怪,连那一句正常的告别语都显得十分怪异。

      路上赤苇依旧很认真地听我说话,也如常和我交流,可是却和平常相比显得过于别扭。

      “你不高兴吗?京治。”

      在赤苇公寓的沙发坐下时,我还是耐不住问了。

      赤苇正给我倒橙汁,闻言手一抖,有几滴溅到了我的手上,他很慢很慢地叹口气,拧上果汁的盖子,抽出桌上的湿纸巾给我擦起了手。

      “是嫉妒。“

      这个叫赤苇京治的男人这么说。

      我忽然有些晃神。

      嫉妒应该是最常见的情绪,侑有时也会嫉妒治,因为治先比他有了女友。我会嫉妒木兔学长,因为我认为他在赤苇那里比我更为特殊。

      但我可能从没想过嫉妒出现在赤苇身上,即使他告诉我他的不安他的自卑,即使我知道他也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

      我仍旧和年少时一样和赤苇相处,而不是更进一步,不过是因为我的心里还存在着一分不安和犹疑。

      到底怎样才能抓住这个永远冷静、温和的人?他的在乎与热情到底是如何存在的呢?

      以前我以为是排球,甚至以为这种热爱也移情了一部分到木兔光太郎身上,可他拒绝了排球俱乐部的邀请。

      诚然,那个俱乐部并不算特别出名,但也算是V联盟所属队伍,参加的II级联赛并不算少,比起赤苇选择继续读大学,然后毕业时再找一份工作获得的回报好太多,可他却拒绝了,只是继续读书、升学,最后读着和排球几乎毫无关联的专业——文学。

      当然,他并非放弃了排球,在大学时也经常参加学校里准备的排球比赛,即使如此,他也从没想过从事排球运动员的职业。

      为什么呢?

      在我们都算不上长的人生中,赤苇没有特别专注从一而终的爱好,这并不是说他在排球上不努力、不尽心,只是仍旧不一样。

      至少和木兔学长不一样。

      赤苇的野心与渴望曾在和狢坂的比赛中出现过一瞬,不过那时我并不在场,是闲聊时从白福学姐那里偶然得知的。

      “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赤苇呢。”

      那样的赤苇,有着不甘、有着对于胜利的野心。

      “京治喜欢我吗?”我握住了他正打算清理桌面的手,“京治的嫉妒是什么样的呢?”

      就像现在一样吗?嘴角紧紧抿着,不是惯有的温和样子,但仍然带着隐忍,看着我的眼神仍旧温柔包容。

      是我不懂得喜欢与在意,还是赤苇不懂呢。

      我在试探什么,想要从京治那里得到什么,似乎也说不清楚了。

      “我是不会爱的人,小薰。”赤苇只是低下头,很颓然、很沮丧地说着,”我只是嫉妒,我甚至无法像他们一样自然地触碰你。“

      我也是不会爱的人。

      所以,都在试探,都在不安,只是我不说,赤苇也不说,我们笨拙地试图在对方面前尽量展示出成熟或者是体贴的一面,即使嫉妒,也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给对方负担,因为不知道怎么样对自己最珍爱的人。

      “京治果然是个笨蛋。”我抱住了他,忽然感觉有些酸涩,我一味地想着赤苇不够关心在意我,但我似乎也没有好好关心过赤苇是怎么想的,明明他告诉过我,明明只要我问他就会回答,只是我却害怕问出口,因为我还和小时候一样,那么胆怯,害怕被赤苇讨厌、丢下。

      ”但是没关系,因为我呢,也是笨蛋。“

      都不懂的话,那就学,就练习,就争吵。

      “只要京治不讨厌我的话。”

      “我永远都不会讨厌小薰。”

      “赤苇!你和小薰吵架了吗?”

      赤苇从枭谷中学体育馆出来的时候,刚刚换好衣服的木兔光太郎就跟上来急急地开口了。

      今天的木兔忍得很辛苦,他谨记着木叶秋纪的话,没有在友谊赛前开口,因为木叶说要是比赛前开口影响了赤苇的状态,他就没法传出最好打的球,王牌木兔就没法在同校后辈面前打出最好的球了,后辈们看球时就不会先看他的比赛了(此处为木兔自己的逻辑,木叶只是说了一句小心说话)。

      但木兔还是想问。

      赤苇看起来有点疑惑,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很快乐,他似乎还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很笃定、很郑重地说:”没有的,木兔学长,我们只是还没学会。“

      学会?学什么?

      木兔问了,赤苇却没有再说,他冲着学长挥手告别,心里盘算着给小晴买什么礼物。

      他们的未来还那么长,那些好的、不好的情绪,开心、不开心的事情,该怎么说,怎么分享,都没有关系,因为只要一直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的话,就算学不会也没有关系。

      赤苇打友谊赛回来还给我带了一束风铃,香香的,也很好看,我说了声谢谢接过,转头小心放在了客厅边柜的花瓶里。

      再回头时我才发现赤苇仍没有换鞋,站在门口,黑色的眼镜湿漉漉、亮晶晶。

      像等待着什么一样,眼睛紧紧跟着我。

      ”怎么了,京治。“怎么突然这么可爱。

      ”我可以每天给你买礼物吗?“

      这是什么话?我疑惑,但也忍不住想要微笑:”当然。怎么啦?“

      “今天的礼物你喜欢吗?”

      “当然!”

      “所以,”赤苇取下眼镜放在入户柜,“小薰还记得和我约定好的吧,所以,可以给我奖励吗?”

      “当然,当然。“

      我几步上前,抱住了这个熟悉又温暖的身体。

      ”这是我的荣幸,还有,欢迎回家,京治。”

      When I was just a little girl,

      当我还是个小女孩

      I asked my mother,

      我问妈妈

      “What will I be? ”

      将来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Will I be pretty?”

      会漂亮吗?

      “Will I be rich?”

      会富有吗?”

      Here's what she said to me:

      她对我说:

      “Que sera, sera,

      “世事不可强求

      Whatever will be, will be;

      顺其自然吧。

      The future's not ours to see.

      我们不能预见未来。

      Que sera, sera,

      世事不可强求,

      What will be, will be.”

      顺其自然吧。”

      When I grew up and fell in love

      当我长大并恋爱了,

      I asked my sweetheart,

      我问我的心上人,

      “What lies ahead?

      “我们将来会怎么样呢?

      Will we have rainbows day after day?

      生活每天都美好吗?”

      Here's what my sweetheart said:

      我的爱人对我说:

      “Que sera, sera,

      “世事不可强求

      Whatever will be, will be.”

      顺其自然吧。

      欢迎回家,这里有两颗年轻笨拙的心,还有稚嫩、青涩的爱,即使世事不能皆如所愿,但只要爱的人一直在你身边,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也来存个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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