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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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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凤鸣山夜里能闻凤鸣，故而得此名。山间有座寺庙，保方圆百里平安。
而如今朝堂内乱，由花羽统领的花家军乘夜间欲翻此山。
凤鸣山有个特点，日头高照之时远远观望而去，凤鸣山呈“凹”字形；午夜观望之时，凤鸣周云雾缭绕，不见其势。
月上树梢，山鸟鸣叫，层峦叠嶂的凤鸣山响起马蹄声。
遁声望去，迷雾间士兵由远及近，愈发清晰。
红黑的旗帜在风中摇曳，细看旗帜中撰写“花”字，声势浩大。
引领整个花家军的将领此时坐在马背上，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模样俊朗。
银铠护体，锋芒毕露。
花羽，花家军的少将军，青云门最出色的弟子，千年难遇的奇才，在他的带领下，即使跋涉千里，将士们面色都是难以描述的坚定。
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踏上这条正义之路。
花羽蹙眉，暗自排腹，“凤鸣山一行凶险至极，如若被那宦官猜中，途中设伏，整个花家军怕是凶多吉少，师父为何执意要我走这条路?”
他眯起眼直视前方，妄图打消心中疑虑，“师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我还是不要妄自揣测了。”
马蹄又向前踏了几步，花羽侧目观察四周。
凤鸣山雾缭绕，如若不凑近看就好像身临仙境一般，但花羽与他身后的将士不同，他可是修真界千年难遇的奇才，区区山雾可阻挡不了他的双目。
周围好似没有任何异常，但他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又走了半晌，花羽愈发不安起来，好似在向前走，便是黄泉。
“停下。”花羽传话道。
身后的将士们整齐划一，均停下等待他的指令。
前方迷雾间忽然出现一位身穿夜衣，貌美如花般的女子，此人正是他师姐，子夏。
子夏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怎么不继续向前走了?”
花羽在这世间最怕三人——第一人、他阿爷，但阿爷在他六岁时便死在战场上了，带给他的阴影十几年来丝毫不减。第二人、最怕他师兄宋兰卿，平日里管他最严，凶巴巴的。第三人、便是他师姐，无端无缘的怕，可能这便是命格。
他道，“师姐，我感觉不对劲。”
子夏蹙眉，“有何不妥之处?”
花羽盯着那双眸子，脊背一凉，好半晌才道，“将士们怕是累了，稍作休整在向前吧。”
子夏不懂军事，只是点点头允许了。
花家军原地休整，花羽向后望去，方才走过的路如同望不透的空谷一般，头顶时而飞过几只乌鸦发出凄厉的叫声。
“看着天儿怕是要下雨了。”花羽叹口气，似乎在怨恨这种天气。
子夏没有应他，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师姐?” 子夏这才回神，“还好吗？”
子夏嘴角抽了抽，“还好。”
见师姐不在状态他也不在多问，据他所记，探子有好些时间都没回来了。
子夏忽然道，“师弟啊，咱们继续赶路吧？”
花羽道，“师姐，我们的探子还没回来，再等等吧。”
子夏道，“不必等，我叫他继续向前了。”
花羽半信半疑，只得道，“好吧。”随后唤起坐在地上的将士继续赶路。
*
空气中弥漫淡淡道青草，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花羽急忙喊道，“停下！列阵！”
可已经来不及了，山峰至上巨石应声滚落而下。
这巨石如有千斤重，顺着陡峭的山势砸落而下，将士们立马做出应对之策，列阵防御。
在这种地势复杂的山势下，两军交战无疑是两败俱伤，所以这投下的巨石，为的就是让他们自乱阵脚。
花家军怎样的一种存在?战无不胜！
将士们几乎同一时间做出应对之策，巨石对他们虽有影响但也不能让他们自乱阵脚。
敌军从山峰之上，前方迷雾之中蜂拥而上，嘴里喊道，“杀！”
花羽拔剑出鞘，剑刃倒映这皎洁的月光，还有他犀利的眸子。
此时此刻，他恍然大悟，花家军里出了叛徒，至于是谁，他不愿去想。
地势复杂，花家军若是想撤退，必然死伤惨重，如今只有一记。
月光扑在他的面上，“花家军听令！迎战！就是死不准退后半步！”
他们追随花羽，他们信他，众人心中皆生出同一个念头，“把这帮狗娘养的打得落花流水！”
他们满腔热血，只为国家。
一时间硝烟四起，花羽已然杀红了眼，在这场战事上无人能与他匹敌。
“杀——！”
他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谁在喊，声音震破他的耳膜，如雷轰顶。虽然将士们都有些累了，但能与少将军作战，痛快！
花羽一脚踹开迎面而来的士兵，眼神凶狠，剩下的士兵都不敢与他正面迎击。
突然！一道光闪过眸子，他不得已闭了闭眼，剑刃朝他袭来，速度非常快，他连忙后撤闪躲。
那人缓缓转过身，漏出了他无比熟悉的面容。虽然他不想承认，因为他不信，但直至此刻，他也只能认了。
“师姐……”
子夏转身，眼中的情绪说不出的复杂，她冷声开口，“师弟，降了吧，我不想与你为敌。”
一时间周围的喊打声他都听不清了，这个世界上好似只剩下他与子夏。
“师姐……你背叛师门?”
子夏知道他的性子，也知道花家军的精神，他们原为国家抛头颅，撒热血，宁愿被千刀万剐，也从不求饶投降。
“没必要与你废话了，花羽，今日就与过往种种做个了断罢。”
说着，她抬起手臂，剑刃正对花羽。
“师姐……你收手吧，我去求师父，你们多年师徒情义，他一定会对你网开一面的。”
子夏狠声，“从我背叛青云的那一刻起，我便不再是青云弟子，不再是你师姐！”
语闭她朝花羽扑来，花羽也握剑应战。
两人剑芒四露，将这昏暗的凤鸣照的光亮一片。
擒贼先擒王，敌军朝他四周聚来，长矛朝他身侧毫无规律的刺过来。
正面有子夏牵制他，他无暇顾及四周的将士，只得等待支援，保住自身。
不一会儿他就发觉了不对之处，留给他的空间愈来愈小，形势对他愈来愈不利！
子夏熟悉他的招数，不一会儿他也落了下风，眼下只有一个办法！
剑气随着他灵力的灌输散发出来，待子夏喊道，“不好，快退开！”时已经来不及了，四周的敌军立马被他的剑气击倒。
不愧是千年难遇的奇才！
要知道当今就是他们的师尊墨璃，动用这种招式都得需要时间积蓄灵力，而他只需一瞬！
一时间此处山谷如若白昼。
花羽知道在此处与子夏打斗必然会簸箕到周边将士，可能会误伤花家军。
他一脚踏起，跃上山峰，消失在迷雾之中，子夏见状也只能跃起追逐他。
山顶之上，两剑时常散发出凌厉的剑芒，没了担忧之事，限制之苦，花羽不一会就占了上风。
子夏体力几近透支，她知道，自己要撑不住了，就在剑刃逼近她瞳孔的那一刻，她欣然闭上眼，这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她本以为，自己会被戳瞎双眼，葬送在这凤鸣山，奈何等了许久，都不曾有痛苦传来。
睁开眼时，花羽脸上满是挣扎，那剑刃与她只有半指之距，迟迟未能刺下。
干裂的嘴唇良久吐出两个字，“为何……”
花羽收起剑，“师姐，收手吧。”
语闭他转过身，不愿再去看她一眼，他与子夏同僚数年，不愿与她为敌。
夜深人静，唯有凤鸣夜烟四起。
待到宋兰卿领兵支援到时，凤鸣山已是一片狼藉，残肢断骸，血洗凤鸣。
穿过人群，少将军扶着花家军的旗帜，眼尾扫过他，顿时松了口气。
“撤退！”敌将喊道。
宋兰卿命令身后将士，“追！”
语闭赶到花羽身侧，花羽扯了扯嘴角，强撑起眼皮，艰难咽下喉咙间冒出的血腥味，“师兄……你来啦……”
宋兰卿似有些心疼般，“我来了。”
闻言他轻笑一声，噗通跪倒在地，宋兰卿当即慌了神，自他与宋兰卿相识这么久，第一次见他如此惊慌。
平日里宋兰卿总板着脸，想到自己临死看到他这幅模样，甚是有趣。
宋兰卿挽住他的腰，手间传来温热黏稠之感，摊开手来，暗红色的血液染红手心。
宋兰卿忙扯下衣角，慌乱颤抖的手紧握着白布，妄图包裹他的腰部，“阿羽你撑住啊，来时我看到有一处村子，我待会就带你去。”
他推开宋兰卿的手回握他，“师兄，这是你第二次……唤我阿羽……”
宋兰卿怔愣的看着他，“乖，我给你包扎。”
他哭笑摇头，“没用的……剑上有散魂粉……没用的……”
宋兰卿一时不知说什么，他看着宋兰卿的眸子，眼眶涌出温热。
恰是此刻，天空落下濛濛细雨。
“凤鸣一行，我不是无所怀疑……其实，你也能猜到了吧……”花羽道。
宋兰卿眼底看不出情绪，他一直这样，“阿羽！你撑住，我现在就带你去村子！”
他颤声道，“师兄，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花将军！”众将士喊道，“我们胜了！”
随后耳边的声音逐渐模糊，“哐当”，花羽手中的剑掉落，倒在宋兰卿怀里。
“阿羽——！”
他这一生，也算到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