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宫序》芊成

5、第五章 “偷梁换柱”的大棋

　　洗好碗，政这才想起晚上该怎么睡，他们只有两间草屋，一间他和母亲睡，一间嫪毐住。现在阿房来了，该怎么办。让阿房在他的视线之外，他不放心，不能和嫪毐一起住，他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他和嫪毐两人住一间，母亲和阿房住一间。一来两个男人住两个女人一起比较方。二来可以监视嫪毐。而且，这样一来如果母亲反对他和嫪毐住，就只能他和母亲阿房三人住一起了，母亲就不会有理由拒绝阿房，阿房就不会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母亲，今天晚上，你和阿房睡一间屋，我和嫪毐住一间。”政开口，赵姬果然没有答应“那怎么行？”“一直以来我们都住的好好的，”果然如他所料，“那怎么办？阿房一个女孩子总不能和嫪毐一起住吧？”赵姬面露难色，顿了一顿，想了一下：“还是我们三人一起住吧。”政听了这才放心“那就好，就这么决定了。”
　　阿房听了才想到这件事，有点担心，现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孤孤单单，竟然连吃饭穿衣睡觉都成问题，该怎么办呢?她有些烦恼，不过政还算不错，对自己照顾有佳，她这才松了口气。
　　天色渐暗，赵姬和嫪毐已经分别进屋点上了昏暗的油灯。政拉着她，在院子里生了一堆篝火，将鸡用泥裹了放在火里烤，很快大山里漆黑一片，抬头看见天上漫天繁星。今天是满月，月亮分外明亮，这些都是生活在都市里的房静从未见过的美景。在现代城市的灯光掩盖了天上的星光，根本看不到。在这里才欣赏到天空的美，房静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朋友，他们是不是在四处寻找自己？正想着，政问她：“阿房在想什么呢？”“我在想我家里、家人、朋友，他们一定着急坏了，在四处找我。”房静平静地说，“你很着急回去么？”政问她，“回去，当然想啦，可有什么办法呢？所以我不着急，急也没用。”看房静如此淡定，政也就不担忧了。他想多了解了解房静“阿房，你的家乡是什么样的？”“我的家乡啊，和这里可太不同了。”两人开始聊天“那里高楼林立，最高的摩天大楼好几百层。夜里华灯初上，整个城市灯火通明，婉如白昼。这时人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房静深陷在回忆的美好中。政听了也羡慕起来“几百层的高楼？那是通上了天吧。”他努力想象着。
　　这时穿来一阵香味，阿房敲了下他的脑袋“鸡熟啦。再烤就要焦了。”他手忙脚乱的用棍子播出了鸡，呼呼的吹着灭火。房静也拿着棍子打上面的火星子。一会儿，鸡就不太汤了。政拨开外面的泥土，一股更浓的烤鸡香味飘来，饿了一天的房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迫不及待的蹭了蹭手。政撕了只鸡腿递给她，她抓过就塞进了嘴，味道很不错。政似乎是俄习惯了，又或男孩子体力好，并不急着吃看着房静狼吞虎咽，笑着说：“慢点吃，别噎着，还多着呢。”房静啃着鸡腿点了点头。
　　吃完鸡，房静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政灭了火。这时才发现周围荧光点点，“萤火虫”房静兴奋道“好美啊”她吃饱了心情也不错。追着萤火虫玩，：“你知道吗？我好久没见过萤火虫了。”她对政说。政吃惊“你们那里也有萤火虫吗？”“当然有啊。只不过是在野外，草长莺飞的地方才有。”正说着屋中赵姬的声音传来“还睡不睡觉？不睡就别进来了。”阿房和政面面相觑，政做了给噤声的手势：“嘘，快走吧。”
　　进了屋，阿房才注意到这间草屋，白天换衣服时没怎么看，月光下才看清。屋里处理草堆和几个大包袱什么都没有，也印证了白天她的判断，这三人并未久住在这里。政说：“你就将就一下吧。”说着很快给她累了个草床。并排两张草床，房静还未来得及选，就听赵姬说：“让她离我远点，万一我睡觉有个不小心伤了她，我可不管。”阿房知趣地睡在了门边。爬上去，她发愁“盖什么呀？”政打开包袱，拿出一张白狐裘，递给她：“夜里凉，拿这个挡挡风。”说完爬上中间一张床，房静看着他明白了，这是他的被子，问：“你盖什么呀？”他笑着说：“我晚上习惯不盖被子。出门时走得急，没带多少铺盖。虽说这张狐裘，四季皆宜盖。但我火气大，许多时候都不盖的。”房静听了，将被子第了过去，“你还是盖你的被子吧，我不盖别人盖过的。”“别强了，还是盖上吧，你在门口，夜里风吹进来很冷的。我在中间，不会吹到风的。”望望没有门板的门洞，她乖乖的盖上了被子。她摸着这白狐裘，对他的贵族身份深信不疑，不过想着狐裘配草席也是难得了。
　　夜里果然山风很大，房静却翻来覆去被草扎的睡不着。而政似乎已经睡着了，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这时，赵姬起来了，轻手轻脚的爬下床，房静看着她走出了草屋，怕她对自己不利，于是也轻手轻脚地爬下床，跟在后面。
　　赵姬进了嫪毐的屋，房静悄悄地靠在门。看来嫪毐也是醒着的。两人依偎在一起，聊了起来：“阿政这孩子，真是大了，由不得我管束了。你看他今天，处处与我作对。”“他现如今连你都不敬了，真是赢氏的种，狼子野心的天性。”赵姬有点不高兴了“你不能这样说，他好歹也是我儿子，你看着他长大的，怎们能如此说呢？”嫪毐抱着赵姬哄着：“好好，他是你儿子，有着你的血，我说错了。”赵姬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嫪毐看着她说：“从小你就这样护短，我说不得你的不好。即便是你错了，那都最后看成我造成的。到现在一只都这样，经过这么多，你还是一点没变。我呢，还是为你马首是瞻，不敢说半个不字。”赵姬得意道：“这才差不多。”然后恨恨的说：“姓吕的奸商大概真的以为阿政是他的种呢，我才不会遂他的意。要不是他我们青梅竹马怎会拆散。只是不知他和赢异人会不会来找我们。都这么久了，他们不知道秦国了没有。”嫪毐哼了声说：“姓吕的定会找你和阿政的，他心中可是下着一盘偷梁换柱的大棋呢。”
　　正听墙角听得专注的阿房忽然被人拍了下，她差点没叫出声，又被捂住了嘴。赵姬和嫪毐听到了动静忙赶了出来。赵姬看到了一片衣角进了屋，那是阿房的，他回到嫪毐身边，“我就知道那死丫头不简单。”嫪毐说：“要不要我除掉她。”“算了吧，现在情况还不明朗，我今天问她没问出什么，我们不好轻举妄动。且走且看，总会除掉她的。”阿房被政捂着嘴拉近屋，才看清。两人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赶紧爬上床睡了，然后赵姬进了屋，她看政，发现没有异样，就爬上床睡了。
　　经过这么刺激的一番，阿房放松下来累了，很快就睡着了。政等了好久见赵姬没有异样，也就放松警惕睡着了。政知道自己睡觉不会睡的很实，又风吹草动就会醒来，不然怎会将母亲每晚的行踪了如指掌。所以他知道阿房要是有危险，自己也会发现的，放心睡了。
　　当阿房醒来的时候，政已经劈完了一捆柴，他说他们都是鸡叫时起床，房静汗颜。幸好自己被吵醒了，不然以往 她睡到日上三杆，在这里有个不对付的赵姬，自己就是给政添麻烦了：本来赵姬就不喜欢她。
　　劈完柴，政要上山砍柴，当让他要带上阿房。赵姬了解儿子的脾气，怕他饿着，所以早饭没有再“克扣”，给政装了足够的干粮，阿房接过和政上了山。路上阿房想起了昨晚，疑惑重重，问政：“嫪毐真是你家下人吗？”政打着前面的草说：“是的。从我出生起他就是照顾我和我母亲的下人。听父亲说他是我母亲的娘家陪嫁过来的，所以就由他照顾我和我母亲。以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自从来这里他们就……”政恨恨的打着路上的草。阿房问：“那你父亲呢？他去了哪里？”昨晚听墙角她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姓吕的，什么姓赢的，一时没太听懂。政说：“我父亲是个大人物，他暂时不能和我们团聚，不过他一定会来找我们的，那要等他做成了大事。”阿房看到政说话时满是崇拜的表情，看来他和他父亲感情很好。听他这么说，他父亲是个大人物的话，他也来头不小。“待我回到秦国，我定然要让嫪毐碎尸万段。”他气的握紧了拳头。阿房听了才知：“你是秦国人？”政说：“是的。”阿房又问：“我记得这里是赵国？你怎会落魄在此？”政叹了口气：“我说过一言难尽。不瞒你说，我们是来赵国为质子的。人质？你可知？这是七国见很常见的。”阿房念书少，历史也学得不好，但这个她也能理解。但仅仅是理解，她压根不知质子是怎么回事。“原来如此，难怪你母亲不让你上集市，是躲避抓捕呢吧。政诚恳地对阿房说：“你也不要见怪，原谅我母亲，她防着你也有她的苦衷。”阿房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我能理解，我能理解。你们的处境还是小心为上。”
　　原来政上山只砍柴，现在为了阿房不饿肚子，他也打起了野味。阿房作为驯兽师，对动物很是了解，能帮上政，半天就打到了许多。下山的时候，政决定先带着阿房将这许多的野味并多看砍的柴拿到集市上卖了再回家。因为母亲不会允许他们去集市的。阿房听了能去集市，很开心，在这里她还没有见过几个人呢，围着她的只有这三人。终于可以见见古代的城市了，不过政带她去的只是乡野小镇，不是真正的城郭，她并不知道。
　　小镇由草屋和街道构成，人来人往，是个小集市，人都穿的很寒酸，衣服上很少有不打补丁的。他两将野味和柴放到路边，等过往的人驻足。很快就卖完了，数数够买四五升米了。政开心道：“这下我们不用再饿肚子了。”政担着剩下的柴，阿房提着白花花的一袋米，迈着轻松的步伐回家了。不过阿房心中还是失落，自己怎会来了这么个穷的地方，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不免多问的政一句：“你们这里的城市都这样吗？”政笑道：“这只是乡间小镇，像邯郸一样车水马龙的热闹的城市才是城市呢，也很多。”阿房心中祈祷，政的父亲赶紧来接政吧，这样自己也能跟着沾沾光享享福。
　　赵姬得知儿子去了集市，安然归来，心里不免紧张了一会。不过对阿房的敌意倒减了几分，但还是不放心她。不过也不好再不给她饭了。
　　当这些人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的时候，异人却在女人堆的温柔乡里挣扎，如今幼子都已经都快六岁了。这并非他所愿，这个幼子是楚人所出，并不得他待见，但他每日还得装作十分喜欢，一来看在楚人的面子上不得不喜欢，二来也是为了挡与其他楚人的烂桃花。时势逼人，在秦宫的这些日子，异人看似无忧无虑风光无限，实则如坐针毡：周围都是楚人，华阳夫人把他拿捏的死死的。连与吕不韦见面，说话都得小心翼翼，好在是，吕不韦告诉他，为今之计只一个字“等”，不需作为，守成待时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