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在末世狗带之后》CHILISPAICY

29、第 29 章

　　方才奄奄一息的尸鹤已然站在血泊中，提着嗓子呕哑。

　　一袭白发恰似寒霜降临，飘雪浮动，宁徜鹤俯下身，顺顺尸鹤的毛发。

　　姜椽已控制住温钢烈一众之徒，只剩零零散散的“小鱼小虾”，她提起文七彩，往卞乔脚边丢去。

　　两人视线汇集，却被发白的双眸不动声色地躲过，“这些都是亡灵人，逃逸者。”宁徜鹤机械讲述，一如既往，声线淡然而平和。她继而朝着姜椽淡笑：“来晚了，这都解决完了。”

　　卞乔轻瞥一眼那白发容颜，并未收刀，将丢来的文七彩拉着，走到元阑身边，查看伤势。

　　“你知道？”姜椽多看了一眼卞乔，回复宁徜鹤迟了两秒，走上前。

　　宁徜鹤拿出一枚刚才所谓的“储存器”，“当然，不过才知道。路上就耽搁时间‘借用’了一个。”她怕姜椽不高兴，还拉起平直的嘴角笑了一个：“我这不也勉强赶上了嘛。”

　　“噢，”姜椽顺势掏了过来，掂了掂，故意不去看卞乔的方向，“这怎么用？”

　　卞乔顺带看了看楼上的情况，神色微暗，堵上了通道。

　　察觉到姜椽提高了音量，宁徜鹤跟着大声介绍：“按下按钮，在前方10㎡扇形区域内的亡灵会被储存，容量约是三十个成年亡灵。”她晃了晃手中的小圆球，搓了搓鼻子。

　　做过姜椽的小宠物还算是了解她一二脾性，这人保不齐因为什么unhappy。

　　女声飘荡：“别把我装进去啊，我不要和他们装在一起——”易棱心一听，看准了风头，马上抓紧了卞乔的胳膊。

　　胳膊上并没有实感，卞乔只当无视，在专心处理元阑的伤处：“忍一下，正回去。”卫箐律则杵一旁抓着元阑的衣角，泪落得哗哗横洒，“元老师，你疼不疼啊……？”

　　元阑轻靠在她身上，被泪水滋了一脸：”不……疼，就是有点咸。”

　　待快速包扎固定之后，卞乔扶起文七彩时，姜椽已将亡灵尽数储存。众人都盯着躺在地上的文七彩。

　　卫箐律：“这个小姐姐躺着没事吗？”

　　“不知道刚才那个人给她打了什么。”姜椽用枪挑开文七彩的领口，稍稍看了那针眼。

　　“会不会是和酒店里实验的抗体有关？”元阑感激地看了卞乔一会，几乎是窝在靠枕卫箐律身上，从兜里拿出一枚针剂。

　　宁徜鹤的视线落在那枚绿色针剂上，“他是温钢烈，北方军队的少校，来头不小，在五年前的战争牺牲了。”她拿过小瓶子，看了一眼递给姜椽。

　　天花板骤然汇集了许多飘忽不定的半透明影子。方才杀死的丧尸此刻化成了虚影，重整旗鼓向她们冲来。

　　宁徜鹤环起那只尸鹤，展翅一震，那些新产生的亡灵飞到储存器扇形范围内，被吸纳而入。有的刚嗷嗷两声就被困在里边。

　　储存器安安静静的，有种丧尸变得文静了的错觉。

　　“F市已经沦陷，病毒都是同时爆发，同步扩散的，现在根本控制不住。”通讯器终于连上了一格信号，收到了讯息，再一晃，又进入无信号状态。姜椽走到卞乔身边，手贴上她的后腰。

　　易棱心又开了口：“帅姐姐，你把我装进去吧，按这里就可以了。”

　　明显感觉到，后腰的手停滞了一会，抠住枪带，拿走了那把步枪。卞乔打开储存器，把易棱心装了进去。总觉得背后发凉，回头看姜椽，只能看到对方转走的侧脸……

　　嗅到一丝丝酸醋的味道。许是她想多了。

　　“嚯——握了个草。”躺尸的文七彩巧妙躲过宁徜鹤伸来的巨掌，“我的发，还好我醒得快。”

　　文七彩扒在栏杆上抓脸：“我鸟毛过敏，你别过来了。”她认得宁徜鹤，这家伙是个丹顶鹤，某种意义上和鸟一样，毛毛的。

　　几只乌鸦从宁徜鹤头顶飞过。

　　“还好吗？”姜椽刚要上手去看文七彩脖子上的针眼，却被卞乔抓住了手腕：“别碰。接触会感染的，有真菌。”

　　元阑：“这个好像酒店那些人……的症状。”一眼看去，黑筋很快从感染伤源蔓延，仿若密密麻麻如网状纤维落入水中，拢满了整个水空间。

　　一顿尖叫和行装收拾的声音，超市安静了。

　　她们快步走出超市门。

　　要死要活地上了超市外头停着的卡车。文七彩生无可恋地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刚才爬栏杆还在展背，这会已经蔫了吧唧。

　　元阑被卫箐律背上车，卞乔扛上两麻袋药和食物，顺路勾走一顶帽子。

　　“我是不是要死了……”文七彩的伤口用的是特制粗钢针，比打猪的口径还大，这才勉强扎进去。

　　小小的针眼已经肿得像包子，这会洁白的纱布盖着也成了黑色。

　　“这是之前拿到的抗体，不过看情况成功率挺低的……”元阑拿出那枚抗体，好在是冬天，临时脱离并不会失活。

　　这时，储存器闪了闪，有些不安分。

　　“接近亡灵港湾，亡灵体会异常躁动。”宁徜鹤淡淡解释一句，瞅了一眼文七彩，“既然有抗体那就打，不打等死？”她作为一只丹顶鹤，可是很爱干净的，居然有人对她的毛过敏成这样，好像碰到什么脏东西避之不及——令人不爽。

　　亡灵港湾——解答曾经定位的IP，研究资料泄出地。有了亡灵维度和亡灵人的存在，那一片茫茫海域能够作为意料之外的一环，便是说得通了。

　　卞乔只是动了动眼睛，沉默地开车，偶尔看一眼姜椽。“嗯，这个可以。”“嗯，好像是。”卞乔她记得配方，只是副作用大。

　　“呜呜哇哇——都什么时候了，人家都要死了，你们还秀恩爱，我真的哭了！小元阑，箐箐，你看她们啊！！”文七彩自动忽略这只丹顶鹤，捂着泛红起疹的脸放声大哭。

　　姜椽倒了一堆药，一手掌堆成小山的药片，边起身边说：“给你拿缓解病毒的药，你在鬼叫什么？”

　　一把猪饲料似的药，趁着文七彩张嘴要顶，塞了进去。“少说话，一会蔓延得更快。”她看得见文七彩眼底的泪水。

　　“我没事，又不是第一次感染了，我之前可是10%特效药连中三次！根本死不了。”文七彩说着说着，嘴角溢出黑血，她抬手的动作都在抖。

　　从小到大，文七彩都是狂野的那一个，在丧尸堆里混了不知多少，游刃有余。她不怕，别人也觉得她所向披靡，是卓尔不凡的陀螺队长。

　　姜椽抹掉她嘴边的血，擦净她汗流的下颚：“乖，小七彩，别一直动。”

　　“干……嘛啊，你突然这么好，我下次买彩票，包中的，捐了买几艘战船，就不用紧巴巴坐直升机了。”文七彩咧嘴笑，眼泪却淌到姜椽的手上。

　　南粥岛的抗体的成功率太低，不到最后关头，并不是首要选择。只要过了大桥，对面就是互黑城，是小岛联盟的最高科研所在处。

　　到那时，取得更高效成熟的抗体和专业的医护才是上策。

　　“文队……”

　　“干嘛都这样看我啊，生死离别的……”文七彩憋话咽药。

　　可一转头，看见卫箐律搂着元阑，这冲击；一根丹顶鹤的毛落在她的鼻头上。

　　元阑伤员她忍了，鸟毛过敏是说不清吗？

　　她再也无法安分，卡车传来尖锐的爆鸣声——文七彩不纯。

　　卫箐律：“元老师，文队她凶我。”

　　“好了好了，七彩你别太激动，这是你喜欢的小零食，箐箐刚才临走回去揣兜的。”元阑笑了笑，原本独特大姐姐的温柔，此刻成了踩单身狗尾巴的利器。温柔是把刀。

　　“你也就在这时候孝敬我。”

　　宁徜鹤冷不丁：“药效可以持续五小时，壮的可以七八小时不等。但你再乱动，加快血液循环……”

　　“别这样说，你看，黑色褪了不少了，一会就能好了。”姜椽拍拍文七彩，给她拢上被子。

　　卞乔看了眼后视镜，眸子沉了沉，抿唇专心驾驶。

　　姜椽跨步，重新坐回副驾驶，气氛似乎有些不洽。

　　“我们这是去哪啊？”卫箐律拿来面包和水，元阑接着一点点喂七彩。

　　七彩：“一会到了我一定要吃烧烤，这面包没味道啊，元老师？”

　　元阑眼神敲她，又不忍心。

　　“去——”姜椽和卞乔异口同声。

　　淡淡的引擎声蚌住了卞乔的嗓子，卡车转了个弯。

　　姜椽：“去互黑城。”

　　“姜首，给你，还有这是你女朋友的。”卫箐律点了点头，把手提袋拿到驾驶座旁边。她对卞乔的干练印象十分好，忍不住观察两人的妻妻相。

　　两人都穿着黑衣，背影温柔英气，般配的感觉四溢。

　　姜椽伸手揽袋子的手明显顿住了，她僵了僵脖子，深吸一口气还是看了这位专心的司机一眼，垂眼大方笑道：“她不是我女朋友，别误会了。”不喜卞乔的无动于衷，冷冰冰。

　　“啊？可是七彩……”

　　文七彩已经睡得平稳，身上的黑色被抑制了，目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七彩总喜欢磕糖，一会把她摇醒，告诉她——‘什么都磕只会害了她’。”姜椽拿过袋子，道了谢。

　　卫の悄悄话：“姜首平时会这么笑吗？”

　　阑の小声bb：“不会。”真不会。像阴阳假笑。

　　“帅姐姐，给你的。”

　　面包出现在视野角落，晃了晃；温柔得过分的声线让卞乔感到怪异。

　　方向盘动了动，手掌按过的地方留下淡淡的湿痕，她“嗯”了一声，说了句“谢谢”。

　　姜椽望着窗外的废墟，其实多亏有卞乔配这些杂乱的药，不然这里没有一个人会配制病毒抑制剂……车轮吭哧一下，害怕和心安交织在一起。

　　她看了看七彩，把玩手中的亡灵储存器，到了互黑城一定要好好了解调查。

　　砰——

　　钝击声震动卡车箱，车身骤然一抖，金属部件卡着缝隙嘎吱响，打乱了思绪和言语。

　　撞击声越来越密集，节奏随着前行的道路越看越快，在下一声击鼓就要推向高|潮。

　　姜椽下意识把抗体针剂揣在保险的地方，拿起身旁的步枪。

　　“什么声音！”

　　车玻璃铺上一只又一只扭动的黑影——老鼠。

　　碾过钢筋水泥碎片的路段，车内颠簸，空气上下混动，孢子模糊了玻璃窗。

　　“吱吱吱吱——”

　　卡车轧过老鼠肥硕的身躯。南方的老鼠，少说都有巴掌大；在基因变异的背景下，不少老鼠的体型可与某些小型犬类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