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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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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失时间感后，落星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洞外的风倒是已经停了。
两只狐狸哼哼唧唧地围着云清要吃的，毕竟云清天天倒腾花草，囤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果子。
不像落星沉，储物戒里除了饼，还是饼，她向狐狸投去羡慕的目光，心里想着：真好啊，狐狸吃的都比我花样多。
落星沉搓了搓手，从储物戒里唤出两个饼，挑了根树枝，擦干净后开始烤饼。
过了好一会儿，闹腾够了，云清带着两只狐狸回到火堆旁。
落星沉摘下饼，把另一个连带着树枝递给云清，吃起来方便些不脏手。
“说起来这两只小家伙还没有名字。”云清接过饼，又摸了摸狐狸的脑袋。
“那只稳重一点的，耳朵有金色的，看起来像姐姐，就叫大姐，妹妹叫二妹，简单明了。”说完，落星沉啃了口饼。
不光云清，两只狐狸都用一种很无语的目光看着落星沉。
狐狸不满地哼唧几声。
落星沉思索后问道：“那…招财和进宝？”
两只狐狸晃了晃尾巴。
“师姐，它们好像同意了！招财进宝真乖！”落星沉疯狂搓了几下招财和进宝的头，仿佛是在撸狗。
云清正要跟着一起摸摸头，却突然感到阵阵阴森的灵气，招财进宝也警惕起来，它俩冲着洞口发出低吼。
下一秒，本来平静的天气变得阴风四起，雨雪交加，几道黑影夹杂着风雪从洞外直勾勾地冲向她们。
云清快速侧身躲过攻击，落星沉直接唤出冰墙挡下来。
这些黑影并没有实体，他们飘浮在半空，披着斗篷手持镰刀，周围不断散发出低语。
落星沉听到的尽是一些走不出极寒之地的声音。
“你们会葬身于此的，至今没有人能走出这片冰天雪地，干粮快吃完了吧，你们马上就会弹尽粮绝……”
渐渐的，落星沉心里最恐惧的情绪也开始被放大。
“你终会离开这个世界，再也见不到云清，你会抛弃云清，她会重新变回一个人，而你也会变回孤身一人，这是你的命，也是你原本的轨道，你已经偏离了正轨……”
“吧嗒”一声，落星沉手里的剑掉在地上。
云清被三四个黑影包围着，实在脱不开身，她只好将灵力凝聚在自己的剑上，扔出长剑，刺穿距离落星沉最近的那道黑影。
落星沉一下子清醒了大半。
可云清这边因为分神，思绪瞬间受到了影响。
“你好弱啊，大师姐。”
“被后辈轻松超越的滋味不好受吧。”
“林宇和落星沉才是真正的天才，不到一年就超过了你几年的努力，你还是那个天资卓越的佼佼者吗？”
“你打不过林宇，救不了飞鸿宗，为自己的师父报不了仇，你谁也保护不了，你甚至自身难保。”
黑影不断缠绕着云清，最后直接渗入云清的身体中。
落星沉彻底清醒过来后，呼唤着云清，招财进宝也着急的吱哇乱叫。
但是云清没有丝毫动静，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浑身都散发着黑气。
“师姐。”落星沉小心走近云清。
云清睁开眼，瞳孔变成了骇人的红色，抬手就劈了落星沉一镰刀。
落星沉后跳躲开。
云清丝毫不给落星沉喘息的机会，唤出藤蔓封锁住落星沉的动作。
洞内空间太小，落星沉斩断藤蔓后，将云清引到洞外，外面此时下着雪，对落星沉有利。
可是落星沉怎会忍心攻击云清呢。
被黑影控制的云清，浮在空中，没有任何表情。
一直听说云清有招极美的剑式，曾在第一次参加宗门大试时，逆转局面，击败了比自己高两个小境界的对手。
没想到会在眼下这种局面中见到这招。
镰刀化为长剑，云清原本的木灵气此时也变成血红色，在周围和剑身流动，她举起长剑，道道剑阵瞬间腾空而起。
积雪和血色的灵气混杂在一起，萦绕着云清，她的脚下忽然长出一颗没有任何叶子的树木，下一秒，积雪开始颤抖，以这棵树为起点，数不清的树木向落星沉涌去。
树枝交错，落星沉的冰墙并没有拦住树木的生长，她连打出好几招也并没有伤到树木丝毫，反倒因为灵力太过活跃，被四面八方的树枝彻底封住了行动。
看来这些树木是顺着灵气生长，越挣扎，它们就越生长的快，就算不挣扎，它们也会寻找修炼者本身的灵气，区别就是一个快一个慢。
落星沉看着这些光秃秃的树木，心中不免怀疑：他们管这叫极美？
回过头，落星沉凝视着云清，云清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看到落星沉被困，她露出一抹嘲讽，没有任何怜悯地挥剑刺向落星沉。
落星沉动弹不得，只能结出灵气罩来对抗云清，可还没坚持五秒，灵气罩就破了。
在剑快要接触到落星沉时，云清眼底和周围的血色全都褪去了。
这一瞬，周围的树木全都开始长出新枝，发芽，开花。
一片繁花绿叶中，那些黑影尽数散去，留下满眼的春色。
落星沉突然理解了，众人口中的极美，和这个招式的名称：枯木逢春。
这也更加说明了，实打实积累上去的境界就是厉害，当初云清和林宇那一战，若不是云清神识还没恢复好，是绝不会被林宇打成重伤的。
“为何不躲？”云清紧紧皱着眉头，眼中尽是不解，若她没及时控制心魔，恐怕就不单单是打伤落星沉那么简单。
落星沉倒是很坦诚，回答道：“躲不过。”
是啊，虽然她不忍心剑指云清，但她也确确实实打不过云清，用尽攻击手段也没能逃脱剑阵，长剑刺下的那一刻，她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云清能够清醒过来，她相信云清。
云清沉默着摸了摸招财进宝的脑袋，在被控制的这段时间里，云清脑中闪过许多场景，她的人生像是被分为三个阶段，成年前无止境的逃荒和修炼，成年后拜入步絮长老门下才体会到人和人之间的感情。
直到遇见落星沉，她的人生忽得明亮起来，不再只是那几缕微光。
可落星沉成长得太快，如今已经不是那需要她保护的小师妹，她怕有一天自己会拖后腿，会害得落星沉再次受伤。
这种情绪已经困扰了云清很久，被黑影干扰的那一刻，终于再也抑制不住。
至于最后突然清醒，或许是想到了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落星沉，身负重伤却依然动用血灵术的落星沉。
又或是想起那颗还没发芽的种子。
“怪我没控制好心神，险些伤了师妹。”云清道歉道。
落星沉叹口气，云清这些天的精神紧绷，她都看在眼里，原以为成功对抗心魔会开心些，没想到还是这般心事重重，她安慰道：“师姐不妨轻松些，至少在极寒之地，没有黑影门那帮人，就算追来了，我也定与师姐同生共死。”
云清终于舒展开拧巴的眉毛，积雪慢慢从云清的身边散去，一阵金光之下，云清升到了破道境。
枯木也开始向着一个方向蔓延去。
落星沉接着调侃道：“师姐若是早点想通，送卫坚归天的时候，没准我们顺道也能把林宇一块儿送走。”
云清抬抬手收回神识，笑着点点头，用玩笑的语气说着：“嗯嗯，下次一定送。”
落星沉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都会同自己开玩笑了，说明心境真的改变不小。
“走吧，顺着刚刚枯木的痕迹，应该能找到有人烟的地方。”云清望向远处，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既然有了方向，落星沉和云清直接唤出飞剑，带着招财进宝在半空中前行。
白茫茫唯一的好处就是，很容易分辨出其他事物，所以没费多少时间便发现了村落。
村外的石碑上刻着：永生村。
正好回家的路人大哥看见落星沉和云清，先是一惊，然后问道：“修炼者？”
不等两人回答，大哥又说道：“能活着也算是福大命大，跟我来见老司命吧。”
大哥念了几句复杂的口诀，解开永生村的结界，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展现在眼前，只不过他们以帐篷为主要建筑物，倒是有些像游牧者。
两人两狐就这样被大哥领进永生村，在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中走进老司命的帐篷。
大哥双臂交叉行礼，恭敬地说道：“老司命，这两位似乎是迷路的修炼者。”
说完，大哥便退出帐篷。
面前的老者缓缓睁开眼，从摇椅上起身，轻咳几声，开口道：“修炼者啊，我已经一百多年没见过外来的修炼者了，两位小丫头姓甚名谁啊？”
老者的声音很沧桑，语速稍慢，是位慈祥的爷爷。
落星沉和云清学着大哥那般向老司命行礼，纷纷介绍了自己。
“参见老司命，晚辈云清。”
“晚辈落星沉，拜见司命。”
老司命摆摆手，笑道：“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外面那些辈分关系，只不过是看在老朽活了三百年的份上，才唤我声司命，我倒是更希望大家喊我爷爷，活的太久了，已经忘了自己的名字喽。”
老司命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接着说：“我们永生村的住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极寒之地，与外世隔绝，寿命的流动也比较慢，刚刚带你们来的那位其实已经一百岁了哦。”
“在我们这里，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小丫头，应该刚开始去学堂。”老司命笑着捋了捋胡子，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瞧我这脑袋！你们应该好久没吃上正经的饭了，出门后右手边第五家是饭堂，先去吃点东西，一时半会的，还真离不开这片极寒之地。”
老司命实在太过热情，落星沉和云清半句话都没说，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离开前老司命叫住了落星沉：“落丫头等一下。”
“司命爷爷还有什么要吩咐吗？”落星沉问道。
老司命摇摇头，回答：“没有，我能看到云丫头的欲念是报仇和变强，但我却看不到你的欲念，准确的说…你的欲念是，云清？”
落星沉赶忙岔开话题：“司命爷爷，您再往深的看看，我最深的欲望可是，金钱。”
老司命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低声喃喃着：“金钱？也罢，年纪大了，只看得出最急切的欲望了，快去吃饭吧。”
走出帐篷，落星沉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云清身上。
最急切的欲念是报仇和变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