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交易》闻七弦

39、吃个午餐

　　楚淮越发郁闷了，原因是周晏看完了试卷之后就彻底进入了假期。
　　一瞬间，一起生活的三个人只有他一个人要出门上班。
　　市三中在学校放假之后就已经开始进行室内体育场的施工行动。
　　“司南，我们去一趟市三中。”楚淮说。
　　司南赶紧收拾了必备的东西跟着楚淮出门，这次是司南开车载着楚淮。
　　他们到市三中的时候里面的工程队已经开始行动了，该划线的划线、该量尺寸的量尺寸一个个忙的不亦乐乎。
　　施工队外围站着一个头戴黄色安全帽的看客，那是市三中的校长。
　　楚淮撇撇嘴走过去打招呼，“校长！”
　　“哟，楚先生来了。”校长笑的迷了眼。
　　周围一片尘土飞扬，校长乐呵呵的笑个不停，楚淮都担心飘他一嘴的尘土待会儿牙碜。
　　“这个施工队是五中校长给介绍的，人数不算多但质量跟效率都有保证。”校长说。
　　“嗯，那挺好。”楚淮把安全帽戴上扣好。
　　司南已经开始拍照了，记录施工进程以及做好笔记。
　　“我们去室内吧！”校长提议。
　　楚淮点点头拖着还在敬业拍照的司南跟在校长身后准备上楼。
　　校长的办公室楚淮之前来过，很宽敞从窗户往下看正好清楚的看见楼下的施工情况。
　　司南抱着相机接着进行拍照工作。
　　“楚先生做的那个设计图我满意的不得了，想着明年室内体育场建好之后孩子们可以在里面上体育课我就很开心。”校长手里捧着个大茶缸笑的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儿。
　　“设计图我只是做最后审查，设计方面都是司南他们做的。”楚淮说，“司南，来给校长说说你们组的设计理念。”
　　把锅分分钟甩给司南之后，楚淮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司南很敬业的调出电脑里已经成型的3D模型开始给市三中的校长讲解，从内而外到颜色的调配以及场内区块分配讲的细致入微。
　　校长听了连连点头，末了还嘴不住的夸奖司南年轻有为。
　　楼下的施工队干的热火朝天的有的甚至都穿了单衣，你来我往的配合默契。
　　楚淮的眼睛瞥见了艺术楼，前几天他陪着周晏过来练习小提琴来着。
　　艺术楼门窗紧闭甚至楼下的大门上挂了两道厚重的锁链，这是有多宝贝里面的乐器。
　　耳边响起一阵悠扬的乐器，他才从魂游天际的状态中回过神。
　　兜里的手机响了，是楚年打来的电话。
　　“有事？”楚淮问。
　　“小叔，我没带钥匙。”楚年说，他早上出门忘了带钥匙回来才发现家里没人。
　　“周晏没在吗？”楚淮问。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班主任要是在我还用给你打电话？”楚年想用呵呵来嘲笑自家小叔当下的智商，不知道会不会挨揍。
　　“臭小子，你有急事回家？”楚淮皱眉，周晏不是放假了怎么不在家待着。
　　此刻楚淮早就忘记周晏周老师是有自己家的，人家是回自己家里去了。
　　“不是特别着急，就是手机没电了霍耀的充电器用不了。”楚年说。
　　“来你学校找我。”楚淮说完就挂断电话。
　　“楚先生是有急事吗？”校长问。
　　“没有。”楚年的破事能算什么急事，就是周晏出门这件事让他有点在意。
　　他扭头看了看没有隔间的校长办公室，果断选择出去给周晏打个电话。
　　“我去厕所。”楚淮说。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之后他就找了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开始打电话。
　　“楚淮——”周晏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出来。
　　“你没在家去哪了？”楚淮问。
　　周晏顿了顿开口，“我回自家收拾一下屋子，是有什么急事吗？”
　　“你家？额——”楚淮舌头打结，尴尬了。
　　楚淮暗骂自己什么破脑子，人家周晏也是有自己家的他居然给忘了。
　　“没有，你收拾屋子吧！”楚淮说。
　　“嗯。”
　　挂断了电话楚淮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今天他出门是没带脑子吗？
　　不但尴尬而且丢脸丢到大西洋了都，不知道周晏心里该怎么想他呢！
　　楚淮正在懊悔自己没带脑子给周晏打了一通电话，楚年已经噔噔噔的上楼了。
　　“小叔——”楚年脚步停在楼梯口，胸膛起伏急促。
　　“跑着过来的？”楚淮问。
　　“呼呼——”楚年喘息的说不出话，朝着楚淮伸出右手。
　　楚淮：“——”，他表示看不懂楚年的暗语。
　　“那——”楚年觉得说话费劲，直接抬手往栏杆外面一指。
　　楚淮顺着楚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辆开着双闪的蓝黄相间的出租车停在学校大门口。
　　“真行——”楚淮笑着点点头，随后抬脚下楼。
　　他侄子打车不给钱还得他这个小叔亲自给人送钱过去。
　　楚年就在楼上看着楚淮慢条斯理的从楼上下去走到学校大门口跟司机师傅说了几句话给了钱就转身往回走。
　　下午的时候楚年就跟在楚淮身边拿着手机打游戏，手机充电线是他在学校门口的地摊上买的廉价货。
　　想着也就将就用那么几次，十块钱一条也不算贵。
　　司南还在拿着相机给施工队拍照片，更是不厌其烦的拿着笔记本跟签字笔写写画画。
　　楚淮在一边看的都昏昏欲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边太冷了导致他现在困得不行。
　　他等了一下午周晏也没有给他发一条信息更别说打电话了。
　　周晏说是回自己家收拾一下也没有说晚上会不会回来，没回信息估计是不打算回来了吧！
　　楚淮表情有些萎蔫，想着周晏不回来他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弃了。
　　“楚哥——”司南喊。
　　“干嘛？”楚淮皱眉不耐烦的开口。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这都快到下班时间了。”司南说。
　　下班！？
　　楚淮抬起来手腕看了一下时间，都已经是下午4:35了。
　　“回去吧！”楚淮站起来。
　　司南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跟着回公司。
　　“楚年，楚年——”楚淮喊。
　　“上啊，冲上去——”楚年还在咆哮，眼睛都离不开手机屏。
　　听不见楚年回答楚淮回头一看楚年还在疯狂打游戏，顿时心里的火就上来了。
　　他走过去，伸手扭住楚年的耳朵。
　　“哎呦，疼——”楚年痛苦的皱眉，哪里还顾得上看手机上的游戏。
　　“跟你说话听不见？”楚淮问，“要不要给你配备一个助听器？”
　　“不，不用了。”楚年呵笑，耳朵疼的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赶紧走。”
　　司南开着车直接往公司过去，也没想起来问一下楚淮他侄子是不是也要去公司。
　　等车子停到楼下车库的时候，楚年从车里出来司南才想起来他们回程多了一个人。
　　“楚哥，他——”司南指着楚年不知道该怎么安置。
　　“你要一起上去吗？”楚淮问。
　　“去呗！”楚年笑，他还想去看看自家小叔上班的地方。
　　楚年跟在司南身后一直问东问西的说个不停，关键是他居然喊司南“哥”？
　　楚淮脸都黑了，司南喊他哥，楚年喊司南哥——
　　那臭小子是想变相的占他便宜吗？
　　楚淮坐在办公室里处理司南拍的一堆照片，楚年就在沙发上躺着继续玩游戏。
　　他还就不明白了，那破游戏真有那么好玩？
　　5:30下班时间
　　楚淮在车库里取了车就直接载着楚年往家走。
　　他也没有去个电话问周晏是不是会回来，或许周晏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他就不打扰了。
　　也是心底里有一种期待，期待周晏会主动联系他，这样就表明周晏心里有自己。
　　本来回家的时候楚年非得要吃街边小吃，看着那一堆堆泛着黑色的油炸出来的东西楚淮果断拒绝。
　　“我不想回家吃饭。”楚年撇嘴。
　　车都已经停到小区楼下车库了，楚年就是不愿意从车里面出来。
　　楚淮当然很清楚大侄子的想法，想起来上次那带着鸡蛋皮的西红柿炒蛋、咸的齁死人的茄子跟夹生米饭他就觉得尴尬。
　　有什么办法，他根本就不会做饭。
　　“你先出来。”楚淮说。
　　楚年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从车里出来，打定主意就算吃泡面也不吃自家小叔的黑暗料理。
　　那真的是能吃死人。
　　“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好好学习一下做饭的，至少有点天赋。”楚淮说，他之前炖的鸡汤的确是挺不错的。
　　楚年的脸都要抽搐了。
　　小叔啊，您能别自恋吗？
　　冬天花都谢了，也没见哪辆车在您老面前爆过胎。
　　钥匙戳进去锁眼的时候，楚淮的面部表情有些怪异。
　　“怎么了吗？”楚年歪着头往门上看，“里面该不会有502吧？”
　　楚淮不吭声，钥匙轻微旋转门就被打开。
　　两人进门就闻到一股子香味儿，那是属于饭菜的香味儿。
　　“咕噜——咕噜——”两声，楚淮跟楚年都开始吞口水。
　　中午就没吃好，现在早就是饥肠辘辘的状态。
　　“你们回来了？”周晏从厨房里出来，他身上还穿着做饭的围裙。
　　“我饿死了！”楚年大吼一声，鞋都来不及换就冲进厨房里。
　　楚淮倒是还有些理智，没有被饭菜的香味儿勾引的神魂颠倒。
　　“什么时候回来的？”楚淮笑。
　　“下午三点多吧！”周晏仰着头想了想，“后来直接去超市买菜了。”
　　“吃饭吧，我饿了。”楚淮说。
　　饭菜很丰盛，典型的四菜一汤。
　　楚年饿得厉害，餐桌上说话不超过三句净是顾着吃了。
　　楚淮吃了七分饱就收筷子了，晚上吃太多消化不好容易积食。
　　饭后周晏收拾餐具，楚淮则是一起帮忙。
　　电视机里播放的还是典型的八点档狗血剧，周晏倒是看的起劲，楚淮是看周晏看的起劲。
　　“你老看我-干嘛？”周晏歪过头看楚淮。
　　“长的好看还不准许别人多看看？”楚淮笑。
　　周晏：“——”这人的嘴到底是怎么了？抹了蜜糖还是吃了蜜蜂屎？
　　“你什么时候放年假？”周晏问。
　　“二十六吧！”楚淮想了想，他记得王萌萌说往年都是二十六放假，今年不出意外应该也是这个时间。
　　“放假也不算晚，有的人到年跟儿才放假。”周晏说。
　　放假晚的比如说卖菜的，他去年就是二十九才休息的，慌里慌张的准备过年的年货。
　　“明天还得去公司。”楚淮叹息，“不过想想还有一周时间还是挺快的。”
　　“有什么想置办的年货吗？”周晏问，若果楚淮有什么需要的他可以帮忙替他收集，省的到了年跟儿人多麻烦。
　　楚淮想了想，“我没什么想要的，以前在国外也不怎么注重办理年货，吃的用的都不缺。”
　　“那等你想起来在跟我说吧！”周晏说。
　　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翻来覆去都是无聊的宫斗剧跟青春偶像剧，实在是不符合两人的心态。
　　楚年同学早就回自己卧室打游戏去了，不知到会不会打个通宵什么的。
　　晚上9：00
　　两人就已经洗漱好钻进被窝里面了，一个不用忙着备课，另一个不用忙着做设计图都有些闲的发慌。
　　周晏抱着一本从自己家里带出来心理学书籍靠在床头上看着，还时不时注意楚淮的情况。
　　要是楚淮睡着了他就得赶紧关了床头灯，毕竟楚淮第二天是要上班的，休息不好可不行。
　　但是来回瞟了几眼周晏就发现问题了，楚淮一直睁着眼看天花板。
　　“你在想什么呢？”周晏好奇，阖上书放好。
　　“在想明天在公司食堂吃什么饭啊！”楚淮回答。
　　公司里今天有两个南方的厨师提前回家过年了，没有特色香辣菜品得想想明天吃什么够味。
　　“不想去食堂里吃饭可以在你们公司楼下找个小餐馆啊！”周晏说。
　　“嗯。”楚淮应声。
　　次日一早
　　楚淮吃了早饭就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打两个来回就要看一次手表。
　　最近不用送周晏跟楚年去学校了，他的时间有点过分充裕。
　　想锻炼身体外边雾霾有点严重，要是做广播体操其实他也记不住几个动作。
　　就只能来来回回走几圈就当作是锻炼身体了，至少比躺着不动要好的多。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楚淮就穿上外套拿了车钥匙出门。
　　公司二层设计部一如既往的热闹，三五个凑一起说的都能嗨上天。
　　“司南。”楚淮喊。
　　“楚哥。”司南推开1109办公室的门。
　　“昨天的照片我都整理过了，你再看一遍对照设计图多看看。”楚淮说。
　　“好的。”
　　司南一走出去楚淮就开始打哈欠，总感觉昏昏欲睡眼睛睁不开。
　　是不是人跟需要冬眠的动物一样，对于冷空气有一定的感应能力。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也不知道这都是谁说的，一句话下来整个人都像是时刻处在休眠期一样。
　　“也许说的还真的对。”楚淮呢喃，反正他现在是感觉出来困。
　　迷迷糊糊的楚淮就阖上了眼睛，不由自主的趴在办公桌上。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才悠悠转醒，赶紧活动了一下身体，趴的身体都僵住了。
　　“楚哥。”司南敲门。
　　“进来。”
　　司南推门进来，“楚哥，有人找。”
　　“找我？”楚淮皱眉，都要到下班时间了谁会过来找他？
　　“谁找我？”楚淮问。
　　不等司南回答，清亮的声音就从办公室门口的位置传过来。
　　“是我。”周晏笑着走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是出了什么事吗？”对于周晏此刻出现在公司里他第一反应就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周晏的笑僵在脸上，他就非得有事才能过来找人？
　　楚淮：“——”他现在一时拿不准周晏的来意，只顾着想周晏是不是有什么事却完全忽略的周晏手里拿着的东西。
　　“我先出去吃饭了。”司南瞧见气氛不太对果断选择撤离。
　　“你——”楚淮想说什么，却被周晏及时打断。
　　“给你送饭。”周晏提起来手里崭新的保温饭盒。
　　看到周晏手里提着的金属保温饭盒，他一瞬间愣怔住了。
　　他昨晚只是随口说了句食堂的饭菜，周晏今天就给他送饭来了。
　　喜悦、激动、兴奋，众多难以言表的情感从心底涌上来冲击到大脑。
　　“周晏——”楚淮喊。
　　“嗯？”正在把保温饭盒一层层拆开来放好的周晏不解的回头。
　　“我想现在就亲你！”楚淮笑的合不拢嘴。
　　周晏正疑惑楚淮怎么不分场合说挑逗人心的话，楚淮就已经大跨步朝他走过来紧紧抱住。
　　接着楚淮那铺天盖地的吻就砸下来，砸的周晏晕头转向。
　　周晏紧张的撇了一眼门窗，好在门上关好的，百叶窗也是降下来的。
　　楚淮乐呵呵的坐在沙发上吃甜蜜午餐的时候周晏的脸都还是爆红的，“再吃点吧！”
　　楚淮夹起来一块油而不腻的瘦肉递到周晏嘴边，虽然周晏说了自己已经吃过饭了但他还是想跟周晏一起吃饭。
　　望着楚淮期待的眼神周晏张嘴咬住那块瘦肉用舌头裹进嘴里，嚼了几下以后又开始心跳加速。
　　那双筷子是楚淮用过的，他居然就那样——
　　这顿饭楚淮是越吃越有味，对上周晏那张羞涩红透的脸吃什么都觉得美味，这就叫秀色可餐吧！
　　腻腻歪歪的吃了午饭还没等休息一会儿就到了下午上班时间。
　　“我回去了。”周晏说，紧接着就开始动手收拾保温饭盒。
　　楚淮就一眨不眨的看着周晏收拾，看着他把保温盒放好扣起来，拿着抹布将茶几擦拭了一遍。
　　“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周晏转过身看楚淮。
　　半晌楚淮才回答，“晚上再说，下午陪我会儿吧！”
　　“不太好吧！”周晏有些为难，他一个外人留在别人公司办公室算个什么意思。
　　“哎呀，我一个人好无聊啊！”楚淮哼唧着，抬起双臂趴到办公桌上。
　　周晏思索了会儿，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就陪会儿楚淮好了。
　　周晏点头留下的那刻楚淮笑的嘴角都要扬出天际了。

　　楚淮：侄子饿死鬼投胎，养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