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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真涨工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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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津瑜瘸着腿坐下的时候,已经快到饭点了。
刨去昨天莫名其妙的农活团建,对于他来说,今天才是年后真正意义上的复产第一天,兵荒马乱的。
肖津瑜揉着自己的膝盖,疼得龇牙咧嘴。
今天一早起来膝盖那块紫得发黑,天知道他早上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有多痛苦。
实在是行走不便,加之还起晚了,肖津瑜无奈之下,开起了他那二手大众。
一开车,就又想起了保险杠上被神棍撞出来的坑,更来气。
倒霉,倒大霉,从他把那只小猪崽子捡回家开始,他就没舒心过。
肖津瑜长叹一口气,毫无仪态地垮靠在办公椅上。
咚咚几下干脆利落的叩门声,打断了肖津瑜的思绪。
肖津瑜双手撑着把手,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请进。”
来者一身合体的职业装,低马尾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简约的澳白珍珠点缀在耳垂,给人一种雷厉风行的干练,却又不乏精致。
肖津瑜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们昨天见过。
昨天,周海生昏迷后,把他们这群中高层留下来,组织开会的人就是这个女人——总经办秘书长,陈苏红。
周海生的左膀右臂。
她怎么来这了?
肖津瑜按下心里的疑惑,起身展颜相迎,“陈秘,快坐,是周总有什么吩咐吗?”
陈苏红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坐下,而是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肖津瑜。
她也满心疑惑。
这人是哪路神仙?
以至于周总一醒,就让她买瓶跌打药油给送过来。
陈苏红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跌打药油递了过去,嘴角噙笑,眨眼间就化解了身上的严肃感,随和了起来,“周总听说肖经理磕到了膝盖,让我给你送药油擦擦。”
肖津瑜愣了愣,心中转过万千思绪,面上却很快就藏起了疑惑。
周海生怎么知道他磕了膝盖?
这人昨天当众昏迷,今天就能来上班了?
肖津瑜受宠若惊地接过药油,拐弯抹角地试探道:“感谢周总,周总今天上班看见啦?”
能混到这个级别的,各个都是人精。
陈苏红听出了肖津瑜的画外音,挑了挑眉,正面回道:“医生说周总是因为过度劳累才晕倒的,昨晚就回家休息了,刚到公司。”
“噢噢,周总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啊。”肖津瑜连连点头,十分官方地客套。
心里已是明了。
看来周海生目前对外输出是没病。
至于是真没病还是假没病,那就不是他能知道了。
又和陈苏红客套了几句,肖津瑜一瘸一拐地送走了这尊大神。
松了一口气,刚转身关门,就听到王乐安的声音。
“我去?!陈秘怎么来你办公室了?你昨天车上睡觉打呼被告密了?”
王乐安毫不费力地顶开门,挤进办公室。
关门时,频频看向陈苏红离去的身影,回头对肖津瑜道:“你关门干嘛,还不让我进办公室了啊。”
肖津瑜白了王乐安一眼,懒得理他,自顾自地挪到办公桌后,坐下。
“可以啊,津瑜。”
王乐安走到肖津瑜面前,低头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药油,目光微怔了下,才调笑道:“新老板过来,你也混得如鱼得水呐。这才第一天,陈秘就这么关心你,看来我升职加薪的日子也不远了啊。”
肖津瑜听不惯这家伙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呛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得道,你算哪个?”
王乐安眨了眨眼,毫不在意地回道:“只要津瑜肯带我,我做儿子也不是不可以。”
肖津瑜简直不忍直视王乐安故作扭捏的模样,转移视线,拿起茶杯,呷饮一口,“我说你过年怎么没胖,看来是上称不带脸。”
王乐安笑出声来,随意地拉开台凳,坐下,把玩起药油。
敛下的眉眼,看不清神色,“这是来向你示好了?”
“我就一小经理,太子爷用得着像我示好?”
肖津瑜不甚在意,从王乐安手中夺过药油,小心翼翼地撩起裤腿,“流水的皇帝,铁打的衙门,你瞎操什么心。”
早上起晚了,又忙碌了一上午,肖津瑜根本没时间去买药,这药油属实是解了肖津瑜的燃眉之急。
冰凉凉的药油倒入掌心,搓热后敷在淤青上,肖津瑜总算舒心了一下,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你就这样敷,再好的药油也不管用,得把瘀血揉开。”王乐安皱眉,起身作势上前。
肖津瑜赶忙伸手阻止,满脸抗拒,“大可不必!”
他至今难忘本科入学军训期间,王乐安拿着筋膜刀刮他小腿时,那副魔鬼嘴脸,堪称活阎王。
那种把他疼得哀嚎连连,把隔壁两间寝室男生都惊动的体验,这辈子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好歹他也是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儿,现在手底下管着几百号人呢,要脸。
“不揉开你起码还得疼上个一两个星期。”
肖津瑜不为所动,全身表达着自己的不乐意。
王乐安早有所料中带着无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跌打的喷剂,递了过去,“这个不用揉,但效果可没你那个药油见效快。”
“你早怎么不拿出来。”肖津瑜眼睛一亮,接过喷剂,很快就对着淤青连喷几下。
“你要是能用药油,哪里还用得着我的喷剂,”王乐安半响后才又补充道,“长痛不如短痛。”
肖津瑜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小心翼翼地放下裤腿,看了眼时间,双手撑桌而起,几下走到王乐安面前,撘住王乐安的肩膀,面带笑意地说:“走,吃饭去!”
王乐安感受到肖津瑜故意把体重压在自己身上,十分默契地暗自撑住了王乐安,心里默默摇了摇头。
这个人从他认识的那天起,就是死要命子活受罪。
明安传感的食堂还是很良心的,去年虽然效益不行,但今年也没有在吃上面克扣他们这群打工人。
肖津瑜拿着餐盘盯着眼前的辣椒吵猪耳朵,突然想起来了家里的那头小猪崽子。
早上他走得急,只来得及放了些面包,以及昨晚剩下的一些面条在小猪崽子面前,也不知道够不够它吃。
“你在想什么?”
肖津瑜被这个低沉温润的嗓音惊醒,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
竟然是太子爷!
周海生一身熨帖的黑色暗纹西装,微微侧身,低头看着自己,矜贵雅致。
“我……给您来点儿?”
肖津瑜脑子一时间短路,用公勺盛起猪耳朵,偏头问道。
不知为何,肖津瑜竟从周海生脸上看出了一丝僵硬,再探究却已经看不见,仿佛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这是不喜欢吃猪耳朵?
周海生眼神微沉,岔开了话题,“膝盖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周总的药油,您也注意身体。”肖津瑜一边回道,一边低头将猪耳朵盛到自己的餐盘,心里默默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太子爷是真不喜欢吃猪耳朵。
周海生薄唇微张,还准备说什么,却被呼喊声打断。
“津瑜,我过来帮你拿。”
“不用,”肖津瑜转身应和王乐安,回头对周海生道:“周总,我先走了,您慢慢挑。”
周海生扫了眼王乐安,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蹙眉,点了点头。
肖津瑜踩着纳闷的脚步离开。
他和这个太子爷根本没有过交际,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是周总?”王乐安替肖津瑜拉开了座椅,低声叮嘱道:“小心别又磕着你的膝盖。”
肖津瑜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坐下,突然仿佛想通了什么,声音拔高了几分,“他这是想开除我?”
王乐安被吓得呛了口汤,捂住嘴咳嗽好几声,“你现在开始怕了,昨天大巴车不睡得很安稳吗?”
“这不一样,今天我感觉很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法?”
肖津瑜眉头紧皱,想了好半天,迟疑地开口,“我……说不上来。”
这个困惑一直压在肖津瑜的心中,直到下班前,当他看到人力资源部发来OA通知,更是涨到了巅峰。
卧槽,难不成,真的要把他开了?
肖津瑜深吸一口气,点开OA,手机倒影出的是他满脸的惊讶:
【肖津瑜经理,为更好的改善中高层员工的待遇水平,经公司研究,决定提高员工出行津贴,即日起,您的交通补贴,每月提高600块钱,请您悉知。】
肖津瑜反反复复地将这段话逐字逐句地看了好几遍。
他居然真的通过发津贴的方式,涨薪了?
被那个神棍说中了!
他要找到那张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