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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唧唧复唧唧,哥嫂不成眠 ...

  •   回去的时候,路灯都已经亮了起来,晚上还有晚自习,宿舍区灯火通明,吴邪打算先把东西放好再去自习顺便买点东西吃。
      4搂,那个透视感特别强烈的走廊,进进出出几个同学,看到429寝室胖子探出个脑袋,怎么说来着,他们真的在自己身上装了GPS对吧,才刚踏进4楼胖子就闻到味了。
      看到胖子眉开眼笑,朝自己奔来的动作,下意识的右腿往后挪了半步打算迎接胖子那吨位的冲击。不过半路那肉球似乎明白过来,又来了个急刹车,要是现在胖子是在发内功那这个硬生生收回去的招数绝对能内伤。
      “小天真,你可真想死胖爷了,来看看,手好了吗?”
      “差不多了,胖子,你是不是又胖了?”回家肯定又胡吃海喝了。
      胖子拿下吴邪背包就往寝室走,里面老痒在整理东西,看到吴邪进来,就说:“老吴,这次你没和我们回去亏大了,解家摆宴三天三夜呢。”
      又指了指吴邪桌上:“那些都是花儿爷叫我们带来的。”
      吴邪看了看大多都是他爱吃的东西,还有两大袋衣服鞋子之类的,叹了口气。
      “难怪死胖子又肥了。”
      胖子哼唧了几下蹲在那两大袋衣服边翻腾:“你又不是不知道,胖爷我五行缺肉,不补怎么行。”说完把东西翻了出来。
      “来来,这个,詹姆斯限量版,花儿爷知道你参加篮球社了特意弄来的,还有这双,乔丹的,试试看。”
      “不用试了,他知道我穿多大,王萌呢?还没来?”
      “我们来的时候他还没到呢,不知道什么事。”
      吴邪拨了下手机,没一会对方就接了,好像是在公交车内,有报站的声音。
      “老大,我在路上堵着了,你到时候和宁班长说下,我要迟到了。”
      “行,那你自己小心点。”
      “呵呵,还是老大好,我给你带了好多我妈做的菜,晚上我们喝点酒吃菜。”
      挂了电话又拨了另外一个,走出门,站在走廊尽头的小阳台。
      “喂,小花。”
      “怎么样,这几天过的好吗?”
      “嗯,挺好的,你怎么又给我买那么多东西。”
      “看到了就顺便让他们带了,以前不都这样嘛。”
      怎么看那两双鞋子都不是顺便带就能带的到的,他也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等工作了就有理由拒绝了吧。
      “吴邪。”
      “嗯?”
      “我……我前天看到你爸了,好像身体不太好,还问起你,你要是有空,就回来看看他吧。”
      吴邪一愣,父亲的形象一直是小时候高大伟岸,甚至现在还是觉得他是那时候的样子,在记忆里一直没有老去。
      “有问他是生病了还是什么?”
      “他说医生说是太累了,需要多休息,吴邪你多关心关心他,不管以前怎么样……他问起你的时候脸上满是愧疚,人老了,总归是希望得到子女关心的。”
      “……我知道了,我去自习了,拜拜。”
      他不恨他母亲就这样走了,也不恨他父亲就那样不管他,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和他爸爸交谈,小花这样一说,自己心里也不舒服,也有可能他爸爸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这个儿子沟通吧,有愧疚就更害怕遭到拒绝。

      晚自习时间,寝室里和胖子说云彩是院里拓展部,阿宁是部长以后,这家伙就拉着老痒非得来和他挤课桌。
      在阿宁那说了下王萌的情况,胖子就拉着阿宁非得聊天。
      艺术设计系的晚自习没有那么严格,都在聊天,有些还拿着手机看电影,这一堆那一堆的,有时候还有别的班级过来跑龙套的,就像胖子这样。
      “喂,宁姐,你给我讲讲云彩的事情呗。”
      阿宁贼贼的笑着,吃着胖子带来的肉干说:“以后有拓展活动,你也一起去不就完了嘛。”
      说完眼睛就撇向吴邪,然后指了指前面的位置:“你有没有办法把张坤约出来?“
      那个位置是秦海婷的,不过现在没有人,不过他没有兴趣知道她的事情。
      “她现在眼睛还肿着,就没来上自习,十三号有烟火大会,我们组织去看烟花,你想办法把张坤约出来呗,反正让她侧地死心的好。”
      看了看阿宁,又对上胖子的,胖子在桌子底下一直踢他脚,不过踢了也没用:“张坤出差了,大概要一个月才能回来。”这也是事实不是?
      旁边的胖子立马趴在桌上哀嚎,还是没停踢吴邪的动作。
      阿宁也收起了笑容,估计是在盘算什么。
      被胖子踢的烦了,就回了他一脚,好歹是安生了:“我说真的,他真出差了,阿宁,你干嘛这样帮着秦海婷啊,我看她……”看她人品似乎真不怎么样,当然这说不出口,他不喜欢在别人背后说这些。
      阿宁是聪明人,看了眼就明白了:“他爸是我叔,我来中国读书也全靠的他,海婷对我其实挺好,就是有时候太钻牛角尖。”
      也是,全世界人都在喜欢她就那么一个不把她当回事,自尊心发作也不是不可能。
      “宁姐你这样让我们家老吴很为难啊,我们和张坤认识两个月都不到,也没熟到那个程度,偶尔提下是没关系,盯着不放就不好了,而且你看我们家老吴脸皮那么薄,你要不另外想办法呗,去艺校门口堵也行,去教室一个一个找也行,是不是。”
      是才两个月不到,不过已经熟悉到“坦诚相待”了。
      阿宁也确实不太好说,愧疚着一张脸看吴邪:“super吴,全世界只有你能帮我了,你是我在异国他乡唯一的亲人。”
      看着阿宁可怜巴巴的眼神,只好叹口气:“我帮你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但是他来不来,我不能打包票。”
      “行!一个月后我安排个拓展活动,你到时候帮我叫下他。”然后又朝着胖子笑了笑:“啊,对了,下次拓展要是张坤来的话,我一定叫上云彩。”
      吴邪心里暗暗竖起中指,怎么会被这女人装可怜给骗了呢,看看这狡猾的。
      晚自习就宣布了下去看烟花大会的事情,自愿报名,很多杭州本地的都没什么兴趣,据说那时候是人踩着人的,什么烟花不烟花的,没什么花头可看。
      不过就胖子那爱凑热闹的性格,再加上他们确实没有看过那画面,想想其实挺美的,西湖上方绽放着无数烟花,姹紫嫣红,水里也倒影着,天上地上都是烟花那画面,就决定报名了,顺带着连王萌的名字也写了上去。
      回到宿舍的时候吴邪打了个电话给他爸爸,对方显得有些激动,吴邪叫他不要太累,还有要是有什么事,如果没什么事也给他电话。
      寥寥数语,不过彼此间倒是拉进了些距离,毕竟是血亲,血浓于水也不是白白说的。
      衣服鞋子吃的都还堆的满桌子,衣服上鞋子上的标签全部都被撕了,究竟多少价格是不知道了,不过肯定不会便宜,以小花的品味,吴邪知道自己手上的这些东西可以抵正常上班族半年的收入了。
      看着那双詹姆斯限量版,脑海里闪现的是张起灵在给他穿鞋子时候说的话,那时候要是按照他们说好的,自己也应该说说小时候的事情,吃穿他从来没缺过,更别说穿了双冰坨子是什么感觉,吃的穿的他不知道是父亲给解家钱了还是什么,小花有的他也不会少,话说回来其实自己过的挺幸福的,相比张起灵。

      一个礼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眼前就是烟火大会,阿宁显得很兴奋,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合,人山人海前胸贴后背,胖子更兴奋,他的云彩妹妹也去。
      阿宁说因为人多,怕到时候出事就叫了体育部的人,楚光头就是其中之一,随着楚光头来的还有不打不相识的齐羽。
      估计他们两关系还不错吧。
      吴邪看到齐羽有些尴尬,对方倒还好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胖子嘀咕了下也没说什么。
      出发的时候是中午12点,晚上7点30开始烟火大会,因为下午3点就会执行交通管制,所有机动车辆都禁止或者改道,只有自行车和电瓶车能通行。
      过去先占个好地方,到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不过没有那些同学说的那么夸张,路边有卖小礼品的东西,特别是会发亮的小玩意尤为受人喜欢。
      胖子已经变身为狗皮膏药粘上云彩,在那边眉飞色舞,口沫横飞,重色轻友!
      老痒和王萌外加吴邪三个人在围栏边看着西湖,吴邪抬头看了看:“这样能看到烟花吗?”
      头上是绿树成荫,换句话说,到时候烟花估计得漏过树荫他们才能看到一点。
      “老大,我觉得应该走远点,这上面的树……”
      “我去查看下地形,你们给我占着位置。”说完就开始往回挤,他倒不是真去找什么位置,只是有个人发了条短信问他方不方便电话。
      哪里都有三三两两的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就拨了过去。
      “吴邪。”声音听着似乎很累,低沉沙哑没什么生气。
      吴邪心里抽了下,问:“小哥,你没事吧?”
      “嗯?嗯,想和你说说话。”
      不正常,第一反应就是不正常。
      “这样……要不你和我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对方似乎轻轻地笑了下,吴邪可以想到张起灵的表情:“没什么,累的。”
      “拍的不顺利?还是不习惯了?”
      “还好。”
      这个礼拜以来第一次通话,之前短信也是寥寥可数,想必是忙的吧,现在听声音也那么累。
      “小哥,不开玩笑的,发生什么事情了?”想知道,而且是非常想知道。
      对方沉默了会,最后还是说了:“主角入不了戏,一直喊卡。”似乎是叹了口气,“三天没睡了。”
      话语里没有责备,倒是带了点委屈。很多新人演技生疏入戏比较慢确实也够受的,三天没有睡,而且不知道接下来能不能睡。带了点委屈的语调,他也就只能对他袒露出这样的自己,在别人面前永远是淡定的什么事情都能解决并且做的很好,总是一脸的波澜不惊,深沉内敛。
      只是他知道,张起灵也是个普通人,是人都渴求被关怀,张起灵的孤寂和脆弱他还是看到了。
      沉默着,双方都没有说话,却也不觉得尴尬或者非得找话题,反正和张起灵在一起沉默并不是特别奇怪的事情,只是似乎有些时候不说话要比说话更能表达自己的意思。
      天色暗了下来,只看到人海的窜动,还有那些忽明忽暗会发亮的饰品和玩具,周围也明显热闹了起来,有带孩子过来的,有些是大人牵着有些是骑在父亲的脖子上,母亲就在边上拿着玩具逗孩子的,人来人往,原本凉爽的空气变得闷热起来。
      “小哥……”
      “嗯?”
      吴邪顿了顿还是说了:“我……我现在挺想抱抱你的。”
      对面又没有声音了,随着人潮涌动,吴邪被人群的潮流也涌着向中间挤去,压根不受控制。
      过了会,张起灵似乎是笑了,轻轻地回答了声:“嗯。”
      吴邪刚想说“嗯什么嗯”之类的话语,就听到对面电话里有声音传出来,距离有点远,貌似是开工了之类的话语。
      张起灵答了声就对吴邪说:“那过去了。”
      “嗯,去吧。”更多安慰的话反正也说不出来,自己平时再怎么吐槽,但是这方面,比如安慰人,或者鼓励人的词藻还是欠缺了些。不过张起灵显然是感受到了,能感受到就好,他总心疼这个什么都强的男人。

      天上的烟花一个两个地炸了开来,吴邪朝原来的位置挤了过去,人挤人一股汗臭味,闻着闻着这股汗臭味竟然意外的有点像酸菜鱼的味道,得,来的时候就吃了个中饭,是该饿了。
      挤到原来位置的时候人都不在了,就剩下个小王萌,抬着头看着天上的烟花,上来一个就“哇”的一声,烟花炸亮看到他一脸的兴奋。
      “胖子他们呢?”贴着王萌耳朵。
      这家伙似乎吓了跳回头愣了下,回过神来说:“他们再后面点的地方,就在那棵树下。”
      确实在围栏边只看到树,压根看不到烟花。
      “你怎么不去,这里看不见啊。”
      “我在这里等你啊,等下万一你找不到我们,现在手机又听不到。”
      点了点头,摸了下王萌的头,这家伙够义气。
      看到他们的时候,吴邪差点笑喷出来,胖子那颗圆圆的脑袋上,带着两个闪闪发亮的恶魔角,怎么看怎么好笑,算是看明白了,女生都带了红色的米奇蝴蝶结,男生都带了恶魔角。
      看到吴邪过来,阿宁挥了挥手里的恶魔角,非得让他们带上。
      “SUPER吴,你这样看起来更迷人了,一朵邪恶的小雏菊。”
      吴邪把恶魔角头箍给带上,叹了口气说:“阿宁大小姐,您知道菊花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雏菊代表清新自然啊,Super你是我心中的小雏菊。”
      吴邪摇了摇头,不知道告诉阿宁菊花在现在大部分被代表了□□,她不知道有什么想法,不过还是不说了,把自己和□□画上等号想想就觉得恶寒。
      阿宁对着吴邪眨巴了下眼睛,吴邪只能报以傻笑,不然怎么办,要表现的开心?
      “哇哦——”随着一声集体的共鸣,天上炸开了一团,应该是最高潮的时刻吧。吴邪把手机按下快门,最精彩的瞬间就被抓拍到了屏幕上,画面上其实一般,特别是还有树木挡着只能拍到比较高的几只,不如身临其境有感觉,不过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找到号码就发了出去。
      烟花继续在天上炸亮,空气中开始弥漫出淡淡的火药味,天上“呯呯”声不绝于耳,地上电瓶车警报器全部响了起来,中间夹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叹声。那么多声音响成了一片,热闹非凡,心情也有些激动。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两下,摸出来看,是张起灵的:“要不拍张你的照片给我。”
      吴邪看了看:“回去拍,现在很暗。”
      心里想着就回去拍,也不知道他那边搞定了没有,不知道能不能睡了?这么想着突然感觉天上的烟花,地上的人,都失去了兴致。
      手机又震动了起来:“嗯。”
      抬头又继续看烟花,这突然间那个“嗯”看着心里就有东西在翻滚,脑子里浮现那双略带失望的眼神,委屈的表情,虽然是面无表情可他还是看出了里面的委屈。
      “混蛋。”暗暗骂了句,不是骂别人,是说自己,自己是心软了点,可也没这种软法的。对身边的阿宁说:“阿宁,我出去打个电话。”然后抬头又看了看周围,人山人海已经不足于形容现在这场面了,胖子站在云彩边上,云彩似乎是踩在什么栏杆之类的东西上面,胖子扶着,看着似乎有点进展。
      又低下头说:“等下我估计过不来了,我就在那边的站牌等你们。”
      阿宁看了他眼:“什么电话那么重要了,精彩的现在才开始呢。”
      是啊是啊,什么事情那么重要,还不就是为了个闷油瓶子。
      没接话,人就往外挤。
      说是往外挤可并不是那么容易,前胸贴后背,汗混着汗,脚步迈出去就随着人潮动,压根到不了边上。
      耳边突然一中气十足的声音:“出口是这边,不要乱走,那边的,不要乱走!”
      在人群中吴邪个字还算高,就看到淹没在人群中的保安指着他叫嚷着,在这么混乱的场面里,谁分得清东南西北大红中的。
      中间还有几个操着本地口音的妇女斜着眼看他嘴里还说着:“哎呦,这么大一个小伙子,怎么挡我们老太婆的道啦,真是的,个么好走类,挡着我们怎么看啦。”
      也不知道这是受的哪门子的气。
      挤到出口的时候吴邪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被挤出来了,衣服歪歪扭扭额头上还冒了不少汗。
      一边走一边用手背抹了下汗,另一只手就在手机上按,站在一盏路灯下,看了看周围,还好都在看烟花没人注意到这边。
      身上都是汗,心里也被刚才的拥挤和训话有些不舒服,可他娘就是这么挤出来还打算拍照,还对那个想要看照片的人气不起来。
      吴邪觉得自己肯定脑子有问题,想到张起灵那略带疲惫和失望的神情就心疼的要命,他也知道这不是太好的兆头。
      想归想,担忧归担忧,心里还是想给这个人多一些关心。
      举起手机,随意地拍了下,又看了看,似乎不太满意,看上去很傻,要不笑一个?还是很傻。
      拍了又删,删了又拍,原来自己其实是很在乎在张起灵眼里的形象嘛,这大概真的会无药可救了。
      最后选了张嘴角挂了丝微笑,远处头顶炸开了烟花,举起了世界上最二逼的手势“耶”,手机上拨弄了几下就发了出去。
      张起灵没有回消息,散场的时候他们过来这边集合,这个时间不算晚而且今天因为特殊情况去滨江还有加班车,也不知道谁事先调查好,说着附近哪个站牌有车子,大家就跟着过去了。
      吴邪看到老痒用眼神瞄了他几眼,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想上去问他什么事。刚跨出去就被一人搭上肩膀,回头看是齐羽。
      “我有话和你说。”齐羽今天依然戴了顶帽子,穿的还是“陈冠希”风格,从见面到现在也就打了声招呼,后来就压根没有说过话,他和楚光头一起,楚光头偶尔和他们讲几句,也许是因为那时候拒绝过齐羽,又或者老痒和他有过节,反正疙瘩就在那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就那么几个。
      看着齐羽和之前接触来看,他并不是个胡搅蛮缠不讲理的角色,所以老痒和胖子回头停下来的时候,吴邪就对着他们甩了甩手,叫他们先走。
      胖子瞪了他一眼就要走过来。
      “胖子,我们有话说,你过来干嘛。”
      “靠,你胖爷爷我来给你助威你还不让了,我人品有那么差嘛?你个小没良心的。”
      和胖子要么别对上,对上就都来劲:“嘿,胖子不是我说你,不是我信不过你那仅剩一点的人品,主要是我信不过你那条脑神经,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半夜回家见鬼都能问人家你妈贵姓的人。”
      胖子哼唧了声,又想说什么,吴邪赶紧给他眼色让他看云彩,胖子小眼神一溜转,看到楚光头在和她们搭话,赶紧赶了过去。
      吴邪看着胖子那样就笑了出来,感情这东西有时候有了,就真不好说重色轻友这个词是有多正确。
      回头笑着问齐羽:“你想和我说什么?”
      齐羽愣了愣,扯着嘴角也笑了下:“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不过说实话我挺喜欢你,并不想看你吃亏。”然后盯着吴邪看了看又说,“我查了下张坤……他……之前有很多伴侣,你知道吗?”
      天上还有三三两两的烟花,路灯昏暗的橘黄色,行人还是像潮水在马路上缓慢地爬行着,有点像原本欢快的圆舞曲突然变了调,什么调呢,吴邪想应该是瞎子阿炳的二胡吧。
      沉了沉脸,他知道自己脸色现在不好看,是因为他说了张起灵的坏话还是被戳中了心事?
      “你想说什么?”
      “……吴邪。”大概是看吴邪的眼神就感觉到莫名的有些悲伤在里面,明明前一刻还是满脸天真眼里盛满笑容的少年,这样说,怎么就觉得自己心里有些罪恶感了。
      “张起灵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无害,你……你要是玩玩就算了,不要真动感情……哎,怕是对他很难不动感情吧。”
      头上是一盏路灯,吴邪和齐羽隔了几步路相互对立着,灯光打着两个人的影子朝不同的方向拉长着,心里各自有盏灯,却是不同的方向。行人纷纷从身边经过,男男女女大人孩子,有自顾自走着的,也有三五成群聊着天的,张起灵是个在灯光下独自行走的人,变化的也只是脚底下那个影子,有几个人能真正看到他心里去?他所作所为又难道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心里在为张起灵愤愤不平,可自己犹豫不决的内心也是事实。
      “我知道,谢谢。”
      “吴邪。”叹了口气继续说,“你要是觉得那样开心的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像你说的,谁会和谁一辈子,现在开心就好吧。不过你要是,要是到时候难过或者找不到人说话的话,你可以来找我说说,反正不是情人,也可以是朋友的。”说着这话的时候还挠了挠头,又发现自己带着帽子,手放在头上又尴尬地拿了下来。
      吴邪看着就笑了出来:“喂,齐羽,谢谢你,和张坤的事我自己会好好想想。”顿了顿又说,“我想我大概会有需要诉说的时候。”也就是说,咱们是朋友。会这样直白地告诉曾经拒绝过你的人,你选择的人也许只是在找乐子而已,自己要小心。这样的友情也拒绝不了吧,至少他拒绝不了。
      快步跟了上去,走在阿宁他们后面,胖子也在前面不知道在和旁边的云彩说什么,阿宁和楚光头还有老痒说着话,偶尔传来几声笑声,王萌不时回头看他,看跟上来了就对他招了招手,意思是并排走或者快点的意思,不过他没有加快步伐,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秦海婷身上,就一个人走在边上,也不搭理别人,别人也不搭理她,说不上来的,他也不太想去理她。
      他和齐羽并排走着,马路上因为管制没有任何车辆,所以现在到处都是人,人行道上马路上都是黑压压的人,都是朝一个方向涌动,这场景有点类似世界末日或者是某种瘟疫来临之类的东西,都在逃离。
      不过吴邪心里想,大概逃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这种类似末日或者瘟疫的东西存在在心底,所以哪里都会一样。

      到了学校已经十点了,学校没有因为有烟花大会把熄灯时间调晚,几个人都出了汗,煮水也已经来不及。
      “天真,你把水煮上,还有半小时煮一壶估计是可以了,你跟大姑娘似的还带着伤,就用热水擦下算了。”
      胖子说完就在原地开始蹦跶,一边蹦跶一边拿了毛巾就冲进厕所,水龙头哗哗的开了起来,应该是拿了脸盆往身上倒水,“哗啦”一声,胖子在里面中气十足的吼了声:“爽”后就开始扯着嗓子唱‘我的太阳’。
      只是外面的人听着就感觉有些歇斯底里的味道。
      躺床上有些睡不着,齐羽的话还在耳边绕着,事情总是这个样子,当你想豁出去的时候那些刺就会有意无意地来戳你几下。说实话,他相信张起灵,不管是人品还是德品,只是那种感觉,抬起脚又缩了回去主要还是自己太过于懦弱了。太害怕失去,假如某一天他失去张起灵了,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张起灵是不同的,不同于任何人,更是清楚要是自己就这么豁出去,就等同于飞蛾扑火,掏心掏肺地给人家全部。更何况张起灵那样的人,谁能抵挡得了他的魅力,自己当然也不能。
      或许已经不是游泳池那么简单了,应该是泥沼,越陷越深,再怎么挣扎能看到的也只是自己不受控制地往下陷,淹没了膝盖,腹部,胸腔,脖子,仰起头想争取更多的空气,下一刻也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等待死去。
      吴邪猛得掀开盖在脑袋上的被子,大口地呼吸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是张起灵的:“人比花美。”
      心口堵着的东西吐不出来,看着元凶发过来的短信还能看到元凶的样子,手上动作比脑子快一步写了东西就发了出去,刚按下发送键就后悔,但也来不及了。
      他发的是“你以前都这么夸别人的?”
      这种类似迁怒的行为,自己都想扇自己巴掌,那边还累得和狗一样,自己这边竟然还能发牢骚,还是娘们儿似的牢骚,这些赤裸裸的挑衅和讽刺,也不知道张起灵会怎么想。
      这下就更没睡意了。
      思前想后,画面却停留在张起灵那副淡然的脸庞,略带情绪的眼神,是委屈吧。
      这样一来心里就又泛起了酸,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没有消息,当然没有,要是有自己也会知道。
      手指滑动了几下:“今天又没的睡了?”
      这次倒是很快回了:“应该可以。”
      感觉口气一般,就是提问和回答的关系。吴邪心里想回转下刚才的意思,却发现其实只会越描越黑,叹了口气回了条:“嗯,那好好休息,我先睡了。”
      对方回了个“嗯”。他也觉得没什么好说了,就又把脑袋埋进了被窝。

      坐在阶梯教室里,王萌就在边上,原本和张起灵说好的,选修课一起上,自己倒是来过四次了,也就是说他们分开了一个月,差不多张起灵也该回来了,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感觉,也许他已经回来了。
      那天后,就没怎么联系,偶尔张起灵会发些那边拍的风景,或者他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给他,不过一般都没有什么文字。起先吴邪还会评论番照片上的东西,可张起灵并不回应,自己也觉得无趣就不评论了。
      上课其实也没听进去什么,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小部分人见过却也叫不出名字,上课时间按照老师的话讲就是:“今天又刮台风了。”
      上这种理论课混个学分,大部分人不太会去认真听,后来小部分人也不听,一个个都趴在课桌上,要么玩手机,要么就睡觉,看过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台风刮过,不管是树还是草都是朝一个方向倒着,了无生趣。
      回到宿舍区,就碰到老痒胖子,胖子像块肥腌肉,无精打采的样子不是一般的少见,忍不住就上去损他几句。
      “怎么?今天是饲料不和胃口还是嫦娥跟人跑了?”
      胖子抬起头,吸了口气是打算说什么话,最后还是泄了下去。吴邪看着这泄了气的皮球心里也觉得没劲,四个人坐在花坛边,吴邪一手搭着胖子的肩膀,一手在口袋里掏烟,软壳的红皮面口袋里藏久了就连烟都有点被压扁,不过他们也不嫌弃,一人拿了一支。王萌想抽,吴邪就收回了手:“没什么好处,不抽的人还是别抽。”
      掏出打火机的时候愣了愣,有些耳熟似的,还能是谁,自己想装傻都混不过去,张起灵的脸就跳进脑海里了。
      “老吴,我看你最近也是,老是心不在焉的,胖子还说的过去还是那档云彩的事,你又是做什么?”
      吴邪吐了口烟,眼神瞥了眼胖子,八点多,不算太晚,不过宿舍区却有些空旷了,本来这个时间段里也都吃完饭,该去玩的不会在这里,在这里的也都上楼玩电脑了。
      胖子的半张脸淹没在烟雾里,在节能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朦胧不真切。
      “云彩我看是不错,可你不是老说的,大片的森林还等着你去光顾呢么。”
      胖子回头也看了眼吴邪,扯了扯嘴角:“你小子不懂。”
      吴邪没说话,还等着胖自己继续说下去,不过显然那头已经我说完了,他又看向老痒,那厮只是摇了摇头,侧着头也抽了口。
      “以前你不是挺想的开的?说是在校的爱情和狗屎没什么区别,毕了业早晚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
      胖子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又瞄了眼吴邪,开口要说话,吴邪赶紧抢着说:“你别说我不懂,你就说说你的想法,你是为我来的杭州,反正这事上也算是有一部分我的责任。”
      胖子也够爽快,这回是侧了侧身朝吴邪这边坐了点:“就这么跟你说,云彩我是不会放弃的,管他娘的是毕业了还是她要回苗族了,老子跟着,我就不信了,老子这么个壮汉跟她回家给他家种地去她老爹还会不要!”
      “你知道不知道,有时候人就是要豁出去一下,你不这么做也许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却也永远都得不到豁出去后的结果,后悔一辈子都有可能。”
      “人还年轻,年轻的时候不去做些出格的事情,等老了就知道什么是白活一场。”
      王萌似乎刚回过神来,探着身子就看吴邪旁边的胖子:“你们出格的事情做的还少吗?”
      倒不是讽刺,还真的是个疑问句,配上王萌的表情和认真的眼神,看的胖子“哈”的一声给笑了出来。
      “这话经典了啊,经典。”
      吴邪也就笑了笑,年轻是得豁出去,有时候犹豫的多了反而失去的更多。
      这边还在想着,那边胖子又说:“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毕业了哪里有几对真结婚的?所以不要死脑经,又不是和一个在一起了非得吊死在那棵上。有些东西就是种经历,当然了,要是我的努力云彩能接受然后跟着我去北京那是最好不过了。怕什么?世界上谁没在失恋?”
      吴邪这边还在回味胖子的话,旁边的王萌又砸吧了下嘴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还是胖子看着他瞅着他,就隔着吴邪对王萌摆了摆手说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王萌这次倒不犹豫,就是往吴邪身边蹭了蹭把自己给藏好:“我只是想说,你说的那么豪放,你刚才跟个丧家犬似的干嘛?”
      “我操!日你个奶奶的腿,老子那是垂头丧气,什么丧家犬,晦气。”
      “他啊,他是丧家猪还差不多。”吴邪说完就站起来打算跑开。
      见胖子没跳起来他又停住脚步,回头看胖子:“你怎么了?”
      胖子就样叼着烟看着他:“你怎么了?最近我心思都放在云彩身上,倒是把你给冷落了。”
      听完吴邪就笑了起来,当然了,要装笑的很开心也很简单,就是在他们面前也有点装不下去:“我去买包烟,你们先上去。”
      说完就真的跑了,也不管胖子在后面鬼叫,叫就叫吧,反正这事说了就更是个事了,保不准还得惊动北京那位爷。
      不过有个事他大概是忘记了,有句话叫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真没什么,不然胖子肯定会知道。
      拿出手机,找到那个人的号码,心里嘀咕着要不要发,说实话他真的挺想他的,可要是对方已经对他没兴趣了不是很自讨没趣?
      没兴趣了还可以是朋友是不是?就发了条过去:“小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正常不过了。
      他也没指望他能回,都想过了,也许张起灵已经回来了,只是懒得找他,怎么看张起灵都不是那种放不开的人。
      哎。
      不过事情也总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把最坏的打算好了,也就没有更坏的了,那边消息倒是回了:“大概还要几天吧,然后是散伙饭,要周四的样子。”
      不得了,回了那么多。不过细细读来,也就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字面意思很明确也没有潜藏在里面的其他意思,略感失望。
      不知道回什么,那边又来了条短信:“有没有想要的特产?”
      看着短信思索了下,那边有什么特产还真不知道,嘉兴应该是粽子吧?粽子他也不爱吃,又没有煮的地方。
      不知道怎么就又想起刚才胖子的话,其实说到最后也就记住“豁出去”这几个字。
      鬼使神差地就打了字发了出去,发出去后就觉得手心有点发麻,背后也有点发凉,倒不是后悔,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就像是走在世界的边缘,通过一层透明薄膜看到另一个平行世界里的自己,对方也在看他,明明看着自己在做的事情,却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哪个是自己?
      “要你就够了。”
      不真切的感受过去后,就是莫名的焦躁和紧张,越是在意时间,就越是过的慢。
      自己一个人站在灯下,苍白映的夜色越发的苍凉,捏着手机的手也用上了劲,指关节抓得发白了自己都没发现,晚上冷的关系,所以手脚都是冰凉的。
      是因为紧张还是太期待,手机震动的时候差点没丢出去,解锁,迅速的按了返回键,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想的是种种不好的念头,他不敢去想好的。所以没有看到短信的内容,是不敢看,故意看了看时间,九点一刻了。
      吞了口口水,找到短信栏,点进去就看到了,上面是“闷油瓶”下面的小字也看的清楚,不需要点开,就一个字:“好。”
      大概可以想到张起灵说好的时候,估计也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可还是看出了点情绪。
      差不多一个月来的郁结也就松了开去。张起灵没有不理他,之前说的话还是算数的,心里有个声音就在说:要不豁出去看看吧。
      过了会儿手机又震动了,还是张起灵:“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突然心里就被填得满满的了,他甚至可以想到张起灵看到他发的信息时候心情是激动的,也许手都是颤抖的,他知道自己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可他就是这么想的,然后张起灵就没有犹豫发了个“好”。
      吴邪就愣在那儿,看着手机里那几句话,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感觉稍微真实了些,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当你跨出去了那一步这个世界的色彩就截然不同,其实没那么难,就是要做好会死的准备。
      还没平复自己心情,那头似乎比他还要心急,电话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闷油瓶”。
      “请允许我尘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过去
      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才隐居在这沙漠里
      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能无语”
      真应景,深吸了口气把想吐又吐不出的千言万语压了下去,太复杂,说起来也说不清楚。
      接起来却是一片沉默,那边略显吵杂的声音,要不是耳边有浅浅的呼吸声,还真的会以为误拨了。
      还是吴邪先开的口:“喂,小哥。”
      “嗯。”
      又过了会儿,也许是不知道要开个怎么样的头,这种事情似乎是有点尴尬的成分,偏偏里面又掺杂了某种暧昧朦胧的雾气。
      “吴邪。”
      “嗯,听着呢。”找了个地方坐下,把腿伸直舒展开来,空着的手臂横过胸前把自己抱住,能感受到自己的颤抖。
      能听到对方深吸了口气,似乎缓缓吐出才有声音道:“你那话什么意思?”
      话刚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喊他:“在叫你了,你先过去,回头和你说。”
      “让他叫,你先说。”口气不急不慢,却带了不容拒绝的态度。
      然后是沉默,这样耗着不是办法,这种事情要嘴巴说出来真的有点难,可不说不行,提了口气就说到:“老子……”老子二字还中气十足,后来几个字又落了下去:“老子……看上你了。”
      又觉得自己这样太弱,接着提了口气,补了句:“老子看上你了,你就看着办吧!”
      “……”
      对方的沉默让吴邪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样的状态究竟什么意思猜不透,大概是紧张的情绪到了某个点,牙龈都咬得发疼!
      “你!”似乎深吸了口气:“回去收拾你。”
      “你……什么意……”
      话没说完那边又来了句:“现在就想回去!”
      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耳根子发烫,TM张起灵不是挺会说话的吗?
      “反正……反正我就在这里。”站了起来,一边朝宿舍走去一边说:“你赶紧过去吧,叫你好几遍了。”
      “嗯。”
      吴邪点了点头发现有点不对劲又说了句:“嗯,挂了,拜拜。”
      正想拿开按挂断键,又听到电话里叫他名字。
      “吴邪。”
      又拿到耳边听着,那边沉默了会说:“我挺想你的。”顿了顿又说,“那挂了。”很轻也很温柔。
      想我还不回我短信,吴邪心里腹诽着。这样一来两个人的关系也算确定了,没想象中难甚至要比想象中顺利,不可思议的顺利。
      这一刻心里倒是是空白的,之前的紧张和不安一下子就停止。
      张起灵说想他,说喜欢他,他相信是真的,至少那一刻是真的,当下是真的,所以他当时或者此刻说的是真心的就好,谁能保证以后?信誓旦旦说着天荒地老到最后天各一方的又是多少?活在当下,所以就现在就好。
      随后几天的联系稍显频繁,内容倒是平常的事。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吴邪自己都莫名地怀疑自己被打了鸡血,那种莫名的兴奋又夹杂着紧张,更多的是期待。从未有过这样去期待见到一个人,去想念一个人,有时候也只能扯扯嘴角无奈地笑下,就像所有的人都跳着兔子舞,进一步,再退一步,然后进三步。
      排着长长的队伍,欢乐地蹦跶着,却又有某个情绪蹲在角落,有点黑看不清五官,如同鬼魅如影随形。乐极容易生悲,即使心中警钟长鸣也抵挡不过某个人的一个浅笑,一个眼神。
      吴邪无奈地摸摸自己嘴角,自己的心脏就像漏了似的,那种感情自己给开了个闸口,现在阻止都阻止不了,容易付出全部的人,就是可悲了点,不是吗?
      只不过对张起灵,值得的。
      感情真能走到天荒地老的时候才可以说一辈子吧。一辈子真的很遥远,说不定没有勇气的是自己也说不定。

      星期三,上完晚的社团活动几个人都有些饿,别看楚光头平时挺好亲近,训练起来那就是恶魔附身级别的。几个人决定去吃夜宵,说是夜宵其实也才八点多,是吃烧烤就着啤酒,都挺乐呵,尤其是他自己,训练的时候都不知道累,一个晚上都在蹦跶,兴奋的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王萌叫他休息,就怕他突然给猝死了。
      “老大,你最近有点不太正常,我常看见你一人发呆然后暗搓搓地在那笑。你真的没事吧?”
      喝在嘴里的啤酒差点喷对面胖子一脸,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又咳了几声。转脸去看胖子他们的脸色。
      胖子眯着小眼神也在看他,更确切的说是在打量他。
      “天真,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哪家姑娘?阿宁?”
      “噗!”这回真的喷在胖子脸上了。
      拿着餐巾纸在自己嘴边擦了擦一边咳一边说:“你怎么扯到阿宁了?”
      “呸呸。“胖子一边胡乱的擦着脸一边呸着,“你他娘……老子吃到你口水了,呸。”擦干净了又说:“我就看你班级里和阿宁走近点,难道不是她?秦海婷?不对啊,她喜欢小哥的,据说还没放弃不是?”
      不管是真想喝酒还是为了掩饰,端起杯子放在嘴边,眯了眯眼睛笑着说:“没有,哪有那么多桃花。”
      老痒手一伸夺过手上的杯子,“啪”一声拍在桌子上:“你越是这副样子就越是有问题!从小就这样!”
      “你要是没有,怎么一副一会儿中了五百万一会儿和思春少女似的,你到底是说不说,不说我电话给花儿爷,让他来问你。”
      吴邪一把夺过自己的杯子,眼角也有了点怒气,胖子见他这样只好瘪了瘪嘴,嘀咕了几声也就不说话了。
      “老吴,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啊?我有时候真怀疑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没把我们当兄弟。”老痒基本上是个不来火的人,特别是对着自家人,这回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头朝旁边撇着,不去看吴邪。
      王萌见状有点里外不是人的感觉,挠了挠头又推了推旁边的吴邪,见吴邪看他就眨巴了下眼睛:“老大,这事我觉得你做得不够意思。”
      吴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不过这种事情怎么说都没用,总不能告诉他们他和张起灵好上了,其实也不是害怕告诉他们,两个人才确认关系,要是自己这会说了也不知道张起灵会怎么想。
      这个事情就像似别人还没定下来的意思,就和你谈谈,然后你把你们的关系告诉了所有人,包括父母亲戚,突然间所有的压力都到了对方身上,那么多人盯着总归会不舒服吧。再则万一张起灵身份曝光,他同志身份已公开,不知道对他有什么影响,也不知道张家老爷子会怎么对张起灵。
      一切后果大致也都猜得到又何必给彼此徒增烦恼?
      也没说什么,就拿起酒杯,给自己倒满,也给胖子老痒倒满,胖子是拿起了杯子,可老痒还是那个姿势,显然是伤到他了。这几个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伙伴基本上都会把对方的事情放到最前面,光是跟来杭州就说明了一切,特别是对他吴邪。
      胖子捅了捅老痒,不过他还是那样,吴邪也没强迫他,和胖子碰了下,拿着酒杯和放在桌子上冒着泡的老痒那杯子也碰了下,仰头一口喝尽。
      “老痒,胖子,不多说,咱们做一辈子兄弟。”又给自己倒满,也给胖子倒上,“我知道,我吴邪没良心,白眼狼。”说到这里胖子动了动想说什么,吴邪抬了抬手,胖子就等他说完:“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隐私,我不说不是我不把你们当兄弟当自家人,我也该有我的隐私了。”
      说着也不知道怎么,竟然有些热了眼眶,下眼眶都红了起来,也许酒多了。
      老痒见吴邪这样,心也软了,就把前面的酒一口给喝了下去,伸过手来摸吴邪的头,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来,给爷满上。”
      吴邪无言,把那杯子里的酒倒满,举起自己的杯子,老痒胖子也举了起来,一起碰了下,胖子说:“天真,以后哥几个就不过问你心里的小九九了,但是,要帮忙或者委屈了一定要和我们说,一句话,成不成?”
      吴邪只觉得眼前模糊了起来。抬了抬手把那些滚烫的液体用袖子擦了擦,裂了裂嘴笑道:“成!”
      说完酒就要往嘴里送,旁边的王萌拉了下他手臂,吴邪看过去,王萌拿着自己的酒杯停在那,脸上倒是少有的严肃:“老大,我们也是兄弟对不对?”
      吴邪笑了笑,另一只手就摸了摸王萌的脑袋,点了下头说道:“对。”拿着杯子的手伸了过去也和王萌碰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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