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公子向野

19、ch.19

　　回到教室，邬孽总感觉气氛不太对，不过见“二磊子”没有再挑事儿的意思也就没多想。
　　明天又周末了。

　　邬孽为这么久都追不到尹造而发愁着：“你姐真癫。”
　　尹造手一顿：“嗯。”

　　由于有班主任看班这节早自习比较安静，不少人选择在学校先把作业写完，然后回去敞开了玩。

　　尹造憋了好久，最后还是没忍住问：“我姐，喜欢你？”
　　“或许吧。”
　　“哦。”
　　邬孽默默等待他接下来继续问，然后没有：“就哦？”

　　尹造瞥他：“不然呢？”
　　邬孽将他手中的笔抽出，“哎呀别写了，你再这样我可祸害你姐了啊，反正她喜欢我。”
　　“傻逼吧？”
　　邬孽似乎是被骂爽了：“明天和哥出去约会？”

　　尹造无情拒绝：“不去。”
　　邬孽从兜里拿出两张纸在他眼前晃了晃：“哥都准备好了，不去的话我跟你姐去，还是那句话她喜欢我。”
　　“邬孽，你就这么随便？”尹造放下手中的试卷。
　　邬孽情话憋好久了，闻言才说出口：“如果不是你，那谁都行。”

　　“……”
　　神经病吧？

　　尹造属实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有什么能被他喜欢的，淡淡瞥了眼她手中的电影票说：“邬孽，你这是在威胁我。”
　　“你可以拒绝。”邬孽用着温和的笑容看他。
　　尹造接过电影票，咬了咬牙：“知道了。”

　　他好像并不开心。
　　邬孽握着手中的电影票，低头有一点点展开，听着写字的“唰唰”声他忽然不想说话了。

　　所以怎么样才能让他高高兴兴的和自己在一起呢？
　　总不可能真变成女人。

　　*

　　公交车还是一如既往的拥挤，邬孽带着口罩坐到了最后排靠窗的位置。

　　正当他打算戴上耳机听歌时，无意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怀中提着书包缓缓向这边走来。
　　是尹造。

　　邬孽叹了口气。
　　可惜自己旁边没有位置了，不然就能和他坐在一起了。

　　很快公交车坐满了，幸运的是最后一个位置被尹造给占据了，谁知他刚坐下面前就有个中年大叔拍了拍他：“年纪轻轻的你看你身强体健的要不给这位大妈让个座？”
　　尹造一愣，想站起来：“哦。”

　　这时公交车上传来邬孽的声音：“你怎么不让啊？我看你也四肢健全。”
　　尹造看他：“我站一会儿也行。”

　　邬孽忍不住“啧”了声：“大叔，你自己妈你不让座，你让别人起来？”
　　尹造一愣，看向刚才的中年大叔问：“这是你妈啊？”

　　“废话，俩人一起上来的，我刚还听到他喊妈了。”
　　尹造又坐了回去：“你要是心疼你妈你就自己起来，我还打算眯一会儿。”

　　中年大叔蛮不讲理道：“你年纪轻轻站一会儿怎么了？还有你，多管什么闲事？”
　　“你起来啊。”邬孽笑着看他。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男人训斥他。
　　邬孽白眼一翻，随后带上了耳机：“真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唉你……！”
　　男人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这时公交车上传来议论的声音：
　　“自己的妈自己不管，还指望别人给他妈让位置。”
　　“是啊，怎么有这种人。”
　　“啧啧啧，这不就是道德绑架人家年轻人吗？”
　　“……”

　　男人被他们说的脸色涨红，狠狠瞪了邬孽一眼，站起身来：“某些人连给老人让个座都不愿意。”
　　邬孽冷笑：“某些人连给自己妈让个座都不愿意。”

　　看着男人吃瘪的模样，邬孽别提心里有多爽了。
　　他又说：“哎呀，这就对了嘛，某些人啊还是多站会儿好啊，锻炼身体得嘞。”

　　尹造盯着他看了会儿，移开目光倚靠着后座。
　　多好看的一张帅脸，怎么就是个断袖同性恋呢？是也就算了，还偏偏长了张欠揍的嘴。

　　*

　　邬孽在外面租了间房子。
　　街边的石墩上他津津有味的看两个老大爷下棋，面对手机里养父母消息的轰炸他选择将手机调成静音视而不见。

　　江家人应该为此快疯了吧？

　　想到这儿，邬孽微微勾起唇角。
　　他住的房间不算大，两室一厅，跟别人一起合租。

　　看着地中海大爷拿起黑子却找不到落脚点的时候，邬孽便伸手指了指：“下这儿。”
　　另外那个老人看他：“小伙子别瞎指点。”

　　邬孽淡淡的“哦”了声，见他久久不落子，便准备起身去不远处的小卖部买瓶水喝。
　　天气燥热，人也跟着情绪不稳。

　　走进小卖部，他顺手拿了瓶罐装啤酒。
　　付钱时店老板问：“小伙子你这一片新来的啊？”

　　邬孽点头：“算是吧，住些日子就回去了。”

　　店老板好心提醒：“你们现在的小年轻还是少喝点酒为好。”
　　邬孽看着收银台旁边的瓶瓶罐罐，又要了包烟，他笑了：“这有啥？叔你年轻那会儿不抽烟不喝酒啊？”
　　“叔当年也叛逆。”店老板也跟着笑了。
　　付完钱后邬孽跟他打了声招呼酒准备走了，出了小卖部他徒手开易拉罐。

　　大热天喝点冰的，是真的爽。

　　由于怕错过尹造发来的消息，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随意的翻了翻。
　　行吧，只有转账记录。

　　看着那十来个未接电话，邬孽垂下眸子深深叹了口气。
　　仔细想了想他点击了回拨。

　　一秒钟。
　　两秒钟……

　　电话通了，比他预想的还要快：“喂。”

　　手机的另一边传来女人急切的询问：“小孽啊，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在外面干什么呢？爸爸妈妈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
　　“我打算在外面住。”邬孽语气不咸不淡。
　　对方明显一愣：“好好的干什么去外面住啊？是因为你哥哥吗？”

　　邬孽停顿两秒：“他不是不待见我吗？没事儿，我离他远点就行。”
　　“你哥哥从小身体就不好……”

　　邬孽打断她：“我怕我给他气出问题来，出来也正好散散心，过几天就回去了。”
　　对方沉默了会儿，似乎是在考虑：“那行，在外面记得保护好自己，少跟人打架，记得要按时吃饭，天亮了记得多加点衣裳。”

　　听着她的嘱咐，邬孽饮了口酒，随后“昂”了声：“知道了。”
　　“还有……”
　　邬孽看了眼还在下棋的两位大爷，又说：“我准备回去躺会儿，没啥事儿的话我就先挂了。”

　　“小孽啊，你把地址给妈妈发一下，妈妈知道你在哪才放心。”
　　邬孽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嗯行。”

　　说完，他按了挂断，转手发送了自己的位置共享：[有事儿再找我。]

　　路过垃圾桶邬孽随手把易拉罐扔了进去，随后他坐着电梯来到了七楼，邬孽游荡在走廊根据门牌号找到了那间房子。
　　——“716”。

　　嗯，没错，就是这里了。
　　门是开着的。

　　估计另一个住客也在吧。
　　此时他看到一个男生从左边房间里走出来，似乎是在搬东西。

　　这个应该就是他未来的室友吧。

　　邬孽准备上前打招呼：“你好，我是新来的租客，以后还请多多……”
　　指教。

　　四目相对。
　　望着那张熟悉的脸，邬孽难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是，尹、尹造？”

　　操？
　　尹造也愣：“怎么哪都有你？”

　　两人大眼瞪小眼，此刻右边房间走出一个中年妇女打破了僵硬的局面：“小造，东西收拾好了吗？”
　　尹造“昂”了声：“收拾好了。”

　　邬孽忍不住问：“你们这是准备……？”

　　妇女生的很美，那双明亮的眼睛与尹造颇为相似，此时笑容明媚：“小伙子，你应该就是新来租客吧？这不之前我们小造住着那件空房吗？现在收拾干净了。”

　　这样啊。
　　邬孽又问：“那你们睡一起？”

　　妇女笑着说道：“我睡沙发就行，反正也就两天的事儿。”
　　尹造蹙眉：“我睡沙发。”

　　邬孽亲切的叫了声“阿姨”，见得了应答后又说道：“我和小造是同学来的，我俩还是同桌，反正都是男的，我俩睡一起呗。”

　　“……不。”
　　尹造浑身一僵，脸上写满了拒绝。

　　尹母闻言也愣了愣：“这不会给你添麻烦吧，毕竟床也不大。”
　　“挤挤就好了。”邬孽眉眼带笑。
　　尹母又看了眼尹造问：“要不你就跟你这小同学将就两天？”

　　尹造：“……”
　　他是披着羊皮的狼。

　　尹母又说：“小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自己出来租房不和你爸妈一起住吗？”

　　邬孽笑着回答：“我叫邬孽，邬是子虚乌有的乌加个耳，孽是造孽的孽。阿姨你叫我小孽就信号。”
　　尹母点头：“行，小孽你没带行李吗？”

　　邬孽又笑：“住几天就回去了，没必要那么麻烦，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
　　“既然人家都不嫌弃你，你这几天就跟人家一起挤挤睡，听到没？”尹母说。

　　尹造双手抱拳而立，将眉头拧紧，欲言又止道：“妈他……”
　　总不能说他喜欢自己吧？

　　邬孽瞥见了他的行李箱，想都没想就走过去拖到了屋里，又说：“不要有心理压力，我睡觉很老实的，总比睡沙发好。”

　　尹造：“……”
　　比起和你睡，我更愿意睡沙发。

　　尹母问：“小孽你晚上吃饭了没？”
　　邬孽点头道：“在外面吃过了，谢谢阿姨关心，你和小造吃了吗？”
　　尹母回答：“我们也吃过了。”

　　我小你妈。
　　尹造心里把他骂了个遍，但碍于自己母亲在这里，又不好表现出来：“进去说。”
　　“行啊。”邬孽站在门口。

　　尹造刚进屋，就带上了门并反锁。
　　听到动静的邬孽回头感到一丝不自在，但还是不慌不忙的坐在了床边，痞里痞气的翘着二郎腿：“哎呦，这就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