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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这小子开外挂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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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课
“来,离骚,齐背一下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起”
岳文之自开始便一直低着头,却怎么都躲不开老师的视线。
“怎么不张嘴呢!”
语文老师相对年轻一些,鼓着双腮玩笑似的推了一下岳文之的肩头。
由于两班进度不同,岳文之对一整首古文都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照着读都难,也只能随着大溜干张嘴。
“摄…真…陬兮,…吾以降。”
好在被众人的声音淹没间并不明显,三分钟的诵读时间好在是混过去了,就在岳文之刚想拎起书,挡住面孔的时候。
语文老师做了一个收的手势。
“你背”
“我…我吗?”
岳文之的声音很小,险些就要悄悄的听不见了。
“老师我…”
“怎么了…”教室里顿时静的没了声响,秒针滴滴答答的,语文老师此刻也没了耐心,刚想发火就听到岳文之,诺诺的声音。
“嗓子…不太…不舒服”
“行吧!你坐下。下次就没有别的借口了啊,后面的背”
老师不耐烦的表情依旧是嘟着嘴,看不出来是否是真的生气,高跟鞋塔塔的声音,离开了许残安的座位,回到了讲台上。
三班
许残安这边就安逸了不少,跑操回来后就一直窝在卷子书本后面睡觉,巧合的是同样这节课也是语文课,同样是离骚。
不同的是七班的语文老师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女性,老花镜都快因为低头耷拉到地上了,还是自顾自的在前面讲课丝毫不管下面的人。
“前面几句,前面几句啊,谁能给老师试着背一背啊?”
“谁来啊?谁来,主动一点。”到了课堂的结尾,马上下课的时候,突然笑眯眯的在台下走了一圈。
“高雪!”
“哈哈。老师!岳文之。”
“老师,我是岳文之,我特别想回答这个问题~”依旧还是早上的那一对男女——董卓和贾佳佳,在这个班算得上号召力和人缘都极强的角色。
他们一开口,自然所有人都跟着起哄,甚至人群中有人带走起哄的叫起了一个陌生的女性名字。
“岳文之是谁啊?来来来。”
许残安起初也有点睡懵了,直到抬起头,发现全班同学乃至老师都在看自己。
“啊?”
“来来来,你是啊,老师给你起个头嗷,帝高阳之苗裔兮”
此话一出,全班哄堂一般的笑声,中年老师当然意会不到这是嘲笑,反而很开心的以为是团结的表现。
“啊…帝高阳之苗裔兮?咳…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虽说背课文对高中生来讲并不难,但作为生僻的新文章,再加上刚刚醒来连眼镜都没戴,还能做到通篇流利字音准确,也说明这是许残安潜意识里的东西。
语文老师连忙夸赞,这气得贾佳佳狠狠的咬了两下牙,但如今不管是什么也只能嚼碎了往肚子里咽。小声的对着一旁翘着二郎腿的董卓说。
“这小子开外挂了吧”
“且等着吧,下午不把他牙打掉,算这小子长得结实!”董卓捏紧拳头比划了两下
“就是那副德性看着就恶心。”贾佳佳连忙跟着附和了两句。
刚坐下许残将周围的书拢吧拢吧,又趴下睡了一小会儿。
一个立着课本挡着脸,另一个则一直在角落里睡觉整个上午自然是很快就过去了。
食堂
“阿姨,那个菠菜。”
“多打点肉呗~嘿”是的,两个人同时在食堂打菜,而后又十分自觉的一起走到了最边角的一桌。
“你都不知道,你们班那个大高个,还有个扎俩辫儿的有事没事就来找茬,他俩一吱声,全班都跟着起哄”
“大高个子,扎辫子…董卓和贾佳佳”岳文之轻轻翻弄餐盘里面的菠菜。
“他们一直都是,躲远点就好了。”
岳文之低着头,想起那两个人像是带着很大的厌恶和恐惧试图将话题带过去。
“那高雪呢,她是谁?我听到他们课上在喊”
许残安猜到了高雪大概是岳文之的家长,却没想到岳文之没在说话,静静的过了一会泪水和菠菜混在一起,增添了些咸滋味,他的哭总是这样没有声音,但又充满了忧伤,就像分不到糖的听话小朋友一样
“怎么了,还好吗?”许残安的直觉认为自己一定是说错了什么话。
“她是我妈妈…”
“啊…是离开你了吗?”
“嗯…过世很多年了……待会儿陪我去天台走走好吗”岳文之低着头扒完了最后一粒米,放下了碗筷。
“好,那先别哭了好不好?”
岳文之点点头先行离开,上了天台,在那里刚好能看见昨晚跳下的那栋楼。
“岳文之!我觉得你大概没吃饱”许长安拎了一小兜楼下小卖部卖的水、干脆面、以及小面包。
“谢谢你”
“谢我干嘛,这些东西准确来讲还是你自己买的。”
“不是说这个,我就是觉得,高处的风总是刚刚好”岳文之稍稍张开双臂,站在天台最顶峰的位置,回首昨夜发生的事,仿佛就像一场梦一样。
“对了。我昨天的钱呢?待会儿我们还得去趟医院。”
“在宿舍的抽屉里,你家里人有人生病吗?”
“是我舅舅,腹痛昨晚在医院打了一晚的吊瓶,今天要过去付床费。”
“这都看你,反正我倒是没什么要事要干。”
半小时后——医院
“大夫都说了,应该普通的胃溃疡。等单子结果出来就好了,您老也别太担心。”
“安安啊,也别总让人家同学跑里跑外的,给人家削点水果吃”舅舅扶着床头稍稍坐起身来。
护士在外倒也觉得很怪,亲外甥在场然而忙活的缴费的竟然都是一个同学。
“啊…好。”
“害,没事儿我们俩是好哥们儿,偶尔帮帮忙很正常的。”岳文之在削苹果时便出了神,险些将手划破。
“安安啊,快谢谢人家。”舅舅的笑很温柔,尽管面色苍白,但依旧能看出是个性格和蔼的中年人。
“病人需要多休息,家属也可以买点饭在附近走走。”医生这会儿开口,许残安自然是拉着岳文之出去了,离开时还将门关好。
“多谢你啦”
“我只削了个苹果。”此时被削的坑坑洼洼的苹果正躺在岳文之的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