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不渝》鹿十西

39、了结

　　你走的时候，无风，无雨。
　　从此我也无你了。
　　所以后来我等。
　　——等长风起，等大雨落，等故人归。
　　——
　　台上，顾安坐在钢琴旁手准备着，她现在的打扮和平时完全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安平时的衣服一向以浅色为主，也可能是因为她平时都穿着实验室的白衣服。
　　而此时此刻，她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晚礼服。
　　礼服衬得顾安本就白皙的皮肤更甚，银边眼镜在此刻为顾安的造型添上了点睛之笔。
　　所有人看见舞台上的人时都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感叹，顾安是真的很美。
　　如果要形容的话估计四个字——清冷美人。
　　其他人：明明就是“我那素未相认的前世恋人”。
　　熟悉的曲子再一次扑面而来。
　　苒汐是一向不通音律的，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在这首曲子里，听出了希望和绝望。
　　——都说，希望和绝望是不可能同时出现的。可是现在，它就是出现了。
　　这样不可能的事情都是现实。
　　——为什么我们相遇不行？
　　顾安沉浸地表演着。
　　——
　　礼堂的最高层，两个人站在阴影里，看着台上顾安的表演。
　　“很久没有听到安姐姐弹的的琴声了。”秦弃感叹道。
　　“那倒是如此。”秦宣附和着。
　　“秦大继承人打算算什么时候动手？”
　　“你……已经坐不住了吗？”秦弃调侃秦宣，她没想过秦宣这么一个可以忍耐的人，居然还会有不耐烦的一天。
　　“二月末吧，毕竟……在这个万家欢喜的日子，悲伤，总是不好的。”没等秦宣说话，秦弃继续解释说道。
　　秦宣不再说话，继续看着顾安的表演。
　　——她像救赎黑暗的天使，又想堕入地狱的恶魔。
　　——
　　曲毕，顾安也是毫无例外的收获了满堂喝彩。
　　有的人还想再看一眼顾安，起身下了座位。
　　顾安表演完毕之后就出了礼堂。
　　她不想多待。
　　其实选择弹这首曲子，选择穿这身礼服，她是有私心的。
　　——我再一次弹奏这首曲子，你还会从黑暗里走出来吗？
　　答案是不会。
　　——她真的想要和曾经做个了断了。
　　“顾安学姐！”后面有人叫住顾安。
　　顾安闻声回头，看清人后不禁皱了皱眉。
　　她不认识。
　　“有什么事情吗？”顾安警惕的问道。
　　“学姐，那个……”男生被这么一问有些不好意思了些，脸红了几分。
　　顾安还是看着他，就在顾安准备转身走掉的时候，男生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我喜欢你！”声音真诚郑重。
　　顾安被这么突如其来的表白给弄愣住了。
　　“我也是大一的，医学系……”男生开始自我介绍。
　　“不知道学姐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虽然顾安迟迟没有说话，但是男生不介意，只是微笑着望着顾安。
　　“对不起啊。”顾安回过神来，拒绝道。
　　“学姐可以告诉我我失败的原因吗？”男生有些受挫，也是真的想要知道答案。
　　如果是平常，顾安一定不会再搭理了，但是今天，她鬼使神差的多说了。
　　她知道原因。
　　——她没有办法在那样的笑容下做到毫无波澜。
　　这一刻，顾安仿佛才真真正正意识到，离开的那个人在她心里的地位，是那样的不可替代。
　　“我有喜欢的人了。”她终究是将这些事情再一次说了出来。
　　“是……”男生还想继续问。
　　“是个女孩子。”顾安一句话让男生闭了嘴。
　　“对不起。”顾安再次道歉。
　　“没没没，没事的学姐，我会保守秘密的！”男生被顾安的操作弄得有些无措。
　　最后那个男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说了一句，“我可以等，等学姐和那个女生分手之后，希望学姐再考虑一下我。”
　　可是，——她们好像早就分手了。
　　顾安总是说着等一等，总是表现得不在意，但就是没有人发现。
　　她在骗人。
　　——
　　其实苒汐、秦宣都问过顾安。
　　“为什么不试一试别人呢？”
　　她自己也想过。
　　那时她不知道怎么说起，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其实顾安动过心的，但是，又觉得不真切，喜欢怎么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
　　现在看来，不过是身边的人都太像她，却又总是差了几分意思罢了。
　　——
　　等顾安回过神时，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了。
　　吹起了风，下起了雨。
　　顾安漫步雨中。
　　晚会也已经结束。
　　是新的一年了。
　　不知道是谁先带头从礼堂出来，然后在雨中打闹着，随之加入的人越来越多，都在这短暂的快乐里。
　　我又是一个人了。
　　这一次，没有人会陪她走了。
　　你明明说好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所以呢？
　　“一直”是有定义的。
　　顾安想着。
　　——风又起了，雨又落了，你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