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顾问》且无用

97、负隅顽抗

　　这些隐藏在警局中的黑警案件，时间跨度有十多年，牵连的警员高达十余人，除了我们办公室的这四个人，还有其他的警员，有些我上下班也经常见到。
　　这些黑警这么长时间能够屹立不倒，除了能量巨大外，肯定也有其他原因。
　　不过我向来是胆子大，可不怕这些黑警。我已经跟我的上级汇报，上级的意思是让我继续调查，挖出这些黑警幕后的主谋人。
　　经侦大队里的犯罪团伙盘根错节，利益网非常庞大，利益链条根深蒂固，因此我对他们的调查都是非常隐蔽，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他们发现，招到他们的围攻。同时在爆料人的协助和建议下，我已经放弃了直接查阅卷宗这种显眼的做法，改为下班后偷偷收集资料和证据。
　　我做的已经够隐蔽了，但我很快感觉到自己被这伙犯罪团伙察觉了。
　　倒不是赖队和同事有什么不一样了，而是他们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这就不对了。
　　他们照例跟我说着平时会说的话，会干的事情，完全看不出一点异常。
　　毕竟我曾经在办公室调阅过有问题的卷宗，还跟他们询问过其中不合理的细节，他们竟然集体装作一点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给我像模像样地回答了，这说明他们已经在集体防备我了，而他们在办公室的一举一动只是演给我看。
　　在我已经调查得有些眉目的时候，一个经侦中队的资料案宗档案保管员小江在下班的路上找到了我。
　　当时我刚走出办公室，没有乘电梯，因为电梯人太多，干脆走楼梯。
　　楼梯有窗户也有灯，也还算宽敞，虽然偶尔有人躲在楼梯间吸烟，但是保洁会将烟头烟蒂都清理地很干净。
　　现在楼梯间一个人都没有，非常安静，我独自下着楼梯，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回荡。
　　然后一转，就看到了等在楼梯一角的小江。他在那站着，似乎就是为了等我。
　　见到我后，他主动跟我打招呼，我也微笑问他为什么还不回家？
　　他鬼鬼祟祟地往周围看了看，然后神神秘密地靠近我，跟我说：“你最近是不是被人给盯上了，我听有人说你可能要出事儿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我装作错愕地说道。
　　“赖队他们，你是不是查出点什么了？我跟你说，从现在开始您要小心了。当初我也是豪情壮志，要当社会的正义小使者，要荡平天下牛鬼蛇神，结果反而被现实给荡平了。”
　　“你的意思是，你干什么事情翻车了吗？”
　　“我之前也在你们队干过，当时我查到他们借着账务问题，敲诈过想要IPO的公司，本想进一步跟进，找出他们犯罪的证据，但很快被他们边缘化，后来甚至被赶出队伍，我现在彻底沦为一个边缘人了，人生前途已经尽毁，我对他们是恨之入骨，所以你可是要小心，他们那伙人很厉害，千万别着了他们的道。”
　　说实话，我跟他平常工作时有接触，但也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见面说几句那种，没想到他竟然偷偷找到我，跟我直抒胸臆。
　　“我跟我们组成员关系很好啊，你说什么敲诈的，我没听明白。”谁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万一他是赖队那伙人找来的探子，那我岂不是几句话就被他给炸出来了。但是我也不能直接揭穿他，万一他不是赖队那伙的人，我岂不是冤枉好人了。
　　“总之以后你要小心，不要重蹈我的覆辙。你要是查案的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找我就行。我想通了，就算不干了，我也要扳倒他们。”小江恨恨地说着。
　　我只好说了声谢谢。
　　没想到这个小江听到后，认为我真的要跟他联手，跟我说起来他这些年偷偷调查的结果：“我这儿有好几起案子，都跟你们队那伙人有关，你需要的话，随时找我。”
　　我没有明确表态，还是一句“谢谢，我会考虑的。”
　　毕竟不知道他的具体目的，万一他真是赖队那边的探子，那就说明赖队那伙人已经开始要对付我了，最起码也是给我发出警告了。
　　出了办公大楼，正好看见了李黑李队，他是经侦大队长。他无意间看了我一眼，然后扭过头没有说话就走了。
　　自从我来到区警局，李队总会在不经意间看我两眼，但都不说话，
　　他是不是赖队的同伙呢，毕竟赖队那伙人这么久都没有人揭露他们的罪行，肯定是有更高层罩着的，那这个高层是不是李队呢？
　　不过据可靠消息，安排我到赖队队伍里的人恰恰就是李黑大队长。如果李队是赖队团伙的上一级，他肯定会安排自己人到赖队队伍中，而不是我这个生面孔。
　　回到家后，我草草吃了晚饭，心里一直想着今天的事情，觉也没睡踏实。
　　第二天是周末，我本来已经计划好走访受害者，但是昨天档案室的小江一搅和，暂时停了下来。
　　正在我思考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小董给我来了电话，他竟然说他到了我家楼下。
　　“你什么时候到的？”我一边问一边跑向窗台，看到了他正抬头网上看，看到我后一直挥手。
　　“我刚到，下来吧，怎么出去玩。”
　　原来小董看我一直很忙，就劝我要注意休息，但是我心里一直上着发条，哪敢休息啊，好几次拒绝了他去KTV和度假村的约会。
　　这次小董亲自上门找我，是约我去泡温泉。说实话，我是真的想去玩玩，但是我还是犹豫着。
　　“我手头有个着急的案子，我想着今天约见一下受害人的。”我有些遗憾地说着。
　　小董已经进了我家，喝了一杯茶后，他看我还是拿不定主意，突然神秘地一笑，说：“亲爱的，信我的，这个温泉度假你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你一定会说不枉此行的。怎么样，拿上几件衣服，咱们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看着小董故作神秘的样子，我知道他也是为了让我放松，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跟小董来一场探秘之旅！
　　这个温泉度假村在市郊，我们开车用了一个小时才到。到了后已经将近十点，我们早上就没有吃饭，到了现在肚子早饿得咕咕叫。
　　好在度假村很贴心，还有自助餐可以吃，服务员告诉我们餐厅楼的位置后，我们赶紧开车直奔餐厅。
　　到了餐厅之后，见到餐厅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各色人等在餐厅穿梭，一副繁忙的吃饭景象。
　　餐厅的墙上拉着红色横幅，各种标语。有些人围着一个桌子在咨询。
　　“有很多种活动，是分组进行的，你们可以选择加入一个小组。不过所有小组的活动性质和内容都是保密的，这就如同是拆盲盒，就是为了给参与者最大的惊喜和真实体验感。”咨询台的服务员解释说道。
　　这种活动重在参与，人多才热闹，才有意思。
　　既然是盲选，那就随便一个好了。小董选好了三号小组后，我们也循着三号小组的标牌到了小组所在的餐桌。
　　餐桌边上站着一个年轻男孩儿，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一张纸，应该是小组的人员名单，他用笔点来点去，似乎在核对什么。
　　他没有吃饭，而是不时地环视四周。我觉得他看起来像是小组的组长，一问之下，他果然是三号小组的带队组长。
　　我们两个人说明了来意，他点了点头，让我们在那张纸上登记上网名，就算是报名成功，然后告诉我们最好在这个餐桌吃饭，等会吃完了会一起布置任务，到时候一起行动。
　　我看了看在这边餐桌吃饭的人，算起来有十五六个之多，也就是说小组成员少说也有十五六人。这些人最大不超过五十岁，年轻的十七八岁的也有。
　　度假村的自助餐很丰盛，肉禽蛋奶，各色主食，各种饮料都应有尽有。
　　我们很快投入到自选队伍中。小董喜欢喝白粥，我喜欢瑶柱粥。
　　“加上点瑶柱吃着有鲜味，你要不要喝一点？”我问小董。
　　小董尝了一口，点了点头。
　　“味道还可以，不过常吃我可不习惯。”
　　“我就最爱瑶柱，不过也是偶尔加上几颗。反正喝粥都是换着口味吃。”
　　不过身旁的组员推荐我们喝花生粥，说花生粥很甜很香，虽然我吃花生会过敏，但是少喝一点没事儿，我决定尝一尝。
　　小董起身去盛了一小碗花生粥，我俩尝了尝，味道果然很赞，香甜软糯，回味悠长。
　　这时旁边的那个人又接着说：“有些人不爱吃花生，我对面那个小伙子他就不吃，包括豆腐也是一口都不吃。我推荐的好几款美食他都不吃，哎，生活少了很多乐趣。”
　　人的口味就是不一样，有人喜欢吃这个，有人喜欢吃那个。
　　比如我就喜欢吃羊肉，也不嫌膻气，有些人就不喜欢。这次自助有手把肉，小董知道我最爱吃，就特地给我盛了满满一盘。
　　我有感而发，跟那个人说道：“那真的没办法，因为一些人就是吃了就过敏。我就见过吃不了海鲜的，吃完就长疙瘩。还有吃不了羊肉的，说羊肉膻味太大，可是对有些人来说，膻味就是鲜香味儿。”
　　不过我不爱吃牛肉，小董却喜欢吃，所以他只取了自己的吃的牛排。
　　我还去接了一些可乐和红茶，红茶是小董的最爱。
　　自助餐还有豆浆，是当饮料喝的，不过我只喝甜豆浆，小董却喜欢喝咸豆浆。
　　刚才说到不喝花生粥的那个小伙子也不喝豆浆，同伴给他接的豆浆，他一口没喝，直接推给了对面的朋友。
　　“你知道我很多东西都不吃的，香菜和蒜都不吃，还有我也不爱吃鸡蛋的。所以这些菜，都需要你努力干掉了，我真的尽力了。”那个很多东西都不吃的小伙子说道，声音很大，周围人都能听到。
　　很快，有个中年男子附和小伙子说的话，“我也好多不吃的，像是葱姜蒜都不吃，也不吃辣椒，我也不喝牛奶，不吃鱼肉。一个人一个活法，我还认识一个人，他一口肉都不吃呢，身体倍儿健康。”
　　这个人虽然脸蛋瘦瘦的，但是身材挺胖乎，不知道是穿得太厚还是本来人就胖。
　　更多的人开始三五成群的开始讨论喜欢吃什么是不是受遗传的影响。
　　“那不一定，我爸爱吃的，我基本不吃，闻着味都难受。”
　　“是不是亲生的？”有人开始起哄。
　　“肯定啊，长得这么像。”说完还从手机上点出来照片给大家看。
　　我和小董也去凑热闹去看照片，还别说，这姑娘跟他爸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尤其那个嘴和酒窝，甚至脸上的痣，那是分毫不差。
　　这个时候，大家也开始分享自助餐中哪个菜好吃，哪个汤好喝，很快被大家推荐的饭菜被一扫而空，服务员不得不多次添加饭菜以满足供应。
　　等大家都吃饱喝足，开始聊天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大男孩组长清了清嗓子，打开手持喇叭，开始了自我介绍。
　　他说他的网名是艾绒，是第三小组的组长，小组活动时间是从今天下午到明天下午，小组的任务会在等会的活动中揭晓。只要参与，大家一定会玩的尽兴的。
　　小组长艾绒领着大家到了一个大湖边上，告诉大家要乘船到对面的小岛上，中途可以观鸟，大家可以拿出自己携带的摄像机，近距离拍摄。
　　在上船前，每个人都穿上救生衣，排队上船。船不小，但毕竟人很多，大家都一窝蜂挤到船身的左边看湖鸟，搞得船体都倾斜了，还是小组长艾绒对了喇叭大喊危险，让大家在船上分散开，否则船会倾斜会沉船。
　　这个时候人们才反应过来，有人从船的一边往船的另一边走，总算两边均匀了，小组长艾绒一声吼，船突突突启航了。
　　这个湖很大，湖水湛蓝，听说上游是个大坝，每天上午会开闸放水，到了晚上用电低峰的时候会将水抽回去，因此湖水水位会从上午的高位逐渐下降，到了晚上到达最低位，然后早上又开始上涨。
　　游船沿着湖边前进，岸边是各种树木，树林里是成百上千的小鸟，小鸟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其中不乏各种濒危鸟类。这些小鸟主要从湖中觅食，在树间栖息，有些树木都被小鸟的粪便染成了白色，远看就像冬天北方的雾凇。
　　等大家观赏完鸟后，再驶往湖中央的小岛。
　　这个小岛据说有白色的沙滩，柔软干净，非常适合散步吹风，因此就开发出来做成度假区。
　　小岛上有一座掩映在花草树木中的大酒楼，我们会在那里住宿。
　　等船在小岛上靠岸后，大家纷纷来到沙滩。
　　这个沙滩有些娱乐设施，步行道，健身器材等。小董喜欢打沙滩排球，他很快和其他组员玩起来。我虽然技术不佳，但是秉承健身娱乐的想法，也跟着玩起来。
　　沙滩边有个湖湾，有很多钓鱼点，鱼食鱼桶和钓具一应俱全，爱钓鱼的游客都围在岸边钓起了鱼。
　　就在大家玩得尽兴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杀人了，杀人了！”
　　所有人都被惨叫声吸引，循着声音跑过去，跑了十多分钟，来到了一个夹弯，这个夹弯有一小片沙滩，一个女子正在惊慌失措地打电话，而离她不远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一动不动地趴在沙滩上。
　　我快步跑到前面，将其他人拦下来。
　　“大家停下来，不要过去，以免破坏案发现场。”
　　为了让大家信服，我还拿出我的警员证，告诉大家我要勘验现场，让大家配合。
　　小组长艾绒也跑过来了，他眼睛一亮，听说我是警察，先是认真地检查了我的警员证，点了点头，配合我将所有人拦下来后，他在我耳边低语几句，我听完后眼睛豁然一亮，原来如此。
　　这个凶杀案是一个模拟的场景，是主题游戏的一部分。死者和求救的女子都是演员。
　　我说呢，我怎么那么容易遇到凶杀案。原来是侦探游戏。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小组长跟我交代几句后，我小心地走到趴在沙滩上的男子跟前，开始勘验起来现场。
　　我一边勘验一边告诉大家我的查验结果：首先确认他已经死亡，而且是被杀的，凶器是一把插在胸口的尖刀，在小岛的所有组员都有作案嫌疑。
　　小组长一边听着我查验结果，一边拿出广播的喇叭，实时广播，告诉大家我发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