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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外传·World La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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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动的人偶--
游乐园?
愁生疑惑,这是闲的吗?把主城建成游乐园?
“你有看到什么人吗?”愁生问。
“啊,有。有不少两两走在一起的人,看着像情侣?”吉野疑惑,她是在做梦吗?怎么这么安宁和平啊。
情侣?愁生想着,有了决断。原来如此,通过这种方式控制抓过来的人吗。
“咦?”吉野忽然愣住了。
愁生:“怎么了?”
吉野愣愣的看着天空,没有回话。她眨了眨眼睛,因为手被绑在身后,不然她肯定要用手揉揉眼睛。然而,在她闭上眼再睁开后,眼前的景象没有任何的区别。
眼前的天空中似乎有着扭曲的灰色的线,游乐场中所有的人都没有任何察觉。
吉野用头蹭了蹭窗户玻璃,眼前的景象没有任何变化。
“出什么事了?”愁生疑虑,又问了一边。
“那个天上,好像有个裂缝,我果然是睡迷糊了吧…”吉野的语气有些恍恍惚惚。
“?”
顾不得再装睡,愁生睁开了眼,支起了上身,站了起来。
监视那边
“喂喂,他醒了!”
“快快,快通知阿修雷大人!”
两个人偶漂浮着转圈,立马冲出去找大人。
也不知是好是坏?
愁生也走到窗边,向外看到了吉野所说的那条裂缝。
【怎么回事?那些恶魔要有什么动作了吗?但是看起来一切如常?】
在思虑间,他们忽然注意到那条‘线’的形状在改变。
要变成什么吗?愁生一眨不眨地盯着。直到大门砰的一声打开,鲜明的女声伴着鞋跟碰撞地板的啪啪声走近:“真是的,新来的醒的怎么这么快啊,这才多久?而且来之后为什么没有进入催眠状态啊?!”
吉野:“啊,是你…占卜的?”
愁生收回目光,转身挡在吉野身前:“高级恶魔。”
“咦?你竟然知道啊!”阿修雷三两步走上前,用食指挑起愁生的下巴,“真是可惜了,明明长得超和我的口味的嘛。为什么偏偏是戒之手呢。”她露出危险的神情。
愁生很是冷静:“你想干什么?”
“真是讨厌的神情,”她收回手,脸色阴沉下来,说话时还能看到露出的不属于人类的尖切牙,“我可是非常想把这一幅冷静的面容给破坏呢。”
“你在看什么呢?”阿修雷像愁生之前那样向窗外看去。
担心对方以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为借口突然发难,毕竟吉野还在后面,愁生脸色微变。
“哎,这才对嘛,这么好看的脸,就应该露出属于他的表情才对嘛。”阿修雷又突然阴转晴,“是不是对游乐场里的情侣们感到羡慕了?那可没办法,毕竟你是戒之手呢,得好好在这待着才行…”
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在愁生身后的吉野吐槽着。
【嗯?他们似乎注意不到那些线?】愁生暗自猜测。
“好吧,既然你都自投罗网了,那么,总要让你发挥点价值……”阿修雷饶有兴致的思索,“听泠呀大人说,[神之光]出现了呢…”
“你……!”
对方并不在意愁生的愤怒,一蹦一跳的出去了。
对方要以他威胁夕月过来?!愁生现在宁愿天白大人将自己放弃,如果因为自己而导致夕月陷入危险,他还宁愿自己死去。
“锥冰前辈!你看!”吉野的话唤回他的思绪。
愁生转过头去,惊讶的发现天空中原本扭曲的灰线不知何时已经改变了形状,虽然并不精致,但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一只眼睛!
下一秒,他惊讶的发现,半空中出现三个黑影,迅速向下落去。
--入侵--
“啊——”
环境一阵变换,还没等夕月看清楚周围,失重感传来瞬间让他的心漏了一拍。
“夕月!”
身边的鲁卡迅速拉过夕月将他圈在怀里,向下落去,在鲁卡强健的身体素质下,两人平安落地。
“呼——”夕月深呼一口气,吓死人了。
“焰椎真呢?”
“在那。”鲁卡指着。
焰椎真手中拿着[神技],正挂在一棵树上。
他一脚撑了下树,将弯刀型的武器从树上拿下,一个翻滚卸力,也安全落了地。
“焰椎真,你没事吧。”
“没事,啧,竟然在半空中,那家伙能不能靠点谱!?你要是伤了怎么办?”
夕月:“我没事,有鲁卡在呢”
鲁卡:“有界壁阻拦,他能将我们送进来就已经是很难的事了,不要要求太多。”
“切,所以我们已经进来了?那愁生在哪?”
夕月:“不知道。”
“问问看就知道了。”鲁卡说着,剑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夕月一看,就知道不会是普通的问法了。
————
与此同时,阿修雷正在准备着给神之光的大礼,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心心念念的[神之光]已经到达了这里。
深蓝带紫的圆月倒映在酒中,在魔界一贯的黑暗中,泠呀穿着军式制服单腿屈起坐在窗边。
“泠呀大人,好无聊啊,什么时候能再让我们出去玩吗?”少年样的高级恶魔靠在墙边无所事事。
“还没有到时间。”
“诶呀,之前那次只是意外啦,谁知道那个叛徒也会在那里,大人还在生气吗?”他指袭击九十九的那次。
“没有。”泠呀放下酒杯,抬头看向月亮,“总觉得那次的情况有点奇怪,布兰德·泽斯,为什么会在那里?”
他没有想到什么所以然。
“泠呀大人!阿修雷传来消息说逮到了戒之手!”又一个和少年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走进来,“她在准备用他钓[神之光]。”
泠呀从窗边站起,不再思考,“走吧。”
“哦哦,总算可以出去喽!”
————
【刚刚那几个身影…好像有焰椎真?为什么?他们那么快就找来了?】
愁生看向窗外,但却没有动作。
若只有他自己,他可以选择打破窗户翻出去,有双剑[罪与罚]想来也不会受什么伤。但是,还有吉野同学……
他看向吉野:“如果等会儿,要你和我一起逃跑,敢吗?”
“啊?”吉野愣了愣,“要…要怎么做?”她说话有点结巴,在这边偷摸做点什么和出逃的恐惧是完全不一样的,但她还是尝试克服。
“跳楼,敢吗?”
“啊?跳…跳楼?”吉野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别担心,我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愁生安抚着。
你这完全没让人放心啊。
那个叫阿修雷的似乎还没有注意到焰椎真三人,他还不能现在引起注意,而不动手的话现在两人就还是安全的。
【不知道和焰椎真来的另外两人是谁?】
————
鲁卡甩了甩剑上的血,将剑收了起来。
鲁卡:“看来应该是这个方向没错。”
再次避开一对情侣,夕月有些担忧:“那些情侣的女方,果然就是[睡美人]案的受害者吧…!”
他们三人一路走来,为了防止被发现避开了所有人群,只专注于[使魔](鲁卡识别出来的),问到方向就杀,不说话的也杀,终于在杀了不少后统一了方向。
一开始还担心杀了使魔会引来恶魔的注意,但在鲁卡说使魔只是臣服于比自己等级高的恶魔,供恶魔驱使,虽说有签订臣服的契约,但并不涉及生命感知,恶魔除非有意探查否则不会知道。
也是,要是死掉一个使魔上面的恶魔就知道,那怕不是要烦死…
这样,夕月也就安心下来。
毕竟恶魔那边完全不知道他们的行动,不会有那个闲心去探查使魔的情况的。
“所以,果然是在城堡吗?愁生…”焰椎真看向远处的城堡。
夕月:“我们走吧。”
“好。”
--曙光--
一路上顺利的有些不可思议,他们很快就赶到了城堡之下。
夕月抬头望着这座古堡,不知道愁生被关在了哪里?
“啪嚓咔嚓——”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几人抬头望去,就看见左侧上方有一扇窗户碎了。
一个人头从窗口探出来:“喂,焰椎真!!”
听到熟悉的声音,焰椎真立马反应过来:“愁生!!是你吗?”
“对!”愁生回了一句,转过身来。[罪与罚]在刚刚那一击前就已经拿在了手中。
他非常庆幸没有提前行动,否则惊动了对方用大力气找自己,很可能焰椎真他们也要暴露。同时他还庆幸,在看到来人时,竟然有鲁卡…
将吉野身后的锁链砍断,微微附身:“准备好了吗?要跳了!”
“等…等等”吉野一脸慌张,直接跳吗?会死人的啊!!
然而并没有等她做准备,愁生一用力,带着吉野跳出了窗外。
“啊——!”
“愁生!”看见愁生从窗户跳出来,夕月和焰椎真心都要跟着跳出来。然后才注意到他还抱着一个人。
愁生:“泽斯!帮个忙!”
夕月:“鲁卡,拜托你!”
“啧,”目的就是来救愁生,鲁卡自然不会见死不救,更何况夕月还拜托他,“索多姆!”
一头黑狼凭空出现,一个冲刺沿着墙爬了上去,向着两人冲去。
见有东西来接,愁生轻说了声“别怕”就松开了手。
“啊——”
下一瞬间,吉野就躺在了索多姆的背上,随后成功落了地。
愁生松开人后,将剑插入外墙减速,也成功落了下来。
“愁生!吉野同学!没事吧!”夕月赶紧赶了过来。
“没事。”愁生淡定的站了起来。
但吉野就不像没事的样子了。她双腿打颤,刚刚喊得太过大声连喉咙都有点沙哑,脸色一片苍白,眼角还有若有若无的泪水:“吓…吓死我了…”
所幸只是受到了惊吓,并没有受什么伤。
“可以站起来吗?”夕月将手伸到她的面前,柔和的问。
吉野将手搭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还…还行。”
焰椎真:“这边太危险了,总之我们还是先离开…”
“离开?你想到哪里去啊?我的小人偶?”
————
在窗户破碎之前,阿修雷正在接待泠呀。
“啊拉,泠呀大人怎么来了?”阿修雷做出惊讶的表情。
泠呀没有理会,冷淡道:“听说,你抓到了戒之手?”
“是啦,我刚把邀请函送出去呢。很快神之光就会来喽!”她完全不担心神之光不上套。
“嗯……”泠呀思索着。
忽然,几人都听到了窗户破碎的声音。
“怎么回事?”
几个使魔慌慌张张飘了过来:“不好了,阿修雷大人,那个戒之手逃跑了!!”
和泠呀一起出来的上级恶魔之一的杰柯嘲讽:“诶呀,原来这就是你办的事啊。”
阿修雷恼羞成怒:“不是让你们看好吗?怎么可能还让他们跑了!!”
“大…大人,他们跳窗跑的…”
“啧,可恶的家伙,我要把他做成人偶!”
一闪身,阿修雷就消失不见。
面色阴沉的泠呀看着还在一旁的使魔:“有发现不属于此界的人吗?”
“啊…不,没,没注意到。”
不理会它的磕磕绊绊,泠呀冷冷看了一眼也消失不见。
隐藏在黑暗之中,当他看见城堡门口的夕月时,他才知道有事情超出预料了。
“杰柯,杰西,过去帮忙。”
“是。”双胞胎立刻答应。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风雨--
“离开?你想到哪里去啊?我的小人偶?”
阿修雷出现在大门口,面色阴沉的看向几个人,“真是没想到,竟然有老鼠混进来了呢!那些没用的东西,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发现!!”
其实,不过是发现的都死了而已。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都留下吧。”
鲁卡向前走了两步,将夕月护在身后。
夕月扶着吉野,唤索多姆上前:“索多姆,你要跟在她的身边知道吗?!”
索多姆呜咽了两声。
夕月:“吉野同学,你先走,游乐园中的人不会主动攻击,你避开他们,躲在一个无人的地方,等我们这边处理好就救你出去。”
吉野也知道这边的危险,自己也帮不上忙,转身就走。
“还想走?”阿修雷想要发起攻击。
但一下就被鲁卡打断了。
愁生握紧[罪与罚],焰椎真也召唤出了[神技]。
“喂,老太婆,你的对手是我们啊!”
“你说!什么!”
阿修雷的头发迅速伸长,向着焰椎真缠了过来。
焰椎真挥动弯刀,灼热的火焰顺势而发,向着缠绕的头发烧去。
愁生避开伸过来的头发,双剑刺去,将头发斩断。
“可恶!你们竟然毁了我费心保养的头发!”纯黑的羽翼在阿修雷身后展开,魔力在她的手中汇聚,“接招吧!”
攻击向着两人飞去,碰撞的一瞬间爆发出剧烈的光芒,随后地面扬起巨大的灰尘。
“直接命中~”似乎扳回一城,让阿修雷有些开心。
下一瞬间,愁生持着双剑冲了出来。从阿修雷边上穿了过去。
【防护罩!?】
“噗嗤”阿修雷的侧腰上裂开一条伤口,鲜血从中喷涌而出。
“啧…”
橙黄色的刀气从远处迅速袭来,速度之快,她只能简单施个防护罩。
一波未平,一波又至。
看着接近的橙光,阿修雷只能煽动羽翼,四处躲闪。
【可恶,这个速度是怎么回事?明明曾经的戒之手都那么弱……】
攻击在四周掀起巨大的灰尘。
【这样他们就不能自由行动了吧。】阿修雷隐蔽在烟雾中隐藏身形。
然而下一刻,再一次有攻击向她袭来。【为什么!还能够看见我!】
“两点钟方向。”愁生手中漂浮着一个湛蓝色的球状晶体,[水晶]上刻着‘※’的印记。那是他发动[窥视]所要借用的武器。
“了解!”
“炼狱之焰啊,燃烧吧!湮灭一切邪恶与灾厄!”
这就是戒之手,[两人一体],充分了解并信赖着彼此,让各自的能力成倍的发挥出来。
————
另一边,鲁卡站在夕月旁边护好他。周围的使魔不断汇聚过来。
“鲁卡…”夕月担忧。
“没事,别担心。”鲁卡挥动手中的魔剑,一击之下可以斩杀好几个使魔。
然而,使魔实在是太多,虽然不会伤到他们,但却也不能抽出时间来念大型咒语。
就这样缠斗了一会儿。
“嗷呜~”一个黑影闪过,一个使魔在它的口中消散。
“索多姆!”
很好,时机来了。有索多姆拖延,足够鲁卡将这些家伙一次性解决掉了!
————
焰椎真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旁。
愁生:“那么,现在我有一个问题。”这个事件还有没有解开的地方。
“那两个死去的女生,还有故意放走的两个男人,又派使魔追杀,是为了什么?”
阿修雷笑了两声:“女生发现了问题自责不已自尽了。至于那两个男的,没有为什么呢,只是我不喜欢…别人丢下的东西呢!哈哈哈哈!”
“你这!家伙!”焰椎真举起了弯刀,“下地狱吧!你连去见他们的资格都没有!!”
--急骤--
“危险,焰椎真!”愁生忽然冲上前,推了焰椎真一把。
“嗯哼。”
焰椎真在冲击中飞出去不少距离,额角流下了鲜血。愁生却因为推开焰椎真而手臂上拉出了一道大伤口。
“愁生!”
“诶呀,只划了一道口子啊。”杰柯在一旁站定,手举着带着尖刺的圆环武器有些遗憾。“话说,阿修雷,泠呀大人很生气哦!”
“愁生君!!”夕月那边已经搞定,两人向这边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夕月!别过来!小心!”
又一道身影,向着夕月袭来。
夕月立刻转了步伐,向侧边跳去。“啧,竟然躲过了,还挺灵活的嘛。”
这是当然,夕月可是跆拳道黑带。
鲁卡顺势接上,一剑向着对方刺去。对方被劈的飞了出去。
“杰西!这家伙是什么人!”杰柯向着杰西赶来。趁这个时候,夕月和愁生焰椎真成功会和。
“怎么样?没事吧!”夕月扶起愁生,神之光那暖黄绿的光在他手中出现,治疗了愁生手臂上的伤。
愁生坐起,动了动手,“没事,夕月你怎么样?”
夕月:“没有问题!”
愁生:“真是让人吓一跳,没想到天白大人竟然会让你来。”
夕月摸了摸耳朵:“是我请求的,有些事情想要弄清楚。”
“而且天白大人等会儿也会来。”
“嗯?那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啊,是夜渊先生送我们来的。”
“夜渊……”愁生沉思了下。
“砰——”
鲁卡一击将杰柯挥到了墙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随后一剑砍下了杰西的一条胳膊。
“啊——”
“杰西!”杰柯声嘶力竭喊到,他们作为双胞胎,是十分亲密的存在。“阿修雷,你还想歇到什么时候!”
“啧,催什么催,你以为我伤的很轻吗?”阿修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从两魔加入到现在不过两三分钟,就已经被杀得片甲不留。
鲁卡再次举起了手,向着杰西一剑挥下:“最后一击了!”
“嗯?”冰蓝色的光从眼角的余光中闪过,鲁卡不得不调转方向挡下一击。
下一刻,众人消失在了蓝光之中。
--冰寒--
光芒渐渐消散,几人环顾四周,这是一片陌生的大殿,泛着暗淡的幽蓝的光。
“阿嚏。”焰椎真打了个喷嚏,警惕四周,“这里是哪啊?”
夕月抱着手臂:“怎么这么冷了?”
“这股寒意…!”
“这个感觉是……!”
鲁卡和愁生警觉。
“你们在干什么?”冷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伴着“嗒嗒”的脚步声逐步逼近。
来人穿着斗篷,带着帽子,低低的帽檐让整张脸处于阴影之中看不清面貌。
“泠、泠呀大人!”三个上级恶魔都惶恐的行了礼,起身向他那边靠拢。
夕月的目标,出现了。
“泠呀……”夕月缓缓转身,正对那边的人,【会是…他吗?】
鲁卡瞬间出现在夕月的面前,将他护在身后。
“夕月!”愁生和焰椎真也赶到了夕月身边。
泠呀抬起一只手,寒霜伴着风就向他们袭来,“咬不死猎物,不会换种方式吗?”
鲁卡再次举起剑,抵挡住攻击。寒霜将他的剑蒙上了一层白纱。
“泠呀!”夕月喊到,“为什么不摘掉你的帽子?”他深吸一口气。
沉默在双方之间蔓延,平添了几分窒息。
“你认识吗?”夕月的声音带上一丝颤抖,“若宫奏多这个人。你不认识吧?!”
他还抱有一丝幻想和希冀。万一呢?万一只是九十九看错了呢?万一只是有和奏多大哥长得很像的人呢?
在一片沉默中,泠呀静静抬手,拉下了自己的帽子,“你果然已经知道了吗?夕月。”
还是熟悉的那张脸,甚至似乎连神情都没有改变,但他宁愿瞎掉,也不想在这样的场景下见到这张脸。
“为…为什么?真的是你呢?”
耳边似乎还有小时候的嬉笑哭闹,低声的讲着睡前故事、严肃的训斥与担忧……朝阳院的一切恍如昨日。
现在,他们却不得不站在这样的对立面,以对立的立场互相伤害。
是谁,背叛了,谁?
--辉火--
“夕月,可以告诉我吗?你们为什么这一次采取行动会如此的迅速?”一如既往的嗓音,却再一次刺痛夕月的心。
“奏多大哥,告诉你了,你又会怎么样呢?”
泠呀没有回话,他的沉默似乎是最好的回应。
他摇了摇头,又再次开口:“夕月,以若宫奏多这个名字,我问你,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鲁卡三人瞬间警惕起来。
焰椎真:“你想带夕月到哪里去?!”
若宫奏多没有理他,静静等待着夕月的回应。
“那么,奏多大哥,你可以不再召唤恶魔,还是像以前一样,一起在朝阳院生活吗?”
泠呀轻笑了一声,只是片刻之间,他便知道他的计划实行不了的。
夕月是温柔的,但他的温柔不是懦弱,不是放纵,不会任人摆布。
泠呀不再回应,似乎不知不觉间,他的神色便变得淡漠而冷漠,【可是夕月,我也有我的执念,人类都是嫉妒而贪婪的,他们并不值得你我的守护,背叛的是他们。所以,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恸哭--
“哼。”鲁卡冷哼一声,“现在假惺惺的说什么?”他在天白和夕月谈论泠呀身份的话题时,正好和十瑚、九十九出去了。现在知道泠呀的身份,他一下就想到了。
【不过恐怕夜渊那个家伙一早就知道吧。】鲁卡内心啧了一声。
“在瓦尔普吉斯之夜,九十九失去夕月行踪也是因为你的关系吧?你召唤出巴尤再利用宇筑,让他去袭击夕月对吧?”
泠呀不再避讳:“的确召唤出巴尤的人是我,至于决定去利用那个叫宇筑的人,则是巴尤自己的判断。”
“我所做的只不过把夕月从你们身边引开,并煽动下级恶魔拖延时间…不论如何,当时我的能力只能召唤出中级恶魔。
然后,利用‘瓦尔普吉斯之夜’制造一个便于袭击夕月的时机,或许那种程度的恶魔也有成功将夕月击杀的可能性。不过,我也没抱太大希望…”
“不过,当时似乎还有什么人在暗中观察,让我不得不小心翼翼…”
他的神情已经不似之前,平淡如水,就像丛林里的猎人,气定神闲的谈论着,怎样狩猎到一只兔子。
但这并不能让夕月死心。
理智是一方面,感情却是另一方面的问题,虽然已经清楚的知道他们站在了对立面,但这并不能将夕月心中翻腾的思绪压下。
愁生奇怪的看着这个场景,【光是夕月一出生,天白大人放手不管就已经是史无前例的怪事了,但现在[泠呀]却一直在夕月身边?天白大人为什么会放任这样危险的情况?难道天白大人也没有…预测到这样的情况吗?还是…】
【…无论如何,这都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掌握这边关键的人(夕月)和掌握那边关键的人(泠呀),在战争开始前相遇,情同手足…】
【多么讽刺的命运……】
“现在我也不会再解释什么——既然你并不打算来到我这一边的话,夕月。”他看着对面或愤怒或悲伤的脸,平静的说着他所认为的真理。
“反正人与人之间的背叛不是常有的事吗,毫无稀奇可言。夕月,我不是早都给你说过了,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这里也是有不会背叛的人的。”鲁卡侧了测身挡住泠呀的视线,将夕月护在了身后。
【鲁卡……】
泠呀好像听到最可笑的笑话,从轻笑到大笑出声,不忍直视的用手遮住眼睛:“哈哈哈,真是可笑,泽斯,你有资格说这话吗?你和我一样是'背叛了同族'的叛徒啊。”
“不知道你的主人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我的主人是夕月!”
鲁卡眼神坚定,并不理会对方的责问。
【喂,小子!人和魔除了种族之外,在理智和情感上是没多大区别的。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行动。好好想想你要做什么!别被身份束缚了啊!】
男人带着些张扬的声音还在鲁卡脑海中回响,也是他的一番话,让他坚定了追逐夕月的步伐。
【我的目的…只有夕月而已!】
“真是…既不后悔也不迷茫的眼神啊。”泠呀忽然感叹出声,【却也令人恼火。】
真是的,每一个都这样!让人觉得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傻愣愣的迷茫着虚无缥缈的东西。
“你们…对真相一无所知”他无奈摇头。
“虽然我想让你退出这场战争的,夕月。但是现在…我们,就是敌人了!”敌人,冷冰冰两个字就把两人的羁绊断的干干净净。
--悲鸣--
泠呀掀掉了披在外面的斗篷,露出一身军装。这一身装扮一出,才深刻察觉到了他与若宫奏多的不同。让夕月眼熟的一本蓝银镶边的古书在他的身前浮起、展开、翻页,【那本书…明明说过,是为了世界而存在的……】
下一瞬间暴风雪汇聚成雪狼向着两人咆哮而来。
【这是你所谓为维护世界而做的事吗?奏多大哥。】
“银冻狼!”
鲁卡持剑上前。
这就是答案了吗!?夕月的眼角滑落泪水,缓缓闭上了眼睛。那仅存的一点希冀全部破碎。哪怕有着预警,悲痛到来之时依旧如此猝不及防。
【若是……能够回到小时候,就好了。】
“夕月!”
“小心!”
鲁卡和愁生的声音将夕月的思绪唤回。
焰椎真和愁生被杰西杰柯双胞胎拦住,鲁卡一人面对阿修雷和泠呀,再也抽不出身。
眼前,在泠呀冰冷的眼神下,冰棱已经近在咫尺。
【再见了,夕月。死在我手下,还会有来生的…那时候,我们还能…】
“哗啦~”
“夕月!”鲁卡不顾受伤,向着夕月赶去。
碎裂的冰晶从空中洒下,似乎还带着浅浅的金光。在冰晶的反射中,似乎周围都明亮了不少。
“不对!”泠呀目光一凝。
闪着光的碎片逐渐掉落,露出隐藏在其中的两个身影。
“两个人!怎么回事!”阿修雷皱眉。
天白将夕月护在怀中,他来的不凑巧,根本来不及念咒语施展防护,都做好以身体抵挡伤害的准备了。反正他还死不了。
没想到,攻击根本没有落到他的身上。
“天白先生!”眼见天白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夕月一阵惊慌,“你没事吧!”
“没……”天白直起身,愣愣的看向护住两人的金光。
夕月:“这是?”
似乎察觉到没有危害了,金光渐渐隐没在了夕月手腕的手链中。
泠呀看着手链,目光一冷:“灵器,你们果然是有备而来啊,天白。”
并不清楚手链有这项功能,但并不妨碍天白回嘴:“毕竟是见你这样危险的人物,怎么能不做些准备呢?不是吗?我曾经的挚友?”
【原来…是挚友吗?】夕月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所以之前,天白先生才会露出,那样悲伤的神情…】
泠呀:“呵,你还是这样,得不到教训地来妨碍我吗?”
“看你如此疯狂,还要对我的人下手,我怎么会袖手不管呢?”
谈不妥,便打吧。
“召唤!”两位恶魔召唤师的的战斗风格都很一致。
泠呀的书依旧悬浮在空中,他一手放于书前,一手贴于额前辅助凝神。
“吾,拉结尔之钥的持有者。”
与泠呀相比,天白显得游刃有余。他一手插兜,风将他的大衣吹起,一手放于书前。
“吾,所罗门王之钥的持有者。”
“于契约之下,开启永恒之门。”两人的声音,平淡中带着庄重。
天白:“以至高之力的恶魔召唤师于此召唤,汝,栖息于世界之树根部,撕裂亡者之物啊,为吾所用——毒龙,尼德霍格!”
泠呀:“汝感吾之所求,宝石镶顶,身栖蜷伙,于黑暗的深渊深处苏醒,听从吾之意志降临——凡威尔翼龙!”
暗红色的骨龙睁开猩红的眼从世界树的深处苏醒,应着召唤穿过幽红的巨门来到现世。
冰蓝色的翼龙煽动翅膀于黑暗中升起,带着深渊的寒气从巨门中显现。
两不相让地争斗起来。
“啧。”泠呀将注意力放到了天白那边,鲁卡总算从幻兽中抽出身来。
幻兽这种东西光用剑杀不掉,又没有时间让他念咒语,否则也不会拖那么久。
那么接下来…鲁卡看向一旁休息的阿修雷,该解决她了。
“可恶——”杰柯在废墟上站定,“总是逃来逃去的!”
杰西心态良好:“没有关系,对我们来说无所谓不是吗?”
却不知道,两人早已是瓮中之鳖。
“久等了,焰椎真。”
“OK。”
“紧缚。”那一瞬间,众多光球连起,一座牢笼拔地而起。
“怎么回事!魔力被压制了!”
焰椎真:“这样就…解决了!”一刀斩去,牢笼消失在烟尘之中。
“啊!”一声尖锐的鸣叫。阿修雷在鲁卡的剑下化成了玫瑰花瓣,随后花瓣也消失不见。
她死了,不留下半点痕迹。
在这方面,魔族对自己和对人类都一样的狠。
“嗯?!”泠呀注意到了一旁的败局,“没用的东西。”
“泠呀,”天白缓慢地说着,“现在,是分心的时候吗?”
只那一小会儿,尼德霍格咬住了翼龙的脖子。
【糟了!】
--永别--
天白收回了手,似乎并不打算再战下去,这么久了,他该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的:“看你消耗魔力的方式…你的魔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吧?”
泠呀:“……”
“还请…住手吧。”
看吧,他知道他会阻止的。
天白回头看了一眼夕月,低下了头。手指一划,[所罗门王之钥]合上,尼德霍格也回归他本来所在的地方。
他早就料到了,但也不能怎么样。对于天白来说,夕月没有选择离开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从夜渊那听说泠呀身份时就想到了。
【毕竟,人的情感是最复杂而又不讲理的。犹豫、彷徨、痛苦、不知所措……没有人可以避免的。我也一样。】
似乎又回到了[黄泉落日]那天,痛苦和愤怒让他疯狂,无能为力让他仇恨,以及从此孤身一人的孤寂与绝望……太久远了,却又宛若昨日。
所以他不是不能理解夕月此时的心情。
“为什么,相互珍视的人们要互相伤害!”
为什么呢?
不知道。
看着跑来的愁生和焰椎真:“不过是执念而已。”泠呀呢喃着,伸手一挥,冰雪将他带走。
他站在拉结尔之钥创造的门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人,不愿再说太多,最后给予夕月一点忠告:“夕月,不要以为,天白所说的…全部都是真实的。”
“什么…意思?”夕月愣愣的,巨大的信息量让他的头脑短暂的一片空白。
“等…等等!”望着远去的泠呀,夕月想追上去,却被天白拦下了。
“不可深入,那道门,连接的是异界。”
“奏多…大哥!”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再也…回不去了吗?】哪怕是他自己的选择,痛苦却依旧无止境的从胸口涌出。
视野逐渐昏暗。【或许,他应该听天白先生的话,如果不来的话……】在昏迷的前一刻,他逃避的想着。
‘永别了,夕月。’
作者有话要说: PS:
咒语那段,看动漫的时候感觉还挺酷,写的时候要笑疯了……
大概是听不懂的语言带来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