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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辉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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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中一片静默,众人都进行着头脑风暴。
夜渊对于九十九遇袭的时候的描述,展现着他[预言]能力的使用情况,那样随机的一幅画面,他却能准确的定位在那一张手帕上,无不展现着一个事实。
他早就知道了恶魔使用方法的事实,甚至有可能他早就知道,愁生会消失的事实……
焰椎真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领:“你说,你其实早就知道对不对。你知道愁生会消失,为什么只告诉我们九十九遇袭的事!你说啊!”
夜渊并没有半分波动:“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那你这点又是什么意思!”
夜渊平淡的目光扫了一圈,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他们反应这么大。
“贴身物品是发动符咒的关键这是常识,我知道对方靠符咒作案,也知道必然有人因此消失……”
“你…!”焰椎真上手就想去揍,被鲁卡挡住了。
但夜渊并没有受到威胁一般,依旧毫无波澜的说着:“我并不知道消失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我也不认识吉野,为什么要管?”
平淡的话语,让几人如坠冰窖。
天白看着他,恍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并不是他千年前熟识那个夜渊,他应该尽快处理这个人。然而这一个多月的生活,夜渊对他的维护,对命令的服从,对夕月的保护,又不断拉扯着他的理智,让他难以下手。
【在这次案件结束后,远离一段时间吧。】他需要好好想一想了。
“更何况,”夜渊继续说着,“在更久的未来,你们一个也没少,还有什么好说的?”
“嗯?”“唉?”
一个没少…就是说,“愁生救回来了!”几人不由放松了一些,心中也出现了希望。除了一个人。
焰椎真还是没有放下他的手:“开什么玩笑。就因为你一句‘一个都没少’,就能让别人不知道会经历什么痛苦全都一扫而空吗?你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仿佛神明一般判断和掌控别人的生死!?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焰椎真,过了!说的太过了!”夕月一把抱住他,将他拽了回来。这一次倒是十分顺利。
他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别开了头,嘴巴动了动:“抱…抱歉。”
天白站在一边看着,对着想要插手的橘摆了摆手。他和戒之手之间有着非常明显的分界线,或者说疏离感,这是他从前人身上学到的教训,不要过多插手下属们之间的事,不属于他们之间的羁绊,最终只会死死勒住每个人的脖颈,不留下半分余地。他插手的已经够多了。
不过他相信,他们总有方法,在天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情况下,将关系和事情处理的极好。这就够了。
夕月微微致歉:“非常抱歉,夜渊先生,焰椎真只是一时心急。太关心愁生的安危,希望能够尽早找回他才会这么说的。我们都不希望伙伴受到伤害和痛苦。”
夜渊低垂了眸子:“抱歉,我不理解。”
“额,这个…”夕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复,他稍稍思考了下,突然想到怎么解释,“就是,如果天白先生被人算计而受了伤,经过一段时间自己回来了,夜渊先生会在知道天白先生会回来的情况下,不做任何事情吗?”
静默了一会儿,夕月突然想起天白还在边上,急忙道歉:“抱…抱歉,那个,我只是打个比方……”他的内心有点崩溃,【天哪,我在说什么,再怎么说受伤这种比喻都不好说啊,还在本人面前……】
天白看他那样子莫明觉得有点好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
夜渊沉默着,看着天白似乎有些发愣。这段时间,他都习惯将自己摘出人群再考虑任何事,他无法理解,无法共鸣,那么他甘愿做一把刀,做一个工具,在自己不知何时种下的锚点周围,偏着心运用着理智。直到现在……
怪不得,天白总是不吝啬他少的可怜的赞扬和期待,放在这个人身上,[神之光]吗?…是夕月吧…
夜渊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微微眯了眯眼,轻轻地淡淡的开了口:“这个…叫什么呢?”
“是?”夕月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叫…关心?是吗?”
“啊,大体上可以这么说啦,不过里面还包含一些复杂的感情不太好表达。”夕月考虑了一下,没想到其他形容。
夜渊点点头:“够了。”
夜渊转了身,在餐厅中绕了绕,最后选定了一个点站定,平淡的声音再次响起:“都出去,不要留任何有灵力的东西在这。”
天白总算插了手:“你要做什么?”
“最多半天,”他看了眼刚过去20分钟的时钟,“我帮你们找到,愁生的所在地。”
“你会怎么样?”几人有些担忧的望过来。
“多耗费些灵力的事。”
不待几人多说些什么,他一挥手,就将几人全部推到了门外,扫了一眼周围后,关上了餐厅的大门。
淡淡的银光在他周围浮起,夜渊闭上了眼,仔细分辨着几乎不可寻的灵力,银光顺着它,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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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几人面面相觑,天白见他打定主意,也不再拒绝,反正对他来说都有利。
“本来说想让你们去看看吉野凉奈那边使用的符咒残留的,可以作为追踪的线索,现在看来似乎不太需要了,大家就先等等吧。”就算是有,还要回本宅借助灵石的帮助才能够顺利追踪,不是谁都有夜渊那样的能力的,这样的话时间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了。
【不过,有这样能力的人,真的会出现第二个吗?】
说是让他们等待,他们却也不是很能坐得住。
“别呀,天白大人,虽然说现在已经有了希望,但光坐着也办不到啊,让我们做点事转移心思。”十瑚提议。
九十九附议:“没错,我和十瑚可以去吉野同学家看看。”
“那个,我也可以去。”夕月举手。
天白看了看,笑了笑:“夕月要留下来哦,我还有些事没和你说呢。”他有些担忧的看向九十九,毕竟之前的袭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又或者在有改变之后还会不会出现?
九十九注意到了天白的目光,“别担心,天白大人。而且夜渊先生也说之后我们都在,所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几人不敢苟同,毕竟之前夕月说的其实挺有道理的,谁也不愿意自己的伙伴受伤。
“我跟着他去一趟。”开口的人让人意想不到,是鲁卡。
他看了看几人一脸诧异,不动声色。虽说在别人看来他只关注夕月的安危,但并不只是这样。作为前世由希的爱人,他由衷的希望他的爱人能够快乐轻松一些。戒之手是夕月担心的人,所以他才会主动提出。
只要这几个人有点眼力劲,别打扰他和夕月才好……鲁卡悠悠的看了几人一眼。
夕月的到来真的带来很大改变啊。天白想着刚刚的夜渊和鲁卡的举动,忽的松了口气。很显然,黄昏馆的建立并没有白费。
“行。”他拍板,“那就十瑚、九十九和鲁卡去一趟,注意安全。”
“是!!”
“至于焰椎真,你就在这等一等吧,不知道夜渊要什么时候出来,我想你应该想第一时间知道才是。”
“哦。”焰椎真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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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小心。”夕月在门口送行,顺便将他做的十字项链给了他们。那是在听天白说他做的东西具有守护效果后特别做的。
“哇,好好看,谢谢你,小月。”两人拿着银白的项链,十分喜爱。
鲁卡站在一边,啧了一声扭过了头。
他才不会承认他有点酸。
“鲁卡…”听到夕月叫他,他才将头转了回来,没想到蹭到了他上抬的手臂。他愣了愣。
夕月双手穿过鲁卡的脖子两旁,绕到了他的颈后。他比鲁卡矮了差不多有一个头,现在微抬着头,让鲁卡一低头就能看到他专注的神情。
十瑚在一旁小声“哇哦”了一下,戳了戳边上的九十九,弄得九十九无奈的看向她。
九十九拿走十瑚手里的项链,也转身帮她带上,瞬间将十瑚的注意力抓了回来。
“好了。”夕月收回手,“还是这个适合鲁卡。”
鲁卡这才注意到,一个黑色镶嵌着红宝石的十字架已经挂在了胸前。他的心情瞬间好转。“谢谢。”
“不用啦,我才要谢谢你守护我,和我们。”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鲁卡皱了皱眉。
“好啦好啦,那你也不要和我道谢啦。”夕月没有否认,“注意安全。”
鲁卡又舒展了眉头,应了一声。
三人在夕月的注视中挥手离开了,夕月也转身向书房走去,“不知道天白先生要和我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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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馆的书房之中一片静默,茶几上的红茶还飘着热气,却没有人将注意力分给它一点。
天白,夕月和橘散坐在沙发上也都没有说话。
“非常抱歉,天白先生…”夕月开口有些艰难,“我…不能相信,为什么奏多先生会是泠呀?明明……”
天白对此理所当然,谁也不会相信朝夕相处了好多年的朋友突然变成敌人的。
但显然,夜渊把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夜渊在瓦尔吉普斯之夜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拉结尔之钥]的灵力波动,但当初并不确定,毕竟无论如何它都只是一件可以转手的道具,不一定是泠呀。但之后夜渊在预言中看到了袭击九十九之人的容貌,在心中有了判断,但他没有证据,一切只是猜测,所以只说袭击的人是泠呀。直到昨天,在奏多离开校门之后吉野在学校内部消失,再说没关系是不可能了。
说到底没有直接证明,但天白有预感不会错。
“现在也没有确定奏多先生就是泠呀吧……”
“是”天白点点头,“我没想你现在相信,夕月,只是先给你些准备,我有些担心你…”
“我会自己去求证的,奏多先生不是坏人。”夕月的目光显得脆弱而坚定。
天白轻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