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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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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泪快要睡着时,耳边传来汽车停下的声音,他睁开眼看了过去,天已经完全黑了,江凛模模糊糊的身影从车上跳了下来,几步跑到身边:“泪你就不能坐台阶上吗?一起来屁股都得麻……你到底怎么跑来这的?”
故泪艰难的撑起身子,有点茫然:“你还开车过来?”
江凛也茫然了:“那么远我不开车?”
两个人面对面目对目,江凛动了动嘴皮子想说点什么又没开口,拿起手机划拉几下递到故泪面前:“我不开车?我走路过来??”
故泪看了眼,长长的行程线,看得出来江凛还专门抄了近道。
“路上还差点被交警抓了。”江凛低声嘟哝。
故泪抽了抽嘴角,揉了揉大腿,缓慢恢复知觉以致整个腰部以下都在一丝丝拔凉气,不好受,一步一个趔趄,江凛于心不忍帮他拉了行李,他跟着江凛上了车。
看着江凛重新发起定位导航,故泪没忍住睁大了双眼,抿了抿嘴挤出几个字:“那,哪儿?”
江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该去的地方。”
故泪逐渐面如死灰,轻轻放缓身子靠在靠背上,神情溢出一丝微不可查的裂开。
江凛还在补刀:“我亲爱的泪先生,这儿是城南,你的公寓在城北。”
故泪轻轻闭上双眼。
我轻轻离开,就如我轻轻地来……
痛苦。真他妈的痛苦。
故泪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个南林老大,早知道就拽着他问个路了,都那么有良心了,给新来的指个路也不过分。
不行,那人是个事逼,得远离。
长得帅也得远离。
故泪在车里翻了个身,面朝车窗。
窗外是如墨般的黑,车发动时偶尔掠过几缕光亮,滑进他沉润的眼底,又敛着光滑出。
北半球现在是白天吧。
摁亮了屏幕又摁灭,手机的荧光照在他的脸上一闪一闪,正如他心里从未停止的数数。
不知道过了多久,故泪又醒了,转头看到天才有点蒙蒙亮的影子,一抬手发现手臂压麻了,转头看看还在江凛车上。
江凛注意到他:“你还睡不安稳?这几天假期快结束,路有点堵。”
故泪嗯一声,支了一下身子,暂时也没继续睡的欲望。
江凛也在等红灯,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
两个人都看着前窗,没说话。
故泪手指动了一下,江凛看他一眼:“听歌吗?你连我这蓝牙吧。”
故泪低头看了看手机,伸手去拿行李里的小包:“你有充电宝吗?没电了。我有线。”
江凛说:“你直接插/我车上吧。”
手机充上电的时候,路口的绿灯刚好亮起。
又安静了一阵,江凛又开口:“泪。”
“嗯?”
“你知道路言吗。”
故泪转头去看他,他还在专心开车,视线也在前窗外没动过,像很随意一样笑起来:“听过是吧?在南林很有名的。”
“嗯。”故泪压着视线,原来叫路言。
“但是他是袁家的。袁家后代在南林这一支就他和他弟两人,他弟都姓袁,有人就在想袁父是不是姓路,结果一找,发现也不是。甚至有人找到袁家近三代,旁系主支都扒完了也没看到一个姓路的。”
故泪问:“就那个袁家?”
“就那个。”江凛搓了一下手指,“有钱风声多。”
“就有传言路言可能是袁雪缘的私生子,毕竟这不培养的好好的。有人扒出袁雪缘学生时代同校有一对路姓的兄妹,不过哥哥早已成家立业,这种说法出来路家肯定也气得要死,反手抓着路言去做亲子鉴定。”江凛像是下意识笑了一下,“你猜怎么着,有亲缘关系。这下谣言传得更厉害了。”
故泪没说话,看看还在充电的手机,又转头看向窗外。
“泪,”江凛看他,“你信吗?”
故泪也看向他:“这不是谣言吗?”
几秒后故泪才转回头看窗外,神色淡淡,语气也平缓:“我不信谣言。如果真是路家那位先生的孩子,袁家怎么还可能有今天,路言又怎么可能还在南林,人们又公认他是袁家的,”他顿了顿,“而且还有一帮义气的兄弟。”
两个人都没说话,江凛的手一下一下敲着方向盘。
“别敲了,我知道你也是这么想的。”故泪低头去连蓝牙,“我再睡会儿,到了叫我,辛苦了。”
蓝牙连上,故泪翻出许久未进的置顶歌单,点了自动连播靠窗阖上了眼。
吉他声响起,温润沉稳的粤语女声淡淡响起。
“婉转声音动听,
内容刺耳不已,
那些流言蜚语,
有多少成了应景。
轻扣酒吧前台,
目光向我齐聚,
混沌的混沌,
明晰的明晰……”
路言从袁家出来就一直很烦躁,开着摩托在各种路上狂奔了一夜。
又要很久见不到袁姨了,而且今天还实打实见证了母子俩因为他引发的争吵。
其实真没必要,本来那也不是他的家。
结果烟抽完一支发现那一包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路上了,一低头发现包的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了一些。
还好就少了一包烟,眼罩也没动。
路言“啧”一声把包背上,因为情绪波动连警惕性都降低了,谁这么大胆还敢拉他的包。
本来只想去市中心那条小路冲的,结果车程高峰期连那里都堵了,就只能乱窜了。
实在无处可去时,手机响了。
掏出来一看,接了。
“怎么。”路言又买了包烟,捏在手上没点,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
“……”路言点好了烟,用牙咬住时对面正好出声,“烟点完了吧。”
“靠,”路言笑了,“每次都给我来一遭,搞得跟我俩多有默契似的。”
“怎么的你打算?不屑于此?”手机那头的女人也笑着哼了一下,“路言,你要知道感恩,要不是我又有直觉你不出意外又要多费几千块油钱。”
路言看了眼停在身后的摩托,没辙了:“行吧。”
“什么行吧!”女人又笑了,“为报答我,你必须如实回答我以下的几个问题。”
“这回不是限量全英原著了?”路言一挑眉,“说吧帅气逼人的晓英面同志。”
“昨天南林是不是来了个新帅哥。”
“?”路言坐回自己摩托上没插钥匙,“你还对这个感兴趣?”
“回答我,少啰嗦。”
昨天?看一下时间,快两点了。
“确实有一个。清冷挂,脾气蛮暴躁,直觉判断是个路痴。”路言把烟从嘴里拿下来。
“少给人家泼黑水。”晓英面立即斥道,“怎么是个男的就跟你情敌似的?那你以后喜欢谁?”
“我服了。”路言无言一瞬,“这玩意是你自己想问的?”没等晓英面回答,他又说,“我不是狗,我也不信。”
“……”晓英面咬了一下牙,“早知道不打扰你费钱了。”
“回答我的问题铁茶同志。”
“……狗日的,”晓英面也被扼住喉咙,“不是,我同桌要问的。他之前跟那个帅哥有过交集,听说我跟你有联系就送了我一套绝版托我跟你说别欺负他。”她马上又说,“不是不要书是有人替你付了,给我明白点。”
“你同桌?男女。”路言灭了烟,吐出最后一口烟雾,“还有,那家伙不是什么大白兔,我什么时候又欺负过人了。”
“男的。所以我本来也没跟你说这话啊。”
路言笑了一声,“真有那么帅啊,都雌雄共愤了。”
“什么逼描述,小心点落你头上。”
挂了电话,路言才忽然笑了一声。
狠狠抽了一顿烟,才算把今天的烦躁都扔去车后了。
有阵夜风吹过来,路言缩了缩胳膊,感觉有点凉,从包里拿出一件防风衣披上,从车架上取了头盔带好才开了车。
能怎么办呢,风不是自己吹的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只能多穿点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