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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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几分钟，在无声之间流逝。
太宰治不经意地扫了眼几人，随后对织田作道：“织田作，你昨天晚上是几点来的水良神社？”
“这个……”织田作有些为难。他昨天也只是在回去前顺道来这边看了一眼，根本没有在意时间。他回忆着昨晚月亮的方位，“应该是在两三点的时候吧。”
中也：“织田君回来时是三点一刻。”
二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他的身上，中也却不露声色，看起来只是在陈述一个自己知晓的事实。
“嘭、嘭、嘭——”只有中也清楚，他这会儿的心脏跳动得有多快。
他望着空中的某一个点，从容解释道：“半夜我醒过来时，刚好听到了织田君关门的声音，那时候是凌晨三点一刻。”
这样就不会有问题了吧……中也观察着太宰的神情——看上去没有异样，还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织田作走到了两人之间，将视线遮挡。
“这样的话，我昨天来到水良神社应该是在两点四十左右。按照昨天的速度，我回村里只需要半小时。”织田作岔开话题。
他这会儿与太宰治之间的距离很近，又因为两人是正面相对，他们自然不会放过对方的任何一点反应。而站在织田作身后的中也则因为遮挡的缘故，对二人间的小动作一无所知。
太宰治挑眉，无声比着口型：‘你在帮中也骗我，织田作。’
织田作将太宰意味深长的笑尽收眼底，他垂下眼帘，轻微摇头。
‘我不是在骗你，我是为了救你们。’
封印着污浊灵力的太宰治和异能实验品中原中也，他们注定不能有太多交集。封印如果不稳，作为载体的太宰也会遭到腐蚀，更别说他们之间还具有“排斥”的属性。
太宰治明白了他的意思，粲然一笑，随后错开了位置，道：“那么行凶的时间就是在两点四十之后了。阿桂发现的时候天还没亮，时间只会在五点之前。”
“唔……两个小时呢……”他看上去很苦恼的样子。
中也双手环抱，像是在思索，实则他的手正紧抓着自己的衣袖，原先整洁板正的袖口现下已经布满了褶皱。
如果按太宰所说的时间来算的话，他遇到的蓝色鬼火有很大的嫌疑。它拥有符合的作案时间，看上去也拥有作案的能力。
如果鬼火在消失之后径直去到水良神社，那么它完全拥有充足的时间。既然如此……
中也眸光闪烁，“我昨天晚上可能见到了凶手，是一团鬼火，就在织田君回来前的几分钟看到的。”
他隐去了和自己相关的内容。
太宰如他预料中那般，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鬼火吗？如果是携带了污浊灵力的鬼火，那它确实可以做到四处游荡，还能在各处迅速作案。”
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猜想，甚至开始着手下一步计划。
“我们现在只要找到那团鬼火就行了。”
阿桂：“不需要再找一下别的线索吗？”她昨天晚上可没有看到蓝色的东西。
太宰治将神龛内的神像扶正，“不需要，而且我已经知道凶手在哪里了。”
“那——”
“但是……”太宰打断了中也的话。
他不怀好意地扬起嘴角，“我可不会告诉你哦，中也。”
顺着山道回去，太宰远远地在走在前方，织田作和中也则并排缀在后面。
一向懒散的太宰居然自发地走在了最前面，这可着实罕见，任谁都能从太宰的背影中猜测到他现在的心情应该不错，或许这正是他如此积极的原因。
织田作转移了视线，果然看到一旁的中也君正用愤恨的目光盯着太宰的后脑勺。
中也用力地深呼吸，又从牙关中挤出几个字。听上去似乎是有关“异能”“污浊”之类的，总之不是什么好话。
织田作踢开脚下的小石子，问道：“中也君为什么要将鬼火的存在说出来呢？”
中也收回目光，“我觉得昨天的鬼火可能会和这次的事件有关，说出来或许可以帮助查案。”
他原先想要隐瞒，只是因为担心鬼火的出现与自己的过去有关，他并不希望将别人牵扯进自己的故事中，也不喜欢被人探究。这是来自于Mafia的本能。
只是他既然已经对那个东西产生了怀疑，那他就不可能再因为自己的原因而隐瞒任何线索。，更何况帮助破案和他的任务也不冲突。
在其位，谋其政。既然成为了港口Mafia安插在此的间谍，他必须适时做出一点贡献，才能为组织谋得更大的利益。
谁知，一旁的织田作却叹了口气。
中也有些不能理解。按理来说，这不应该是件高兴的事情吗？他可是为这次破案提供了线索。
觉察到中也怀疑探究的眼神，织田作连忙挂起笑脸。
“啊，我只是没想到中也君竟然会为了解决这次事件，做出这样大的牺牲。任何私事都可能成为Mafia被攻击时的弱点。”他牵强解释。
却没想到，一旁的中也在听到他所说的话后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并没有，这是队友应该做的。”中也神情有些不自然地撇开视线。
他的一切行为根本算不上牺牲，只能算作是未达目的而布下的手段。至于弱点……Mafia的最强重力使不会拥有弱点这种东西。
织田作显然不知道中也的心中所想。他看着中也飘忽回避的视线，结合这位年轻干部以往的作风，只觉得中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情重义。
和太宰相比，还被蒙在鼓里的中也君看上去就真诚多了。
中原中也不明白，为什么织田作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可从没觉得自己“很可怜”！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吗？这样可真是达到了他从没有想过的好效果。
他说的那些当然算得上是实话，只是有所隐瞒而已。这是重要的社交礼仪，也是他在红叶大姐那里学到的第一课。
*
重新回到白石旅店，三人在一楼享用了一顿算得上愉快的午餐。
期间，为他们服务上菜的一直都是白石夫人，白石久次则是缩在后厨不见踪影，直到三人结账，他才畏畏缩缩地从后面出来。
恐惧，你越是忌惮它，也就越是靠近它。
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只是一个简单的结账工作，久次先生便失误了多次。
清点现金时，他甚至多找零了500日元，并且在被提醒之后，他也并未醒悟，反倒是肉眼可见地浑身颤抖。
直到中也不耐烦地重复了第二遍“你找多零钱了”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匆匆将500日元收下，随后仓皇出逃。
他的这副模样与昨日在汤田温泉的嚣张样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中原中也见他这样没骨气，免不得一顿耻笑。
就这样胆小的一个人，让中也连问话的兴致也没有了。
鉴于太宰治不愿说出线索，中也依着对他的了解，再一次选择了信任和等待。
太宰这家伙总是这样，提前计划好一切，然后等着所有人上钩，又按照他预想中的那样行动——简直就像个怪物。
几乎不睡觉这点也是。
中也一边爬着楼梯，一边困倦地打着哈欠。
织田作君是鬼魂，睡眠少他能够理解，但是太宰作为一个人类，却能做到几乎很少睡觉，就像个机器一样。而且从以前开始就是如此。
他揉搓着略微有些生涩的眼睛，看向分别站在两扇门前的两人，稀里糊涂地道了声“晚安”，随后便关上了门。
他躺在床上，在即将陷入睡眠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想着——
死青花鱼不困是因为他只会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时候睡觉。就像是在和时间赛跑。
下午2点，分针处于4和5之间时，正是白石旅店最安静的时候，这样的环境也让门铃声变得更加清晰可闻。
“欢迎光临白石旅店。”
白石夫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眯着眼，手在桌上摸索着，费了些功夫后，才从花瓶与账本的空隙间找到了自己的老花镜。
“不好意思，我不是来住店的，而是来找人的。”男声听上去有些耳熟。
白石夫人将眼镜架在眼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青年男子。
简朴的短茬黑发，男子看上去有点黑，但体格很结实。
足足看了有2分钟，白石夫人突然短促地叫了一声，欣喜地喊出了男人的名字。
“阿光！”
神谷光眼含笑意地和老妇人拥抱，“我回来了，白石阿姨。”
“欸呀欸呀，这么久没见，阿光又变结实了呀。”白石夫人捏了捏手下坚实的肌肉，掩嘴笑着，“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她已经好些年没见到这孩子了。
“已经吃过了。”神谷光扫视一圈，道，“阿姨，久次在家吗？”
“在的在的。你也知道，久次性格敏感，也不知道最近是被什么刺激到了，看上去很不对劲，这下你来了，说不定还能帮忙开导一下呢。”
神谷弯曲手指，比了个“OK”的手势。
“没问题！”
夕阳为街道铺上了一层橘色的薄纱，中也的橙发在其装点下透出了落日才能拥有的橙红。
因为太宰不愿行动，他睡醒之后也无事可做，于是整个下午都在村里和田地间闲逛，直到这会儿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快到晚餐的时候了，零星能看到几个老人，扛着农具从村里走出来。
农家人吃饭的时间总是不定的，一切都围绕着田地转，现在是暑热的时候，白日里做不下来的活儿，就要趁着没太阳的时候加油干。
所以说，太阳啊，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中也的唇角带起一抹浅笑。
毋须望向天空，他深邃的蓝色眼睛已经被染上了黄昏的颜色，温暖的色调让他看上去没有之前那般冷冽沉静。
或许正是因为这片刻的柔和，当街角处有个陌生男人主动冲他打招呼时，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同一天的午夜，中也在半梦半醒之间又听见了敲门声，好在这一次的敲门声没有前一天晚上的那么剧烈。
他重新闭上了眼，在大脑即将再次陷入混沌时，才意识到这次的声音真的是来自于门外。
“干什么！”中也烦躁地将门打开。
敲门人的手还停在空中，太宰在看到中也将门打开后明显愣了下。
中也还穿着睡衣，他的右手正拢着外套，防止它滑落。
太宰的视线从对方松散的领口和卷翘的发丝间滑过，这样的打量让中也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太宰放下手，调侃似地笑，“嘛，中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睡着了，甚至连衣服都还没换啊。”
“所以是有什么事吗？”中也扯动唇角，面部和眼底都看不出丝毫笑意。
“当然是为了找到凶手喽。”
隔壁房间的门应声打开，织田作从房内走了出来。他与二人六目相对，连整理配枪的动作都下意识地慢了几分。
太宰治冲着来人一笑，随后挑眉看向还没收拾好的中也，眯眼道：“查案。”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 3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