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明星事务所（娱乐圈）》石中梧

9、感谢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过了两个月。剧组的拍摄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颜哲一边忙着公司的事，时不时去剧组转一圈。

　　这天他又一次去剧组，到的时候，王田吉正坐在场边盯着白豫拍摄，他便走上前和王田吉说要一起讨论影片宣传事宜。现在拍摄已经过半，宣传需要做起来。

　　这部电影投资是五千万，本片虽然是喜剧片，没有特别烧钱的特效场面，但是导演白豫为了拍出有质感的片子，场地都是实景，还租了不少设备，后期还准备找专门的音乐制作人为片子配乐，可以说每一笔钱都花在电影制作的刀刃上。因此，预留的宣传费不是非常宽裕。

　　本来颜哲考虑要不要追加一笔资金用作宣传，被王田吉和白豫一起否了。他们出于控制成本的考虑，尤其王田吉，希望这部片子能赚。现在五千万的投资，上映后的票房要交税和分给院线，票房至少要过两亿才能收回成本，因此成本能省则省吧！

　　白豫拍完戏带着闵一岚来到休息室时，颜哲和王田吉正面对面坐着，讨论如何在支出有限的情况下，做出好的宣传方案。两人讨论正在关键点，注意到有人进来，颜哲做了个稍等的手势，便继续讨论，还时不时在手帐上写写画画。进来的两人也不忙，就顺便一起听听。

　　王田吉和颜哲讨论，心中满意。心想小颜虽然是第一次做制片人，一应工作都做得很有章法，有什么想法，也会积极沟通，大家非常合拍。

　　闵一岚见两个制片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水也喝完了，便让助理乐晨买了一些饮料和水回来，分给在场的人。东西送来的时候，颜哲手上就被送上一杯咖啡，他拿着没动，和王田吉谈完，才拿起来喝了一口。入口浓郁醇厚，顺滑的口感让颜哲一顿，这是他最喜欢的long black。

　　“白导，刚才我们讨论的方案，您怎么看？提点意见？”颜哲开口问。

　　“方案都挺有意思的，”白豫大方赞道，“不过你们提的拍摄主题宣传短视频，我可能没时间拍。你们打算找谁拍？老王要拍吗？”

　　王田吉薅了薅头上稀疏的头发，看向颜哲说道：“我不适合这些题材，就不拍了。小颜，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们可以做一个小活动，征稿，顺便发掘一些新人导演。王导，公司可以物色一些好苗子，培养起来。”主题宣传短视频这个方案，就是周竟策划的电影预热活动。策划组多次改良完善，颜哲才拍板同意。

　　王田吉摸着下巴点头称赞：“这个想法好，一举两得。现在公司就我一个导演，确实需要培养新人。”

　　白豫听这一阵，见老友一直夸奖颜哲，假意嘲讽道：“这个老王，今天这么好说话？以前我们一起做电影，每次给他一个宣传方案，他都会挑一大堆毛病，吓得没有员工敢向他汇报宣传方案。”

　　被老友当面揭了老底，王田吉也不生气，只是看着白豫说：“少在这抹黑我，工作做得好，自然都是夸奖。”

　　白豫拍着王田吉的肩说：“知道了，小颜太优秀了，你忍不住。”

　　“白导说笑了，我第一次做制片人，从两位这受益匪浅。”颜哲谦虚道。

　　“哈哈哈，年轻人会讲话。”白豫继续打趣。

　　事情谈完，各自散伙回家，颜哲走在后面，远远听见白豫嚷着要去王田吉家蹭饭。

　　颜哲正欲拉开车门，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一回头，闵一岚带着乐晨站在后面。

　　“闵小姐，有事？”

　　闵一岚双手递上一个盒子：“颜总，感谢你的帮忙。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一份小礼物请你务必收下。”

　　经过一段时间磨合，闵一岚已经和乐晨提了转正的事，对方也对雇主满意，双方达成共识，签了合同。签完合同，闵一岚觉得一定要感谢，思来想去，才决定送礼物。

　　颜哲看闵一岚措辞小心翼翼，双手紧张得捏住礼盒边缘，手指都发白了。眼巴巴看着自己，害怕被拒绝，颜哲心想真是难为小姑娘了。

　　颜哲上辈子加这辈子的年龄，都可以当闵一岚的爸爸。因此在他眼中，闵一岚也好，叶夏也罢，都是晚辈。

　　他尽力露出温和的表情，说道：“闵小姐客气了，你是戏的主角，让你工作生活舒心，能顺利拍完电影，也是我的分内之事。况且招助理这件事，出力最大的是郝邱平，我只是动动嘴。你不用如此客气，专程感谢。”这件事上，颜哲不揽功。

　　“郝助理也辛苦了，之后我会感谢他的。但是如果没有你的吩咐，他也想不到帮我找助理，所以还是得谢谢你。”闵一岚不会理所当然的将功劳只归于郝邱平，因此她诚恳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见颜哲还是不收礼物，闵一岚继续说：“颜总，其实今天不仅仅是感谢你帮我找助理，还要感谢你们邀请我参演这部作品。这个剧本非常优秀，相信你们只要把剧本递给更有名气口碑的演员，大家都会抢着演。”

　　颜哲摇了摇头，笑着说：“闵小姐，这个机会是你该得的。认真说来，顶多算互相成就。”

　　“为什么说是互相成就？”闵一岚不解其中真意。

　　这部作品从制作来看，是浩瀚的用心之作，自己近段时间由于之前的综艺，口碑不是很好。儿时累积的国民度，早已因多年没作品，随着时间消散了。怎么看，选自己作为主角，非明智之举，更谈不上自己成就作品了。

　　颜哲看出了闵一岚的想法，认真解释道： “闵小姐的演绎已经成就叶萱这个角色，其它外在的东西不重要。况且，闵小姐听过浩瀚的事吧！”

　　见对方点头，颜哲继续说：“公司重组，流失了大量资深从业人员，导致公司运营出了问题，我们已经好几年也没出过作品了。这一次的电影，是重组后的第一个作品，非常重要。如果浩瀚还是以前的浩瀚，我们抛出一个剧本，自然能吸引到不少有名的演员。今时不同往日，不怕给你透个底，当初选男女主角，我和王导都碰了不少壁。”颜哲又简单地讲了一下当初选角的波折，最后总结一句，闵一岚出演是雪中送炭。

　　闵一岚不知道背后竟然有这么多故事，同时也窥见浩瀚现今的不易。但是她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只好干巴巴地安慰道：“颜总，拒绝你们的演员们，等我们的电影播出后，一定会后悔错过一部好作品。”

　　颜哲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不知不觉聊了这么多，话题扯得太远，闵一岚才想起自己是来送礼的。

　　“颜总，请你务必收下。”闵一岚又一次递出东西。

　　这次颜哲接受了，闵一岚松了一口气。而后，双方礼貌道别。

　　《交换人生》电影继续拍摄，为收尾做准备。颜哲则开始落实宣传，并开始和各大院线谈排片。

　　某一天，微博短视频等各大平台突然在讨论一个话题“夫妻双方交换一天角色生活，会发生什么？”

　　这个话题的起源是一组视频短片，视频里七对来自不同地方，具有不同职业，不同年龄段的夫妻，互换双方角色一日。

　　交换之后，有的人比较适应新身份，有的人则无所适从。当然也有交换角色，适应良好的夫妻，这种一般是平时在家庭中，没有规划角色，谁有空谁把事做了，双方相互信赖理解。视频里选择的都是华国最典型夫妻的状态，并放大了他们的特点。

　　这种交换有的笑话百出，有的展现出生活的辛酸苦辣，有的和谐温馨，有的一地鸡毛。这一组视频，更多的是由夫妻这个切口，去窥见当下社会中男女、家庭、工作生存、子女教育、人与人、人与社会等种种问题。很多内容引起广大网友共鸣，激起热烈讨论，当然正向负面的评价都有。

　　“这视频里的夫妻我都不认识，但是好像每一对我都认识。”

　　“那个手忙脚乱不会照顾孩子的丈夫，太真实了。之前我在家带孩子，实在太累，想在床上躺一下，便让老公看一会儿。结果不到五分钟，老公就抱着孩子进来，还一边说我们看看妈妈在干什么。”

　　“那个搞网页制作的丈夫，上班学习应酬的样子，每一个社畜的真实写照。这行技能更新非常快，一种还没用熟练，新的又来了。妻子是幼师，这个职业也很辛苦，小朋友虽然可爱，疯玩起来也很消耗人。两人都是高度专业化的职业，互换身份，就是跨行工作，肯定搞不定。不过从这个短片视角，更多是让大家观察行业差异，反应职场生活。”

　　“那支描写异乡打拼夫妻的短片，也很有意思。他俩是交换角色后，适应得非常良好的一对。仔细分析背后的原因就可以发现，两人都在城市底层挣扎生活，什么都要适应，也不得不适应。所以即使在家庭里交换角色，不过就是换一种工作干。生存才是第一要务，性别在别人身上的差异化，在他们身上不明显。只要能养家，男人干的工作妻子也能干，女人干的工作丈夫也愿意干。”

　　“记录老年夫妻那个短片有点黑色幽默那味儿啊！刚开始我看老太太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说话也不动，下午就出门钓鱼，家里什么都不管。还以为这位老太太是有老年痴呆或者什么精神疾病，结果最后一个镜头老大爷直接躺在沙发上，大喊一声：终于结束了，老婆子快给我做饭。我才发现这直接就是交换过的两口子，不像有的短片，会先介绍夫妻双方背景，再来交换。”

　　“所以，其实是老爷子每天像个机器人，早上起来看电视，下午钓鱼，晚上又看电视。与妻子儿女无话可说，就算说话也是机械式问话，感受不到其中的关心和情感。这种夫妻怎么能过一辈子？”

　　“楼上的，这种夫妻太多了。说白了这男的没有多少共情能力，都是到什么年龄干什么事，别人结婚生子他也结婚生子。这种交换角色对这人来说就当玩一天游戏，之后他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他不会反省自己有什么问题，理所当然的享受别人的照顾，压根不关注别人的付出。”

　　“这种视频想干嘛，不就想吃现今女性话题的红利，挑起性别对立话题。”

　　“我觉得这种视频没有意义，各自擅长领域不同，互换角色到做不擅长的事，当然谁也做不好。而且在社会中，享受利益那方不会共情利益受损那方，他们只会庆幸自己是利益既得者。”

　　“楼上说得有一定道理，但这组视频只是直观的呈现出问题，并没有去指责对错，让大家各自判断。总比很多事情，你看见了，装作视而不见，问题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