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师妹爱师姐》望君莫愁

7、情不知

　　“师叔”
　　两声女子悦耳的声音在古墓中响起，左边那女子，看样子，与我几乎同岁，明眸皓齿，面容姣好，生着有几分古墓的干净，师姐倒是会挑弟子，只是声音中隐隐带着对身旁人的担忧，凭着疑惑，我又看向右边的女孩，她面容稚嫩，粉雕玉琢的脸上显着灵动俏丽，不过一副怯怯的姿态，失了几分灵气，看样子，像是害怕极了。
　　我不解，古墓派虽人丁稀少，但却是假不得的名门正派，又不是恶人窟，她为何要害怕。
　　“你在害怕古墓？”
　　话语落毕，面前那女孩明显不安起来，浑身微微有些颤抖，竟然当众跪了下来，哭声泣道：
　　“无双没有，无双没有......”
　　听着她的哭声，我心中更加疑惑，继续问道：
　　“既然不害怕，那你为何要哭，难不成是师姐亏待了你”
　　在说到最后几字时，她明显身体愣了一下，眼眸小心的看了眼师姐，随后又像是兔子一样缩了回去，她一旁的洪凌波也一副担忧的姿态看着陆无双，难不成真是师姐亏待了她不成，我想到曾经远远见过她的几次，心中大抵已经有了轮廓，声音带着些冷色面向师姐。
　　“师姐，难道你当真虐待她了？”
　　师姐哑口无言，眸子里流露出几分我没见过的神色，我记起小半个月前与师姐的谈话，暗自心伤，不由自主的低了眸子，睫羽轻颤，身体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一股股的后怕似潮流似的逐渐着，不断着冲刷着我的心田。
　　师姐并无什么感情，淡然寡淡的看向了那独自哭泣的小女孩，并未多做解释，开口道：
　　“我杀了她的父母，屠了她一家上下七口人”她声音不疾不徐，像是在叙述着什么似的，只是其中的言语，不由的让我震惊。
　　我早就知道师姐作恶多端，却不知师姐早已经血债累累，圣人都说过，血债血偿，那我应该怎么面对师姐。
　　我看向倒在一旁的陆无双，她单薄着身子半跪在地上，脸颊带着泪珠，一双眸子凝视着师姐，那双眸子里是深刻的仇恨，刻骨铭记一般，炙热的令人胆寒。
　　我颤抖着，身体感到一股冷寒，不敢再去看她，不知怎么找到两全之法，最后只是又看向了她，轻身走向她的身旁，将她笼在怀里，像是再为自己脱罪一般无力而又浅薄的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
　　她似乎是感觉到我的无动于衷，并未言语，将头埋在了我的怀里哭着更凶了起来，看着她的样子，我不禁也红了眼眶，不知是良心作祟，还是真的为她感到伤心，我想或许我也与世间那些庸流败笔一样吧，只想着面前的岁月静好，却对腐朽丑恶之物修修补补，试图遮人耳目，掩耳盗铃。
　　又过了许久，她停止了哭泣，自己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态，坚强的对我笑了，带着女孩子的稚嫩。
　　“师叔你也哭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手指间感到微微的湿意，也许是心中有所亏欠，我对着她浅浅的笑了，回应着好似真的是这样。
　　她看着我，笑意更甚了些，随后又落寞起来，一双眸子带着几抹熟悉的悲哀，嘴角却反常的上扬，似是在苦中作乐，淡淡说着。
　　“师叔，我是恨着师父的”话语刚出，一旁的洪凌波不禁脸色铁青，随即想要跪下求情，却被师姐扶住，师姐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并无妨，陆无双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轻颤了一下身子，弱弱说道：
　　“师叔，我能叫你龙姐姐吗？”
　　我点了点头，想着曾经的师姐，声音尽可能的温柔。
　　“无双愿意的话，便这样叫就好”
　　她浅浅一笑，说道：
　　“谢谢，龙姐姐，龙姐姐，我知道师父与龙姐姐情同手足，那几次见到龙姐姐时，龙姐姐便与师父相顾相盼，无双自知龙姐姐不会为了无双而伤害师父的，无双虽小，也知道龙姐姐的苦衷，要是无双如此，想必也会这样做的，所以无双不会怨龙姐姐的，只是灭门之仇，无双身为人子弟，却也不能，也不敢忘却，希望龙姐姐也能见谅无双的苦衷”
　　我思量着无双的话，摇了摇头，开口道：“无妨，只是以你的天赋，打败师姐属实不易，再加上我，怕是更是难上加难”
　　陆无双破涕为笑，笑道：
　　“龙姐姐，无双真不知，龙姐姐是向着无双，还是师父了”
　　听着她的话，我不解其中有什么区别，我心系师姐，自然也向着师姐，对于无双，则是亏欠和许些同病相怜的亲切，所以也向着无双。
　　“自然是都向着”我淡然的说着。
　　“好吧，我知道龙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了，怪不得，嗯...”陆无双嘟嘟嘴，口直心快的说着，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连忙堵住了嘴，偷偷着看了眼背后的师父，躲到小龙女的身前。
　　我看着她的动作，不解的问道：“怪不得甚么？”，她笑了笑，先是捂住了嘴巴，然后又松开，做了一个叉的动作，说道：“没甚么，只是怕龙姐姐觉着双儿烦，不喜双儿了，龙姐姐讨厌双儿撒娇吗？”
　　我摇了摇头，道：“我与师姐有愧与你，怎么会再讨厌你，莫要胡思乱想了”
　　陆无双听见后，落寞了一瞬，随后笑道：“嗯，龙姐姐真好”
　　我淡淡笑着，学着师姐的样子，捏了捏她的脸颊，软糯极了，像是在捏糯米团子，到有些趣味，师姐便是这样才喜欢捏我脸颊的吗？我心中暗想道。
　　“你倒是容易知足，以后行走江湖定要小心一些，别被旁杂人骗了”
　　话语落毕，我便察觉到几股诧异的视线，师姐，双儿，孙婆婆都睁大眼睛看着我，像是再看什么新奇的事物，我对这视线微微不满，冷声道：
　　“怎么了？”
　　她们并未出言，我也并未追究，只是我与师姐终是不同的，没有骗这一说，我走到师姐身旁，冷声道“虽然师姐收徒已久，但仍需在古墓当中补办一次，那才算是正式拜入古墓门下”声音带着些刚才对师姐的不满。
　　师姐了然，点了点我的脸颊，凉凉的，痒痒的，我觉着欢喜极了，背过身，示意她们跟在我身后，带着她们来到了一间石室当中，是那日师父传授我十二少心经的那一间，如今重来，到却无了那日的许多情绪，取之而代是一股淡然之感，我修习十二少心经已久，情感波动如同静水湖畔，很少有所波动，便连对师父的牵挂，都是淡淡着飘渺到心间，只有所感并无所动。
　　古墓收徒仪式并不繁文缛节，一刻不到，便完成了拜师仪式，我交待了几点师姐并不太清楚的古墓里的一些细节，其余事情，比如练武之类的事情，都有师姐安排妥当，师姐行走江湖多年，虽然我不喜她这些年不在古墓的日子，但师姐对于这些事情确实比我与师父要熟练许多。
　　看着孙婆婆和师姐安排好无双和凌波的琐事之后，我便与师姐一同出去了，是去全真教探查杨过近来处境如何，但今日嘈杂，我又堪堪恢复了身子，孙婆婆也大致知道杨过的处境，大抵今日其实我是并不用去的，所谓出门，只是与师姐独处的幌子罢了。
　　我其实很少走出古墓，往常琐事都是孙婆婆在操劳，更少与师姐一同出去了，想来，唯一几次还是在后山，真不知算是与师姐一同出去吗？
　　“我李莫愁自知作恶多端，犯下过不少血债，师妹，还当真要留我这个祸害吗？”今日师姐换上了一件嫣紫衣裙，与玉白肌肤相衬，格外娇艳俏丽，这是我亲手缝制并送给师姐的，只是亲手缝制这一点我却没提，想来师姐也不知道，如今再看，令人碍眼极了，我抿着嘴，皱着眉，不满道：“师姐，龙儿早就说过，龙儿自会护住你的周全的，这种事往后不要再提了”
　　师姐笑了笑，想来并未在意我的言语，笑道：“其中难免有不少良善之人，师妹难道也能熟视无睹”
　　我冷着脸道：“他们与我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我为何要舍近而顾远”
　　看着师姐淡然，漫不经心的样子，我不满更甚了几分，继续道：“无双终是不同的，她是陆家的女儿，又是你的弟子，于情于理，我总要优待一二”
　　见我知道陆无双是陆家庄之人，她有些诧异，似是没想到一般，眸子含着淡然，笑道：“你知道多少”
　　我知师姐并不喜欢被人揭伤疤，换做旁人早就动手了，我知她心思，怕触了她伤心，徐徐走到她身前，面对面，牵住她的一双纤纤素手。
　　“平日里，师姐总是不回古墓，我忍不住让孙婆婆帮我打听了外面对师姐的传言，又调查了一二，便了解了些师姐与那陆展元十三年前的往事，再多，便是不知了，至于为何知道双儿是陆家人，便是从师姐前几日的话里，猜出来的，只是她们对你的态度大相径庭，妄实让我琢磨不透”
　　师姐一双眸子似乎含着迷情的毒药，盯着越久，身体便越发觉得水热难耐，带着些扰骨似的娇痒，我不禁偏了偏脑袋，略微移开了视线，不再去直视师姐，师姐似乎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呼气如兰，正好打到我的耳朵上，看着我耳边染上了绯红，发出咯咯娇笑，落寞了一瞬，声调淡然寡淡，似是再说一件不相关的故事，我知道这是师姐在对我倾诉心肠，便又凝视着师姐那如月般好看的眸子，生怕漏掉一点。
　　“那日陆家二女被一位高人所救，我另行巧智，只将其中一人掳走，便是今日你见到的陆无双，那比你略小一些的，是我刚行走江湖时收的徒弟，叫做洪凌波，平日里确实对她们有些亏欠”
　　我听着点了点头，道：“那日后补上便好，师姐嫌麻烦，龙儿替你补，不过，那位叫做洪凌波的女子，并不像是厌恶师姐，她眸子里有和我相似的神色，倒是仰慕师姐的。”
　　师姐浅笑着掐了掐我的脸颊“那成你徒弟了不成”我歪了歪脑袋，思索着其中的区别，不解的看着她，她又点了点我的额头，似是琢磨透了我的心思，笑道：
　　“终究是不同的”
　　随后思索了一会，似是决然一般，继续道，我知她是在说过去的往事，静静的听着，并不言语。
　　“那日我偷跑出山，回来时见到一位身受重伤的公子，古墓派最忌讳男女之情，我怕师父误会，便将他藏身在一间洞穴当中，时常抽出时间来为他疗伤，时间一长，便生了情意，稍作试探，发现他也对我有情意，那时欢喜极了，想着郎情妾意，天作之合，也算是满足了古墓派的规矩，等他伤势大好时，我便提出带他去见师父，可我还是天真极了，认为是对师父的渲染太过于可怕了，徒增他担忧了，他觉着会对我们不利，便不愿陪我一同前去，又说离家已久，要回家报归，以及处理商户的事情，要先行回家，等一切安好后，便回来带我私奔，那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师父来了也说不了什么，我犹豫一二，又想来确实有理，又被他的深情骗了，忘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苦苦等待，可离约定的三个月越来越近，却始终见不到他的一丝踪迹，我担心极了，怕他在路途中出了什么难以挽回的意外，终于在三月之期已满时，我不敢在等了，谁知，忧心换来了负心汉，那人爱上了别人，是位柔情似水，妩媚动人的女子，我嫉妒极了，论容貌，论才艺，论武功，我有哪点比不上她，更何况，我已经无地可去，便疯魔了些，生出了抢亲这种荒唐的念头，谁知又被坏了好事，不仅没抢到亲，还被一位高人封了内力，流浪乞讨了一段时间，好在也算是因祸得福，接手了家里的庄子，知晓了身世，只可惜，家中亲人早已皆数不在，留给我的只有殷实的家业，那时，我满心怨念，脑海里全是报仇的念头，得了这喘息的机会，便无所不用其极，又不懂石墓之外的规矩，惹了不少麻烦，遇见的又是些自肖英雄侠客的败类，明明是色胆包天，却在听闻我的名号之后，吓得肝肠寸断，我觉着好笑，又觉着恶心，杀了他们还不够，觉着污了自己的眼睛，便斩草除根，又自肖天下男儿皆是薄情寡义之徒，行了不少随心所欲之事。”
　　听着师姐的一言一语，我有些难受，便抱住了师姐，试图证明着什么，却仍旧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人抓紧一般，格外的难受，我不喜这种感觉，抬起头，急问道：
　　“师姐，如今还对那人有意吗？”
　　师姐愣了愣，似是没想到我会这般反应，稍加思索，回道：
　　“尘归尘，土归土，我与他缘分已尽，何再谈情意之分”
　　我听见师姐的话，欢喜极了，笑道：“无意便好”说完，又觉着哪里不对，眉目一皱，继续补道：“那人终究是寡意薄情之人”
　　师姐盈盈一笑，格外好看，不由的将我的眸子吸引过去，同儿时一样，她好看极了，如一块浑然天成的美玉，白玉无瑕，似水柔情，我生怕被人夺了去，即使师姐零落的发丝垂落在我的脸上，弄着有些难耐，我也不愿松开手，不知不觉间，身体起了陌样的情绪，不是牵心师姐时那惹人不喜的感觉，是一种更牵动人心的情绪，不断驱使着我想要更多，师姐在怀都不够，反而加重了我的胃口，师姐的冷香缭绕在我的鼻尖，撩拨心弦，让我有一种想要将师姐每一寸肌肤都啃食入肚的冲动，看着师姐如玉似雪的脖颈，我终是失了心智，吻了上去，凉凉的，娇嫩极了，有一种沁入心田的冷香，令人想要蚕食着更多。
　　还没等我惬意享受这美人乡，便被一股力推开了，力度之大，差点让我摔到地上，借助一旁的槐树，才堪堪站稳，我不解又不喜，埋怨道：“师姐，为何推我”，师姐俏脸绯红，更添了一丝妩媚，慌张的遮了脖颈间的衣服，眉目间带着微微怒气，嗔道：“你可知你在做甚么”
　　我不解，我与师姐亲近，师姐为何还要生龙儿的气，心中倔强的也生了气，冷声道：
　　“与师姐亲近”
　　她气笑道：“好师妹，你可知你这般举止与天下薄情郞有何区别”
　　我自知此举合乎情理，我与师姐情投意合，不似那些人居心不测，又同与师姐身为女子，为何做不得，便冷言反驳：“自然不同，我与师姐皆为女子，为何做不得”
　　师姐略一沉思，睫羽低垂，我当她是默认了我的言辞，便又轻身向前，俯下身子，端详着师姐娇艳在雪肌间的红唇殷红，心中欢喜，覆了上去，就当作师姐歉礼，谁知，心中的那点欢愉刚起，便随着师姐的抽身烟消云散，我不满的皱紧了眉心，不满道：“师姐为何三番二次的推阻”
　　师姐抚了抚额头，冷声道：“不推阻，难道让你轻薄了不成”
　　师姐的几次拒绝，让我不满极了，当真也生出不少怒气，怨道：“师姐难道不喜龙儿，在与龙儿虚伪与蛇”话语落毕，我便后悔了，我心慌极了，不敢再看师姐，等再出声时，声音已经带上了颤意。
　　“师姐不要离开古墓，你答应龙儿的，师姐不会违约的，对吗？”
　　落寞间，我听到师姐轻微的叹气声，随着那一声音，我不由心凉到了极点，不敢再听师姐接下来的话语，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