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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生病 ...

  •   几月已过。
      陈放磊在处理政务上得心应手,在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他镇住了丞相之位。
      与陈放磊的容光焕发不同的是遭罪的陈宝珠,京城气候多变,在一热一冷中,陈宝珠生病了,昼夜不分,不断的发饶。
      陈宝珠脸色红润,嘴唇干裂的起了皮,鼻子不断冒着热气,浑身无力的躺着床上,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嗓音无比沙哑,声音怎么也大不了,“阿娘我好难受啊。”
      燕娘手里还在拧着浸满水的手绢,闻言心疼说道:“宝珠,咱们等会喝点药,很快就好了。”
      说完,就把手绢整整齐齐得放在陈宝珠的额头上。
      “可是我喝了好久的药了,还是难受。”
      “宝珠,很快了。”燕娘眼下青黑,手轻柔的抚摸着陈宝珠的脸。
      陈宝珠喝完药吃了颗蜜枣,装作要睡觉了,很快燕娘被绣梅劝着离开了。
      陈宝珠无聊的望着床顶,她睡的头疼,想和绣画玩,哪怕是聊天,可是小孩是最容易染上的,她和绣画已经好几天内见面了。
      陈宝珠的院里一片寂静,打扫的下人已经回去了。
      嘎吱,陈宝珠院里大门响了。
      陈宝珠好像听到了动静,立马敛住心神,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切如常,是风吗?
      “小姐?”声音顺着风飘到了陈宝珠的耳中,浑身激灵一下,小声回道:“绣画!”
      “小姐,你还好吗?难不难受啊。”绣画急切起来。
      “难受。”沙哑的声音像鸭子。
      “绣画好久没见小姐了,想来看看你。”绣画听到陈宝珠鸭子嗓音有些心疼。
      “我也想你了,绣画,我好无聊啊。”陈宝珠浑身发热的躺在被窝里,心里默想着问世间何为无聊,这就是,周围静悄悄的,连自娱自乐的精力都没有。
      绣画听到陈宝珠无聊了,开始绞尽脑汁的想些八卦。
      绣画坐在厢房前的楼梯处,隔着门,对着宝珠细细讲起,她阿娘说的街坊邻居发生的事。
      “隔壁邻居张家老三有些不正常,都二十五了还没娶到媳妇,听说有些不正常,没人敢嫁,就让她娘家人找了同样不正常的姑娘,没办酒席,偷偷摸摸生了两个儿子,还没出了月子就把那姑娘给扫地出门了,那姑娘疯抢着要孩子,被张老三推到石头上,出了满地的血,张老娘还说没事,把那姑娘又给扶进屋了,谁也不知道最后咋样了。”
      陈宝珠的无聊是解了,可这故事听得她火冒三丈,突然身体也不那么难受了。
      “这世道竟有这般人,把人利用个干干净净,还想撇清关系,真是好算计!”
      “小姐,这种人多的是!”小巷道里人多嘴杂,大事小事都瞒不过邻居,刘大娘在孩子面前说着这些就是为了让孩子们早点懂得人心险恶。
      绣画先前见过那姑娘几面,身材瘦小,看着只有十一二岁,头发凌乱,一点也不疯癫,撇开挡住视线的头发,她的眼里尽是痴傻。
      后来再见她怀孕了,肚子很大,身上干净许多,也知道讨吃的了,声音很好听。
      “吃,要吃。”那姑娘走到刘大娘和绣画面前,指着刘大娘右手挎的篮子。
      刘大娘拿出几颗大青枣给那姑娘,说了声造孽。
      再后来她就消失小巷道里,再也看不见了。
      “阿娘说,这家人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陈宝珠不信鬼神之说,怀疑的回了句,“会吗?”
      “会的,京城寺庙道观最多了,没有神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寺庙啊,最灵还要属诚灵寺,若是诚心许的愿都能实现!阿娘说人在做天在看,总会遭报应的。”
      诚灵寺?因为灵便信报应之说吗?
      “那为什么不先人来处治呢,报应不来的更快。”比起虚无缥缈的祸患,陈宝珠更信板子和斩首才会让坏人铭记。
      “官府不关家务事。”绣画迟疑开了口,小巷道的人也都认为是家务事,所以没有人愿意管闲事。
      “哦。”家务事不算事吗?陈宝珠静了片刻。
      “小姐?”绣画见小姐没了声响,喊了一声。
      “嗯?”
      “小姐不开心吗?”
      “只是觉得那姑娘可怜。”
      “小姐还听吗?”
      “嗯,多讲讲,这世道跟我认知中不一样。”
      “还有一家,离巷道有点远,本来过的和和美美的,突然有天那家的男人要拿着家里的票银去赎花溪楼的姑娘,他娘子不肯,那男人毒杀了她,埋在了院内的树里。”
      还未听完,陈宝珠震惊了,不至于如此吧,只是不让赎个人,怎么连小命都搭上了。
      “赎出来过了几天好日子,那男人又想念娘子,把那姑娘给杀了,也埋在了树下!”
      嗯?这不会是想找借口杀人吧。
      “绣画啊,这怎么发现的。”
      “肯定是两人死的太冤来报仇了!他家长子发现立马报官了,你说他埋的那么深,怎么可能发现,肯定是因为此!”
      听着绣画激动的语气,陈宝珠有些无奈,她想可能是长子看见了什么。
      “听说被抓上诉时,他一点都不慌乱,只是再说到赎身姑娘时,眼神狠厉的像个恶鬼,还说全怪那姑娘,要不然他们一家人也不会家破人忙。”绣画还啧啧了两声。
      陈宝珠从未见过这般恶心之人,居然把错全怪在别人头上,是那姑娘控制他下的毒啊,还是那姑娘手把手教他埋的尸啊,竟然冰清玉洁成这个样子。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原是这个道理,她见识短了。
      时光在闲聊中飞快流逝,若不是绣画,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多极品。
      不过最有趣的是一个懒人的故事,绣画说这个故事已经好几年了,真实不可考证。
      说是有户人家丈夫很懒,妻子要出去走亲戚了,路途遥远要去三天,但她深知丈夫的懒性,不放心外出,就炕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葱油饼,挂在了他的脖前,让他啃着吃。
      等到第三天,妻子回家门却发现丈夫死了,饼没有吃完,所以众人猜测可能是懒的吃,把自己饿死了。
      当然还有另一个版本,说是炸的油条,用一根绳子挂在了房梁上,只是丈夫懒得动,饿死了。
      但是女人的结局都很惨,她也死了,听完后就只剩唏嘘。
      陈宝珠神情有些恍惚,那妻子不该如此的,难道不是那男子懒的错吗?怎么最后她也赔了命。
      黄昏。
      院子里的温度低了下来,天边的落日晕了色彩,一层浅蓝,一层深蓝,一层淡紫,美的像幅画。
      绣画走之前对陈宝珠说了句,落日那边的天是紫色的!
      陈宝珠看不见落日的颜色,但她在绣画的形容中,闭上了眼睛,到梦里去看那紫色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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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夫人带着顾荥上门了,听说陈宝珠发烧的厉害,顾夫人担心的很。
      顾荥站在顾夫人旁听着两人的对话,时不时瞧着陈宝珠。
      “怎么回事啊,宝珠发烧还没好啊,这都多久了。”
      “大夫看过了,开了几副药,说是出出汗就好了,结果时好时坏的,我一颗心放不下。”燕娘看着今早又发烧的陈宝珠,一口气要喘不过来。
      顾夫人拉过燕娘的手,轻轻拍了下,转头看了看,拧起了眉,“陈放磊呢?自家女儿都生病了,还不来看看!”
      燕娘两眼无神,想起女儿发烧的这些日子,陈放磊来的次数很少,来了也呆不了多少时间,但她还是要注意一下陈放磊的脸面,“他很忙,木菡你又不是不知道,管的事太多了。”
      顾夫人也不就说陈放磊的坏话了,从来到京城哪一天不忙过,在陈放磊心里官位才是第一位吧。
      陈宝珠喝了药准备睡下了,她实在没有精力跟顾荥开口说话。
      顾荥看着陈宝珠发烧烫的红润的脸,心疼。
      临走时从衣服掏出一个黑红的木牌,用红绳子串着,轻轻的放在了陈宝珠的枕头下,柔声说道:“宝珠妹妹,这个木牌我带在身上多年,希望保你平安。”
      陈宝珠迷迷糊糊应了声嗯,就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和嘎吱的关门声。
      她又开始做梦了,总是那个梦,从发烧开始,像梦魇一样缠绕着她,模糊不清,只言片语。
      “军医,燕娘怎么样了?”
      “陈先生,母子平安,刚才只是被吓着动了胎气。”
      她好像躲在帐篷的背面,在干什么。
      “军医,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熟悉的鸣声想起,遮住了接下来的对话,她听不清了,整个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有种没有踩到实地的飘飘感。
      “不要吗?……”
      “嗯,你看……”
      鸣声越来越大,突然归于寂静,陈宝珠皱着眉睡着了,起来记不得梦的内容了。
      后来不知是药效到了,还是顾荥木牌起了作用,陈宝珠后面发烧的次数越来越少,也没有那么频繁了,总感觉再烧下去,她整个人都要变傻子了。
      “绣画啊!”
      “小姐?小姐!”
      两人飞奔向对方。
      绣画紧张得踮起脚尖,摸了摸陈宝珠的头,不烧了。
      “嘿嘿嘿,我硬生生扛过来了,你小姐厉害吧!”
      “厉害厉害!”绣画围着陈宝珠打圈转,心里还是觉得应是大夫的功劳。
      陈宝珠骄傲的双手叉腰,不知发烧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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