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开演》芋米颂

4、chapter 04

　　自打知道是方禹主动给他机会演电影，两人还碰巧最近住在同一家酒店，林夏的忐忑缓解了不少。
　　这会儿的紧张，不如说是某种期待，以及诚惶诚恐。他的台词功底和角色信念感都还不错，只是以前从没有拍过电影，更别说是这类题材，有些担心拖后腿。
　　他正在网上翻看类似作品来寻求灵感，收到陆婷发来的微信——
　　“你现在去601找方禹助理，他们要和你讲电影的相关事宜。我让小李在楼下餐厅给你们订包间了哈。”
　　“好的。”
　　林夏对着镜子整理了下仪容，起身出门，行至601房间门口。

　　“咚咚。”他轻敲了两下门。
　　来开门的是方禹助理，叫徐译，三十出头一男的，陆婷和他介绍过。据说他和方禹是私交不错的好友。
　　“徐译哥好，我是林夏，来听您说电影相关事情的。”林夏露出十分阳光的笑容，眉眼弯弯和他问好。
　　“您好您好，快进来吧，你方禹哥在这呢。”
　　“方禹哥？”林夏有点懵，本能收敛了灿烂笑脸，试探地往房间里看，不是说只有助理的吗。
　　“林夏？”方禹正在浴室准备冲澡，闻声喊了他一句。
　　“啊......方禹哥！我不知道您也在这儿，我就不进去了。那个...我在楼下订了位置，您吃晚饭了吗？”
　　“少说没用的，快到屋里等我。”
　　林夏心下犹豫，总觉得进去不太礼貌。
　　“林夏，等着我请你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这就进来等您！”林夏语毕，一秒闪现在屋内。
　　徐译在一旁，看得差点惊掉下巴。
　　“方禹，我先过去点菜，你俩快点聊！”徐译朝浴室喊道。
　　“知道，别bb了。”

　　目送着徐译潇洒离开的背影，林夏感觉有些无助。事实上，他蛮希望徐译留在这里陪他的，这样才不会尴尬。
　　“林夏，桌上有甜点，你坐下边吃边等我。”方禹说完，浴室便传来哗哗的水声。
　　“哦哦，好，谢谢方禹哥。”

　　林夏看了看桌上摆的慕斯和五颜六色的精致马卡龙，暗自开心，顾不得见外，拿起一小块送进嘴里。
　　入口即化，香甜的炼乳味道！！林夏好吃得想发出声来,但还是克制住了。
　　他朝浴室看去，玻璃上起了雾，什么也看不清。
　　不过这个玻璃和自己房间里的一样，是通过遥控器来调节透明度的。
　　而那遥控器这会儿就在桌上放着。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林夏竟无意识地拿了起来。
　　浴室里水声停了，方禹湿着头发，下半身围着浴巾走出来，正巧看到林夏一手拿着甜点，一手拿着遥控器，正直视着自己的身体。
　　林夏唰地红了脸，连忙偏过头。

　　“干什么呢，拿着遥控器?”方禹朝林夏走来，暖白色壁灯照着他的手臂，未擦干的水顺着肌肉线条滑落。
　　“连赞我的八卦新闻，现在又想看我洗澡是吧。”方禹看着林夏绯红的脸颊，故意逗他。
　　“不…不是的方禹哥……您误会了…我……”
　　“别解释了，赶快吃。”
　　“不用…我吃一个就够啦……哦对了，您很喜欢吃甜食吗？”林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转移话题。
　　“一般。”
　　“那您怎么会买这么多呢?”
　　“看你经常赞这些东西，让徐译给你带的。”方禹说完，看了看难以置信的林夏，补充道:“怎么，你能手滑，我不能看看你还赞过些什么?”
　　“能…能看……”林夏欲哭无泪，好想现在就去确认一下还自己赞过些什么……
　　“快吃吧，吃不完就都拿走。”
　　“好，好的，谢谢方禹哥。”

　　“不用老是谢我，电影角色的事情，你经纪人和你说过了吧?”
　　林夏乖巧点头。
　　“说真的。让你来演这么个角色，我都有点过意不去了。”方禹嘴上说着过意不去，语气却是十分的理直气壮。
　　“你的外型条件很不错。和原作描写，可以说是相当契合的。”
　　“另外，我特意上网看了看你的戏，表现总体OK。至少在我这儿，是合格的。当然，也存在一些问题，这个后面可以逐渐去改善。”
　　“真的吗?！方禹哥，您能这么说，我......真的很荣幸。”林夏双眸里闪烁着光亮。

　　“嗯。但是，亲热戏你大概没拍过？”
　　“什么？”林夏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不了解吗？”方禹认真地看着林夏，一点不像在开玩笑，“你这个角色，一定会有那种戏份啊。接受不了？”
　　“......啊...不是不是，方禹哥，我没...没什么经验......”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一句话害得林夏连耳朵根都通红。
　　“不过也没事。到时候我会带着你的，放松配合我就行。”
　　意思就是，荧幕初夜，是和方禹...一起拍的......？！林夏这才反应过来，方禹是男主，不和他和谁？！
　　想到这儿，林夏小脸绯红，坐立难安。血液似乎瞬间从胸腔涌入大脑，额头也沁出些许汗珠。
　　方禹看在眼里，问道：“至于紧张成这样？一回生二回熟。”
　　其实方禹和林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不完全是紧张。事实上，有一半是激动。
　　“是...是有点紧张。不过没关系，您放心，我肯定会努力配合好的......”
　　“努力？你怎么努力？放松就行了，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林夏说不出话了。

　　方禹笑了下，“来，手伸出来。”
　　林夏不明所以，以为方禹要教他什么，伸出左手。
　　“啪。”方禹拿起遥控器便往上打了一下。
　　不轻不重但猝不及防，疼得林夏缩回了手。他望着方禹，脸上有十二分的疑惑茫然……这是什么情况?
　　“那会儿摆弄浴室遥控器来着?没大没小。”
　　“……对不起方禹哥，不是故意的。”但您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不是在说戏吗？当然后半句他只敢在心里说了。
　　“你哪只手拿的遥控器来着?”
　　“右手，怎么了方禹哥?”林夏有种不妙的预感。
　　“是吗?不早说，打错了。伸右手。”
　　“……。不了吧，您…您刚刚也没说哪只手…”
　　林夏怕疼，再加上方禹这会儿穿着睡衣，没什么距离感，竟也鼓起勇气狡辩起来。
　　“这不是会反抗吗？”
　　“啊，您说什么?”
　　“我说你这不是挺理直气壮吗，这样挺好。别总是紧张，自信点。”
　　林夏心里像被什么倏地击中了，怔怔地凝视着方禹的眼睛，乖巧点头道“我明白了，方禹哥。”
　　“嗯，今天找你主要就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电影对你来说会是个挑战。去找徐译吧。”
　　“嗯嗯，我会做足准备的，您放心。那，您不一起去吃饭吗?”
　　“不去。我有事。”

　　——

　　林夏和方禹说了再见后，便到餐厅见了徐译，听他讲了些进组相关的事项。
　　“基本就这些。好了，现在还有没有不理解的?”
　　“徐译哥，我还想问一下，男二号那个角色是哪位演员呢?”
　　林夏主要是比较好奇，是谁有这个荣幸能和方禹组官方cp。
　　“男二呀，姜扬。”
　　“……”林夏嘴里的橙汁差点喷出来。姜扬，本名姜扬扬，当红小生，林夏的大学同学。要说自己这个任何时候都与人为善的和平者，这些年唯一有过节的，就是这个人。

　　大一那年，他俩在一个寝室。姜扬某天翘课窝在宿舍，公放观看成年双人小电影，结果被来查寝的老师抓到。
　　据说老师在宿舍门口就听见了无法描述的声音，直接涨红了脸，不知是生气还是尴尬，隔着门问他叫什么，他张口就来一句“林夏。”
　　然后林夏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甩了锅。荣获扣分与通报批评。
　　而这竟然只是姜扬扬众多厚脸皮行为里的冰山一角。

　　徐译看出林夏不自然的反应，问他:“怎么了?两个人认识?”
　　“啊…算认识吧，是大学校友。”
　　“校友啊。那不错啊，你们俩的角色很考验合作默契的。”
　　“是…哈哈。”林夏配合地干笑着，又问:“方禹哥是制片，那姜扬应该也是他选定的吧?”
　　“不是，导演选的。方禹看完也说凑合，就定了。”
　　林夏想起方禹刚才给他的评价，说的是“合格了”，应该和“凑合”的意思差不多? 连忙道:“以方禹哥的标准说凑合的话，应该算是蛮高的评价了吧?”
　　“嗯，这小子要求高。不过他说你用的可不是‘凑合’。”徐译笑着说:“说你是吃这碗饭的料。”
　　“真的吗?”林夏一听，眼里顿时又闪光了。什么姜扬赵扬，全抛之脑后。
　　“真的啊，骗你干嘛。不然你以为，他为啥当着那么多记者替你解释。”
　　这回林夏心里乐开了花，心情爽朗地吃完面前的牛排后，又点了两大盘菜品，最后还吃了果切。
　　看得徐译这个直男再次傻眼，心道长得挺瘦，这么能炫。
　　“那个，回头教教我，怎么保持身材的。”徐译是真的很好奇。

　　没等他问完，方禹来了电话——
　　“聊完没? 我刚把那事儿处理完，现在在MoonBar，来不来?”
　　“处理好了? 行，来啊！我这就过去。林夏啊我这有点事……”出去喝酒，徐译哪有拒绝的道理。
　　“那你把他也带上吧。”
　　“啊? 带小朋友喝，你确定吗? 喂?”
　　没等他说完，方禹那头已然挂断了。
　　徐译无奈只好对林夏说:“穿上外套，出发。”
　　“嗯?去哪里啊徐译哥?”
　　“去找你禹哥一决高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