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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同行霸凌 ...

  •   周言的呼吸都静止了,他认真地看着对方,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而且他很紧张,有人认识他,那他是个犯人的身份很可能就会被知道,说不定明日就押着他去官府砍头了。

      哪怕他不是自愿逃了的,哪怕他解释了,也会被认为是在装死,他不想冒那个险,只有靠自己才能找到娘亲他们。

      趁着对方去里屋给他倒水,周言抬腿就往外跑,连窗沿下的包子都忘了拿。

      他用尽全力跑着,在街道巷子里来回穿梭,直到躲了很久也没发现有人追上来,这才小心翼翼从墙后出来。

      顺便拿水坑里的泥又往脸上抹了一把,只露出个眼睛和嘴巴。

      这地方他不熟悉,很害怕走着走着就又回到了那个巷子,干脆又往北走了走,在一个死角巷子里坐了下来。

      才刚吃过饭,又跑得这么激烈,周言很快就开始肚子疼,疼得他满头大汗,同脸上的泥混在一块,格外狼狈。

      他捂着肚子侧躺了下来蜷缩着,疼痛渐渐麻木了他的知觉和感官,他绝望痛苦地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而他没有一点力气爬起来去找个安全的地方。

      什么时候巷子口来了几个乞丐他都没发现,直到有人扯着他的衣裳,把他提了起来。

      “就是他,没看错!”

      周言很恐惧,他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他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要找他。

      打头的那个乞丐面露凶光,使劲拍了拍周言的脸,恶狠狠说道:“讨来的钱呢?不知道道上的规矩?”

      什么规矩,那是他自己讨来的,周言不想给,他还要拿钱去坐船找娘亲。

      他闭着眼睛摇头,被这些人扯弄过的地方也开始疼,但是转移了他肚子的疼痛。

      “不给?确定不给?”

      周言再次摇头,使出全力挣脱,可他在这些人手上像个鸡崽,怎么都没法挣脱,还惹得这些人哈哈大笑。

      突然,一枚铜板从周言身上掉下来,声音很明显,一直滚到了打头那人的脚边。

      一个满嘴黄牙蓬头垢面的乞丐捡了起来交给他,“老大,肯定藏在他身上,把他扒了扔到大街上。”

      周言挣扎得更猛烈,却突然被一巴掌扇了很远,脑袋直接撞到墙上,撞得他眼冒金星。

      接着他又被抓起来抵在墙上,三四双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很快,他身上藏着的铜板都被摸走了。

      但几人都没停下来,一人掐了一把他的大腿,□□道:“老大,这小子肉软,干不干?”

      “干啊,等我完事儿了,你们几个轮流着来。”

      周言被死死压制着,不停地流着眼泪,在被一双手触碰到的那瞬间,他猛地挣扎出去,向外跑去。

      可还没出巷口,就被扯着头发拖了回去。

      “操,是个哑巴,不会叫。”有乞丐说道。

      被叫老大的那个乞丐一把将周言的裤子脱了,白玉般的双腿在黑夜里犹如发着光,几人如饿狼般直勾勾地盯着。

      周言浑身脱了力,又被摁到墙上,不发一声。

      他是个哑巴,连呼救都做不到,没人会来救他的,可能今天晚上他就会被玩儿死,再也见不到家人。

      “老大别看了,快操啊!哥几个等着呢!”

      沉重的呼吸声落在周言耳边,有人靠上来了,他浑身颤抖着,太恶心了,恶心到他没办法呼吸了……

      周言变成了浑身□□的模样,跟刚出生的时候一样,但他是被家人怀着浓烈的爱带到世间的,如今却要被羞辱至此。

      他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那些都不算什么,流血也好,溃烂也罢,都好过被侮辱。

      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扯掉,周围的□□声越来越大,但又在突然之间戛然而止。

      周言雪白的后背被溅上腥热的液体,压制他的人也都撒开了他的胳膊,他往后一摸,是鲜红的血。

      惊叫声四起,在狭窄的巷子里,地上的血也越来越多。

      周言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年,少年的动作很利索,拿着一把匕首一个个抹了脖子,但没一个人死掉,他们在地上气息很微弱的□□。

      一共五个人,被少年轻轻松松拖着扔到了最里头。

      “走过来。”

      周言很听话地走了过去,躲在少年身后。

      少年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他身上,没有看他伤痕累累但格外诱人的身体,反而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瞪大眼睛看着,对欺辱你的人要怎么报复,哥哥再教你一次。”

      楼迦转着手里锋利的匕首,甩开衣摆蹲到了一人面前,那人的脖子簌簌流着血,但还很清醒,一直小声求饶,因为他的喉管被割破了,没法大声呼救。

      他漫不经心地拿匕首划破那人腹下的那块布料,里头的东西肮脏又恶心,匕首在那上头划了一刀又一刀,最后从根部一刀切断。

      周言没能看清,因为少年挡着,没让他看到那地方,但也知道割的是什么。

      这样的酷刑让他没忍住夹紧了腿,那地方莫名地也有些隐隐作痛。

      一直割完了四个人,最后那人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他们的老大。

      “害怕什么?我帮你爽爽。”

      少年拿着匕首从胸口开始轻轻划,越来越往下,乞丐的精神也越来越崩溃,像感受不到疼痛般浑身颤抖。

      刀口一直到了腹部,少年握着刀柄,直直插到了要害,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从身体分离。

      周言最后没能忍住,捂着肚子吐了出来。

      他想起来少年是谁了,是楼迦,是十一岁就会为了他杀人的楼迦,是十三岁就彻底消失的楼迦。

      楼迦拿着帕子擦干净匕首,垂下眼睛看周言脸上的那个巴掌印,声音冰冷阴森,“哪个畜生打的?”

      周言摇了摇头,脑袋上的血顺着头发流到了脸上。

      面前那人的目光变得更冰冷,转身回去,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划了个大大的叉号,所有人都还苟延残喘,硬生生承受着割脸之痛。

      “现在想跟我回家了吗?”他转头问。

      周言这次乖乖点了头,没有再跑走。

      他被楼迦横抱着,楼迦的味道很入眠,但身上的疼痛让他没法闭上眼睛睡觉,他还要时刻抓着身上的衣裳,一不小心撒开就会光着出现在楼迦面前。

      虽然以前也不是没看过,但如今长大了是不同的。

      “先别睡,等回去我让六婆去喊郎中。”

      楼迦的声音温柔了很多,很像回忆里的声音,周言强撑着点了点头,仰着脸看他。

      楼迦跟十一岁的时候长得不一样了,小时候的圆眼睛变成了狭长的丹凤眼,也可能是因为张开了的缘故,小孩儿变成大人了。

      他走得很快,但又很稳当,在周言撑不住之前到了家,六婆赶忙跑出去喊郎中。

      周言被轻轻放到了床上,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躺到床上,手边的被子很轻很柔软。

      这让他一下子变得困了起来,但楼迦一直在折腾他,不仅扯开了他身上的那件外衣,还拿着棉布给他擦拭身子,最后给他穿上干净好闻的里衣。

      如果知道是楼迦的话,他早就不会跑,楼迦对他极好,但十三岁之后就突然消失了。

      周言轻轻抓住楼迦的手,捧着他的手在上头写字。

      写完以后,他听到楼迦很轻的一声笑,接着他就又被扣住下巴,“你每年的生辰我都送了信和礼物,你说我才是把你忘了?还有良心吗周言?”

      周言满脸疑惑,他每年都期待着,但从来没有收到过,他以为楼迦早就认识了新的朋友,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摇头表示没有,委屈巴巴地看着质问他的少年。

      只有楼迦能看懂他的任何表情,理解他做的所有动作,他不用说话就能跟楼迦聊天。

      “先别动了,郎中很快就来,之后再跟你一一算账。”

      一刻钟后,周言紧张兮兮地看着皱紧眉头的白胡子郎中,听到他说:“身子亏损太严重了,你已经连着断断续续烧了三天,外伤倒不是主要的,加上公子从娘胎里就带着病根,除了慢慢补元气之外,没有别的法子。”

      换句话说,那就是需要每天都喝苦汤药。

      往日在家的时候,有时候哄着母亲撒撒娇能偶尔不喝,但若是楼迦盯着,那必然是一次都没法躲。

      楼迦让郎中给他用最好的药,花了很多银子。

      周言如今比乞丐还要穷,没办法还,于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报答楼迦,这就体现在他们同住的方方面面。

      ——

      桌案后的两个少年,站着的那个使劲研着墨,连脸都用上了力,脸颊鼓鼓的,眼神极其坚定,然而坐着的少年,一身青色衣衫,胸前有一大片墨迹晕染开,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站着的小少年。

      “周言,停一下。”

      被喊到的周言懵懵懂懂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头看楼迦,一看吓一跳,忙扔下墨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结果扔下的动作太快太大,一缕墨迹又出现在楼迦的胸口。

      说实话,他这几天能干的事都干了,但几乎没有一件能做好的,唯一做好的事情就是听楼迦的话多吃饭。

      周言两只手抓在一起站在楼迦旁边,瞧着很内疚的样子。

      接着他被楼迦带到里屋,又被塞进被窝里,手边扔了一本昨日没看完的话本,看着楼迦边换衣裳边说:“饭后已经过了两刻钟了,可以躺下来睡觉了。”

      这是郎中特意嘱咐的,饭后不能立即躺下,要多站立,走动走动。

      周言不肯自己睡,趁着楼迦走出去后又坐了起来,刚要下床,就见楼迦拿着笔墨纸砚走了进来,坐到里屋的桌子上开始写东西,从头到尾没有看周言一眼。

      他有点失望,拿着话本背过身开始看,如果他后脑勺长着眼睛的话,就会发现,先前怎么也不理会他的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眼中满是他尚且不能理解的炙热。

      只看了话本的两页他就困了,往里挪了挪,给楼迦留下位置,自顾自抱着被子睡着了。

      可能是喝的汤药的缘故,他变得有些嗜睡,下午能睡两个时辰,晚上还能照样睡着,但楼迦很忙,不会陪着他一块睡,总是很晚才躺到他旁边。

      这处院子不大,跟镇上普通百姓住得没有区别,只有三间能睡人的屋子,六婆一间,楼迦一间,另一间被堆放了杂物,所以周言只能跟楼迦睡在一块。

      他没有问楼迦为什么会在这里,楼迦也没有问他,但凭楼迦的本事,想来已经知道了。

      在这儿的每一天都很轻松,比当叫花子是一个天一个地,但他还是要走,他要去找家人。

      如果楼迦同意的话,那他就过两天就走,如果不同意的话……那他就偷偷跑掉。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同行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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