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树的故事》胥芜

81、第 81 章

　　“真的？”小竹没想到博謇竟然这么轻松就答应了她的请求，多少有些意外，毕竟他都没问自己有多少族人……

　　“嗯。”博謇点头笑道。

　　“你都不再问问吗？”小竹问道。

　　“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家人又有什么可问的呢。”博謇回道。偌大个东丰国，难道连她的族人也容不下吗？

　　小竹看着博謇心中满是欣喜，弯弯的眼睛中全是博謇的脸。

　　博謇的脸越来越近，近得快要贴上小竹的脸上。小竹条件反射地推开博謇，红着脸慌张地说道：“你，是不是口渴，我听着你声音有些沙哑，我去打些水来。”说完小竹便红着脸，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博謇看着小竹狼狈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片刻后又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小竹，你什么时候才算长大呢？”什么时候长大变得成熟；有能力区分好坏对错；能分辨是非曲直；能看穿一些人的表里不一、口蜜腹剑；能懂得一些人的言不由衷和无能无力……最重要的是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对于博謇而言，无论小竹是不是孤儿，是不是一个乡野小妖对他而言没什么影响。只要他喜欢，他有能力解决一切问题。但是博謇心底里还是希望小竹不再是一个长不大的姑娘，因为感情中的波折与磨难太消耗彼此的耐心和两个人的情意，他害怕自己承受不住，也害怕对方承受不了……

　　青春的爱恋总是会在羞涩和试探中绽放，在热情和无畏中无视任何阻碍与困难。

　　今夜又是初一，屋外花园里的花朵，渐渐地打着焉。博謇在大殿里打着坐，汗水顺着脸颊流到地上。随着封印上妖法的衰败，初一对于博謇来说不再是噩梦般的存在，到是强身健体，排毒养颜的时刻。

　　初一晚上的大殿小竹依然进不去。清晨，小竹早早地做了博謇爱吃的灵芝毛菇汤，刚进大殿，就看到博謇疲惫地躺着。

　　“还好，没有在吐血。”小竹自言道。

　　小竹来到博謇的身侧，将汤放在桌子上，看着博謇问道：“你好些了吗？昨天晚上……”

　　“没出什么事，很平静。就是有些莫名的忧伤，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博謇起身说道。

　　“要紧吗？”小竹问道。

　　“见到你，什么都不要紧。”博謇拉着小竹的手微笑着回道。

　　“吃点东西吧？”小竹看着博謇憔悴的脸说道，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也不知道怎么去开解人，她就这样任由他拉着手，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像抚摸着婴儿一样，小竹觉得这就是她最好的安慰方式。

　　“你会一直都在吗？”正在吃东西的博謇突然抬头看着小竹问道。

　　小竹看着博謇，思考后问道：“你会阻止我去做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吗?”

　　“如果不是涉及到东丰国和你我的事情，我不会。”博謇看着小竹说道，也给了小竹范围和限制的条件，只要不是说到的两件事，他都不会阻止，甚是还会帮她实现，譬如救助她的家人，给他们依靠……

　　“如果那样，我会一直都在。”小竹看着博謇认真地回道。无论在这里，还是外面，自己都会陪着他，陪他看花开花落，看云卷云舒，看四季风景，食世间百味……

　　“真的？”博謇看着小竹问道，他不敢相信即使自己永远出不去，即使出去自己也只是个流亡的人，她也会陪着自己。

　　小竹点着头说道：“你若不离不弃，我定生死相依。”小竹看着博謇微笑着说道，这是她对博(bó)謇(jiǎn)的承诺，也是自己的心声，她不想分离，也不想离别。

　　“你不害怕我以后一事无成吗？”博謇问道。

　　“不怕，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只要你不说离开，我什么时候都不会离开。”小竹捧着博謇的脸笑着说道。

　　“等我们出去了，一定要告诉大家，这是我一生一世要守护的人。”博謇抱着小竹开心地说道。

　　小竹抬头望着博謇说道：“好。”

　　小竹想要挣脱，却被博謇死死地抱着。

　　“你放开我，我不习惯。”小竹说道。

　　“我不放，我就想这样抱着你。”博謇继续说道，“慢慢地你就会习惯了。等你习惯了，即使我不在，你也能感受到我拥抱你时的感觉，那种感觉只有你想我时才能感觉得到。”

　　“思念一个人的方式很多？”小竹回道。

　　“但这种最为亲密。”博謇回道。

　　“你……”小竹刚要说什么，却被博謇打算了。

　　“没事，时间久了，就习惯了。”博謇说道，“等我们冲破封印离开这里，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你的生活的地方，再看看我生活的地方，然后我们再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盖一处宅院，生一堆孩子，像人间的夫妻一样……”博謇一字一句地说着。小竹听着博謇的打算，眼前浮现了青姐姐的生活，脸上不由得露出浅浅的微笑；在小竹看来如果真是那样的生活，自己倒真的很是喜欢。守一人，择一方天地，未尝不是一件平凡又幸福的事情……

　　“小竹，你能听见我的心跳吗？”博謇拿着小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你就在这儿。” 博謇在小竹耳边说道。

　　靠在他的怀了，小竹可以清晰地听着他胸腔里的声音，能感受到那颗心在的跳动，小竹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慢慢地跟着那颗心脏的跳动而跳动。

　　此刻镯子散发着光芒，光芒渐渐变大，慢慢包围着两个人。

　　小竹被动地接受着博謇的主动，镯子的光芒越来越亮。

　　夜里，小竹躺在床上想着博謇的样子，害羞地用被子蒙住了头，躲在被子里偷着笑，突然屋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小竹急忙掀开被子，细细听着，但并没有什么声响，小竹不放心下床走到窗前想要看个究竟，突然感觉睡意来袭，接着便倒了下去，在快着地的时候一股力量将小竹稳稳地接住，放到床上。

　　博謇睁开眼睛，感受到符咒的异动，冷冷地笑着说道：“怎么，才短短一百多年，就不行了吗？”

　　屋外，花园里的花儿肆意地疯长着，开得更加妖艳，花朵中点点星光从空中落下，融入花朵中。

　　博謇用妖法试图冲破封印，但是却因为封印上的符咒再次受到反噬，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小竹，你可能还要再等一等了。”博謇说完立马盘腿而坐，运气疗伤，用妖法调息自己体内紊乱的气息。

　　果然有些事情不可以太过心急。

　　次日，小竹从睡梦中醒来，突然记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急忙去看博謇。刚进大殿便看到博謇脸色苍白地坐在大殿之上，正温柔地看着自己笑。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小竹关心地问道。

　　“没事，因为修炼妖法，受了点伤。”博謇笑着回道。

　　“我和你一起快百年的时光，你还有什么需要瞒着我的吗？”小竹看着博謇斥责道。

　　“小竹。”博謇拉着小竹的衣角叫道。

　　“还不说吗？还要让我为你担忧受怕吗?”小竹继续问道，根本就不理会博謇的撒娇。

　　“我昨天感受到封印减弱，便试试用妖法冲破封印，可是没想到封印中竟然不知道何时加了一道符咒，所以才受了点小伤而已。”博謇只好如实回道。

　　“为何突然要冲破封印？”小竹看着博謇难过地问道。

　　“因为我不想让你被封在这里一辈子。”博謇说道。

　　“博謇，只要有你在，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不重要。”小竹红着眼睛回道。

　　“小竹。”博謇轻声地唤道。

　　“在这里，你只有我，而我也只能有你。”小竹看着博謇的脸笑着说道，如果出去了，他们将不会再只有彼此。小竹希望出去，但是和博謇在一起后，她却又有些害怕，害怕会失去他……

　　“我们应该好好珍惜只有你我的世界。”

　　博謇看着小竹，苦笑着点了点头。

　　小竹依然日复一日地忙着，譬如烧饭，看花，睡觉，偷懒……除此之外便是和博謇腻歪着，两个人不是一起看那虚幻的月亮，便是一起看山洞上方的洞口中偶尔出现的几颗星星……外面的沧海桑田，时间更迭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昨天和今天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

　　日子久了，小竹越来越依赖博謇，看着花园里的一切，虽然只是那么一小方天地，但是却是属于他们两个人共同的世界。

　　看着小竹修炼的法术，博謇有些羡慕，毕竟在妖族人的眼里法术更加高深和纯粹，也更有利于修炼成仙。但是看久了博謇也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小竹现在并没有完全地理解法术的精髓，修炼起来十分缓慢，而且博謇也不知道如何修炼法术，便决定教授小竹如何练习妖术，怎么样来练习妖术以及一些修炼的方法和诀窍。在妖族出没，会使用妖法要比会使用法术更安全。毕竟妖族有些极端的妖人对法术有过一段太过痴迷的时期，在那个疯狂的时期，猎杀修习法术的妖族，并认为吃了他们的内丹可以提醒自己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