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树的故事》胥芜

74、第 74 章

　　若真是这样，那可着实有些让人心疼，连一些吃食竟然也这般不真实，沽名钓誉……唉，虚幻的人造就了虚幻的世界，虚幻的世界造就虚幻的人生，一生过完，却不着知道天地为何物？可真是可悲可叹啊。”小竹明嘲暗讽地说道，语气温柔，言辞犀利。

　　小竹心里鄙夷地看着男子，都深陷牢笼了，还天天想着风花雪夜，符合身份。在这里不过你我，哪还有什么身份，唯一的身份不过就是囚徒罢了，一个被囚的囚徒，一个误闯进来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囚徒，到现在不想着怎么出去，竟然还想着自己之前的什么破身份，真是可笑至极，整日里端着自己那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身份也不嫌累。哼，旁边的那些白骨，说不定就是被他恶心死的。

　　男子看着小竹，眼睛中有了一丝笑意，清了清嗓子问道：“怎么了，生气了？”

　　小竹一听对方这种语气，丝毫不认输说回道：“这等小事，有什么可生气的。怎么说我们也是有着文化教养的人啊，又怎么能和一些金玉装饰出来的人去计较一些乡情俗事呢？”

　　“呵呵呵，嗯，还是生气了。”男子点头笑着说道。

　　小竹这时才意识到，对方是在故意气自己，而不是在和自己挑衅。“有文化教养和只会风花雪月是两码事。你先慢慢喝，我就不打扰你了。”小竹说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男子想要叫住她，可是看到她急匆匆的样子只好作罢，看着桌子和饭碗，于是用手一挥，全都整理好放到了厨房。

　　小竹逃一般地离开了大殿，回到自己的屋子才有些害怕，自己之前那般辱骂他，他竟然没有发火，也没有要吃了自己……那说明他不是一个喜怒无常，嗜杀成性的人……那大殿的那些白骨又是怎么回事儿？看来自己一定要弄个清楚才好，不然多少都会影响自己的逃跑计划。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小竹每日都会仔细地观察着男子，发现他的脾气在夜里总是喜怒无常，每月的初一最严重，而在白天却是一个正常不能再正常的男人。

　　小竹知道男子不会杀自己，因为要杀的话早就杀了，毕竟自己只是误闯，并没有想要害他或者救他的目的；奈何问十句，对方答一句，着实是问不出点什么，但是事关生死大计，定要再想办法才是。

　　翌日，小竹决定特地做了几道菜，再探一探男子的口风，了解了解这里的情况。

　　“好吃吗？”小竹看着男子一口接着一口吃得正开心的时候，却自以为是地认为此时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嗯。”男子点了点头，看着一堆菜，他好像很满意。

　　“多吃些。”小竹含笑着将男子面前所剩无几的盘子推开，又将多的菜放在了男子的面前。

　　“以前你都不用吃饭吗？”小竹笑着问道。

　　“角落的白骨，就是粮食。”男人回道。

　　“还可以狩猎啊？”小竹假笑着问道。

　　“他们与你一样都是妖。”男子更正道。

　　“是吗？”小竹有点心慌地看了看墙角的白骨，但还是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看他们腐烂的程度，你这离上顿还挺远的？”小竹含笑着小心翼翼地说道。

　　“哼，还行，在可控的范围内。”男子看了眼小竹，在小竹不注意的时候收起了嘴角的笑。“也为了不再受此影响，才使你活到今日。”男子看着小竹一本正经地回道。

　　小竹吃饭的手有些颤抖，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保持平静，毕竟她只是避难并不想送命。

　　“呵呵呵，你真会说笑。”小竹立马笑脸相迎地回道。结果却看见男子很认真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小竹如鲜花般绽放的花朵在男人的注视下焉儿罢了。男子看着小竹耷拉的脸有些满意，敢在自己面前玩这些，着实有些班门弄斧。

　　饭后，小竹收拾妥当，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再三思考之后决定逃跑，她痛恨自己为什么现在才决定要逃跑，如果早一天逃跑不就早一天解脱了。为了自己不再因为每天担心会不会被吃掉的这个问题而夜不能寐，小竹觉得这是她做出的最聪明的决定，虽然有些晚，但还不算迟。今天恰好就是初一，男子夜晚发疯，肯定没时间来管自己，逃跑成功的几率大大提升。

　　夜晚，山洞里一片寂静，小竹知道要不了多久男子就会发疯，所以便背上东西，出了门。小竹想顺着自己之前来时的花园的小路往外走，可是围着大殿走了半天，没发现任何小路。

　　“难道是日子久了，小路被鲜花覆盖掉了？”小竹猜测道，看着花园里安静如木鸡的花草，小主决定完全有可能。于是小竹来到大殿的大门处，再凭借着自己的记忆从花园里趟了过去，可是到了花园的边际，小竹却发现原本的台阶全都消失了，面前只有石壁；小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加深自己的记忆，结果拍了之后发现这里原来确实是有台阶的。“莫非是记错了地方。”想到此处，小竹便沿着石壁前行，一路走一路寻找之前的台阶，结果走了一圈，依然没有找到之前的台阶，小竹抬头望去，整个山洞像一个倒扣的碗，除了中间那个大殿，其他地方都是生长着各色的花、草和其它的各种植被。“算了我有法术，我飞总可以吧。”小竹小声地施展法术，唯恐自己动静过大引起大殿中男子的注意。结果小竹试了几次都无法施展法术，小竹又看了看山洞，绝望让她好想大喊一声，但是逃跑最重要，只好先忍了下来。即使无法使用法术那就爬吧。小竹用手一摸，光滑湿润，没有一丝的粗糙感。小竹绝望地哭了起来，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进来时明明有一个入口，明明有台阶，现在却都不见了。小竹看着墙壁努力地想着，自己刚进来时那个入口的位置，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回想，记忆里的情形与自己眼前看到的情景都不一样，好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定是有结界，结界隐藏了这里的出口。”小竹说道。

　　“是谁设的结界呢？”小竹思索着环望四周，顿时绝望起来，除了囚禁他的人，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但是，为什么自己进来时，会有一条通往大殿的小路，而且还有通往花园的台阶，最后目光在花园中间的大殿上停了下来。原来为自己设下结界的另有其人。

　　小竹拖着绝望的身体回到住处，躺在床上，除了绝望没有任何的表情。因为她知道男人说的话是真的，她是真的出不去了。

　　天色渐渐灰暗下来，小竹并没有起床，依然躺着。小竹感觉自己活着已经丧失了活着的意义，在外面要死，在里面依然要死，自己怎么就只有死路一条，别人经历挫折总是有所收获，可是自己呢，除了搭上性命，就是赔上性命，要不然就是丢掉性命。

　　大殿里，男子喝着酒，并没有理睬小竹，也许自己真的吓到了这个乡野小妖。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男子闭上眼睛，盘腿打坐着，今天又是初一没有月亮，一股力量在外面不断地盘旋，想要突破结界。

　　山洞内花园的花已失去了白天的妖艳，慢慢地合上了花瓣，耷拉着脑袋，失去了生机。

　　万物寂静，了无生机，此刻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小竹就这样躺着，不吃不喝，也许饿死会比被人啃食要好受点，毕竟死无全尸要比留个全尸惨得多得多。

　　小竹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将小竹晃醒，小竹意识迷糊地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晃动着，猛地坐了起来。

　　“这是要地震了？”小竹急忙跑了出去，看到花园里的花，没有了昔日的娇艳欲滴，都变得耷拉着脑袋，有的已经焉了……小竹看着眼前的大殿也在晃动，但是山洞却安然无恙。

　　小竹喊了几声，没人回应。于是小竹就想着冲进去救人，结果被一股力给反弹了回来，重重地跌在地上。小竹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震碎了。

　　“开门，要地震了，你想死吗？”小竹捂着胸口，拍打着门叫喊着，然而大殿里却没有一点动静。又是一股力量将小竹弹了出去，只是这次比上一次要弱了很多。

　　小竹无能为力地看着，昔日的悲伤又笼罩着小竹，小竹瘫坐在地上，不哭不闹。片刻后，苦笑着说道：“那样我就可以出去了。”

　　天渐渐亮了起来，大殿的门突然打开，小竹无力地爬起来，扶着门走了进去，一眼看见男子躺在地上，身旁流着一大滩血渍，那一幕好像看到张虚躺在那里一样。

　　小竹迈着酸软无力的脚步来到男子的跟前，跪坐在男子的身边，用手去探视他的鼻息，直到感受到那鼻尖进进出出的气流才彻底地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