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树的故事》胥芜

14、第 14 章

　　“哎，快看，快看，胖虎他们又被叫去训话了。”突然一个声音叫道。

　　大家一听便都聚集在学堂的一侧，趴在窗户上，从门口伸着脑袋往外看。

　　“终于有人开始管他们了。”

　　“我还以为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呢。”

　　“连树爷爷都敢烧，他们是真的不怕死呢。”

　　“就是，一群外来的人，想要烧树爷爷来做我们的主，看来我们以后一定得防着他们。”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快看，小竹来了。”一个孩子叫道。

　　“在哪里呢？”

　　“左面，竹林的里。”

　　“小竹来了。”学堂的孩子们叫道。

　　“小竹你回来了，你知道吗？胖虎他们如果再肆意滋事就会被赶出仙岛。”小蜻蜓清影拉着小竹兴高采烈地说道。

　　“是吗？”小竹有点惊讶地问道。

　　“对，多亏了你。”小红狐笑着说道，小红狐明媚爽朗，让小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我？”小竹更加疑惑了，自己并没有做什么，难道族长知道了自己和树爷爷差点被火烧死的事了，所以才决定处罚胖虎他们。

　　“对啊，因为他们欺负的是你，树爷爷定不会饶恕他们……”

　　“对，树爷爷就是我们仙岛的规矩，我们族人的信仰，没人可以取代他，也没人可以伤害他。”

　　大家围着小竹又开始七嘴八舌地发泄着自己对胖虎他们的不满，对小竹的感激，对树爷爷的崇拜和敬仰。

　　小竹被大家围着，听着大家乱糟糟的讲述。小竹努力地倾听着，想要听到每个人的遭遇，最后每个人的又都没有听明白。小竹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致，依然在人群中努力地保持着微笑，有频率地点头回道“是是是，对对对”。小竹站在人群中，看着大家的笑脸，心里暖暖，很开心。

　　小蝴蝶看着被大家围着的小竹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笑了笑，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喊道：“先生来了。”

　　大家一听便作鸟兽散去，小蝴蝶一把拉着小竹坐到位置上笑着说：“先生没来，我骗他们的。”

　　“哦，谢谢你！”小竹连忙谢道。

　　“大家是朋友吗，你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不用客气。”小蝴蝶拍着胸脯仗义地说道。

　　“好，谢谢。”小竹看着热情的小蝴蝶，竟不知道回答她，只好点头道谢。

　　“听说胖虎他们已经得到族长的警告，如果再冒犯树爷爷，即日就会被驱出仙岛，无论是本人，还是后代，永生永世不准踏入仙岛。”小蝴蝶靠在小竹的身上贴着小竹的耳朵根处说道。

　　“是吗？”小竹有些不可置信地回道。

　　“嗯。”小蝴蝶看着小竹点头应道。得到确切答案的小竹心里有些舒畅，仙岛之上决不能让外族别有用心之人来掌控。

　　“哼，你看他们平时耀武扬威的样子，好像了不得似的，现在终于知道了我们仙岛上的规矩，以后他们在岛上可不像之前那么好过了，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呢。”小蝴蝶眉眼带笑地说道。

　　胖虎他们确实老实了许多，远远地看到小竹竟然会下意识地躲开，有时即使遇见小竹也不敢看她，而是缩着脑袋跑开，小竹突然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很好，但是却说不出哪里好。

　　小竹下课后，决定去找猴子小四，因为小竹总感觉他好像知道些什么，而且以他的性情更会说出她想知道的答案。

　　小竹打听到猴子小四的住处，便在他回家的路上等他，结果直到夕阳西下，也没能等到人，小竹只好败兴而归，走在回去的路上，小竹再次来到了通往白骨的那条小路，那堆白骨像是有了魔力，一旦记起它，便总是挥之不去。

　　“那些白骨会不会就是那些修灵期精怪们的骸骨呢?”小竹在心里自问道。

　　小竹看了看通往密林的小路，有点犹豫不决，上次那种阴森的感觉让她记忆犹新，小竹看了看天色，心道：“天色又这么晚了，不如明天再来。”想到此处便径直往前走，没走几步，又转过身来，回到路口处。

　　小竹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汗，不小心碰到了红轻给自己的一袋花晶，小竹拿起花晶，心里顿时有了些底气。

　　“好，就现在去，不就是一堆白骨吗，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不就是被一顿打吗；不要怂，拿出女侠的气势来。”

　　小竹吁了一口气，收拾好心情朝密林走去。

　　路上小竹找了一根顺手的木棍，用作翻找的工具。

　　小竹来到林中，走到发现白骨的大概位置，用木棍四处翻腾着，结果用了半炷香的功夫，也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就连上次的白骨也消失不见了。

　　小竹环顾四周，再次确认自己的位置。“对呀，没错啊，就是这啊。”

　　“怎么会没有呢？”

　　小竹又再次确认自己的位置，依然没有错；又按照之前的路线再次复原也是这里。这里也依然覆盖着厚厚的落叶，但是就是没有白骨，小竹越想越觉得诡异。

　　太阳落到了地平线上，林中越来越暗，小竹也只好作罢，耷拉着脑袋往回走，心里一直想着到底是自己记错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导致的，比如，被风吹走了，被动物们拿去玩了，再或者被好心人给埋了……小竹没精打采地走着，像个霜打的茄子。

　　“喂，你怎么走路的。”一个声音叫道。

　　小竹被吓得大叫一声，抬头一看，却看见猴子小四竟然一脸嫌弃地往后跳了一大步。

　　“怎么是你，被你吓死了。”小竹一脸不悦地说道。

　　“你这小丫头，什么叫‘怎么是我’，难道你在这等了半天不是在等我？不是等我这个救命恩人，难道是那个差点杀了你的老六？呦，你现在不怕他了。也对，有树爷爷给你撑腰，你不需要怕谁。”猴子小四看着小竹的表情，戏谑地打趣说道。

　　“哼，才不是呢。我只是没想到会是一个人罢了，还以为是什么野兽，坏人呢，不过，我原本就是特意来找你的。”小竹认真地说道。

　　“找我？”猴子小四有些惊讶地，但一听是找自己，又笑嘻嘻地问道：“找我做什么？”

　　“近日总有一些修灵期的精怪失踪，你肯定知道吧。”小竹直截了当地问道。

　　“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些。”猴子小四笑着回道。

　　“你当真不知道此事？”小竹盯着猴子小四的表情认真地问道。

　　猴子小四看了看小竹认真的表情，摇了摇头心虚地说道：“当然，我还能骗你一个小姑娘不成。”

　　小竹看着猴子小四，心中猜测道，他定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他怎么眼神这么飘忽不定，语气也虚了很多。而且那天的他的话，也验证了他确实知道些东西，还有那条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冷血黑蛇定是知道得更多。

　　“你当真不知道这件事？仙岛上很多进入修灵期的精怪都被杀了，以你们的能力不会不知道啊？”小竹看着猴子小四继续不依不饶地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猴子小四回道。

　　“那你发誓，向祖师爷发誓。”小竹看着猴子小四说道。

　　猴子小四一听，顿时哈哈哈大笑起来，他知道，自己是瞒不了眼前的小丫头的。

　　“小丫头，这事你莫要管了。”猴子小四说道。

　　“你承认你知道了。”小竹说道。

　　“哎，知道是知道，但是你一个小丫头还是莫要插手才是。”猴子小四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仙岛的族人，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小竹有些不快地说道。

　　“仙岛的族人？小竹妹妹，你自幼在结界里长大，有些事情不知道也不怪你，今日的仙岛已经不同往日了。”猴子小四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竹更是纳闷了。

　　“你知道这仙岛上有多少外族人吗？又有多少是通过与仙岛族人相融合而成为名义上的族人吗？”猴子小四说道。

　　小竹看着他，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回道：“不知道。”

　　“小竹妹妹，是五成以上。”猴子小四继续说道，“这就意味着，如果有一天竞选族长，外族人当选族长的概率也是五成。”

　　“小竹妹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猴子小四说道。

　　“不知道。”小竹回道。

　　“意味着仙岛的千万年的道家传承可能就要不复存在了；而你我，将会由主人变成奴仆。”猴子小四说道。

　　“那，他们为什么要杀修灵期的精怪呢？”小竹问道。

　　猴子小四一听顿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煞费苦心地说了这么多，她居然没有被绕糊涂，反而又给绕回来了。

　　“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瞎凑什么热闹。”猴子小四说道。

　　“小孩子怎么了，小孩子就没有家了吗?就不应该为了自己的族人做些什么吗？”小竹不服气地说道。

　　“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固执，不听劝。”猴子小四说道。

　　“我怎么不听劝了，明明是你说得不对。”小竹反驳道。

　　“我怎么说得不对了？”猴子小四不开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