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严知》肉火烧

39、第四十章

　　肃州县令一大早就在院子里摆弄花草，五颜六色的花朵，看起来生机勃勃。严知还没走近，就感觉到了跟归州不一样的感觉，要在城里种花种树的想法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站那干嘛呢？偷窥我？”肃州县令看到严知站住不动了，冲她摆了摆手。

　　严知回过神来，连忙走过去，“我就是在想，归州也得种点花花草草的，不然没有生活气息。”

　　肃州县令点了点头，“等改天啊，我过去看看，来着时间不长，但是肃州了解的差不多了，还挺想去归州看看的。”

　　“行，等您到了，我带你去打野味。对了，您找我什么事啊？”严知蹲下来，伸手摆弄着一朵红色的花。

　　“就是问问你，查到了什么，昨晚上那么晚回来，这要是搁以前，我肯定去给你父亲告状。”肃州县令冷哼一声，看起来颇为不满。

　　严知听到这也是笑了出来，“这不是不一样了嘛。等我查清楚在跟您说，您顺便帮我查查老刘头吧，在看看死者最近去了什么地方。他手里应该有一大笔钱，或者是别的东西，对他有好处的，您帮我也看看。我先走了，那边等我呢...”

　　严知说完，也不等身后的肃州县令说什么，就走了，而肃州县令嘴里的话也得搁下了，还没说出口。等严知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居然就碰到了昨晚上看到的阿奎，跟其他瘦弱的乞丐不一样，阿奎在簇拥下走了过去，像是没认出来一样，只不过寻常样的看了严知一眼。

　　“这呢？”

　　就在严知思考着怎么才能进到巷子里去，还不被人发现的时候。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上响起，是都尉趴在屋顶上，冲着严知招手，随后身形一动，跳下去抓住，又跳了上去。

　　严知感觉到自己被什么抓住，随后就到了屋顶上，趴好了看到院子里空荡荡的，突然就想起了什么。

　　“坏了，我忘记跟县令说小冬的事了，也忘记跟小冬说我出门了...”

　　严知凑到都尉身边小声说着，但被都尉抬手打断，指着院子里出来的两个人，示意她看着。

　　院里的两个人开了门，没一会儿，老鸨子也走了出来，三个人站在门口好像在等什么。

　　“应该是来了...”

　　严知说着，果然听到了马车的声音，这动静由远及近，听到了后院门口，先前出来的两个人端着跟之前在多情阁看到的一样的坛子，走近了库房，但是不过搬了三四趟，马车就走远了，老鸨子也回了屋。

　　“走，跟着他们。”严知说着，就想要从屋顶上站起来，但是被人直接按在了原地。

　　“我跟，留记号，你护着她。”

　　柳穆熙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旁边的都尉应了一声，转头只能看到柳穆熙白色的身影跳了下去。严知看着都尉，整个人都有些迷茫，什么时候柳穆熙到她旁边的？

　　“她什么时候来的？”

　　“她一直跟着你，但是你见到我之后，她好像去跟了会儿阿奎。”都尉说着，已经带着严知跳下了屋顶。

　　严知没想到，柳穆熙的功夫居然如此之高，虽说她没有功夫傍身，但是一直跟在身边的，怎么可能会发觉不了呢？不等严知多想，都尉已经找到了柳穆熙留下的记号。

　　两人顺着记号一路走，没走多远，就来了城墙底下，城墙边有一排破旧的屋子，看起来是有人住的，而且院子里也都挂着洗好的衣服，院子里还晾着菜。

　　严知跟都尉趴在屋顶上隐藏好身形，没一会儿，柳穆熙就到了两人身边，“屋里应该有暗道，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在城里干苦力，人不多，估计是打掩护的。”

　　正说着，一个妇人走了出来，伸手摸了摸晾着的衣裳，直接出了门，将大门锁上。屋里好像没了人，严知示意两人下去看看。

　　有柳穆熙在，都尉就不用上手。严知被柳穆熙拽着胳膊就到了院子里，干净整洁的院子，还有一辆小推车，看起来就是之前送酒的那辆。透过窗户并没有发现屋里有人，严知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

　　都尉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而严知还趴在门上探头张望。柳穆熙直接将人推了进去，关好门，就开始四处搜索。

　　“这里。”不过一会儿，柳穆熙就指着桌子底下打开的挡板说。

　　严知走过去，果然就看到了一条暗道直通地下，两边都点着蜡烛，看起来是真的有人。三个人站成一列，走在狭窄的甬道里，原本以为要走好一会儿，但是却发生了变故。

　　都尉走在前面，在一个转角处，不过一个转身，一个人就站到了面前。那人个子不高，看到三人直接吓得跳了一下，嘴唇半张的想着说什么，好半晌要喊出来的时候，直接被柳穆熙一掌拍晕。

　　“走，闻到味了。”严知也不管趴在地上的人，招呼着人继续往里走。

　　神秘的酒香越来越浓，又走了数十步，豁然开朗，大酒缸排列整齐，散发着阵阵酒香。眼前除了大酒缸，还有一个大锅，一个人正在烧火。

　　“嘿，煮的什么啊？”

　　许是烧火那人在发愣，三个人走到旁边了还没发现，严知只好开口询问。突然的声音吓得那人打了个哆嗦，才慢慢转头，看到身后的三人，在确定是人之后，才松了口气。

　　“你们是谁？来着干嘛？不对啊，你们怎么进来的？”男人大喊着，手里已经握住了一根带火的木棍，朝着三人的方向。

　　严知看到男人防备的样子，只好好言安抚，“我们就是好奇，进来看看。你别着急，我就想问问你，这酒是烧出来的？这酒香是怎么来的？太香了啊...”

　　男人看着严知好似陶醉的样子，满脸骄傲，“那肯定的，这可是大师亲自教的，这肯定不能告诉你们啊！”

　　男人说完，严知直接摆了摆手，都尉直接上手，将男人绑了起来，扔到了旁边。严知看着周围，翻找了好多，但是一无所获，看起来不过是酿酒都需要的东西，难不成是每次那个大师来送的？

　　“说，大师是谁？东西在哪？什么东西？”严知将男人嘴里的抹布拽出来问。

　　男人没说话，直接将闹到撇向一边，毫不理会。严知看着他的样子，根本没有耐心，旁边的都尉直接上前，将抹布塞回去，直接揍了一顿。

　　“说吧，别浪费时间了。”

　　男人看着严知，又看了看旁边的都尉，妥协道，“我说，我说，大师就是城东的算命先生，每个月他都过来，将东西放到锅里，我们就煮，煮好之后添道酒里。”

　　“东西是什么？”严知追问。

　　男人摇了摇头，“不知道，知道的越少，才能活得越久。”

　　“你倒是通透，在这等着吧...”

　　三人将甬道里晕的那个也绑了起来，到了屋里又碰巧看到妇人回来，也顺手绑了起来。

　　“走，报官，再去城东，我有预感，这事要结束了。”严知看着排排坐的三个人说。

　　报了官，到了城东，才发现这边跟城西完全不一样。如果是城西有烟花气，那城东就有奢靡气。路上大包小包出门采买的妇人，疾驰的马车飞奔而去，两旁的房子也都是独门独院的大房子，门口都站着守卫，精神抖擞的样子。

　　严知带着俩人走走停停的，果然就在一条有些狭窄的巷子里看到了一个小摊子，大大的卦字就摆在桌子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就坐在那。

　　山羊胡，道士髻，一身青黑色长袍看起来到有些精神。算命先生看到严知坐到了自己对面，笑着打招呼，“要算什么？姻缘？还是科举？”

　　严知摇了摇头，“我在找人，您能帮我找找吗？”

　　“当然，这世上就没有我找不到的人，把他的生辰八字给我。”算命先生说着，将面前的纸笔推到严知面前。

　　严知又是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下葬的日子，这行吗？”

　　听到这话，算命先生原本还笑着的脸瞬间拉拢了下来，看起来颇为不满，但是眼里却满是震惊。

　　“既然你不是真心想算，就算了吧，我还是等待有缘人吧...”算命先生说着，坐在那闭上了眼睛。

　　“我直说，老乞丐是不是你杀得？归州旁边山上的墓，是不是你挖的？尸体在哪？还有，风月场的酒，是不是你酿的？说！”

　　算命先生眼神中满是错愕，好像在想要不要反驳，过了好一会儿，才满不在乎的开口说，“都是我干的，你是来找尸体的吧？已经没了，入药的入药，酿酒的酿酒，剩下的...还做了香料...”

　　“这些不可能是你自己做的，说，你背后的人是谁？还有那些奇怪的花纹，那是什么？”严知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眼神紧紧盯着中年男人，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我自己干的，年轻时候学了点巫术，你也知道，这种对死者大不敬的事情做多了，也会心虚的，画上那个花纹，就好了，寻个心安。”

　　严知正要继续追问，就看到肃州县令已经坐着轿子赶了过来，旁边的衙役都跟着，直接将四人围了起来。

　　“抓到了？带回去审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带你们去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