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嫩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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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早说了考试前不要熬夜吧！你看影响到成绩，差点就没通过！”
栗色头发的女孩身穿警备队制服，正在‘训斥’扎着一小撮低马尾的少年天才。
“反正我最后也通过了，安。”阿兰随口说着，继续摆弄他的小发明，之前他将‘这是我自己的小发明’送给了妹妹玛丽安，可送完后总觉得还能改进许多地方。
“感谢那维莱特大人吧！不然那些胡子比我头发都长的老家伙才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入队了。”玛丽安顺手将架子上的大号齿轮递给了哥哥阿兰，她经常被阿兰喊来学院帮忙，也习惯帮哥哥搭把手了。
哥哥长大后越来越难搞的性格，使得整个自然哲学学院都没几个人愿意加入吉约丹的小组，还好德怀特院长没因为成员人数不够就在一开始毙了这个项目。
玛丽安觉得自己也是能当姐姐的，阿兰总是让她放心不下，特别是雷内和雅各布离开之后，哥哥和以前比似乎更孤单了。发条机关陪伴了阿兰大半时间，可人不能这么形单影只吧，至少玛丽安这样认为。
“对了，卡特哥哥呢？”玛丽安问。
卡特·谢尔比乌斯，整个自然哲学学院唯一能忍受得了阿兰那张嘴的人，担任着阿兰·吉约丹的助手。
“请假了。”
“为什么请假？卡特哥哥又生病了吗，你有去看他吗？”
“没有，他总是生病，我打算攒到最后一齐去看。”
你当攒小蛋糕兑换券啊，挤满十张换蛋糕？阿兰的回答让玛丽安握紧拳头，忍无可忍，她直言：“哥！”
“明天就去。”阿兰即答。
然后少年天才开始转移话题。
“我的未来上司是个什么样的人？”阿兰问起那维莱特，最高审判官是逐影庭的直系上属，“德怀特院长说他气质奇特，这算什么形容。”
说起那维莱特，这个姓氏真的是短短几年家喻户晓。那个位置向来坐着贵族的傀儡，每次贵族们对利益交锋结果划分不满时，就会发生变动，最高纪录是曾经一天换过三个人。院长叔叔一开始还以为又是一个滑稽小丑被哪个大贵族推到上面，没想到那维莱特这一出任居然快任职满一年了。
绝对的公正，似乎让大家看见了新的希望。
“放心好了，完成分内的事情，最高审判官就非常好应对，而且他通常也不会下达什么秘密命令。”反正比哥你好相处多啦。
“听起来不错。”
“今天我只能呆一个上午，下午还要和沃特林队长一起训练，不过中午我们可以一起去吃饭。”
阿兰后知后觉，“……你今天不休假？”
“别问，问就是不休。”反正沃特林队长默许她翘班了哈哈。
*
沃特林在为新人的特别收编入职做登记。
发现了荒芒新能源、改进发条机械使其不再依赖弹性势能的天才，还是吉约丹的哥哥，这个未来同事应该很好相处吧。特巡队队长填写着相关手续表，并整理出对应资料。
要赶快把东西都提交给那维莱特大人才行，不能让那些老家伙节外生枝。
沃特林拿着文件向沫芒宫最高层的办公室走去。
一推开门，沃特林就看见脚边被打晕的刺客…们，嗯对味了，之前几天突然都没收获，还挺不习惯的，可能刺客也放假吧。
……咦，今天下手好重，那维莱特大人心情不好吗？
不过，那维莱特大人的武力值真是令人安心，虽然这让他这个特巡队队长挺没有用武之地的……但沃特林也不是什么非要热血证明自己的年轻人了，最高审判官没事，而他的工作又轻松不需要挺着压力面对未知敌人，何乐而不为呢。
上交好材料，沃特林叫来几个兄弟把这些刺客都‘处置’了。
门被关上后，那维莱特松了一口气。
幸好沃特林没发现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一只龙蜥。
贝希摩斯趴缩在屋顶的吊顶上，难以想象，他是怎么保持住的，总之在沃特林走后，他跳落在地，像是羽毛飘落一样没发出声响。
“你下手太重了。”那维莱特皱眉，如果他没出手阻拦，恐怕那些人会被活活打死。
“……”贝希摩斯没说话。
那维莱特叹了一口气：“抱歉，我并不是指责你，他们的行为无法伤害到我，你无需这样还击。”
“杀了不更是干净了事，那些人就是看派来的杀手连命都没丢，才一直派蚊蝇来。”万一哪次成功杀了那维莱特呢，反正也不会死。
“你认为法律是什么呢？”那维莱特起了另一个话头，贝希摩斯微微侧头，不太理解那维莱特的提问。
那维莱特也并不是一定要得到什么答案，他继续说道：“人类编制的律法很有意思，他们信仰正义也要求别人遵守这些律法，可现在的枫丹，律法只是约束底下人的工具。我很想看看当所有枫丹人都遵法的情景，包括我。如果连最高审判官都不能带头遵法守法，这套法规又有谁会听呢。”
他自愿走入条条框框中。
贝希摩斯无言以对。自从来到提瓦特，他仅有的人的年岁跟千年起步的龙蜥岁月相比，实在微不足道。他已经习惯了那样自由野性的生活方式，对比之下，那维莱特都比他有个人样。
“那他们呢？”
“什么？”
“那些家伙这样做，就没有什么后果？”
那维莱特回答：“他们会依照律法得到相应的刑罚。”
“死刑？”
“……视情节而定，过于严重的当然是死刑。”
贝希摩斯点点头，走向了窗户，纵身离开，他今天有跟那维莱特说过，想去看看枫丹的龙蜥群。
而他身后，那维莱特默默移开了视线。
……有点心虚。
那维莱特当然没骗人，最高审判官不会骗人，但仅仅是没有将事情说全就已经很令他紧张。幸好他就算紧张也不会表现出来，也没人能看出端倪。
枫丹的死刑其实形同虚设，至少已经百年没有被送上断头台的人了，前代水神将有罪者放逐到水下之地——梅洛皮斯，那已经是严重的惩罚了，几乎没有人会再回到水面上。
*
一只背上长有珊瑚枝、浑身毛绒绒的深蓝色龙蜥潜入水底，关节四肢附有鳞甲，和龙蜥比它的体型更接近与蛇，谁让他过去唯一见过的魔神就是大蛇呢，进化方向难免被带偏了……
贝希摩斯缩小了原身，他当然能缩小，之前拒绝那维莱特的请求，单纯就是不想让他看。
枫丹境内的水域流经大半领土，贝希摩斯一路潜游到伊黎耶岛，岛上生长着大片铃兰和一棵小小的晶蓝嫩柳。
他大概在这里呆了三次月落。
混进龙蜥群之后，贝希摩斯勉强弄懂了，那株嫩柳是那维莱特种下的，根系联通水脉，也能让枫丹的水龙蜥联络那维莱特。龙蜥是有自己的语言和发音体系的，但是这一支龙蜥的语言明显还停留在千年前，没怎么发展。
话说回来，枫丹的龙蜥群好笨。
大部分智商只有人类五六岁孩童那般，表达能力更是灾难，也难怪那维莱特找不到认同感，毕竟交流都困难，那维莱特想和它们交谈估计只能通过水元素，毕竟那维莱特是人类的身躯，又不能跟龙蜥那样通过鼻腔共鸣‘说话’。
贝希摩斯将懒洋洋贴在地面的尾巴收起，试图靠近嫩柳联系一下那维莱特。他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试试这小柳枝。
光明正大地举动让许多龙蜥都投来了目光。
本地龙蜥群的首领是一只雌性龙蜥，它弓起身背，发出嘶吼，试图驱逐这只刚进入族群不久的龙蜥。
没有效果，它就率先发起了攻击。
贝希摩斯可不客气，立马躲避，开始反击。
冲刺扑身撕咬，这样比较原始的攻击方式还挺能活动筋骨的。力量上无法取得优势，龙蜥首领开始汲取水元素力，这次它的同伴们也一起跳下来帮助它。
乌泱一片的巨兽令地面上的石子都跟着震颤，它们围猎起逾越的陌生龙蜥，周围的小动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感受到了危机纷纷窜离。而在贝希摩斯视野盲区，晶蓝嫩柳的水色叶片晃了晃。
如此剧烈的水元素力量波动，触发了叶柳上的细密法阵。
贝希摩斯倒是很怀念撕咬同族的日子，那些魔神可不会跟他这么玩，雷神的从者只会拿薙刀砍他，大蛇有这个体型但从来不会这样做……
多难得啊，于是贝希摩斯兴奋地迎了上去，一时间飞砂走石、劲风折木。
龙蜥的血是深蓝偏紫色的，滴落在地上会使土地发生贫瘠化的转变，事实上龙蜥的栖息地最终都会慢慢演变成这样，只是血液加速了「圣土化」的过程。
在这片可怜的枫丹土地彻底荒死前，有人赶到了。
湍急奔流的水像是千钧重的峰石——是那维莱特，垂柳联通着水脉，是水龙蜥联络他的途径，也是他留下的一道保障。
来得好！
贝希摩斯接住了这一击，恢复了原本的硕大体型。本来他就想打这一架的，只不过那维莱特的性子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那维莱特浑身湿漉漉的，一看就知道是顺水急匆匆赶来的，甚至没来得及将身上的水剔掉。
他浮立于巨兽身前，仍觉困惑，这是怎么打起来的。
而未等他询问，庞大的龙消失了，影雾之中，有人握着冰雷元素凝聚的刀向他急速袭来！
作者有话说第3章 嫩柳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