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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然后突袭了她的唇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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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身份？”文生复述，灯光下她的眼神并不分明。
“你可以是我特别关注的主播，可以是我欣赏的学妹，可以是我朋友的妹妹……”
普蔺口中的莲子心发苦，恰恰主治心火内积的烦躁。
“也可以是对我口味的姐姐……”
遗留在口腔的清苦刺激着乍然还甜又口舌生津，普蔺不自然咽了口唾液，她能感觉到，文生正在审视着她，一张俏丽的脸却无颜色，像是在审判。
“也可以是同校里路过的一位眼熟的同学。”
文生爱笑，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她有一张社交脸，仿佛和谁都能聊得开，但这一刻的她，无疑是暴露出自己的本性——当断则断，绝不拖泥带水，丝毫不内耗，甚至于不想维持表面的关系。
普蔺分不清文生是说心里话还是在虚张声势，但她一时间也有些无言。
普蔺不愿意说一些场面话敷衍，可也不知道如何为关系下一个定义。
她需要一个确切的、稳固的定义，但文生的态度她无法确定，于是无法接受这个定位。
这不是顺理成章吗？普蔺一贯这么认为。
无论是重组家庭的亲人之间，还是同窗之谊，普蔺的身份定位一向很清晰，环境使然，水到渠成，可是和文生之间，没有什么水到渠成和顺其自然，她们是突然的联系，是毫无intro，直接响起的副歌。
普蔺是理亏的，她存在着一些隐秘的心思，可她不认为这种程度的心动值得她在不做任何备案的情况下，毫无底牌就主动出击。
于是她总是抛开，总是拉回——没想到这会给文生造成困扰。
在她眼里，文生合该也是满足于现阶段的拉扯的，虽然文生常常主动，可是主动后又毫无后文，于是乎这些主动都更像是文生的一时兴起。
普蔺欲言又止的样子都被文生看在眼里，文生觉得，是时候更进一步逼一下了。
文生确认过普蔺对自己的态度，不否认她对自己有好感，但也明白这个好感不至于推动普蔺做出越界的事情。
更别说现在二人都没有确定这个界限。
文生抛出问题，就是为了在这样氛围正好，时间正当的时候，能够由普蔺为二人的关系划分好界限，这是文生明目张胆的试探。
“你想清楚了吗？”文生直勾勾看着普蔺的双眼，“我可以做你的点头之交，能礼貌性在路上喊你一声普蔺学妹，能接受何泊的嘱咐照顾你这个妹妹辈的普蔺姐姐……”
“再者，进一步，我喊你‘阿蔺’，退一步，我以后只做‘蒲柳不吝’的僵尸粉。”
普蔺站着不动如山的样子在来来往往流动性极强的美食街显得突兀，文生叹了口气就拉着她漫无目的走着。
“你想好了吗？”文生的语气并不强势，但仍然不容拒绝。
“我先给自己叠个甲，我也不是说逼你什么的，但是你总能感觉到我们之间氛围都到这儿了是吧？咱们也都成年了，也不是说心智不健全，能够为自己的行为和选择负责，更应该坦然面对自己的心之所向吧？”
H大的熄灯时间是十一点半，现在的时间还有很多，夜风微微沁润凉意，文生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阿嚏！”
“但我们没说过喜欢。”风里传来普蔺隐隐约约的话，恰逢喷嚏，文生没有听清。
“什么？”因为喷嚏，文生眼瞳润着水色，眼尾微红，毫无修饰的容颜被上了极艳的色彩。
文生就这样看着，各路光线下，更显得她的脸无比立体，宛若建模，不似真人。
淡妆浓抹总相宜。
普蔺看过文生的日常模样，看过她的舞台模样，可这一刻的艳丽仍然让她怦然心动。
“我说，”普蔺的嗓子似乎并没有因为莲子心好了点，反而因为没有一直说着话，这时候再开口，听起来更低哑了，如同磨砂一般的质感，搓上文生的脊椎。
“我说，我们从未说过喜欢。”
既然开了口，普蔺后面的话说起来也就更为顺畅了。
“我知道你是我粉丝，我知道你对我欣赏，但我们之间从未有过明确的‘喜欢’。”
文生摇摇头：“我承认我喜欢你的声音的。”
普蔺笑笑：“不是这个意思。”
是生理性的喜欢，从未说过。
基于共享的价值观的友情的喜欢是一种喜欢，对她才能或者其他特质的赞赏是一种喜欢，对她的关怀是一种喜欢，但这些喜欢不是生理上的，出于想要建立亲密关系、因为强烈的、伴随占有欲的喜欢。
“或者是说，爱慕。”
文生这下子是真的听清了，说真的，她没想到过，普蔺这么直白。
文生笑着，然后甚至笑出了声。
“普蔺，如果这是在酒吧，我们已经可以拿身份证去酒店了。”
文生艳丽的脸上带着调笑和暧昧，凑到了普蔺的眼前。
普蔺没有被冒犯到，但紧张的感觉确是一扫而尽。
“或许吧。”
头一次，一向是想要“确切”的普蔺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可这个回答却也一切尽在其中。
文生看了看手机：“看来我们还有充裕的时间赶回宿舍。”
“阿蔺，明天你就要上课了是吧？”
称呼无比自然，普蔺甚至觉得习惯。
“嗯，明天就正式上课了。”普蔺还是没称呼文生，“我把课表发你一份。”
边这样说着，普蔺就打开手机去教务网截图了，而不过分钟，文生就收到了图片讯息。
文生没有在意普蔺没有叫她，但是见普蔺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称呼，文生心中也有了默契。
“怎么？报备？”文生打开手机将图片保存，设置为了普蔺的聊天背景图，又当着普蔺的面把普蔺的备注改成了“阿蔺”。
普蔺看着文生毫无掩饰的行为摇摇头：“我的意思是，我的活动就这些，你可以了然了。”
文生挽上了普蔺的手，紧贴着汲取暖意。
“懂了懂了，你这是给了我骚扰你的资格。”
“……倒也不必这么说自己。”
“那你说说，应该用什么词比较好？”
普蔺想了想，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只能说：“那还是报备吧。”
在普蔺想这个回答时，文生就已经截好了自己的课表回复给了普蔺。
“喏，这是我的课表。”
“我们可以对一对，看看哪些时候是公共时间，我们努努力把这个公共休息时间变成我们的私人休闲时间。”
同样的，普蔺保存下文生的课表做了背景图，但听到文生这话还是没忍住回道：“这话听起来不怎么绿色健康，带点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文生看着普蔺的操作，脸直接贴上了普蔺的胳膊开始撒娇：“你给我的备注还是这么客气呢~”
“……会改的。”
文生嘻了一声：“你看，你和我都不是客气的关系了，怎么就不能是私人时间了？”
普蔺当着文生的面把备注直接改成了“文生”，但又意外将文生的聊天置顶。
这很符合普蔺的个性，没有黏糊糊的称谓，可也让人看出来了上心。
文生这才满意了，可又在得寸进尺：“你看嘛，这不是都是唯一置顶了，怎么不算私人时间？嗯？”
普蔺无奈：“……是，公共的时间我们可以有足够的机会来互相了解，你要说这是私人时间的话我也认可。”
文生哼哼：“这不就得了~”
“哎呀，你既然不想确认自己在我这里，或者我在你那儿，究竟是个什么身份，那么我们为什么，不把每个身份都体验一遍呢？”
“我的校友，我的学妹，我的友人，我的‘姐姐’……”
“……还有，我迷恋的对象。”文生就这么贴近普蔺耳边，吹着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刻，普蔺酥酥麻麻了半边身子，灵魂割裂一般，从第三视角看着文生的无限接近，甚至明白只要一个转头就能和文生的脸擦过，甚至是贴上文生的唇。
或许还会让文生尝到莲子心的清苦。
她的灵魂叫嚣着理智，才违背了身体的诚恳，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做出情难自制的举动。
可这么近，文生怎么看不见？
文生看得见普蔺通红的耳廓，看得见普蔺下颌战栗的绒毛，看得见普蔺细微喉结的滚动。
她看得见，于是知道普蔺心中所想。
于是她搂住了普蔺另一边的肩膀，就像是圈住一样，在路人看来不过是小姐妹撒娇，亦或是喝醉了抱着耍赖。
文生身高和普蔺差不太多，可文生更有肉感，整个身子贴上普蔺时，普蔺一只手下意识扶住了文生的腰，盈盈一握，这让文生的动作更放肆了。
文生就这样擦上普蔺的耳廓，轻轻用嘴唇抿了一下普蔺的耳垂。
这下子，普蔺何止是耳廓，整个人都已经通红。
见状，文生没有做更多动作，只是像小猫一样放钩子：“我可以尝一口莲子心吗？”
普蔺没有松开扶着文生的手，这让她更像是搂着文生的腰了。
递上茶饮，她本以为文生会就着喝一口，怎料文生仅仅抿了一下
——然后突袭了她的唇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