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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 ...

  •   江潮领着李狗蛋在竹林里四处奔走。
      找遍了大半个竹林,硬是没有找到老头居住的草屋。
      甚至没有发现任何人类生存过的痕迹。
      可诸葛连弩和银针确实是在这里得到的……
      那花海变成竹海倒也能勉强接受,可几百米开外的湖泊,变成眼前这弹丸小池塘,又是位移,又是缩小体积,就算是板块运动,渔村能半点不受影响?
      江潮越想越觉得奇怪。

      走着走着,李狗蛋突然停下:“咱俩得制定点计划了。”
      江潮一棍子打断蒲公英的根茎:“不用那么麻烦。”
      李狗蛋急了:“什么不用麻烦,咱们要是没弄死老虎,就出不去了。”
      江潮仰头,看着弹飞到天上的蒲公英种子,语气很平缓:
      “老虎不是有人在打着了吗。”
      李狗蛋大步走到前面:“咱啥也没干,他们能愿意分享成果吗?”

      “我没说要他们分享啊。”
      “你要抢?就咱俩?”
      “咱俩足够了。”

      李狗选择相信江潮。他左右张望,似乎是在找什么。
      他走近一根竹子,一手握住,一手握拳邦邦往上砸。
      江潮以为李狗蛋是在泄气,忙上前制止:
      “狗哥,我已经有计划了,你别这样,小心伤了手。”
      李狗蛋停下,偏头看向江潮,笑了笑:
      “我知道啊,这不是打算找点东西辅助你吗。”
      说着,他突然双手握住竹子,小臂肌肉隆起,脸部的咬合肌也跟着大了许多。
      只听见他怒吼一声,随后传来清脆的咔嚓声,竹子应声断成两截。

      江潮看呆了:“不是,你徒手掰断竹子啊?”
      李狗蛋蹲在地上,找了快还算锋利的石头,沿着竹子切割了一圈,随后用脚踩住,手则拉着竹子往上拽,身子也慢慢的直了起来。
      竹子再次被一分为二。
      “竹子很好掰,”他扔给江潮一根竹子,自己手里也拿着一根:
      “野猪的腿我都能活生生掰断呢。”
      江潮不禁咽了口唾沫,想到小时候跟李狗蛋打架没被打死,他突然觉得好幸运。
      他扔掉木棍,颠了颠手里的竹子,问:“你知道我要干啥?”
      李狗摇头:“不知道。”

      “那你是打算用竹子去跟老虎肉搏?”
      “这竹子是用来打人的。”
      “刘青禾他们?”
      “对啊,你不是说要抢吗,抢东西肯定需要武器啊。”

      江潮踮起脚尖,伸直胳膊,勉强抓住李狗蛋的肩膀,笑道:
      “你不怕出去了他们整你?”
      李狗蛋抱住江潮的腰,单手把他给提了起来:“那就不让他们出去。”
      江潮在空中晃悠着双腿:“你要杀人灭口啊!”
      李狗蛋耸了耸肩:“他们是被老虎弄死的,跟我可没关系。”
      说着,他把江潮放下,正要说话,结果人掉坑里了。

      李狗蛋趴在坑口,把棍子往下送,语气很着急:“快,我拉你。”
      江潮坐在地上,缓了片刻,随后拍拍屁股站起身,刚好把眼睛露出来。
      “天杀的,”他破口大骂,“谁他妈乱挖坑啊!”
      李狗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坑是我挖的,想整别人来着。”
      江潮双手叉腰,抬头看着李狗蛋:
      “你待会给我抓鱼吃,我就原谅你。”
      李狗蛋嗯了一声:“给你抓大鱼。”
      江潮又说:“有兔子会更好点。”
      李狗蛋索性把棍子往后放,双手抓住江潮的咯吱窝,直接又给人提了起来。他把江潮放在地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只要是你能看见的东西,跟狗哥说,狗哥给你安排。”

      江潮小跑着跟了上去:“那我想吃蜂蜜。”
      李狗蛋想到自己被蛰成筛子的画面,突然跑了起来:“除了蜂蜜。”
      江潮嘁了一声:“你不是说都能安排吗?”
      李狗蛋没有回话,跑得很快。他朝着一处山坡跑去,登顶时脚被绊了一下,紧接着听见一声惨叫,他抱团滚了下去。
      江潮忙追了过去,等来到山坡顶,却看见李狗蛋呆愣的站在老头家门口。

      俩人四目相对。
      一个满脸惊愕,一个则春光满脸。
      江潮假装毫不知情,明知故问。他一边往下走一边问:
      “狗哥,这里头住着你朋友吗?”
      李狗蛋连连摇头:“我之前都没见过这房子。”
      江潮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我以为你故意带我来这里呢。”他停在李狗蛋面前,踮起脚尖往院子里看,却只看见栅栏,不禁嘀咕:
      “这栅栏何时加高的,都看不见里面了。”
      李狗蛋张大嘴:“你见过这屋子?”

      “好几年前吧。”
      “你不要命了啊,这可是禁地!”
      “禁地又怎么了。不让人知道不就行了。”
      “不是……”

      江潮已经推开门往里进了,他冲着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老头吼了一声:
      “来客了!”
      老头猛地坐起身子,睁开眼睛,看清来人是江潮后,他又躺了下去:
      “臭小子,不懂敲门吗?”
      江潮往后退了两步,敲了敲门:“现在行了?”
      老头垂眼,轻摇蒲扇:“来干嘛?”
      江潮走出去,拖拽着李狗蛋往里进。好不容易进了门,可他却站在门口,以老头在休息不宜打扰为由,不肯再往前了。
      江潮懒得勉强,大步来到老头面前。他端起茶呷了一口,同时打量起了桌上的棋盘。
      是个残局——七星聚会,且很快就要分出胜负了。
      老头扭头,见江潮若有所思,便问他:“你会解?”
      江潮拿起红子,车二进九,遂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试试?”
      老头稍稍坐起身子,将信将疑的拿起棋子,象九退七。
      他扫了眼门口的李狗蛋,挥手:“进来。”
      李狗蛋大步向前,近身时给老头鞠了一躬:
      “老先生您好,晚辈李狗蛋,打扰了。”
      老头抚须微笑:“我知道你。”

      李狗蛋挠了挠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江潮。可江潮也很蒙,因为自己压根儿就没跟老头提过李狗蛋。
      他问老头“你怎么知道他的?”
      老头笑笑不语,只是催江潮赶紧落子。
      江潮车五进九:“你快说啊。”
      老头卒三进一:“这很重要吗?”
      江潮把举起的棋子又放了下去,双手抱胸,威胁道:
      “你要是不说,我就不陪你下了。”
      老头手中的蒲扇突然停下,随后掐指算了起来。片刻,他冲着李狗蛋笑了笑:
      “你现在出发,正好可坐收渔翁之利。”

      李狗蛋自然联想到打虎的事,可他不记得有谁跟老头提起过,只好警惕确认:
      “晚辈迟钝,还请老先生明说,收的是什么利。”
      老头侧过身子去,左右手分别执红子和黑子,各落下一颗才说:
      “你来这里为了什么,收的就是什么利。”
      两兄弟四目相对,片刻,同时起身,道谢后就要离开。
      可老头却喊住江潮:“你不能去。”

      江潮停下:“为什么?”
      老头低头,眼神定格在“将”上:“你的任务还没来。”
      江潮不屑的挥了挥手,走了:“咱俩只有一个任务。”
      老头试着阻拦:“你去,形势会立即变成死局,且无破解之法。”
      江潮正身面向老头,肩上扛着竹子,双手勾住竹子,一脸吊儿郎当不信邪的模样:
      “放心吧,我去了必定能破局。”
      老头笑了笑,没再接话,继续低头对弈。

      江潮转过身去,却发现大门被关上了。
      李狗蛋站在栅栏外,露出半颗脑袋,叮嘱道:“你听老先生的话,留在这里吧。”
      江潮试着推门,无果后,他连连后退,找到李狗蛋:
      “对面有十个人,还有一只什么凶兽,你单枪匹马的,能行吗?”
      李狗蛋不想耽搁时间,转身走了,语气十分坚定:“能行。”
      江潮退到老头旁边,随后俯身前冲,试图翻过栅栏,谁料面前凭空出现一道屏障,直接把他给弹飞了。
      他坐在地上,心急如焚的质问老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让我出去!”
      老头躺了下去,伸了个懒腰:“这屏障跟我没关系,是你狗哥弄的。”

      “他是妖?”
      “这叫精神力。”
      “那……他是神?”
      “精神力是人类特有的。”

      江潮站起身,拿起竹棍用力敲打屏障,只一下手就被震麻了,继而让棍子掉在了地上。
      他笑了,心想李狗蛋有这本事,确实是用不到自己。
      于是他心满意足的坐回到老头旁边,打算继续跟他对弈,却发现原本的棋盘,变成了一本医书,上面深浅不一的写着四个大字:
      “道医本经。”
      江潮不解:“爷,棋盘呢?”
      老头打了个哈欠:“赶紧看,马上就能用上了。”

      话罢,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虎啸。
      江潮顿了两秒,又问:“爷,狗哥不能出事吧?”
      老头摇蒲扇的动作变得很慢:“会出事,但不会有生命危险。”
      虎啸声再次传来,且声音中夹杂的杀意要比之前更浓。
      江潮坐立难安:“不能残疾吧?”
      老头睁眼,指着医书说:“你把书里讲的都学会,你狗哥就不会有事。”
      江潮看了眼医书,很厚,他不觉得自己短时间能学会,于是巨大的压力很自然的,让他的情绪有点失控了:
      “你知道他会有危险,为什么还要让他去?”
      可老头已经睡了过去。

      在漫长的寂静里,江潮的怒气逐渐消失,他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转而拿起了桌上的医书。
      他只能选择相信老头。
      第一次见面,他便洞察了自己来找草药的意图,并且把还未问世的诸葛连弩给造了出来。如今不仅又知道了打虎的事,甚至能说出他从未听过的“精神力”。
      更离谱的是,精神力所创造而成的屏障就真实的存在于他面前。
      所以,他只能学。

      他逐页翻阅,试图提醒自己多记下几个字句,然而紧张的思绪却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好不容易将书翻完,抬头,烈日已然来到头顶,炙热的光线烘烤着大地。
      然而深处屏障之中的江潮,却没有丝毫不适。
      与此同时酣睡的老头清醒过来,他打了个哈欠,随后摇着蒲扇问江潮:
      “第一页讲了什么?”
      江潮哪里记得,于是忙翻到第一页,却发现纸张上空无一字。
      他慌了,举着书问老头:“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脸色凝重的看着江潮:“我问你第一页讲了什么。”
      江潮尝试回忆,可大脑却一片混沌,先前逝去的那段时间,毫无踪迹可寻。他失落的摇了摇头:“不记得。”
      老头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还行,没让我太失望。”
      话罢,他用扇子扇了一阵风,江潮手上的医书便随之变成了竹筒:“打开看看吧。”
      江潮颠了两下,很轻。他照着掀开竹筒的盖子,打眼一看,里面却又有银针。他更晕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老头轻摇蒲扇:“这竹筒,按理来说会一直有银针,但偶尔也有缺货的情况,所以,建议你不要太依赖它。”
      江潮呆呆地看着老头:“爷,你到底是谁?”

      老头闭着眼睛笑了:“我是谁不重要,你要成为谁,才重要。”
      江潮没懂:“我要成为谁,是什么意思?”
      老头的语气很平静:“你可以在一个世界拥有多重身份,但不能在多个世界拥有多个身份。”
      江潮的神经再次被击中:“那天我要问颖姐是哪里人,却言不对心,是您搞的鬼?”
      老头嗯了一声。

      “所以我可能会再次回到现实世界?”
      “不是可能,是一定,而且迫在眉睫。”
      “可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这里。”

      老头睁开眼看向江潮,哼哼笑了两声,旋即又闭上了眼睛:
      “你当然可以留,但你想留,这是果,有果之前,你总得付出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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