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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别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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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了院中，流云拉着二人的手嗔怪道：
“哎呀！小葵，你这男子扮相也真是相当厉害了，我与澍儿都未曾怀疑过呢！”
小葵挠挠头，很是惭愧地结巴着道：
“我，对不住了，我……不是故意嘞！”
“行啦！不是怪你的意思！不过，澍儿你为何一点儿也不意外？莫非你……！”
毋澍一脸无辜：“师姐冤枉啊，我也是方才知道的！”
“好啦！总之如今小葵得偿所愿了！我们可以安心离开咯！”流云欢呼着挥着双臂上了石坎。
小葵神情有些低落道：
“你们，马上就要走了，我还不知该咋谢你们。”
毋澍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你帮了我们如此之多，不是足以了吗？”
“再说了，师姐与师父说了，有机会的话，寻了上元节我们带上诸位师兄弟来看你打铁花！”
小葵瞬间又高兴了起来：“真嘞？那太好了，到时我定要好好招待你们大家！”
二人双手交握在了一处，开怀笑着。
“咳，咳！”有咳嗽声传来；
毋澍侧头望去，是祁成，祁成让开了去，身后不是祁韫还有谁。
流云见状撇撇嘴，立刻让到了一旁去；
祁韫不知何时又换上了那身偏碧绿色的衣衫，但今夜还披上了一件狐毛大氅，垂眸看着石坎下的二人，面色有些冷。
祁成道：“姑娘，我们公子还有些事要处理，现在出去，明日我会让人将马车赶到门口接应你们。”
“啊，多谢！”毋澍看着祁韫怪异的表情，半晌才应了出来；
这寒凉的眼神她似乎很久没看见了，觉着有些莫名其妙；
祁成看着祁韫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只得开口告辞提醒祁韫该走了。
二人出来院门，三人才又恢复了方才的愉悦气氛。
“澍儿，看着没，那要杀人的眼神，多可怕！”流云抱着双肩，滑稽地跳了跳脚。
毋澍看得直想笑，小葵到是并未注意，一直处在喜悦当中，回头又去向自己奶奶报喜去了。
她安慰流云：“他应是余毒未清，师姐别多心了。”
翌日一早，天微微亮，毋澍流云二人就起了来，小葵也早早地做好了早食，等着二人用饭；
小葵边吃边说，能正式成为村里的打铁花一员，不仅有工钱，还有可观的赏钱；小葵奶奶也为她感到特别高兴。
只是，为了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烦，小葵还得继续作男子打扮；
小葵倒是并不失落，她自得了村长的认同，便觉得男子女子对她而言意义不大了；
“能做自己最想做的，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人，才是最令人高兴的。”
毋澍流云深以为然；村民对男女身份上的这一芥蒂与区待，早已是地固根深，并非三言两语便能改变的，今日有一两人认可她，以她的本领，日后便可能有越来越多的人认可她。
饭比，道完别，该是时候出发了；流云出发前在房中留了个荷包，里头是些碎银两，应当够小葵她们过一个好年了。
出了院门，早已有马车和车夫在等待，车夫说已经提前去客栈接宜铭和江易了；顺路就可一道汇合。
毋澍心道：祁成做事确实是滴水不漏。
这马车看外头平平无奇，内里倒是熏上了味道清新的香，不过，不是祁韫身上那种清冽的冷香，毋澍对香没有研究，说不上来；
又见桌上放着几盘点心，桌上还有信纸，和，短笔？毋澍坐下后立刻拿在手中查看。
这笔身极其轻盈，其上有一个可以伸缩的机括，一按就可显出笔墨来，再一按笔墨就会缩回去，故这笔十分适合随身携带；
她早就感兴趣了，可谓是觊觎已久，没想到会在这马车上瞧见，有些意外。
流云也坐了下来，四处打量起来；车身比之前的那一辆还要宽敞出许多来，见桌上的点心，伸手就拿起一块想尝，复又想起什么似的，快速放回了原位；
她不由失笑，笑流云的脑袋里一天总是天马行空，想些不着调的事儿。
又随意拿起了一块儿先行吃上了一口道：
“师姐快些尝尝吧，味道还行的。”
流云见状笑了笑，也高兴地拿起来吃了，才道：
“味道确实不错，哈哈。”
味道是还挺别致的，至少很多日没吃到这种精致的点心了。
不多时，二人与宜铭、江易汇合到了一处，等待师傅的片刻，听见外面似乎还挺热闹；
毋澍将车窗打开往外瞧一瞧，却见前方右侧还有第三辆一样的马车，猜想这祁韫应当是事务处理完了要与她们一道走了；
正想放下帘子之时，那辆马车的帘子也掀了起来，毋澍触及到了那人的目光，就只一瞬，便觉对方今日心情似乎不错，随即那头的车帘便被人放了下去；
马车开始行进，毋澍四处望望并无什么新鲜玩意儿，便也放下了车帘。
宜铭与江易的车内
“师父，这青玄前辈倒是个清逸绝尘之人。”江易替宜铭斟了杯茶，
“不过，师傅，昨日你们二人对弈，究竟谁占了上峰？”
昨夜，宜铭一回客栈便去寻了青玄下棋；
“甚是，此人乃是庆申观观主亲定的下一任的观主，十分之有大家风范”宜铭品了口茶，继续道：
“不过，这棋艺嘛，为师我是要技高半筹的，除此之外，其他的我是难以望其项背咯！”宜铭此人非常之豁达与有自知之明。
“能得师父如此赞赏，想必定是有那非凡的天资。”
“何止是天资，青玄此人，心性更是一等一的谦逊、温和，有教无类，建邺的许多世家贵族的女子，但凡有虚心去求学几年的，他一概亲授。”
“这其中有几名，还破例得了陛下钦点入国子监当了女先生。”宜铭十分赞赏地一一道来。
“怪不得，昨日小师妹那番言语，你并未出言阻拦，想必是早已料到青玄前辈的心性如此。”
江易恍然大悟，他虽出身清贫之家，但祖上也是世代簪缨过的，对于他不选考科举而是入道门一事颇有微；
太虚观素来是不论男子与女子一旦合格入观，便是一概而论，但他们以为只有太虚观依老祖训能做到这般。
宜铭坦言道：“不错，不过澍儿所言，本就在情理之中。”
言下之意即使昨日来的不是青玄，他也会促成此事。
另一边，吃饱喝足的流云也问起了此事；
“澍儿，你昨日怎地就能确定那青玄道长会应下此事？”
流云觉得毋澍一般不会贸贸然出口，那庆申观虽可以决定打铁花的人选，但是却并不一定会同意让小葵以女子身份介入其中。
“我并不知，师姐，我只是觉得师父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罢了。”
她否认了，不然她解释不通；
这国子监在晋安帝手中，钦定了两位女先生，许多世家对此颇有微词，但只敢私底下议论，说不符规矩，毕竟御命谁敢违抗？
这些女先生的老师，无一例外，都是庆申观的青玄；青玄此人，乃是天诞奇才；年仅十六便中了状元，却请旨求放；之后便入了庆申观求道。
并且上一世，多年以后，青玄晚年再入建邺，陛下亲自接见，他竟是提了平凡女子也可入学堂，世家之女可入国子监这一惊世骇俗的建议；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公子，你所说的一切物什我都已布置妥帖了。”
祁成面对祁韫而坐，祁韫正在写信；闻言头都未抬，只点了点头。
昨夜刚刚出了那农家小院，祁成便被祁韫派去打听了毋澍一行人出去做了何事，尤其查清楚那小葵；
自家公子顶着张比寒冰还冷的脸，他自是不敢违抗；祁成奔波了快两个时辰，将只言片语拼凑好了回去禀报；
他惊讶于那少年原竟是个女子，他之前只注意那人有没有武艺，行迹可不可疑，完全没在意在这上面；
倒是祁韫，听完后面色好似便好了不少，祁成当下便思索了良久，这问题究竟是出自于哪里？
明明公子之前极少会有如此之大的情绪起伏，除非是那人出来的时候……但那也不会时而喜时而怒，还这般明显。
祁成又问：“我们的人既然都已经到了，为何你又遣了不少人先走？”
毕竟他们不能确定剩下的长途会一路相安无事；若是那头再度派人袭来，怕是又要公子以身犯险；
依他之见属实是不应当耽误这两日，只需在暗卫护送下快些抵达都城为上。
祁韫这回任何表示都无了；
祁成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又道：
“我按照你的吩咐，以太虚观的名义将银票送了去村长手上，他说太虚观已经添置过一笔银钱了，也是用作上元节之用。”
祁成打听完昨晚之事便被祁韫差去送银票去了。
这银钱祁成自然是强硬要求对方留下了，不但如此，祁韫还让祁成去明心镇上找了钱庄的掌柜，让他以钱庄的名义向老村长也投去一笔银钱支持打铁花，连续九年。
祁韫闻言顿了顿，宜铭那人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这回倒还是他多管闲事了；
不过，他如今倒是不自觉地就开始替某人料理尾巴了。
一路颠簸漫长而寂寥，饶是流云自来是个话痨子，除了吃喝拉撒以外也就剩下昏昏欲睡了；
好在流云捣鼓了几日翻出了些书册，本来还恹恹的，仔细一翻，竟然有不少闲记杂谈；
“《山水奇遇》、《异志怪谈》。”
“额，还有《寻访名川》。”
“哇，还有话本子呢，是时下流行的那些。”流云立马将前面几本全部向毋澍推了过去；
毋澍笑着整理好，放在左手一侧，按顺序一本一本开始翻了起来；
从前诸般翻看那些，都是为了道法、武艺的达成；今日倒是抛开那些功利，就静静翻看着，用心感受。
当翻看到那《百树百花》之时，此书是许多花草树木的常识及相应的一些民间故事或传说；她觉得有些还是挺有趣味的；
意外地看见了一页，正是那黄桷树，首页所绘之图，与她所见有些许出入；
又写着一传说：相传有一名高僧曾在一树下顿悟而去；故其弟子将此树唤为菩提树，他们认为此树象征着修行之人本身之觉悟；
若能摒弃尘俗贪欲、杂念，心性可永久保持光明亮洁；
不同人之觉悟能力不同，故每一棵树生长之时不同、叶落枝枯之时亦不同。
……
聪明如老村长，在接到钱庄掌柜资助的那一刻便想通了关节，将张大等一群人狠狠修理了一番，并警告他们今后休得再针对张小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