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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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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去了两日多，流云禀明宜铭，今日夜里会有大雪。
宜铭担忧道：“此处附近并无驿站，倒是再往前不足约二百里，会到中州一个小城。”
江易思索片刻开了口：
“师父，如今加紧些车程，天黑前应当是可以赶到的。”
宜铭颔首，又道：“那便修整好，好加快些赶路吧。”
马儿刚刚在上个驿站喂食后歇息了个足够，今日跑起来应当是问题不大的，毋澍静静地待在马车之中，此时方才过了午时，众人也方饱餐了一顿。
她开了小窗，四下十分宁静，暴风雪来之前一般都是这般地静，只是天色会比平常晦暗很多，也会骤然变冷许多，直到迎来甚至可以将他们马车慢慢活埋的大雪。
马车以比平时快上许多的速度在向前行驶着，师徒几人面上都多了几丝凝重。
华美的马车内，那二人却似乎浑然不知这即将到来的肆虐；
“公子，那边安排的被识破了。”祁成禀报方得的密报。
祁成抬手为祁韫斟了杯热茶，又给自己添上了一杯。
祁韫：不过九日，我还以为能多拖个三两日。
“那，他们已经循着我们的踪迹过来了。那几位……”祁成犹豫着道。
祁韫面色不改：看天意。
祁成一看，不由心惊，那伙人不好对付，怕是公子也难全身而退，可这太虚观中的人，此行也算是被他们连累所致。
“毋姑娘也？”
祁韫：不若你去替她挡？
祁成额头直冒汗，他倒也不是这意思，只是怕坏了公子的大事。
祁韫：她有几分真本事，一试便知；
他搁下笔，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
祁成未敢再说些什么，只隐隐握紧了腰间的软剑；
此时，另一辆马车之中，二人正在对弈，已快至终局。
江易落下一子，恭敬道：
“还有一个时辰左右便要到了，师父莫要忧心。”
“嗯……只是，我这心中隐隐还是有些不安啊，阿易。”
宜铭说罢也落下了一子。
“师傅是指？”
“此行路线与我所设想的并不同，那祁家小子，不知是添了些什么布置。”
宜铭沉思着，这子半天不落：
“怕是这一路不能顺利下去了。”
好不容易落下了子，
“或者是在躲什么人？”
江易摇头道：“祁公子为人弟子不了解，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了。”
宜铭无奈笑道：“唉！不了解的好，不了解的好。”随即落下了子去。
江易笑道：
“师父，弟子认输。”
宜铭高声说道：“哈哈，不过险胜你半子而已，阿易你如今也是越发厉害啦！”
江易的棋艺进步极快，宜铭很是欣赏。
天色渐渐晚了，天边的昏暗似乎开始散去，毋澍开窗伸手接住了几片雪花，见那几片冰晶逐渐融化在手心；
暮雪纷纷，夹杂着寒风，呼啸之声势也逐渐在壮大。
毋澍掀起车帘的左手忽地一僵，有异样的声响传至，微乎其微，差点要掩盖在马蹄声与寒风的呼啸声中了；她又仔细听去，愈发近来……
有十余人，其中几名还是一等一的高手；她内心愈发不安；
朝前去冲车夫喊道：
“麻烦再加快些！”
很快，马车速度又变快了许多，几乎要到了极限。
“澍儿，是怎么了吗？”流云正在小憩，也被这动静给惊醒了来。
空旷的官道之上，白雪铺满了一地泛起银光；三辆马车飞驰着，马车后方，一群黑影正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来。
大雪被寒风裹挟着下落得越发地急了；忽然，一道寒光自后方飞快闪向前来，最前头的车夫倏然掉落下去，眼见马儿跑偏了方向朝枯树林处直直冲去。
毋澍立时冲到了前头，一把拉扯住了缰绳。
“澍儿！”流云大惊失色。
马儿吃痛，继续向前疯跑，缰绳早已被冻住，只觉无比的寒凉；毋澍没驾过马车，即使用了内力，在马儿的再三挣扎下掌间还是有了些痛意。
流云在马车稍微稳定后也出了马车来，
“澍儿我也来！”
两人共同握住了那缰绳，毋澍渐渐学会掌控方向；
流云正要放松，却见一道寒光斜刺而来。
她瞪大双眼，惊叫出声：
“小心！”
那利箭直奔毋澍后胸而去；
流云叫出声的同一时刻，毋澍屈身，身子几乎要躺倒于车身上了，那寒箭朝马儿屁股直直插入，登时鲜血喷洒而出。
“遭了！”
马儿受到重创，发疯似地向前跑去，已然失去了控制；
雪地白茫茫一片，马车轮子快要承受不住；马车摇摇欲坠，二人奋力试图勒停下来，她们的手已冰冻得近乎失去知觉。
“师姐看看师父他们如何了！”
“啊，好！”流云向侧后方看去；
毋澍之所以如此问，是听到了冰刃相接之声了。
“后方混战到一处了，我们怎么办？”
毋澍摇头，她二人赶去汇合也怕是徒添麻烦。
来不及多想，毋澍上身突然奋力朝左边偏去，一把利箭正好自车顶方向斜插而至，她躲过了重创，但肩上已然浸出了些血。
流云反手扔出两枚毒针，那黑衣人以剑插入马车顶中，单手支撑住了身体，往马车侧旁落下躲避了过去；
黑衣人转身又是一剑向流云刺来，这转变就在几瞬，眼看流云来不及反应，毋澍松手一掌拍开了流云僵硬的双手，推抱着流云朝右侧滚下了马车。
二人在雪地上打了数个滚之后方才停下。
毋澍还来不及起身，那人已轻松飞下马车，双脚轻一点地，向她们再度袭来。
她侧头，同时双手自袖中同时飞射出数根毒针，朝各个方向同时向那人射去；
黑衣人似乎不以为意，只剑指而来；
她也立即取下腰间的匕首灌注内力朝那人的腿直射而去，对方似乎是没预料到，朝一旁以剑抵御出了一个缺口侧过身去；
她扶着流云趁机迅速往前去，马车已被马儿甩开来，就在前面不远处。
二人对视一眼，流云又抛出了几枚毒针拖住那人；
毋澍几步向马车掠去，拿到了二人悬于马车壁上的佩剑；
她一手将流云的剑扔将过去；流云飞身接过。
扔剑的同时，毋澍左手反拿佩剑，往前半掌，瞬间衣袖便将剑鞘拦下了雪地之上。
她左脚点地，起势直直刺向黑衣人，黑衣人侧身双手举剑格挡了下来，被逼退了几步；
她却不放手，直直将那人逼退到了十数米之外。
流云看得眼珠子都要瞪掉了，心道：澍儿何时如此凶猛了！
毋澍松开了剑，脚尖点地后退到了流云身旁；却自二人后方又来了一名黑衣人，毋澍见状蓄力迎将上去；
一时间打得胶着，她心中难免不安，毒针已用完，前面一人她只是伤了他皮毛，这又来一人，这二人又似乎不感觉到疲累般，一时间难以脱身，时间越久，她体力耗尽之后，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这时，流云左臂受了一剑，忍不住大喝了一声，
“啊！”
毋澍一边应对这头，一边慢慢朝流云靠近过去，二人背对着背气喘吁吁；
“师姐你还好吗？”
“无事，澍儿，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流云忍着痛。
那两名黑衣人就如围猎一般缓缓近了来，鹅毛大雪被寒风带得往人身上肆虐飞舞，就快看不清眼前之物了；
“师姐不怕，一战就是！”
“嗯，澍儿，不怕！”流云十分坚定地答道。
毋澍提了口气阖上眼，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一场恶战。
就在此时，脑子中灵光乍现，毋澍默念：
剑入心境，怡然自得；
此乃太虚观剑术心法的最高一层，她先前总是苦思难解，如今生死关头，如车到山前，豁然开朗。
她起势，将全身内力引灌注入剑中；
随即睁眼，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一剑向肩上被她击出浅浅伤痕的‘老朋友’攻去；
她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瞬间出剑而去，快得令人难以看清身影；
那人举剑抵挡之际已然是晚了，这次，双剑交击的瞬间，蓄势不足的黑衣人手中那炳剑如冰雕般被击得四分五裂；
黑衣人惊愕之际，毋澍空出手朝他左胸便是一掌拍去，那人捂住心口，后退了数步，无法控制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她一鼓作气，飞身一剑刺穿那人的心口，利落地拔出了剑。黑衣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跪立下去，不甘愿地断了气。
她解决掉这人，立刻便赶去支援流云，这人实力远远不如第一人，很快便败倒在了二人的夹击之下；
毋澍想留活口，然而对方根本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
流云道：“是死侍。”
她颔首，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派出这等实力的人前来；
对方招招都是杀机，绝不是毒渊中人；她眯了眯眼，或许这些人根本不是冲她而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