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说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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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胡袍。
胡袍一脸愠色地站在院中，脸色煞青，他身后的胡家、胡伟还似聋瞎一般静默地站立着，浑不在意周遭的对峙局面。
唯一有变化的是，胡袍身旁此时多了一个须发全白的年长之人，表情严肃，眉间川字纹深得仿佛刀刻斧削。
“我以为是哪里来的宵小，竟敢冒充除妖盟掌位人的身份，没想到是你这个女娃子。”年长者以长辈的口吻开口说道。
华无恙嗤笑一声，“莫守成，别整天开口女娃闭口女娃的，我们同为掌位人，职权一致。”
语气淡淡，但檀不破还是听出了一丝鄙夷。
莫守成眉头锁得更深，语带责备，“不讲长幼尊卑，华无恙你真是被惯得……”
还没说完，就被华无恙冷冷打断：“这话你有胆当着师父的面说去。”
莫守成冷哼了一声，转而指了指开了盖的棺材，“我早就跟胡少爷说了，三魂七魄好不容易聚回，要将人尽快下葬才好。你怎么阻止下葬不够，还擅自开棺，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看着华无恙依旧没有任何表示，莫守成苦口婆心劝道：“你这黄毛丫头仗着盟主是师父，当上了掌位人，就该安分守己一点，惹出了事端，没得让你师父操心。”
完全是一副宽宏大量的长辈不欲与顽劣的晚辈计较的样子。
“这树啊越老皮越厚，别看外头刷得光鲜亮丽，指不定里面是什么烂木头，以次充好。既然胡老爷将华大人和在下请了来，自然是要尽心尽责查看一番的，免得胡老爷一时心急，被人花言巧语，给骗了。”
檀不破用指腹抹掉血珠，站起身来拍了拍棺木。
“你这浑小子又是哪里来的，竟敢暗讽除妖盟掌位人。我看你是成心与我除妖盟作对！”
莫守成拈起双指运气就指向还挂在墙上的‘酋’字，一道气箭就无声无息破空射向斜斜倚在棺木旁的檀不破。
空气像是莫名扭曲了一瞬，檀不破眼都未眨，一把云销刺便伸到眼前，风轮般一转，那道气箭又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莫守成，什么时候除妖盟掌位人可以随意处置妖以外的对象了？我看不知道后果，被惯得无法无天的人，是你吧。”华无恙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莫守成脚尖往后挪了半寸，又生生挪了回来，义正言辞道：“现如今与妖有勾结的人还少吗？我看这人就是与妖为伍，骨子里都浸染着一股妖气，当杀之。”
檀不破挑了挑眉，慢慢站直了身躯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以为这人就是个沽名钓誉之徒，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本事。”
华无恙同样回以仅可对方耳闻的回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是莫守成认定有罪的人，他都会想方设法让那人与罪有关系。”
“哈？”
檀不破没想到这人纯粹是现编罪名，还以为真是有什么大神通，厌恶妖物的同时看穿了小森的身份，今日非要将他们在此就法。
无语至极，又斜斜地靠向了棺木，怀里突然被塞入了一个熟悉的木棍。
檀不破看着怀中失而复得的破木棍十分惊喜，抬头看向了华无恙。
华无恙没有回头，也没有解释，只是轻轻嘱咐道：“莫守成这人道貌岸然，手段阴损，防着点。”
手握破木棍的檀不破突然之间就有了底气，再次离开了棺木，挺着腰板站在了华无恙身旁。
两人的对话发生在瞬息之间，那厢莫守成又拈起双指要运气，势必要置檀不破于死地。
“莫守成，你确定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或者你先与我一斗，赢得了我再说，如何？”华无恙将云销刺交叉置于胸前，一副准备好随时战斗的姿势。
“赢了你怎么说？”檀不破小声嘀咕。
“不怎么说。何况，手下败将，何足言尔。”华无恙这一声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清清爽爽地传达到了莫守成耳中。
“老神仙，这二人私自打开裘弟的棺木，属实可恶，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被无视许久的胡袍看向莫守成，眼中怒气未消。
谁料莫守成却收起了架势，不赞同地说道：“胡少爷，除妖盟掌位人身担重责，怎好为了这些许纷争而相斗，胡闹，真是胡闹。”
接着看向华无恙，才吐出“丫头”两字，华无恙将云销刺隔空一甩，莫守成长长的胡须便被精准地削掉了一半，白色的胡须纷纷扬扬掉落，跟棺木那头在地上的‘大’字遥相呼应。
莫守成停顿了许久，才捻了捻只剩半截的胡须无奈地摇了摇头，“巽位掌位人还是少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泽位掌位人，你逾越了。”华无恙收起了云销刺，朝着胡袍走去。
“你你你，你想要干嘛！这是胡家的地盘！老神仙，你……胡家胡伟，你们是死人吗，还不快点过来帮我！”胡袍想要往后跑，却因为过于害怕扭了一下脚踝，跌坐在地。
看着华无恙一步步走近，莫守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胡袍用手撑地拼命后退。
噌的一声，衣摆被云销刺钉在了地上，胡袍抖抖索索却不敢再动一步。
“我们要去看第一个到现场的小厮，既然胡老爷有要事先行离开了，你带路吧。”华无恙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那个小厮已经疯了，巽位掌位人，你不去捉妖，见一个疯子干什么？”莫守成开口问道。
“看来这位泽位掌位人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太好，但凡看过胡裘尸体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不是妖害人的痕迹。我这里有许多灵丹妙药，治瞎治聋治脑子，应有尽有。怎么样，泽位掌位人有兴趣吗？”
檀不破笑嘻嘻地牵着小森的手走了过来，在离莫守成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痛诬丑诋，不堪入耳。”莫守成显然更加忌惮华无恙，把檀不破当作了跳梁小丑，皱着眉问华无恙，“不是妖害人，那还能是什么？”
“人害人。我看，泽位掌位人是该换人了。”华无恙拎起冷汗直流的胡袍就往外走。
“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位疯了的小厮。”
这里的‘我们’含义不言而喻，显然是把莫守成排除在外。
檀不破牵着小森也跟着往外走，又似想到了什么，回头对莫守成说道：“有需要联系我，价钱好商量。”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勾了勾唇角。
莫守成眉头的川字纹更加深了。
被押着走的胡袍很是狼狈，不敢再与华无恙叫嚣，只得在临出门时低低咒骂了两句“养你们何用”“狗都比你们会看家”。
下一刻穿透耳膜的嗓音瞬间在几人耳边爆开。
“老爷没有让我们看着大门。”
“老爷吩咐我们跟着大师走。”
两个壮汉相对而站，俯首盯着即将走出去的几人，像是寺庙门口的天王像活了过来。
胡袍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倒是檀不破饶有兴趣地一颔首，“行，那两位大哥，我们走。”说完带着小森就跨过门槛走了出去。
胡家胡伟抛下脸色铁青的胡袍也一左一右跟了上去，不知情的说不定会以为檀不破才是这家的大少爷。
“别看了，还等着人回来接你？走不动道的话，我不介意……”
华无恙威胁的话还没说完，胡袍就不情不愿地朝已经走远的檀不破三人跟了上去。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胡袍突然舔了舔嘴唇，扯出一个笑。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