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很好了》鱼的基因

5、第 5 章

　　少年边思考着事情边慢悠悠的洗澡，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大人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被子也不盖。
　　虽然他已经习惯男人随地大小睡了，但这么看着还是很想叹气啊。
　　感觉像在逃避...不只是今天。
　　少年并不想叫醒他，因为男人总是一副很累的样子，他伸手扯了扯被男人压在身下的被角，好歹给他盖上了肚子。
　　他皱着眉，给毫无知觉的男人摘下了眼镜，真的想不明白面对他这么一个初中生少年有什么好逃避的，他又不能改变什么......
　　突然，他俯下身，将自己的手心靠近男人的手心，借着灯光细细观察着，长久没有移动。
　　...........
　　八月份的香港虽然像一个大烤箱，但他们室内总是习惯开着很低的空调，酒店里的厚被子不是没有道理的，但很显然，昨夜心绪繁杂的两人都忘了将空调温度调高些，后果就是只盖着肚子的男人成功在半夜被冻醒。
　　他看着外面暗沉的天色，摸着手机看了看发现才刚到四点，头还是有些疼，男人摸索着带上了眼镜，随意披了件衣服，去了阳台，摸了只烟叼在嘴里...
　　点燃...
　　男人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姿势很熟练，烟尘缓缓地扫荡进男人地肺部，带来了沙砾摩擦过地痛感，在缓缓地被男人从口中释放出，在眼前烟雾缭绕，这时候孙随总是想把眼镜摘下来，空洞的眼神搭配着该死的雾气，总会让他短暂的失明感。
　　高度近视的人摘下眼镜时所有感官的灵敏度都会下降，就像机器卡带了一样，他边这么想边活动着手指，感受着□□的链接。
　　酒店是来嘉羡选择的，是个海景酒店，他们都很喜欢海，或许从祖上就刻下相关的基因，老一辈靠海吃海，生于海死于海，世间生灵都是这样，从这点看人类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孙随就这么靠着阳台的栏杆胡思乱想，眺望着远方的大海，太阳还沉没在水面下，幽深的黑色铺天盖地延展。
　　如果他存在的是二维世界，现在或许已经与黑暗融为一体了吧。
　　他从海中复活，那大海算不算是他的母体呢，想到这他的嘴角倒是愉快的勾起。
　　真是迫不及待了......
　　“哥。”一个单音节在身后响起。
　　啊...把小崽子吵醒了吗？
　　"干嘛，怎么醒了，我吵到你了吗？“孙随笑着回头，可惜没带眼镜看不清小崽子的表情，他眯了眯眼，又吸了口烟。
　　”你在这看什么呢？“模糊不清的小崽子问道
　　”不看什么，醒了就抽根烟。“孙随的笑还在持续。
　　对面的少年似是很不满这个答案，皱了皱眉，开口道：”抽烟对身体不好，你少抽点。
　　孙孟文看着对面的人只是模模糊糊的答应着，还是在笑，还是在吐着烟雾。
　　他忍不住发问：”烟真的这么好抽吗？“
　　对面的人闻言似乎愣了一下，眼神恍惚的不知道在看哪里，但还是回答了他：”不好抽。“
　　”那你为什么还抽？“
　　真是熟悉的对话啊...每一个烟鬼大人是不是都会被好奇的小孩子探讨这个问题呢？
　　自己真是失败的大人啊，孙随想。
　　他没有继续回答少年的问题，而是抬脚上前，按住面前少年模糊的身影，凑上前去，将手中的半截烟送入少年口中，就这么押着猝不及防的少年吸了一口，然后看着少年呛红的脸低头大笑。
　　他捂着笑痛的腹部，歪倒在少年身上，伸手把最后一口烟吸完，埋在少年颈窝处闷闷的说：”是不是不好抽，文文以后可千万不要学啊..."
　　脖子处的长发很是痒人，但少年还是没有推开他，烟的味道真的很恶心，但少年还是在这里站了很久，没想过离开。
　　他看着远处微微发亮的海岸线，一言不发......
　　最后少年还是被怀有恶习的无良大人塞回了被窝，美名其曰小孩子绝对要拥有八个小时完美睡眠。
　　尽管昨夜的休息时间十分热闹，到了八点的时候两人还是准时到达楼下准备去吃早饭了。
　　毕竟香港的早茶真的不容错过！
　　来大少爷找的店还是很不错的，在吃喝玩乐上他一定是一个行家，旅行时带上这样一个人确实是很省心了。
　　不过方便的来少爷确实也太聒噪了，所以当他在无数次被孙随冷漠地推开后，回头发现弟弟也是同样冷漠时，就万分悲痛地去找他在香港的狐朋狗友hapy去了。
　　虽然孙随看他跑的挺开心的......
　　两个人都不是爱热闹的，也不太稀罕什么热门景点，就直接出门左拐就开始了他们的旅程。
　　松松垮垮的经过一个又一个不知名的街区，年轻人还是在匆匆忙忙赶路，路边还是有上年纪的老人坐在一处用扇子缓缓扇走他冗长的一生，小孩子欢快地从一旁经过，不过他也许很快就会闯祸，这时你或与又会看到一个气冲冲的男人或者女人，老人在一旁嘿嘿地笑着......
　　有时又会经过一些老区，密密麻麻的的楼房窗户和四通八达的电线承载着曾经地繁华记忆，它们似乎带着老旧的胶片底色，泛着黄，或是泛着青，等着夜间的霓虹灯亮起，好像香港还是停留在那个纸醉金迷的时代。
　　两人还会被装入路边的菜市场，在一声声吆喝中不自觉地放开钱包。虽然拗口地方言他们还是听不懂一点，但也不妨碍，两人拎着沉重地塑料袋子再次在街边大眼瞪小眼，然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黄昏的暖光在眼角的泪花中跳跃，两人成功在下班的人潮中笑弯了腰，汹涌的人潮当然不会因为他们停留，但有时会有一两位可爱的小姐姐为帅气两兄弟将步伐调缓。
　　拎着那么沉得东西自然走不动了，但现在就回酒店的话感觉还是有点亏了，最后两人还是做在便利店门口一人举着一瓶汽水就着买来的水果吃的欢快。
　　在这里最容易看到下班后疲惫年轻人的样子，不过也有坚强的都市丽人依旧踩着高跟鞋拎着酒瓶精神饱满的路过，有人甚至会对你遥遥碰个杯。
　　今天走了这么多路，一停下来，疲倦感就向上翻涌，成年人也不管少年人的肩膀是否稚嫩，任性的把脑袋倚了上去，。
　　孙孟文乖乖的挺直腰背任男人靠着，继续喝了口汽水，感叹道：”你倒是不嫌热。“
　　男人闻言整理了一下被汗水黏住的发丝，然后又靠了回去，边打着哈气边抱怨：”你脖子上全是汗.......“
　　“那你就不要靠过来啊。”
　　“不要！我...想睡觉......”男人继续发赖。
　　“那回去吧。”
　　“不想！”
　　“那你可别睡啊......"
　　"不要...”
　　不停管教的大人还是睡倒在了大街上，少年只能在路人的注目礼中独自凌乱着。
　　他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这么能睡，这样的去哪里打工也会被炒鱿鱼吧！男人的身份证上显示是二十五岁，这么多天也没见他工作过，不会真的是被包养的吧......
　　但...他又把男人的手心扒拉过来，看着那熟悉的纹路，摸了一遍又一遍。
　　啊.......该死...真的好好奇啊！！！
　　那个人还真是睡的自在啊...
　　他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插入对方的指缝里，紧紧握住了。
　　“你也该醒了吧。”他转头对紧闭双眼的长发男道，却没得到一点反馈，他伸手去碰那人的脑袋，滚烫的温度烫到了他的指尖，一下把他的一堆心思给烫没了。
　　大概是因为头发隔着的缘故，他并没发觉男人滚烫的额头，还是以为夏天太热了。他赶紧摇晃着男人的肩膀，想把他叫醒，却没见半点反应。
　　“哥，哥！哥！！”
　　好不容易才把男人的眼睛喊开了条缝，结果人家立马又施施然的闭上了，把孙孟文急得直冒汗。
　　“哥——快起来！你发烧了，咱们去医院好不好。”他只能在努力一下。
　　“不要...困...死了..."回应他的只有几串嘟囔声。
　　行了，努力失败。
　　香港人生地不熟，他只能选择求助大人，跟来哥通完电话，又好不容易叫了车把人挪到了医院。等靠谱的大人急忙忙来到医院时，靠谱的小孩已经在守着人挂水了。
　　他看着床上还在熟睡的人，无奈的问小孩儿：”你哥又作什么幺蛾子。“
　　”啊？就...感冒发烧而已，大概是昨晚受凉了。“哪有这么说病人的啊，孙孟文想。
　　”只是发烧啊...“男人的脸上倒是浮现了一点意外”他昨晚冲凉水啦？“
　　”没有啊？空调开太低了而已。“
　　”哦，行，那你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再作妖，人有几条命够他霍霍。“来嘉羡又想起来刚遇见孙随那一天，人哪有那么玩儿的。
　　人生能有多大的事儿啊，咋就非要寻思揽活的，来嘉羡是真不理解。
　　孙孟文听着这话却觉得不对劲，赶紧向男人发问：“我哥以前怎么了？还有，他怎么失忆的？”
　　来嘉羡看着少年急切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那玩意儿还真的什么都不告诉他弟弟啊，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难道就为了给他弟弟把渣爹处理啦？那也不至于弄死吧。
　　他要是真关心他弟弟又何必去找死，看他这个月家庭保姆不是当的挺好吗，把人小孩儿弄的这么关心他。
　　是兄弟就要帮一把，他低下头，一脸神秘的对小孩悄悄说：“你知道我第一次碰到你哥的时候他在干嘛？”
　　“在~自~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