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禅院后加入酒厂》绛毓

27、第 27 章

　　“你好像不是很惊讶？”

　　真理沉默了一下：“我确实有过一些猜测。”而兰波的记忆似乎正在证明这个猜测的准确性。

　　“自我矛盾型异能的研究目的绕不开如何让接近无限的能量被人类掌握，中也是这个课题的实验产物……”兰波的心情很糟糕，“而你是在怀疑被封入中也体内的不只是异能？”

　　“毕竟中也对咒力的反应很敏锐，但是又不具备术式，只能将咒力混入异能后进行使用。”

　　这其实不能算缺陷，甚至会让那孩子日后具备更高的能力上限，可这种现象太过反常，很容易就会让人想到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弊端。

　　“而且我还确定了一件事。”真理说出了自己的新发现，“N确实有一个能搞到诅咒的渠道。”

　　以加茂宪伦对各种实验的热衷程度，如果有一个能让异能和咒力融合的机会，他肯定不会错过这样的课题。不需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N身上，他只需要下一个饵料，然后等着看结果就够了。

　　或许加茂宪伦比N更早确认了实验的成功。在实验室里的中也虽然一直都没有醒过，但融合了诅咒和特异点能量后，实验体本身的生命体征一直都很稳定，从来都没出现过需要急救的情况。

　　甚至到了现在，中也的身体素质也一直表现得远超常人，与病弱这种debuff完全无缘。

　　那么发现实验成功的加茂宪伦会怎么做？在能够保留术式的前提下更换一具异能者的身体？

　　真理很希望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但考虑到隐在暗中的敌人是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怪，她又觉得多想一步不是坏事。

　　“我需要带中也回一趟横滨。”虽然想起来的东西还不够多，但兰波觉得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你想钓鱼？”爆炸的发生掩盖了一切，线索大概率找不到，可是一定有不少知情人还活着。

　　这项对异能者很重要的实验，一定有很多人在暗中关注，如果被人发现中也的身份，一定会引出不少人。

　　军方、N、浑水摸鱼的各方势力，以及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和兰波反目成仇的谍报人员。这样一来，原本的平静生活很容易就会被破坏。

　　真理看得出来，兰波很喜欢现在当书店老板的日子，所以她不太理解兰波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急切。

　　与他突然想起的过去有关吗？

　　兰波的语气略显艰涩：“中也的实验应该是以我的搭档为模板进行的，我需要找到他。”找到那个人，说不定可以找回所有的记忆。

　　真理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个叫保尔的人竟然也是一个实验室产物。所以他们之所以会打起来，是因为对中也的处理方式产生了分歧？

　　“你就不担心吗？”兰波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没失忆的我很有可能是你的敌人。”

　　“我的敌人只有N和他的同伙。”真理觉得需要担心的人肯定不是自己，“不管你以前从属于什么样的组织，能给N添乱就已经帮了我大忙。”

　　但在排除她自身的安危之后……

　　“中也是你的任务目标，对吗？”

　　“很有可能。”兰波还没有想起任务的具体内容，但真理的推测方向确实很合理，他只是不太想承认这一点。

　　“你们组织也挺不靠谱的。”真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成功制造出一个强大的异能者固然能证明这个组织的雄厚底蕴，可是让这个实验体去做和他有很大关系的任务，也不知道是情报不足还是心大，会有意外情况发生那可真是太正常了。

　　兰波的心情也有些微妙：“是啊，失忆前的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不会不愿意出任务。”

　　明明都是些显而易见的事。实验体会怎么看待自己的出生？如果可以选择，他们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如果没有遇到中也，可能他永远都不会去思考这些问题，理所当然地认为保尔会是他永远的搭档。

　　可惜这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失忆前的他太过天真，但这份愚蠢也给他带来了转机。

　　“我不会再回去复命了，但是我需要找到他。”兰波不知道失忆前的自己有没有考虑过退休，反正他现在对紧张刺激的谍报活动没有任何兴趣。

　　既然保尔能为了中也对他出手，那么只要把话说明白，那个男人不一定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在有关搭档的事情上，你好像总是很乐观。”真理知道自己不应该泼冷水，但是她没法像兰波那么自信。

　　失忆前的兰波不了解他的搭档，不然就不会被背刺；现在的兰波以为自己能猜到搭档的心思，恐怕只会离真相更加遥远。

　　最关键的是，兰波的搭档有没有把除了中也以外的人类当做同类？如果没有，那么即便兰波找到了人，谈话也不会顺利。

　　凭借三言两语不能说服咒术师或者异能者把普通人当做同类，那么对于一个人造人来说，什么样的人能被他当做同类，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是每个实验体都能像中也一样健康成长的，那是一个成年人，他经过了漫长的哲学思考，早就有了一套独特的逻辑，并且隐藏了很久，才找到动手的机会，最终获得了自由。

　　这样的经历让真理觉得非常熟悉，她不讨厌这样的人，但兰波是她承认的家人，真理不希望他吃亏。

　　“总要试一试的。”兰波曾以为自己并不在乎那些已经消散的记忆，直到想起那个人，他才有了必须找回记忆的紧迫感，所以哪怕成功率不高，他也不想放弃。

　　“我知道了。”人活着就难免作死，真理没有继续劝说，反正要是两个超越者再打起来头疼的也是横滨高层，还轮不到她来烦恼。“正好我和异能特务科搭上了线，如果那边有相关的情报我会帮你留意。”

　　听到这话，兰波没法继续沉湎过去，神情微妙地看着她：“你是真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组织啊，打算黑白两道通吃吗？”

　　“别说的那么可怕，只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在此之前真理从没想过异能特务科愿意放生N，能这么顺利地达成合作无疑是意外之喜，甚至这条渠道马上就能派上用场。

　　兰波无言以对，这种被人罩着的感觉虽然陌生，但并不坏。

　　交代完计划的兰波没有久留，真理拿起他整理好的体检报告翻了几页，记下了被划过重点的几项数据。

　　新的报告比以往厚了不少，其中加入了不少注脚，是兰波记起部分实验资料后增添的对比解读。

　　真理打开了隐藏在暗门后的保险箱，将既往所有体检报告抹去个体差异特征，打乱顺序后重新上了锁。

　　中原中也的情况无疑是极为特殊的，他有一部分数据与异能者对应，但也有一部分能够和咒术师吻合，更多的则是一些完全不属于人类范畴的紊乱结果——通常出现在他使用异能的时候。

　　真理和兰波不可能直接把那孩子解剖了深入研究，检测的手段偏向于保守，拔点头发抽个血就差不多了，很难确定这些数据代表的究竟是好是坏。

　　更何况，虽然中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身体不适，但在体检过程中已经发现他对各类药剂的抗性很差，他们不确定这是N故意为之还是实验导致的后遗症，难免担心还有什么没能发现的问题存在。

　　基础检测设备或许还有所不足，但异能者和咒术师的特殊检测手段已经足够弥补这些欠缺，可是一切依旧没有任何进展，意味着他们对超能力的认知存在很大的漏洞。

　　世界上到底存不存在既有术式又会异能的人？如果有，或许就能揭开其中的秘密。

　　真理想得很美，但一想到离这种境界最近的一个是家里半懵半懂的小学生，另一个是加茂宪伦，她就没报太大希望了。

　　除非她能抓到加茂宪伦，并且还得有办法读他的脑子，不然这个研究进度只能卡在这儿。

　　被兰波带来的消息整得有点烦，真理决定给自己换换脑子。

　　取出背包中的陶罐，真理找了块抹布把罐子的表面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露出了破旧古朴的外观，但整体上还是一副灰扑扑不起眼的模样。

　　真理对这只破陶罐还是有点嫌弃的，但考虑到这玩意毕竟是个空间咒具，心情只能在“好丑好破”和“太棒了”之间反复横跳。

　　没有空间相关的术式是做不出空间咒具的，这东西要是被其他咒术师知道了一定会被疯抢，反正她是没想到自己的黑市之行能有这种收获。

　　希望面具人老实的时间能久一点，别因为损失了一些身外之财就跑出去到处嚷嚷。

　　真理倒出了陶罐中的咒具材料，面具人手里的现货数量并不多，那家伙要是够聪明，就该知道只要他别整幺蛾子，自己以后还会去照顾他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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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