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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NOW ...

  •   许是因为吐出了心中的陈年痼疾,秦灏远这晚睡的不错,一夜无梦。虽然第二天还是难免醒得早。
      他昨天被行政酒廊的咖啡豆伤害,今天索性不上楼吃,拿了房卡晃到五楼餐厅去吃酒店自助。
      他到得早,餐厅刚开餐,人不算很多,他拿了些全麦面包和白煮蛋,挑了靠窗的座位,招手叫服务生帮忙打杯咖啡。
      今天阳光极好,金灿灿的洒进来,铺满了整张桌子。简简单单的食物都看起来很美味。
      刚吃几口,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
      游亦航穿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应该是刚洗过吹干的头发显得格外柔软。他向服务生出示了房卡,走到取餐区挑选食物。
      秦灏远有点坐不住,他又想招呼对方坐过来,又想装作没看见,整一个坐立难安。
      余光偷偷看过去,却发现对方被几个西装革履头发花白的老头儿围住,聊了几句端着盘子往另个方向走,一下子泄气。
      “早,小秦总。”王总监走过来打招呼,坐在他对面。
      “早。”
      “小秦总感觉怎么样?没有不舒服吧?”王总监记挂他昨天宿醉,语调关切。
      秦灏远皮笑肉不笑:“好得很。你都把我姐叫来了,我还能不好吗?”
      王总监讪讪地笑:“哎呀,怪我多管闲事了。主要是小秦总你昨天实在是喝的太厉害了,我也是担心嘛。”
      秦灏远低头抿一口咖啡,没滋没味的:“没事。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只是以后别再总找我姐了,她不是集团的人,有自己的工作,别总拿她当秦楚编外人员。”
      王总监“嗨呀”一声:“舒小姐不是集团的人,但是是家里人嘛,是不是?小秦总这么说才是见外呢。”
      秦灏远懒得和他掰扯,低头专心剥鸡蛋。他一双考过钢琴演奏级的手,却很可笑的总不太会剥白煮蛋,一用力能带下一大块蛋白,半个鸡蛋都要没了。
      “早。”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他猛的抬头,白衬衫黑裤子,柔软的头发在阳光下是好看又温暖的亚麻棕,可不就是刚才和老头儿们谈笑风生的游亦航。
      偏偏面上还要装的淡定,他也若无其事的答一句:“早。”
      “小秦总,这是?”王总监好奇的看过来。
      秦灏远未及作答,游亦航先朝王总监伸了手:“您好,您也是秦楚的同事吧,我是灏天的朋友,我姓游。”
      秦灏远心里咔哒一下。“灏天的朋友”寥寥五个字,仿佛把他从温暖的春末一下拽进落叶飘飞的深秋。
      他一声不吭。
      “噢噢!”王总监连忙伸手回握:“原来是秦总朋友。你好你好,我是秦楚投资并购部的总监,我姓王。”
      游亦航打着招呼,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当然当然。”王总监忙不迭的点头,“没别人,就我和小秦总。”
      游亦航拉椅子坐下,盘子里亦是全麦面包和白煮蛋。
      “游总也是来北京出差吗?”王总监问。
      “您客气,不过可别这么称呼我,”游亦航也拿了白煮蛋开始剥,他的手指修长,连剥鸡蛋都剥得挺好看,“我不是做生意的,我是个医生。”
      “噢噢,游大夫。”王总监从善如流的改口,“您看着也很年轻有为啊。”
      游亦航笑一笑,三两下的已经剥好了鸡蛋,圆润光滑的表面,留了底下小小一半蛋壳作托,“您过奖。”他把鸡蛋朝秦灏远递过去,动作极其顺手,“吃这个。”
      桌上其他两人一起愣住。
      王总监先回过神来,笑道:“游大夫和小秦总关系也很好啊。”
      秦灏远好像心里被挤了只柠檬,酸酸甜甜的。
      他不动声色的接过来吃,还装模作样地说声谢谢。
      游亦航从小时候在秦家餐桌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就觉得秦灏远吃白煮蛋的样子实在是可爱,两颊鼓鼓的像小仓鼠,每次看见都忍不住想拿手指戳一下。
      他从小戳到了大,但此刻只能忍。
      秦灏远一边吃还一边问的含混不清:“你们几点开始?”
      “九点。”游亦航答,又反问,“你呢?”
      “今天去美术馆。”秦灏远抬手看一眼表,“一会儿该出发了,地方远。”
      “看你心情不错,看来昨天聊的很顺利?”
      秦灏远笑的有点虚:“啊,是还可以吧……比想象中好。”
      “那……”游亦航似是说的有些犹豫,“聊完就回去了?”
      秦灏远有点愣,他还完全没想过回程的事情。
      对面的王总监却接的很快,他见游亦航和秦灏远相处熟稔,便也不拿他当外人:“是呀,昨儿那么顺利,本来想着后半周还得再去一次对方那边,现在看着也没必要了。”他问秦灏远:“小秦总,我们准备周三回宁城。”
      游亦航手一顿,周三……也太早,他会都还没开完呢。
      只听秦灏远“嗯”了一声,一会儿又道:“记得早点约我哥时间,回去尽快给他汇报,他最近特别特别忙。”
      王总监应道:“您放心。小秦总您和我们一起吗?”
      秦灏远搅动咖啡:“我为什么要一起,你不是说了我是来帮忙,昨天还不算圆满完成任务?”
      王总监赔笑:“算算算,那,您一起回去吗?”
      “先不回。”秦灏远故意顿了顿,“有点私事。”
      游亦航看他一眼,正想说什么,有人走过来叫了一声:“ようさん。”
      是一起参加研讨会的日本前辈,游亦航站起来打招呼,用日语寒暄几句。
      研讨会快开始了,对方约着一起去会场。
      游亦航起身准备和对方过去,回头对秦灏远:“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好。”秦灏远随意的挥手。
      游亦航和对方走了。过了没两分钟,秦灏远手机提示有新的信息。
      他拿起来看,来自某个加上后只有自己单方面发过去三个字的人:“忙完和我说。”
      随后又进来一条:“请你吃饭。”
      秦灏远回个OK的手势,放下手机,继续喝咖啡。
      嗯,果然五楼的咖啡比行政酒廊的好喝多了。

      美术馆的项目聊的很顺利,本就是进展到快收尾的状态,美术馆的原主人还是秦灏远他爸秦昭的老朋友,因为身体问题需要出国修养,才着急脱手,基本没有出任何岔子。秦灏远很快签完约,约着项目合作的律所团队的陶卿炀吃晚餐——对方是他多年好友,大学的老同学,法律世家出身,现在是自家律所的高级合伙人——他爸的助理。
      两人有阵子未见,公事聊了没两句就天南海北的侃大山,他们这些“海归”尤其爱忆往昔,酒过三巡,陶卿炀喝的微醺,说着说着就很难不提当年事:“回国这些年,大家一个个看着都人模狗样的,其实都挺不容易的,还是那会儿读书的时候好啊…… 说起来,远子,当年我是真觉得你会留在那儿,继续自由自在的。”
      秦灏远轻轻笑一下:“谁说不是呢。”他喝一口酒,又摇摇头:“哪有那么简单。”
      陶卿炀表示不同意:“别人没那么简单,你可以啊。你家那个情况,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在前面,只要你说一声,谁还能强求你回来接这摊子?结果倒好,你二哥和姐姐反倒脱身了,剩了你给你大哥做牛做马。而且你当年明明都开始在伦敦找工作了,offer我记得也拿到了几个?”
      秦灏远只是道:“留在那也是给洋人打工,还不如回来自己当老板,还能建设祖国。”
      陶卿炀大笑:“三少爷还能有这觉悟呢!”
      秦灏远笑笑不接话。
      陶卿炀见他不欲多言,换了个话题:“诶对了,今年几个兄弟院校华人校友要搞大聚会,你去不?”
      “什么大聚会。”秦灏远第一次听说,“多大?”
      “就是由几个大牛校友牵头,能来的都请来的那种大。”陶卿炀道,“邀请函应该已经都发出来了,你肯定也收到了,查查邮箱,要RSVP的。”
      秦灏远没什么兴趣:“不想去。”
      “诶!”陶卿炀是个爱热闹的,他知道秦灏远也是,“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聚会吗?回国这几年有几次小规模的,你都没去过,这次就去看看呗。”
      秦灏远不为所动:“我很忙的,而且我在宁城。”
      “这次他们搞三场,北京上海香港都有,你不成就去上海场呗,又不远。”陶卿炀继续劝说,“做你们这行的,不是很应该social才是嘛。”
      秦灏远叹口气:“就是那种要走红毯还要在板子上装模作样签名的校友会吗?我真的一想就犯尴尬。”
      陶卿炀大笑:“诶哟喂,你不愿走可以不走,不想签也可以不签啊,就去玩玩嘛,整那么认真干嘛。”他凑近了,拿胳膊肘杵杵秦灏远:“你就当是为了秦楚呗,你大哥绝对感激涕零的股权再让你三个点。”
      秦灏远实在是服了这位老友,无奈道:“你真是绝了……我看看时间吧,有空就去。”
      陶卿炀满意的缩回了手,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道:“也不知道游哥会不会去哎,我好多年没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干嘛。要是他也去就好了。”
      秦灏远心下一动,但没说什么。
      陶卿炀却是记忆很好:“诶,你俩那会儿好的跟亲兄弟似的,游哥最近在干啥啊?他当年学医的吧?还是生物?现在是在当医生,还是成科学家了哦?诶你帮叫下游哥呗,让他也去吧!我们都老想他了!”
      秦灏远认真的卷烤鸭吃,选择性回答问题的角度刁钻:“你们是谁们啊。”
      “就是我们几个老同学校友群啊,游哥当年留学生圈子里的风云人物,大家都爱他好不好。”
      秦灏远抬眼看陶卿炀,眼神复杂:“可是你和他又不是一个学校的。”
      “嗨!”陶卿炀满不在乎:“都是兄弟院校,天下华人一家亲嘛!诶你别扯啊,你帮忙叫他呗。”
      “我叫什么叫,我又不是主办方,我自己都是被你强拉的,而且不是都会发邀请函吗?”秦灏远不想理他。
      “那这不是怕游哥也大忙人,没看到邀请函嘛。”
      秦灏远只好快刀斩乱麻:“你别想了,他现在在日本,当医生,没那闲工夫来参加。”
      “啊……”陶卿炀很是失望,“怎么跑日本去了啊……诶,还想着能见见游哥呢……”
      秦灏远看着好友溢于言表的失望,竟然生出了一些不落忍,见不到游亦航就这么伤心?他差点要脱口而出“他现在就在北京你想见我现在就能带你去见”,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他现在有哪门子的立场莫名其妙的带一个自己的朋友去见游亦航。
      于是他只能装模作样的拍拍陶卿炀的肩:“有缘自会相见的。”

      回到酒店时间还不算太晚,秦灏远洗过澡,坐在沙发上擦头发,发了一会儿呆。
      游亦航今天的日程应该结束了吧,他想着,拿起了手机。
      -项目都聊完了,很顺利。
      想了一下又补一句:
      -明天你结束了吃饭?
      游亦航暂时没回,他站起来满屋子溜达,房间里的摆件儿都被他摸了个遍。
      就在他把魔爪伸向洗手池台子边插着的一朵玫瑰时游亦航终于回复了:嗯,明天下午就结束了。想吃什么?二楼那家日料?
      秦灏远回:不,我要吃横点的。
      游亦航看到回复有点想笑,他想起周末在饭桌上努力对付小龙虾的秦灏远,问:去簋街吃麻小?
      秦灏远回的飞快:咱们宁城人谁吃外面的麻小啊!
      随即丢过来一个点评链接。
      游亦航一看,秦灏远所谓的“横”,竟然是一家高级日式酒场,显示人均700。
      他无奈的笑了,果然还是一贯的风格。
      -好。那明天结束了那里见吧。
      秦灏远过了一会儿才回:离得不远,我明天就在酒店,到时候一起溜达过去吧。你完事儿了叫我。
      游亦航握着手机斟酌半晌,问道:行,要叫小舒么?
      他怕秦灏远单独跟他相处会不自在。
      -我姐忙的跟狗一样,天天加班到半夜。不叫她了,怕她受刺激。
      游亦航又发过去一个“好”,没再说别的。
      他不知不觉又站到窗前看街景,这座陌生的城市也好像渐渐的显出一丝亲切来。

      次日,秦灏远醒来已是九点多,他这几日睡眠太过短少,一旦放松下来就容易睡过。
      酒店的窗帘遮光极好,房间黑的像傍晚,秦灏远坐着发了会儿癔症,走到窗前“唰”的拉开了窗帘,明艳的阳光一下子扑了个满怀。
      宁城总多雨,初夏时节又正值入梅,鲜少有北方这样热烈的阳光。秦灏远浑身被晒得暖洋洋的,甚至生出了一股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怠懒。
      他这几年难得有这样轻松的日程,心情仿佛年少时在教室课堂上打盹摸鱼,做起事来都慢悠悠的。
      楼下自助过了闭餐时间,他索性先换身衣服去健身房跑步,一边跑一边带着耳机参加电话会议。锻炼完洗过澡,拿着电脑又上了顶楼酒廊,挑了个靠窗的沙发座,一边七零八碎的吃点心一边办公。
      沙发旁的落地窗朝南,干净的一尘不染,窗外蓝天澄澈,万里无云,天气美好的他直眯眼。
      心情好了,做事也容易投入,不知不觉,洋洋洒洒了一天的太阳缓缓移到西方,原本白烈的日光渐渐变幻成温柔的金红。
      收到游亦航信息时秦灏远还在一场电话会议上,他给游亦航回:我还得一会儿,要不你上来等我一下?30层行政酒廊,报我房号2807。
      游亦航答应了,进电梯上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普通楼层的卡根本刷不去30层,还好碰见一同与会的一位院长,用自己的卡帮他刷了。
      折腾到酒廊已经耽搁了一会儿,进去的时候秦灏远已经打完电话,正端着杯咖啡站在窗前不知看什么看的出神。暖红色夕阳映着他的侧脸,那温柔的颜色跃在他高挺的鼻梁,触碰他浓密的睫毛,而他看起来是那样的安静从容,漂亮的近乎透明。
      游亦航忍不住也看着他出了神。记忆仿佛一下子窜回多年前的伦敦,纬度极高的地方夏日白昼无限绵长,阳光足以悠长至入夜,六七点钟的泰晤士河畔,他们登上伦敦眼,秦灏远转头看身下的被夕阳撒上层层金光的粼粼水面,而游亦航只看着他,那侧脸一如此刻般动人。
      太久了,他也太久没有这样放肆的看过这个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反而是秦灏远先转过头来看到他,被那比夕阳灼人上一百倍的目光触地一滞,半晌方开口:“……你来了。”
      游亦航回魂,他深深的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下翻涌的情绪,走近两步:“嗯,上来的时候没有能到这层的卡,耽误了一会儿。”
      秦灏远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哦……不好意思,我刚在会上,没想到这茬。”
      游亦航笑笑:“没什么。你忙完了?”
      秦灏远点点头:“嗯,咱们走吧。”他顺手收拾了桌面,把包递给服务生让他们送回房间,和游亦航一起下楼。

      夕阳正好,餐厅坐落在这城市最华美的一条河畔,离酒店确实不远。华灯初上,他们沿着河一路踱过去,河边景观做的精致漂亮,植被丛生掩映着星星点点的灯火,玲珑剔透。
      秦灏远一直在絮絮地说话,他今天一整天都过得很顺,心情好的时候话就会特别多。他讲前日如何舌战群雄,于总一行如何被他驯服的直言“后生可畏”,讲昨天美术馆后院景观多么幽静雅致,就是新到的一批后现代风格雕塑实在是先锋的有点难以被大众接受,讲今天酒店的健身房居然坏了两只吹风机,以及行政酒廊的咖啡经过他再次验证,是真的不如五楼自助餐厅的好喝。
      他说的眉飞色舞,兴高采烈的,游亦航认真的听他讲,傍晚河畔的风吹的习习,温柔的仿佛时间都停驻。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餐厅门口,河畔的餐厅户外的景观座最好最抢手,游亦航已经提前定好了位置,服务生引着他们往河畔露台旁的卡座走。
      秦灏远掠过门口等位的一群人,有些惊讶的挑挑眉:“他们说这餐厅挺抢手,你提前一天也能订到景观位?”
      游亦航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他们是谁?”
      秦灏远笑了,他差点忘了面前这个人才是选择性回答问题之神:“一个朋友,在英国的同学,北京人,他给推荐这儿的。”他想起昨天和陶卿炀的对话,顺口就说起了校友会的事儿:“昨天跟他一起吃饭,听说今年几个学校要联合搞大型校友会,他还问你去不去。”
      他只是顺口一提,也没想等到游亦航回答,拿起菜单就叫服务员:“您好,麻烦过来点餐。”
      正值翻台,服务员正忙着给旁边一桌结账,应一声:“稍等两分钟先生!”
      游亦航这才来得及问:“什么校友会?”
      秦灏远显然是没想到他会感兴趣,愣了一下:“啊,就是咱们几个学校的华人校友会说今年要搞个大的,北京上海香港各办一场,希望能去的尽量都去,邀请函应该都陆续在发了,发的邮件。”他没忍住追问了一句:“你想去?”
      游亦航又反问他:“你去么?”
      秦灏远撇撇嘴:“我懒得去,但是陶卿炀,哦,就是昨儿给我推荐餐厅的北京哥们儿,他非拉着我去。”
      没想到游亦航再次接话接的剑走偏锋:“原来是陶卿炀,我记得他的。”
      秦灏远有点没想到:“你记得他?”当时他们在伦敦,游亦航在剑桥,两人见面是他跑过去居多。虽然游亦航也经常回伦敦,但他来了秦灏远只想和他二人世界,自然不会带上陶卿炀这颗大电灯泡。秦灏远记忆中,他俩见过面绝对不超过五次,其中还至少有两次是很多人都在场的那种。
      游亦航看他一眼,目光是理所当然:“你的好朋友,我怎么会不记得。”
      心里那阵酸酸麻麻的感觉又上来了,秦灏远正词穷,还好服务生恰好过来解了围:“您好先生,您想点点儿什么?”
      “哦。”秦灏远迅速拿起大菜单,打开挡住脸,“先给我来五串心肝之间,五串烤鸡臀,五串五花肉蜜瓜卷,五串横膈膜,五串鸡软骨,再来个芥末章鱼,梅酒番茄,厚切牛舌,三文鱼沙拉,鳐鱼翅,海胆天妇罗,鹅肝手握。”他劈里啪啦的点完一长串,把菜单递给游亦航:“看看加点什么?”
      游亦航有点无奈的笑:“你点不少了,先吃着吧。”
      “行那就先这么些。”秦灏远合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
      “好的先生。给您重复一下。”服务员对着手机练口技一般重复了一边菜名,又问:“那二位先生喝点什么?”
      秦灏远问:“你们有什么特色鸡尾酒吗?”
      服务员翻到鸡尾酒单那一页,开始介绍。还没说到第二个秦灏远就有点不耐烦:“算了,给我来杯whiskey sour。”
      “好的先生。”被打断的服务员并不气恼,转向游亦航:“这位先生喝点什么?”
      游亦航也不看菜单:“乌龙嗨,谢谢。”
      秦灏远笑一下:“你喝酒的喜好还真是一点没变。”
      游亦航看回来:“嗯,你好像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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