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俱乐部》码字的羊

3、第 3 章

　　环球唱片大厦
　　楚绵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滑动着鼠标。她今天主要是做舆情监测，可以光明正大的网上冲浪。
　　#6.梁今川颜值
　　#5.新秀新声徐回舟
　　#4.徐回舟冠军
　　#3.吴虞和环球解约
　　#2.吴虞发布会
　　#1.吴虞签约华亚
　　………
　　毫不意外，热搜前排都被吴虞包揽了，昨晚发布结束后吴虞高挂热搜就没下来过，与之相反，同样是在昨天结束的新秀新秀就没什么讨论度了。
　　【合约正常到期，吴虞未来可期。】
　　【期待Claire的新专辑，纪念CD收到了，Claire好美！】
　　【吴虞这头被环球捧红，转头就签了华亚，有点白眼狼属性了吧。】
　　【楼上的捂好自己粉籍，环球唱片发布会上说了，和平解约，上赶着来黑是吧？】
　　【吴虞是要开始演戏了吗？签华亚，是想转电影圈吗？】
　　【别了吧，她又不是没演过戏，环球还找了影帝刘霑给她作配，演技太拉。】
　　【环球也不行了，都走了多少天王天后了，前有时曼后有吴虞，留不住人，现在就剩周聿凡和苏羡了吧。】
　　【既然提到周公子，顺便安利一下周聿凡新专《时代》，数字专辑销量破10万，大势热卖中。】
　　【环球给时曼的定位就有问题，明明是高冷御姐偏偏要扮甜妹，人家签了周影公司后直接飞升好吗？】
　　【有一说一，我觉得时曼去周影，是环球和周影的资源互换，你看看时曼解约后都参加多少环球的节目了？】
　　【这么看吴虞就是白眼狼啊？火了就走了，环球真惨。】
　　【不好意思，吴虞火到你了，你忍一忍。】
　　………
　　楚绵拉着鼠标不停向下翻，才看到小部分网友对于新秀新声的讨论。
　　【我真的好喜欢徐回舟的声音，环球眼光还是牛的。】
　　【徐回舟唱歌真的好好听，出专辑出专辑，什么时候出专辑。】
　　【徐回舟必火。】
　　【梁今川第二名，赢在脸上了，真是伟大的一张脸啊。】
　　【楼上好品味，我也觉得梁今川好帅，棱角分明，眉骨绝了。】
　　【楼上的姐妹我回来了，徐回舟嗓音一绝啊。】
　　【那个姜早也OK喔，声音好有故事感，笑起来还有酒窝，好Q啊。】
　　楚绵快速浏览着评论，虽然新秀新声的比赛没什么讨论度，但目前的评论都是正向的，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新的消息推送进来。
　　楚绵打开一看，是姜早发来的信息。
　　......
　　会议室只有姜早一人，她刚给楚绵发完消息，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到了，下一秒，会议室的门就被人推开。
　　“哇，已经有人到了哦。”
　　来人穿着白色连帽卫衣，卡其色休闲裤，背着一个大大的登山包，他径直走到姜早面前，伸出手：
　　“你好，我是徐回舟。”
　　一切都发生得这样突然和意外，姜早下意识回握住对方的手，跟着开口：
　　“你好，我是姜早。”
　　徐回舟放下包，自然而然地坐在姜早身旁的位置上，一大串话噼里啪啦像连珠炮似的从他嘴里甩出来：
　　“我记得你。哦，对了，我刚刚爬完山，赶过来的。”他发现姜早看了眼桌上的登山包，解释说：
　　“你知道缙云山吗？我刚从美国回来，第一次去缙云山，哇，风景好好啊，要不是赶时间，我都想多待一会，那里日出好美的。”
　　“呃......是吗？”姜早被徐回舟的自来熟打得猝不及防，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徐回舟已经从自己父母的工作介绍到了他的学习经历：
　　“其实我是学设计的，但我很喜欢音乐，所以从加州大学毕业后就回羊城了，一边学音乐一边参加比赛，我记得昨天你说你是学音乐的？”
　　“我是传媒大学音乐系毕业的。”
　　“哇，好厉害。那你们除了基础课程之外是不是还要学习乐器、表演之类的啊？”
　　徐回舟对姜早的专业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从一开始的侧着头，到现在侧着身说话，他将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细碎的头发有些遮挡他的眉眼，并不精致，但透过他的眼神你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认真，甚至还带着一丝孩子气。
　　就是这个眼神，把姜早心里的尴尬、不适都冲淡了。
　　“我基础学得一般，因为我是大二转专业到音乐系的，差别人好大一截。”
　　“那更厉害，看不出来哦，你人小小的，但挺有决心的，半路出家。”他似乎联想到自己，露出后悔的表情：“真羡慕你，我要是和你一样在大学换专业就好了。”
　　姜早有些不明白徐回舟这个第一名有什么好羡慕自己的，羡慕自己专业出身得了个第三吗？
　　但看他一脸真诚的模样，姜早又有些无力，也许这就是人的悲欢不相通吧。
　　正当姜早不知道怎么开口时，其他人走进了会议室。
　　Paco带着Eliza走进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新秀新声比赛的亚军。
　　梁今川等Paco和Eliza坐下后，才走到徐回舟的身边坐下。
　　Paco依旧穿着合衬的西装，戴着眼镜，显得智慧又沉稳，他用温柔而严肃的语气开口：
　　“三位在昨天已经互相见过面，我就不多做介绍了。我叫方伟伦，是环球亚太区负责人，你们可以叫我Paco。”他手掌向上，指向Eliza:“这位是何丽玫，公关部负责人，你们可以叫她Eliza。”
　　“三位是新秀新声选出的前三甲，环球对三位的潜力和未来非常看好，所以这次除了冠军之外，环球也有意向签下另外两位。”
　　Paco只打算代表环球表明态度，剩下的条件会由Eliza来谈。
　　所以当他一停下，Eliza马上接过他的话继续说：
　　“相信三位应该还记得比赛前签署的协议，除了冠军一定会和环球签约外，其他人如果要以歌手身份出道的话，第一选择应该是环球。”
　　Eliza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但第二名的梁今川和第三名的姜早心里都清楚，这个条约，其实就看环球要不要签下他们，如果环球不签，他们才能接受其他公司抛来的橄榄枝。
　　参加新秀新声的每位选手，都会在比赛前和环球签下协议。
　　环球不是慈善家，它举办选秀比赛，当然会在最大程度上保证自己利益，如果选手红了转头签了别的公司，那就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看其他人没有异议，Eliza才继续开口：
　　“不知道姜小姐和梁先生现在的想法是什么呢？”
　　梁今川没有立刻回答，姜早看他似乎有所顾虑，于是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环球对我们以后的规划是？”
　　“主要还是以歌手为主，但也会涉及到出演一些电影、电视剧之类的，环球还是希望艺人能多方面发展。当然，如果后续你们在表演上确实资质欠佳，公司也不会勉强，专攻音乐也是可以的。”
　　Eliza起身，将提前准备好的合约一一递给对面的三人：
　　“至于合约上，我们对冠军肯定是有偏向性的，我们为徐先生准备的是A级合约，姜小姐和梁先生是B级合约，如果对合约有其他的要求和问题我们可以另找时间单独细说，这份合约，是环球的合作意向，也算是诚意。”
　　“今天约大家一起来，主要是想提前告知三位，如果你们决定和环球签约，环球将会以组合的形式，对你们进行为期一年的宣传造势，这也是签约的必要条件，请三位好好考虑。”
　　徐回舟快速地看完手上的经纪合约，然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平静地说道：
　　“只要能歌唱就行，其他的我没问题。是在这里签字吗？签完了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哦？”他挺直腰背，左右扫视找签字笔。
　　Eliza看着他比外面做事的手下还着急下班的样子，扬起了她最标准、最客套的微笑：“那……姜小姐和梁先生意下如何呢？”
　　梁今川和姜早同时抬起头，两人先看了一眼彼此，各自的脸上都有犹豫和沉思，缓了一会，梁今川才先开口，轻声问：
　　“为什么时间只有三年呢？据我所知，艺人的发展期在前3年，公司的回报期大多是在第4、第5年。”
　　“按理说，B级合约期是5年，相信两位也知道，环球目前需要新鲜血液，所以才会签下你们，实际上两位能不能成功，用不了三年，最多两年就能看到成效。”
　　姜早睫毛轻颤，Eliza无疑是在告诉她和梁今川，他们两个目前只是环球的试验品，有价值，但不多。
　　“是必须现在做决定吗？”
　　“当然不是，你们可以回去考虑一下，这周内给我答复就行。”
　　这场会议很快结束，当Eliza和Paco离开后，其他三个人也各自散去。
　　姜早独自来到楼下的咖啡厅，楚绵早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了。
　　“给你点了杯美式。”楚绵指了指桌上的咖啡杯。
　　姜早坐下后把手上的合约递给她，搅了搅吸管，把咖啡送入口中。
　　“才签三年？还三七分成？”楚绵皱着眉头，她想到环球可能给B级约，但没想到条件这么苛刻：“环球的B级约一般是5年，前三年3/7分，后两年4/6分的。”
　　“Eliza直接说了，我能不能成功，两年就知道了，人家哪里还需要这么多浪费时间？”姜早吞下嘴里的咖啡，苦味夹杂着果香味在嘴里散开：“也不是我一个人，梁今川也和我一样的合约。”
　　“那徐回舟呢？”
　　“他是A级。”
　　“那他还不错哦，正常的话，8年合约，前5年4/6分，后3年和公司5/5分成。”
　　姜早想到徐回舟刚才的样子，略一迟疑，忍不住吐槽：“但他这个人真的有点奇怪，一来就拉着我介绍自己的背景、人生历程啦，今天签约还跑去爬山，合约就看了1分钟不到吧，我走的时候他已经签完字了。”
　　徐回舟挺直腰，趴着半边身子在会议桌上找笔的样子又浮现在她脑海里。
　　姜早联想到在海洋公园看海豚半截身子趴在岸上，仰头求投喂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楚绵看姜早的模样，好像比她口中的徐回舟更奇怪一些吧。
　　“没什么。”姜早摆摆手，说回正事：“如果签约的话，环球似乎打算把我们三个放在一起宣传。”
　　“放一起？是三个人捆绑式的宣传？”楚绵不解：“又不是男团女团，这能行吗？”
　　“不知道，但我也摸不清楚环球的打算。”
　　“那你怎么想？签吗？”
　　“签。”姜早语气坚定：“就当作给自己三年时间，要是不行我就彻底放弃成为歌手的梦想。”
　　环球是业内翘楚，能进环球，也许是姜早能抓住的最好机会。
　　如果拒绝环球，姜早也不能签其他公司，她别无选择。
　　三年不仅能让环球看清楚她的潜力，也能让姜早看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