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俱乐部》码字的羊

11、第 11 章

　　片场化妆间
　　姜早把剧本摊开放在腿上，闭上眼在心里默背台词。
　　“徐老师，可以了。”
　　化妆师最后为徐回舟定好妆，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化妆工具，准备离开。
　　徐回舟睁开眼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和平常的样子没多大的分别，紧接着他看见姜早还是一个人坐在旁边背台词，奇怪地问：“请问一下，她不用化妆吗？”
　　姜早扭头看向他俩，眼底也充满了疑惑。
　　“我不太清楚哦，导演只是叫我先给徐老师化妆，可能后面有其他安排吧。”
　　化妆师抱歉地笑了笑，随后提起自己的化妆箱离开。
　　整个化妆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徐回舟翻了翻桌上的剧本，眼睛上下扫射姜早：“你不是演男主的姐姐吗？剧本上说你暗恋我，但没说你演个丑女哦。”
　　姜早深吸一口气，抽起背后的靠垫立马向徐回舟扔过去：“你要死啊！”
　　徐回舟轻松地接过靠枕，忍不住哈哈大笑。
　　“说真的，你不会真的要素颜出镜吧？”
　　他的话音刚落，化妆间的门就被人推开，姜早看到Eliza领着一群人进来，走在最后的优优还推着一排时装。
　　“哇，原来你不是素颜，你是需要专人改造。”
　　徐回舟被这样的阵势惊叹道，又开始翻了翻自己的剧本：“这上面也没说你是个绝色大美女啊？”
　　造型团队在Eliza的指挥下走向姜早，她拍了拍徐回舟，催促道：“别贫了，赶紧出去准备拍摄，梁今川今天在B组拍摄，现场可没人帮你们说好话。”
　　徐回舟耸了耸肩，同情地望了眼姜早，灰溜溜地走出去。
　　姜早被造型师拉起来，接着有人拿起衣服在她身上比比划划，新的化妆师也站到她面前，神色严肃地打量着她的五官。
　　“Eliza，是我的角色有变化吗？”
　　《爱久弥新》是一部爱情喜剧片，姜早饰演的是男主的姐姐，留学归来、长相普通，性格更是大大咧咧。
　　她从小暗恋弟弟的好朋友，正经出场都是在电影结尾了，加起来的镜头不超过10分钟。
　　但现在这架势，说是女主角待遇都不为过。
　　Eliza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笑着来到姜早身边，搭上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坐下，点头示意化妆师：“时间有点赶，先化妆吧。”
　　她和镜子里的姜早对视：“这是你的大荧幕首秀，当然不能马虎。你放心，导演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不会盖过女主角的风头，这部电影会在明年情人节上映，形象当然要亮眼一些。”
　　姜早有些茫然地看着身后为自己挑选衣服的Eliza，内心突然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就好像独自行走在迷雾森林里，找不到方向。
　　这样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开拍前。
　　徐回舟站在姜早对面。
　　化妆师在旁边给两人做最后的调整，聚光灯已经架好，光落在姜早脸上，徐回舟望着她的轮廓出了神。
　　“怎么了？我的样子很奇怪吗？”姜早有些紧张。
　　“不是奇怪，就是有些眼熟，又说不上来哪里眼熟。”徐回舟冥思苦想半晌，对于苦恼的事他总是放弃得很快，轻声道：“挺好看的，就是和你平常的风格差别蛮大的。”
　　姜早不适应地拨弄着胸前的卷发，她本身留着黑色的中长发，现在带着一顶红棕色的长假发，头上的重量让她感觉异常的不适，导致她总是下意识地想把头发拨到背后。
　　“姜早，别再去动你的头发了，现场所有人，准备拍摄！”
　　耳边传来导演洪亮的声音，姜早赶紧放下自己的手，不敢再和徐回舟多说其他，收拾好心情，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台词，准备开拍。
　　......
　　明倩和柴旭从小一起长大，从中学开始，明倩就一直暗恋着柴旭，她见证了柴旭的学生时代的恋爱历程，当她发现柴旭的女朋友换过一人又一人，却始终未正眼看过自己时，明倩终于决定结束这段暗恋，出国读研。
　　春节过后，明倩打算留在欧洲就业，一群好朋友为明倩饯行，晚饭结束后柴旭送她回家。
　　冬夜的街头，行人寥寥，每一步都是迎着寒风向前，比汽笛声更清楚的是身边人的哈气声，明倩不用看柴旭，脑海里都能勾画出他嘴巴一吸一张的样子，明明滑稽又搞笑，但偏偏明倩却觉得那样可爱。
　　她和柴旭一起度过了15个冬日，见过他像今天一样不修边幅的邋遢模样，也见过他精心打扮奔向爱人的帅气姿态，但不管柴旭是什么样子，只要想到他，她就像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一样暖洋洋。
　　“柴旭，其实我......”
　　“对了，听说你今天告白被拒了。”柴旭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然后不停地搓着：“看不出来啊，你眼光挺毒啊，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见喜欢的，结果人家是个gay。”
　　明倩不自然地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回想到刚才，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对着柴旭的背影告白，等对方转过身她才发现，那只是个和柴旭撞衫的路人甲。
　　她立马道歉，说自己认错人，没想到对方还挺认真，拦住她说：“谢谢你的喜欢，只不过我有男朋友了。”
　　最可怕的是，她那唯恐天下的不乱的亲弟弟就在旁边看着，还拍照发了朋友圈。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只是认错人了。”
　　柴旭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明倩是为了面子死不承认，不过他丝毫不在意，反而快走一步向前，再转身在明倩的面前停下，认真地望着她。
　　柴旭鲜少对着明倩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一瞬间，明倩好像在冥冥之中受到了鼓励，重新燃起了告白的信心。
　　“柴旭，我......”
　　“等一下，你先闭上眼睛。”柴旭再次打断了她。
　　明倩下意识挺直了脊背，双手握拳紧贴身侧，深吸一口气，再慢慢闭上眼。
　　心里的小鹿好像跳出了胸膛，她害怕柴旭听到她的心跳声，又期待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等了半晌，柴旭的嘲笑声在耳边响起，路上的车辆在耳边呼啸而过，寒风吹过她的脖颈，让她浑身战栗着睁开眼。
　　她看见柴旭跑到离自己五米远的地方，手里拿着刚从她脖子上取下的围巾，得意地摇了摇，然后迅速地围在自己身上。
　　接着越跑越远，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模糊不清。
　　在这一刻，明倩终于要和青春时期的爱过的男孩说再见了，那些未宣之于口的话也都该算了。
　　……
　　“咔！”
　　随着场记板的声音落下，化妆师赶紧拿着纸巾过来给姜早擦眼泪。
　　“可以了，小姜、小徐，保持这个状态就OK了。”监视器前的谢安豪对姜早两人的表现给予肯定，他们的表现出乎谢安豪的意料。
　　特别是姜早，她表现出的情感或许不够清楚明了，爱意不足，但委屈也能填满几分了。
　　“换场地，准备下一场。”拍完这场戏，谢安豪整个人放松下来，连带着剧组的气氛都轻松许多。
　　“谢谢导演，大家辛苦了”徐回舟小跑到姜早身边，和她一起向剧组的工作人员道谢。
　　“你是背着我偷偷学表演了吗？”他明明记得两个月前大家一起拍MV的时候，姜早的演技还和他半斤八两，没想到短短时日，她的感情戏都可以一条过了。
　　姜早脱下身上的大衣，接过优优递来的小风扇，试图从中获取一丝凉意。
　　“我一想到之前参加歌唱比赛被淘汰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哭。”她把手放在嘴边，小声地对徐回舟说。
　　她只是把徐回舟幻想成她之前错过的无数机会，那些一次次的否定和打击，不亚于暗恋的苦楚。
　　徐回舟一副“这也行”的表情，向姜早竖起大拇指，表示自己的佩服。
　　姜早习惯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赶紧换到下一个场地接着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