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以为证》八戒哥

38、我们就在这结束吧

　　周氏，贺家同一时刻联合发布了声明----周清予先生，贺偶然女士，已于六个月前协议离婚，目前是属于商业合作伙伴，所以，贺偶然女士并非所传的婚内出轨。此声明发布之日起，再有不实造谣者，将追究其法律责任。

　　同一官方账号，紧接着另一条公告，周氏将于x月x日正式在香港上市。

　　表面上看似是周氏的翻盘，实则每一步都是幕后安排好的。

　　沈睿知促成了跟周氏的合作，即将顺利跨出一大步，调任国资委。

　　而宋时运投的电影里，铭凯跟城中千金恋爱，由一个小透明摇身一变成了角儿，电影还未开拍，热度已经上了天。

　　无数只蚂蚁黑压压的飓风般袭来，沾到肉的地方很快就会咬破皮，鲜血又吸引来更多蚂蚁，很快，全身不再有一块好皮肉。

　　不知何人递过来一面镜子，灯光一晃，乔毅被镜中血肉模糊之物吓得汗毛倒竖，从梦中惊醒。

　　最近他总是这样，精神不济，坐着就能睡着。

　　他点一下手机，已经快十点了，说好一起吃晚饭，但周清予还没来。

　　菜凉了，粥也凉了，胃口也没了，木偶般收拾进了冰箱。

　　回到床上时，收到了周清予的短信，短短四个字，抱歉，有事。

　　屋里空调开的足，乔毅穿的单薄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夜里就发起了烧，可他实在不想动，硬捱到了天边微亮。

　　头重脚轻的起床，走路就跟飘起来一样，在抽屉里一翻就找到了退烧药。

　　这是周清予备的，什么东西他都喜欢存货，搬家的时候怕过期，收拾了过来，没想到救了急。

　　没等药效发作，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手机上有N条周末发来的语音，有N+1条图片信息，乔毅随意地翻看，还真有两套看起来不错的，便转给周末，拖他仔细问问。

　　电话很快打了过来，周末故作小意思的说其中一套是他亲戚的房子，什么都不用管，想住随时可以搬过去。

　　这话没让乔毅多高兴，反倒是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窗外夜空广袤无垠，星河玉带。

　　好久没惬意，安静的压马路了，忙是借口，没了那个陪伴的人才是症结。

　　门从里面拉开，周清予正站在门口，准备敲门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

　　“心有灵犀。”周清予笑着搂他的腰，带着人转了一圈，关上了门，顺势在额头亲了一下。

　　乔毅闭眼深呼吸，只那熟悉的味道就让他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怎么有点热。”

　　“昨天有点发烧，吃过药了，你看。”顺着指的方向往卧室一看，床头柜上还散着未收的药和一杯水。

　　再仔细看，乔毅苍白的小脸上还有透着未退的绯红，灯光一照，甚是招人。

　　周清予理了理他的头发，一瞬手就空了，还没适应短发，便歪着头看他，“留长一点吧，好不好？”

　　“打理起来，嗯，唔......”

　　蜜里加了糖的吻，甜到发晕。

　　周清予托着他的屁股，把人架在腰间，强势又温柔的进攻。

　　没了着力点，乔毅只能把所有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一下颠簸，倒在了沙发上。

　　生病，本来就虚弱，当乔毅□□燥的手掌触碰时，心里那点没燃起的反抗意识接着就烟消云散了，他把脸埋在坚实的胸膛里粗喘，贪婪地嗅着勾魂的味道。

　　适应过后，有气无力的去解身上人的皮带，搂着他的背在小沙发上艰难的翻身，从微张的嘴唇亲到突出的喉结，突然到了下身。

　　都是久未舒展，日思夜念，膻腥的味道很快在屋内布散。

　　前菜过后，该上主菜了，周清予两把扯开碍事的衬衣就去捞人，却看见乔毅站在沙发旁，已经整理好了衣服。

　　经过刚才，乔毅的脸色更是透红，像是害羞的姑娘，垂目安静的帮他系扣。

　　周清予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不满道：“干嘛呀，一会还得脱，多麻烦。”

　　许久，没得到回应，周清予心里不免咯噔一下，直到扣子被全部扣好，袖子上的褶子被抚平，乔毅才抬头看他，墨色的瞳仁里藏着异样的情绪，“周清予，从我回国后我们在一起，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都在这结束吧。”

　　这话说的，颇有提裤子不认账的玩笑味，但乔毅是不会，他是认真的。

　　两人天南地北，分道扬镳时，乔毅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更长，周清予才从肝胆俱裂的痛中挣扎出来，眼底血丝崩现，他嗓子本来就不好，一哽就想咳嗽，声音几乎是压着嗓子挤出来的，“什么意思，说清楚。”

　　“听不懂吗？”乔毅收回手，摆正坐姿，不再看他，语气淡淡的，“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关系，朋友也不要做，我够了，你走吧。”

　　周清予笑了，笑的荒唐，弯着腰咳嗽，突出的脊椎骨都在抖动。乔毅伸出的手收回来，再伸出去，再收回来，最终闭上眼，扭头不看。

　　“你在为昨天我失约的事生气？”突然被搂紧怀里，能感觉到周清予的胸膛还在起伏，没说一句话就吞咽好几次，“我道歉，是真的有事拌住了脚。”

　　乔毅鼻子发酸，气息开始不稳，他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一用力，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我知道，我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

　　怀里的人是僵硬的，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越用力，越是觉得空乏，“那是为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说话啊。”

　　乔毅用力挣开被握着的手，站了起来，迎上了他克制再克制还是锋利的目光，“只要不沾你，我能有什么事。”

　　果然，最爱你的人是知道怎么伤你最痛，这话犹如一把利剑插在了周清予的心尖上。

　　这话无解，因为乔毅的痛苦都是他直接或间接造成的，气压蹦到了极点，不发泄整个人就要死，沙发前的茶几被一脚踢出去几米远，一直在震动的手机甩了出去。

　　既然开了这个头，干脆做到底，乔毅捡起地上的手机放在他旁边，又淡定的加了一句，“我有别人了，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们，放过彼此吧。”

　　“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不可能看得上他。”

　　这么多年乔毅都没长进，面对这样一个人，毫无招架之力。他腿软的站不住，靠在了餐桌上回了轻飘飘的三个字，“我愿意。”

　　手机停止了震动，紧接着收到了一个信息，周清予划开一看，瞳孔明显缩了一下，他站起来整理自己的衣服，已经恢复了平静，“我不同意。”

　　“我有选择和拒绝的权利，你难不成还想把我关起来？”

　　周清予无视了他的力争，在他突出的腕骨上用力一捏，笑的还是那样温柔。

　　门一关上，乔毅就绷不住了，摊坐在了地上，全身酸软，不知名的疼痛时不时传遍全身，两天没有吃饭了，可完全不饿。

　　衣服都没脱，就站在淋雨下面冲澡，温热的水流化开了他伪装的硬壳，一副柔软的皮囊蹲在地上，抱着自己轻声啜泣。

　　周清予抬头，能隐约看见窗户透出的光，他这才想起，自己是来送离婚的惊喜的。

　　现在看来，没说出来也算是好事吧，他说他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即便自己离婚了也暂时给不了，家里人那关还得过。

　　乔毅从未有过承诺，也没有过海誓山盟的情话，但周清予心里就是知道，只要自己站在那，他就坚不可摧，一个半大小子，绝不会是自己的威胁，一定还有别的事。

　　手机又开始震动，他回了一句马上到，油门踩到了底。

　　临近凌晨，宋时运的办公室居然还亮着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哎幺，祖宗，你可来了。”宋时运穿着皮拖鞋，沙滩花裤衩，办公室里除了苏南还有那个男大，这应该是从床上直接到了公司，“这事儿大了，那小子断气了。”

　　周清予看向苏南，苏南点了点头。

　　在乔毅家两人亲热时，周清予收到了苏南的短信，铭凯在公寓服药自杀，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前后不过两三个小时，铭凯已经没了。

　　“你让他签对赌协议的时候他什么反应？”

　　“那是对赌协议嘛，那简直就是黄袍加身，乐得嘴都咧到耳朵后面了，要说这偶然妹妹对他真是痴心。”

　　苏南把电脑一转，微博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各种不清晰的画面频频冲上热搜，全部是铭凯的公寓，及其所住的医院的偷拍。

　　“妈的，这群孙子。”宋时运一拍大腿，又开始踱步，“平时花钱请他们出稿都费劲，一有狗屎，他们就跟苍蝇是的往里钻。”

　　宋时运并非担心他的投资。

　　电影还未开拍，换个演员无关紧要，不损失什么，关键是铭凯的合同及手续还有一部分在他手上，牵扯到刑案，对公司声誉的影响是不可挽回的。

　　周清予站在办公桌前，指关节咚咚的敲了两下，自言自语，“那就是贺谦那个老狐狸搞的鬼了，背刺自己亲女儿，真够狠的。”

　　“什么？你说什么？”宋时运把手里的香烟一扔，掰过周清予的肩膀，迫切的又问了一遍，“贺谦见过他？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