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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机关道谢辞见旧敌 ...

  •   阴尸一动,尸腐味扑面而来,奇臭无比。

      谢以令捂住口鼻,发现根本没有用:“这东西的味儿太冲了,他们哪里用动手,吐口气我们就被熏死了。”

      思无眠皱起眉:“那怎么办?道长,我们要动手吗?”

      忽然,南宫赐飞快将谢以令扯向自己,避开了吊桥上,那双即将抓到谢以令双脚的枯手。

      哪怕南宫赐已经将动作放到最轻,但扯人这个动作,不管怎么做,还是不可避免会让人失去重心。

      思无眠扭头时,正好看见谢以令跌撞进南宫赐怀里。

      这其实不过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可思无眠心里总觉得怪异。他飞快转回了头,倏地对上南宫宁安的视线。

      没等思无眠说话,南宫宁安开口:“我不瞎。”

      思无眠忙点头:“那太好了。”

      “多谢道长。”谢以令大脑空白了几秒,他耳根有些发热,装作自然地站稳了身子,一边躲避下面的阴尸一边说:“这么看来,这桥应该不是我们走的,而是阴尸走的,我们占了他们的道!”

      吊桥前后陆陆续续有阴尸爬上来,不断向众人靠近。那些上面的阴尸,翻过半人高的木围栏往下跳,大多正好落在吊桥上,激起一阵晃荡。

      此情此景属于是:前有虎赶,后有狼追,上下无出路,插翅也难飞。

      南宫赐冷了目光:“碧落。”

      腰间所佩灵剑闻声出鞘,如同剑主一样清冷浅淡的白光,轻而易举便压过了那道邪煞青光。

      碧落出鞘,诸邪尽消。

      这百万阴尸几乎全是低阶阴尸,有的甚至仅被碧落丰盈的灵光闪过,原本仅靠一股邪气支撑的身躯便四分五裂。

      其余人纷纷拔剑,诛杀阴尸。

      仙门灵气照亮了原本阴森的地宫,也暴露了藏在暗处的人。

      “那是?”顾桓之被第二层的一名黑衣男子吸引了注意,他目光凝聚那处,辨认出那人:“雁、雁展?!”

      谢以令闻声看去,只看见那人一闪而过的身影。

      下一秒,墙壁上的阵法突然旋转起来!

      众人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赶紧凝神,防止自己被这些诡异阵法影响。

      南宫赐眼神扫过人群,一道凛冽的剑气宛如波浪冲击出去。

      “滋啦——”不断有阴尸遭受宝剑灵气所袭,化为一捧黑灰,散落一地。

      很快,第一层紧紧相挨的阴尸,彼此间竟有了较大的空隙。

      谢以令却被因此露出来的地面吸引,他碰了下南宫赐的手臂“道长,你看下面!”

      随着阴尸消散,地宫里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风,吹散了满地灰烬,显出被遮盖的东西。

      只见这地宫的地面凿莲,莲是盛开的红莲,四周还有状如鬼魅的业火。

      南宫赐顺着业火的轨迹望去,火焰一路延伸进地宫最深处。

      “我们进去那里面。”南宫赐冷静道:“他们肯定还有别的藏身之所。”

      谢以令也注意到了这点,地面上红莲的走向并非毫无规律,他猜测道:“外面的阴尸,应该只是些虾兵蟹将,最里面的,才是重头戏。”

      南宫赐抓住谢以令的手腕,飞身带他离开地面,足尖在吊桥边上一点,两个人一同往底下落去。

      谢以令刚站稳,又被南宫赐一道灵咒护在了其中。

      他自然明白这灵咒的作用,老实地呆在里面没乱动。

      周围的阴尸围聚过来,很快距离他仅一掌之遥,却在碰到灵咒的一瞬间化为乌有。

      白衣翻飞在阴尸群中,数道灵光闪现,南宫赐四周瞬间空出了一块空地。

      他以灵御剑,碧落悬于高空,化作万剑,齐发时恍若垂天流星,穿过一具具阴尸。

      谢以令看着这一幕,眼珠里透出被碧落映着的细光。

      阴尸消逝声不停,不知过了多久。

      原本积满阴尸的地宫,逐渐空旷。

      南宫赐看着剩下的几十只阴尸,只见他们在被碧落贯穿了身体后,竟然完好地站立着,甚至冥顽不灵朝几人冲来。

      他淡然执剑,眼见阴尸们越来越近,却在即将触碰到南宫赐时,倏地停下动作。

      那道不知何时停下的琴声,在此刻再次响起。

      令人震惊的事发生了,只见那些阴尸忽然掉转方向,彼此厮咬起来。

      一只阴尸咬上另一只,齿若尖头铁棍,穿透对方的头骨。

      “他们这是,”思无眠惊讶道:“疯了吗?”

      南宫宁安纠正他:“他们本来就是咬人的疯子,全听命令行事,没有分清敌我的本事。”

      谢以令心里也疑惑,不敢掉以轻心:“道长,这琴声有古怪。”

      南宫赐道:“背后之人,以琴操控阴尸。这种邪法,曾经也有过前例。”

      谢以令心头浮起对这琴音的熟悉感,他看向南宫赐,小心询问:“道长,可懂音律?”

      南宫赐双眼微眯,他与谢以令对视一眼,说出了他想要的答案:“是《葬衣冠》。”

      《葬衣冠》这曲早些年间名扬六都,如今却甚少有人提及。

      只因创曲人用这曲混糅鬼术,可让人暂失心智,操控行事。后被人揭发,成为仙门禁忌。

      那几十只阴尸不消众人动手,互相折磨致死。或者说,他们死于暗藏杀机的琴音。

      与此同时,那道琴声也随着阴尸一起消失了。

      南宫赐收回灵咒,谢以令才得了自由。他们一行人谨慎地靠在一起,踩在红莲上,缓步沿着图案前行。

      突然,谢以令只觉心生寒意,体内聚阴,只捣五脏。还来不及反应,一口鲜血吐出,溅在地面的红莲上,更衬得红莲栩栩如生。

      “谢前辈!”思无眠走在谢以令身后,见此情景吓了一跳。他连忙伸手去扶,却慢了一步。

      谢以令两眼昏黑,努力想睁开眼,可倦意如山压住他的双眼,整个身子沉重地往下坠,如同置身一片暗无天日的深渊。

      南宫赐接住了谢以令,随即半跪着轻按住他的脉搏。他垂眸,神色认真而从容,没人注意到,他胸膛处衣衫的细小褶皱,起伏得有多厉害。

      在众人疑惑又担忧的目光中,南宫赐冷静说:“他应当是遭受不住这地宫的阴煞之气。”

      说罢,他思虑片刻,将一股灵力输进了谢以令体内。

      周身的沉重感渐渐消散,谢以令睁开眼,看见众人正盯着自己。

      “醒了!”思无眠松了口气:“谢前辈,你刚才可吓死我们了!”

      “抱歉。”谢以令还有些恍惚,他问:“我怎么了?”

      南宫赐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嘴角还残留着刺目的血红。

      他取出一块雪白手帕,递给谢以令:“擦擦吧。”

      谢以令接过手帕,抿了抿唇,感受到嘴边还未干涸的血迹。

      他擦干血迹后,站起身,感受到周身带着暖意,心里猜测应该是南宫赐对自己做了什么。

      “你刚才突然晕倒,是扶风道长用灵力护住了你。”思无眠回答他说。

      谢以令看向南宫赐,心里浮出一个几乎不可能成真的念想。他浅笑道谢,按灭了有些痴心妄想的心思。

      一行人再次往前走,不知几时,终于出现了道路。

      只是,谢以令看着眼前的分叉口,望向南宫赐:“道长,这里有两条路。”

      “这怎么办?”思无眠问。

      南宫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取出装着黑雾傀儡的锦囊,将傀儡放了出来。

      黑雾傀儡一经放出,先是癫狂乱舞了一通,接着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渐渐安分了下来。

      南宫赐冷冷道:“选一条。”

      黑雾傀儡闻言,垂头恹恹站在两条通道前,不一会儿,它飘向右边,摇了摇身子。

      “道长,”谢以令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这傀儡认得路?”

      南宫赐道:“气味。”

      是了,谢以令记起来,傀儡靠气味识人。

      这条通道比来时的通道更狭窄,只能勉强过一人。谢以令紧紧跟在南宫赐身后,他看见两侧墙壁上的磨痕,心里有了底。

      正走着,谢以令感到脚下触感有些变化,他正要细看,踩着的地在他低头的同时陷了下去。

      身后的思无眠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谢以令的衣服,“刺啦”一声,他手中只剩下一块布料。

      变故发生在一瞬。

      “谢前辈!”思无眠一声惊呼。

      哪怕南宫赐听见动静第一时间转过身,也为时已晚。

      陷下去的那块地,很快在众目睽睽下又升了上来,只是已不见谢以令的身影。

      “扶风道长,现在该怎么办?”南宫宁安问。

      南宫赐不语,他沉默地站在了谢以令站过的那块地。

      其余弟子下意识望向思无眠,思无眠瞪了下眼,心道:都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看起来,很像有胆子阻止扶风道长的人吗?

      “思远。”南宫赐突然开口:“等会儿你带着其余人继续往前走。”

      思无眠正色道:“是,扶风道长。”

      四周安静下来,弟子们紧紧盯着南宫赐。

      等待的时间不算久,但足以让南宫赐眉头越皱越紧。就在他耐心即将消耗殆尽时,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落了下去。

      这边谢以令从上面落下,一路下滑,直到一块空地处才得以停下。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脚踝,所幸没受什么伤。

      “这地宫还真是一环接一环,一套连一套啊。”谢以令拍了拍身上的灰,四下环视了一圈说。

      与众人分散,虽性命存在隐患,但谢以令却自在了不少。周身锋芒渐露,他亦不再掩饰。

      建地宫御阴尸,背后操控之人究竟有何目的?

      温自牢将他们引入地宫,是不是雁展的意思?以及,那位温大公子,是否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突然,谢以令耳廓微动,听见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并且不止一人。

      谢以令猛一回头,在看见对方的脸时,额角一跳。

      竟是......路堇年?!

      来人有着一张惯会骗人的脸,五官端正,笑起来时眉目含善,身姿挺拔,端的是不卑不亢,一派正气。

      谢以令却打心里瞧不起这人。

      装腔作势,伪善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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