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渊蓦意》苏梦sumeng

3、心动有迹可循

　　临近月考的那一周，天气渐渐转凉了，李玉婷查了下天气预报，接下去的几个星期都可能会下雨。
　　“妈，我去上学啦。”蒋皖茵急促道，她今天算起晚了，学校迟到是要扣分的，扣分了就会遭到班主任重重一击。
　　“小茵，你带把伞去啊。”
　　“好。”蒋皖茵应了一声。
　　当蒋皖茵到楼下才发现雨伞没带，她要是上楼拿肯定会迟到，她只好选择了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果然天气预报很准，在上第二节语文课的时候，外面就下起了大雨。
　　迟到的问题是解决了，可下雨了没伞这个问题没解决，蒋皖茵被雨声弄得无心听课，用老师们常说的话便是带了一具空壳来这上课。
　　叶繁发现了蒋皖茵在发呆，她倒有些出乎意料，蒋皖茵平常上课都不发呆的，特别是这么重要的正科。
　　出于上课不能说话，叶繁拿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你怎么了？随即递给了蒋皖茵。
　　蒋皖茵看到纸条的时候还是懵的，许久才打开字条，叶繁看见蒋看到字条的时紧紧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像是有人戳中了她的心事，而她正好能解脱了。
　　叶繁，你有没有带雨伞啊，我没带伞，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去。蒋皖茵“唰唰唰”地写着，她的字体小巧，又带有行书的感觉，虽然如此，但看着不乱。
　　没有，别担心，这雨待会应该就停了。
　　字条再次递过来时，上面是这句话，抚摸着人担忧的情绪，让人很安心。
　　大课间操，由于地面被雨淋湿了，还没干透，学校就没给学生安排课间任务，蒋皖茵和叶繁打算去图书馆看看，到一楼时，才发现外面还在下着雨。
　　“怎么办啊？”蒋皖茵问道。
　　“喂，需不需要我帮忙啊？”林墨手中拿着一把伞走到她们身旁。
　　蒋皖茵有种感觉，林墨是冲着叶繁来的。
　　“不需要。”叶繁冒着雨跑了出去，忘记了蒋皖茵这位娇嫩的少女还没有过雨中奔跑的经历。
　　蒋皖茵也完全料不到叶繁的做法，她以为叶繁会接过林墨给的伞的呢。
　　林墨撑开伞跑到了她旁边：“走吧。”
　　“蒋皖茵呢？”叶繁慢慢地反应过来自己没有拉上蒋皖茵。
　　“你看那。”
　　叶繁朝林墨手指的方向看去，沈辞轩在蒋皖茵旁边，他拿着手中的伞递给了她。
　　“这把你先拿去用吧。”
　　“谢谢。”蒋皖茵接过雨伞道。她看着手中的伞，还是有些些不明白叶繁为什么不接林墨的伞。
　　“不用，路过。”
　　蒋皖茵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着，他好像也没有印象中的那么可怕，但是可怕的感情在这一天萌生上来了，只是她不知道，没意识到。
　　到了图书馆，叶繁和蒋皖茵分头找着想找的书。
　　大概找了八分钟左右，叶繁发现了她要找的书，只不过放得有些高。
　　她踮起了脚尖，用力抬高手臂，试图着想将那本书拿下来，考试太高了，根本拿不到。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臂越过她的头顶，轻轻松松将书取了下来，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却对上了一双近距离的眼睛。
　　“是要这本书吗？”他清冽的声音一字一字砸进她的耳膜。
　　林墨高大的身躯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两人的距离不过寥寥几厘米，他的睫毛特别长，漆黑的瞳仁里有她的影子。
　　叶繁第一次发现林墨其实还挺好看的，这也是她第一次和林墨近距离接触。
　　“谢了。”
　　“还生气啊？”林墨问道。
　　“没有。”
　　“没有就行，午饭想吃什么？”
　　“随便。”
　　叶繁的态度极其敷衍，但林墨并没有生气，他宠溺的笑了笑又道：“那就都吃个遍。”
　　开学也有一个月了，第五周星期一的时候，学校举行了第一次月考。
　　蒋皖茵几周前就做好了复习工作。
　　成绩下来时，她还挺满意的，不过令全班惊讶的是沈辞轩既然是全班第二，年纪第三。
　　她本以为他是学渣，但他的成绩却比她好了不知道多少，他的性格和他的成绩实在是太不符合了，太不符合了。
　　“原来他成绩这么好啊。”蒋皖茵不可思议道。
　　“怎么？心动了？”
　　“叶繁。”
　　“不过他是不是喜欢你啊，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他居然给你送伞。”
　　“怎么可能啊，那只是同学互相帮助而已，我都还没问你和林墨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就是仇人好吧。”
　　“不信。”
　　两人的吵闹被前面的人打断了。
　　沈辞轩转了过来，对蒋皖茵说道：“语文试卷借我一下。”
　　蒋皖茵感到自己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她倒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才把试卷递了过去。
　　“叶繁，他刚刚说话的时候有一滴口水，喷，喷我嘴唇这了。”蒋皖茵不太自在道，耳朵顿时泛起了红晕。
　　“啊，你俩这是，间接接吻了。”
　　蒋皖茵羞涩地抿了抿嘴，低着头没再说话了。

　　翌日，微风轻拂，早上的风给人的感觉并不冷，而是凉爽。
　　今天早上蒋皖茵和李玉婷吵了一架，是因为成绩的事，她连早餐也没吃就往学校去了。
　　她听得最多的就是李玉婷那句：“我和你爸为了你忙活了多少，你考这成绩是不错，但要考重点大学就差着呢！”
　　她清楚地记得，她告诉过李玉婷好多遍，她不想上什么重点大学。她想考美术学院，可是李玉婷始终不同意，她就是想让蒋皖茵考重点大学。
　　也因为吵架，她也顾不上吃早饭，一气之下就推门而出，这是她第一次和李玉婷吵架。
　　她从小都是那种特别乖巧的，她喜欢画画，但从来都没有人支持她。
　　此时，她趴在桌上，肚子咕咕叫着，但又能怎么办呢，这是吵架的代价吧！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后悔和李玉婷吵架了，不是因为遭到了饿肚子的代价，而是她怕李玉婷会伤心。可是，她累，为什么她的爱好总是得不到支持呢？
　　当她在发呆时，一份早餐映入眼前，她抬头望去，是一位少年穿着整齐干净的校服，右手抱着篮球，左手提着份早餐。
　　蒋皖茵忙从桌上爬了起来：“沈辞轩？”
　　“还没吃吧，这份给你。”
　　蒋皖茵看着那份早餐，缓缓道：“你怎么……。”
　　沈辞轩似乎知道蒋皖茵要说什么，他抢话道：“吃就行，别问。”
　　“谢，谢谢。”蒋皖茵断断续续道，大概是太紧张了。
　　她看了看手中热腾腾的早餐，犹豫着要不要吃，最后还是败给了肚子的“咕咕”声。
　　下午美术课的时候，老师让同学们去操场找灵感，蒋皖茵坐在操场旁的椅子上，画画这事并不会难倒她，她天生就有画画的天赋，但家里人却觉得这个天赋会影响成绩。
　　她做在那静静地画着，虽然她在画画，但是从远处看，在阳光衬托下的她已经是一幅画了。
　　“哇，画得真好看啊。”叶繁在一旁称赞道。
　　蒋皖茵刚想叫叶繁小声点，可还没等她说出口，叶繁的话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所以人都走到了蒋皖茵旁边，争着要看，这也引起了老师的注意。他把蒋皖茵的画举了起来给大家看，操场上是一片夸赞声和掌声。
　　“画得不错。”
　　蒋皖茵看向旁边的人，有那么一瞬间被惊吓到了，沈辞轩不知什么时候在她旁边的。
　　“谢，谢谢。”不知道什么回事，蒋皖茵一跟她说话，就支支吾吾的。
　　紧张！
　　太紧张了！
　　“怎么看着不太开心？”沈辞轩能看出她的不开心，一个人真的开心还是装的，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大概是这一点，蒋皖茵在这段感情里越陷越深。
　　“啊，说出来就有些丢脸啦。”蒋皖茵还是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但从笑容里看不出一点自然。
　　“过来这边。”
　　沈辞轩拉着蒋皖茵到了人少的地方。
　　停下时，少女盯着那只被少年拉着的手，她能感觉到被拉着的地方与其它地方温度不同，被骨节分明的手覆盖着的地方温度极高，像是被火烧。
　　沈辞轩似乎察觉到了蒋皖茵不太好意思，他连忙松开了手。
　　“抱歉，刚没注意。”
　　“没事。”
　　“我觉得不开心可以说出来让风吹走，这边人少，你说吧，我就先走了。”
　　“等等。”
　　沈辞轩刚想转身离开，就被蒋皖茵叫住了。
　　“嗯？”他转过来疑惑道。
　　“我今天早上和我妈吵架了。”
　　“正常，我和我妈一天吵几百次呢。”
　　“……”
　　“那，原因？。”沈辞轩问道。
　　“她不让我画画，觉得影响成绩。”说到这，蒋皖茵的语气听起来格外不一样，略带了些伤感。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毫无隐瞒地把丑事说给了沈辞轩听。
　　“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了，干嘛在意别人的想法。”
　　“啊”蒋皖茵没反应过来，少年的话刻进了她的心里，微风轻吹，却吹不走少女的情丝，那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在那一刻萌发到了极限。
　　完蛋了。
　　她，喜欢上他了，是真的。
　　“我去打球了。”
　　“嗯，好。”
　　那一刻，她承认，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他是第一个支持她画画的人，并且告诉她，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她懂得了喜欢一个人，原来是那样一种感觉。
　　喜欢其实早就喜欢了，只是发现在一瞬间，那一瞬间，蒋皖茵确定了，自己喜欢上沈辞轩了。
　　因为这天，蒋皖茵的画画技术被挖掘出来了，后面，教室黑板报都是她出的，有好几次还拿了一等奖呢。
　　她想过要把这些关于画画的事告诉李玉婷，但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吧。
　　李玉婷也很快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她并没有任何夸赞，反而觉得出黑板报就是在浪费学习的时间。
　　蒋皖茵也没再和她吵，她知道，怎么说李玉婷不会同意她画画的，与其费功夫去吵架，还不如多花些时间在画画上，反正她到时候就选绘画公司，会考绘画学院。
　　也因为那次的谈话，她和沈辞轩的交集也越来越多。
　　一个学期也这么快就过去了，在接近学期的尾声，班级里出现了许多谣言，说放学有人跟踪这件事。
　　虽然大家都知道是谣言，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恐惧。
　　蒋皖茵在一旁听着班里的同学讲跟踪事件，心里一阵凉，被凉飕飕的晚风拂过后背，使人心里更加恐惧。
　　在她旁边的叶繁就截然不同，她特别冷静，什么表情也没有。
　　“叶繁，你不害怕吗？”蒋皖茵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学过散打滴。”
　　“但是我觉得……”
　　“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行，你待会自己又要走回来。”蒋皖茵虽然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叶繁陪她回家，可她担心叶繁，便拒绝了。
　　“喂，回去了。”林墨上前拉着叶繁往教室外走。
　　“放开我，林墨。”叶繁挣扎着。
　　“这俩人好像有情况啊。”蒋皖茵看着他们的背影嘀咕道。
　　“谁有情况？”
　　一个声音从蒋皖茵背后传来，她一转头，就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子。
　　蒋皖茵揉了揉脑袋，她一抬头，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沈辞轩？”
　　“嗯，走吧，送你回家。”
　　“啊。”蒋皖茵站在原地发呆，沈辞轩已经把她的书包拎在手上了。
　　“还不快点？”沈辞轩已经站在走廊了，而蒋皖茵还在原地，她不敢相信，他居然要送她回家。
　　一路上，俩人都没说话，就那样走着，气氛也不会很尴尬，毕竟蒋皖茵的家离学校不远。
　　走路大概8分钟就能到。
　　不知道怎么了，蒋皖茵发觉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明明自己很怕尴尬，更是社恐。可她现在想的即是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家。她第一次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哪怕没话说，就那样走着也挺好的，只要是和他待在一起。
　　“我到了。”听她说话的语气，可以听出声音蕴含着依依不舍。
　　“嗯，进去吧。”沈辞轩停下了脚步，轻声道。
　　“路上小心啊。”
　　“嗯。”
　　蒋皖茵走了几步又跑了回来。
　　“沈辞轩，提前和你说句晚安。”
　　“嗯，进去吧，外面冷。”
　　蒋皖茵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但好在这些改变都是好的改变，是他，让她变得更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