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脸》汀馨

11、变故

　　至少在聪明人眼里，所有的风波都可能是难得一遇的机会。就比如寒假期间这场风靡全球的疫情，它将所有人禁锢在家中，包括马上就要面临人生分流的中考和高考学生。网课究竟能否有效学习与复习，教师能否应用，学生能否适应，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当寒假快要结束，网课势在必行的局势下，赵顾知道：这是一次机会。
　　线上开学前，赵顾身负重任：研究线上授课软件的使用然后教给老师，线上给同学们分组并实行签到制度，后续教材的收费和分发……赵顾凭借他不紧不慢的个性，一件一件完成班主任分派下来的任务，已经成为了同学们眼中“更年轻的班主任”。
　　但他也不是那么无所不能，就比如下午和班主任视频通话，根据成绩分析小组时不留神喝了几口已经凉掉的茶，导致他现在蜷缩在床上等待后劲过去。好在分组结果已经确定了，当务之急是通知全班。赵顾打开微信，潜意识打开与李炎贺的聊天界面。
　　[图片]
　　[这是分组名单，你帮忙通知一下里面的组长，告诉他们自己建群把需要拉进来。我现在有点不舒服要休息一会]
　　几乎是立刻，李炎贺回复他。
　　[你怎么了？严重吗？]
　　[马上给组长们群发]
　　[怎么我一离开就生病，看来要赶紧开学去照顾你]
　　赵顾看他不着边际的回复傻笑，躺在床上过会就睡着了。
　　有时候赵顾都分不清自己是疼晕了还是单纯睡着，身体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他一般都自己忍着就过去了。人经常生的病也就那几种，他之前已经问了妈妈很多次了，生什么病，是不是严重到吃药他自己心里都明白，也就不想麻烦父母担心了。
　　这一觉从下午到晚上，赵顾打开手机再看的时候，已经有好几天未知号码的来电和李炎贺的微信，内容大致就是完成任务和问他情况，就没有着急回复。看着分组已经完满完成，同学们也很配合，给班主任汇报完工作后，赵顾简单给李炎贺发了一句：已经没事了。随后看着未知来电删除记录，默认是骚扰电话，但是马上那个电话又打过来。
　　“喂？赵顾？你没事吧？还难受吗？吓死我了你！刚刚才醒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话，赵顾一时间都懵了，一个个回答，“已经没事了，下午喝了几口凉茶肚子疼，刚才睡醒。你声音稍微小一点，别那么着急，搞得好像我快死了一样。”
　　说完李炎贺声音不小反大，责备了他几句，随后就开始炫耀家吹嘘自己，说赵顾离开他不行……赵顾听着他在电话一遍滔滔不绝，这就是被人挂念的感觉吧，眼底慢慢浮起笑意。
　　“李炎贺…”赵顾突然叫了他一声，终止了他的絮叨。
　　“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有点婆婆妈妈？但是你没照顾好自己也是事实……”李炎贺诚惶诚恐地说道。
　　“不是，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只是感觉，网课是个机会，没有通勤时间后，大部分时间可以用来复习和刷题，是一个弯道超车的好机会。大部分人可能都想着放松，所以只要我们比别人更努力一点，就可以获得意想不到的成功，你信不信？”赵顾说完等着他的回应，“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但你的成绩要想直升宁中已经不可能，但是只要抓住这个机会，你一定可以上宁中，到时候…到时候……”他越说越激动，以至于差点把心里懵懂的感情一并吐露，还好及时停住了。
　　“到时候我们又可以一起读书上学了，对吧？你监督我，我一定会考上宁中，好吗？”赵顾答应了他，这是我目前能给你的，第二个承诺，言出必行。
　　网课开始之前，学校给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安排学生取课本，宁城市区的同学还好，但县里的同学就难了，好多地方已经封控。赵顾告诉李炎贺要帮他取书，但他家那边管控严格，不知道怎样才能送进去，一度让他想放弃课本直接看复习资料的地步。
　　但在赵顾的坚持下，李炎贺终于找到自家一个准备回来的舅舅把书捎回来。
　　赵顾亲手把书交给他舅舅后，回想自己苦口婆心相劝李炎贺，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空间，写到：学校的课本们，大脸没有放弃你们，他要带你们回家！发完自己先笑了好久。后来厉上轩在下面评论：宿舍的垃圾们，脸哥没有放弃你们，他要带你们回家！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大家像仿写句子一样纷纷评论。李炎贺没有回复，只是给赵顾发微信。
　　[我清誉被毁了，已经第二次了，你得给我点补偿][哭]
　　[你没事吧？我身无长处，要不肉偿？]
　　[可以吗？][色]
　　[滚]
　　[不逗你了，你作息怎么安排，发我一份]
　　看李炎贺确实是做好学习的打算，赵顾一度觉得自己应该去当老师，用爱感化每一位不知道学习重要性的学子。
　　他的作息可以总结为争分夺秒加积极主动，早上五点四十起床准备开视频早读，课间操时间写上一节课作业，下午吃饭时间抽出一部分雷打不动写化学笔记，晚上下了晚自习整理错题以及刷题到一点。在赵顾眼里，这份作息堪称完美，前提是能一直保持清醒。
　　李炎贺承认这个作息如果问心无愧，一定能够拿到好成绩，但是赵顾这么逼自己，身体真的受得了吗？这样的成绩真的还有意义吗……他从来都承认赵顾的努力，但这是否为一种“健康”的状态，却不见得，他无法评价，也没有说破，同意执行这个作息。
　　[起来了吗？大脸]
　　[早晨起来，拥抱太阳，让身体充满，满满的正能量]
　　……
　　赵顾不知道自己是置顶聊天，提前五分钟起床一阵消息轰炸，给深度赖床的李炎贺一种敢怒不敢言的委屈：自己老婆只能自己惯着。
　　[我起来啦，祖宗，马上开始早读]
　　[OK，加油！]
　　赵顾后来回想他漫长的学习生涯，意识到只有这段网课，他是真正地热爱学习，渴望触碰到知识的边界，不知疲倦，协调了学习和管理，真心实意。
　　老师们下课找他来问技术性问题，同学们上课没听懂实在不会就给他打电话求助，他就像自己备课一样准备好每一道要讲的题目，防止老师线上冷场，最后同时上课的另一个班也对他刮目相看。
　　渐渐得，赵顾和李炎贺交流的时间变少了，有时候李炎贺给他发视频都占线，这不禁让李炎贺单调的居家生活更憋屈了。
　　终于在周五晚上的组长会议上，李炎贺看到了恍若一万年没见的赵顾，把他的镜头开到最大，手不自觉地摸没有温度的平板……
　　[你是不是在摸我？]赵顾也在看李炎贺的摄像头，感觉他的眼神和画面偶尔的模糊有点奇怪。
　　[是，不让摸吗？那我也摸，我按你给的作息坚持了这么久，你忙得一句话都不给我说，这会好不容易看到摸摸怎么了？]
　　一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涌上心头，赵顾看着对面可怜的人，下意识就开始道歉。
　　[同学们和老师们有事就找我，我保证看到你消息就回好吗？我是706的“小太阳”，大脸你要学会分享]
　　李炎贺此时心想：分享？我听到了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词汇就是分享。我什么时候才能独占你，我想拥有更多的特权，你到底明不明白。到头来回复了一个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