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魔界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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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魔神侧目惊奇：“金、重两人把控朝政百年，心机手段绝对不低，可这小子连这么隐秘的事都能挖出来，估计他的势力已经把魔界渗透个七七八八了，还真是有点难办。”
凌寒越说越兴奋：“还有哦，魔界的第六位魔尊是个单纯的小可爱，脾气也不错。但他一直有牙疼的困扰，所以他最喜欢的就是去啃各种坚硬的东西，像什么人的头盖骨啊，什么坚硬的铁器啊，胃里全都是铁渣石渣。
每隔几天，魔医就要从他胃里把这些破烂玩意儿腾出来。当时他的牙已经到了没什么能啃的地步，我呢，正好得了一堆做武器的好料，这玩意也没人能炼的动，刚好借给他。为了不使我的武器沾上异味，我还帮他刷了好几天牙呢。”
有人出声：“是什么武器？”
“是这个，你可以看，但不可以摸。”凌寒手心一翻，一条尺寸刚好的骨鞭现于手心，骨鞭大约一丈多长，两寸宽，通体瓷白，周身带着细小锋利的倒刺，并且在中轴线处有精美的花纹，用朱砂描制而成，从尾部到柄处。
“哇塞，好漂亮！”
有人见多识广，一下指出：“这是龙骨吧？迄今为止，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拿龙骨做鞭子。他牙，还在吗？”
龙，世间稀有之物，每诞下一头都珍贵无比。如今分为灵龙和魔龙两种，魔龙在千年前与灵龙为一家，只是为求力量堕入魔道，追随魔神甘愿为其供使。但即便如此，天道还是为其赐下锦福，一旦遭遇祸患自有天道为其挡灾，可怎么会在这个魔族手里？他不怕天谴吗？
“这还有花纹，也是他啃的？这得多用心啊。”
“当然还在啊，而且还帮他治好了牙疼呢！”凌寒比着手指，“我的鞭子做的这么好看，魔医也不用整天去翻他的胃了，是不是一举三得？”
有人暗忖：你可真是个算术小天才。
凌寒想着想着脸色暗淡下来，捧着脸失望道：“可惜，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不怎么跟我往来了，亏我把他当成我的好朋友。”
那人暗自点头，不来往才是对的。有前因后果，比前两个真实，但估计有八成是美化的部分，他才不信那位魔尊能撇下面子，心甘情愿为一个小辈去做武器，凌寒绝对是威逼利诱加欺骗，他看凌寒的眼神不由带上了看渣男的味道。
宋晚霁道：“不是你的问题，用不着愧疚。”
凌寒重新绽放笑容。
魔神稍稍看了一眼，疑惑这气息怎么那么熟悉。
这时一直都安静蜷伏在脑海里的魔龙几乎在他看过去的那一瞬间就醒了，它眨巴眨巴眼睛，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主人，这好像是我儿子？我不是交给长老了吗？”
它不死心，吐出一缕龙息，颤颤巍巍地凑上去嗅探，确定是它儿子如遭雷劈，终于绷不住大叫：“怎么就剩一副龙脊了？头呢，身体呢，爪子呢，尾巴呢，内脏呢，其他骨头呢，都TM去哪儿了？！！！！”
魔神怜惜的安抚精神崩溃的魔龙：难怪呢，那么眼熟，两个糟心玩意。
当初他被无妄和那个红毛鸡崽子联合暗算，陨落于世，为了能够保住他的魂魄不散，还有重归于世的机会，魔龙忠心护主，耗光所有力量护住他的心脏不死，与他一同沉睡。
在这之前魔龙交出自己刚诞下的龙子，以它之气运保住魔族剩余血脉。龙族本就稀少，为保龙族不会灭绝，所以赐下锦福。
龙子受天道庇佑，有很强的气运，可由龙子来择定下一位魔族首领，带领魔族重走辉煌。
如今却被人拿来炫耀它的尸骨，白骨森森，冤魂恨碎，任谁看了它的结局不得不叹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你从哪来得来的龙骨啊？”
“当然是它原先的主人十分愿意地送给我咯。”
魔龙恨不得穿过界壁一口咬死凌寒：“主人，你别拦着我！我要先宰了这小子，剖他的皮，抽他的骨，再把夜临枫这满脑子风花雪月的蠢货吊起来抽一顿！”
魔神宽慰道：“吾可没拦着。”
宋晚霁手抚上鞭柄的花纹，精美但不硌手，轻声问道：“是谁？”
“还是那个大变态。”凌寒附上他的耳朵。
……
“太子殿下，这魔龙仗着身份肆意横行，再纵容它，恐怕就不只是烧魔库这么简单了，必须惩戒！”
“太子殿下，沿街数百族人都落入它口，您难道想要失去民心吗？”
“太子殿下……”
“必须惩戒！”
……
夜临枫坐在宝座上，百无聊赖听着大臣在底下激昂，等他们痛骂的口干舌燥才摆了摆手，不紧不慢道：“本殿知道了。”
“殿……殿下！”
“退下去。”夜临枫像挥赶苍蝇一样淡漠道。
“殿……臣告退。”大臣们还想劝诫，可被夜临枫眼神中的冷意逼退，遂甩袖而去。
夜临枫耳边终于清静，离开魔宫，走到大街上。街道上不复往日喧嚣，空无一人，寂静无声。家家户户紧闭门窗，隐隐还有一些小孩的哭闹声从中传来，但不久就被大人恐吓怒斥又没了声音。
他很满意。抬脚走进一家店铺，轻轻叩响木门，门口传来一声惊叫：“谁啊？今天歇业。”
夜临枫还是有规律地敲。
“你听不懂人话吗？老子说了今天歇业歇业，能不能别敲啦！”老板怒气冲冲打开门低声怒吼。
“老板，来三份芙蓉酥，打包。”夜临枫扔了一块中品灵石，就在外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静静等待。
“哦，原来是公子你啊，你这一个月都没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也不来呢。你看要不改天，今天实在不方便做，我到时候白送你都成，行不行？”老板殷勤端来一壶茶水问道。
夜临枫不答，抿一小口茶，一块上品灵石被重重磕到桌子上。
“这，这可使不得啊。公子，你快拿回去，你也知道那魔龙闹得人心惶惶的，我怕我这刚冒烟就被它抓去吃了，你可就再也买不到了。”
夜临枫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五指转的飞起，意思很明显。
“是，是，我现在就做，我现在就去。”老板见势不对，麻溜的拿走两块灵石跑的飞快。
夜临枫收到点心，心满意足的离开。
“真是脑壳有包，你不想要命，我还想要命呢，没见过这么疯的人。”老板啐了一口，赶紧关上大门。
城东角处一座大宅的后菜园里。
一个人躺在摇椅上小憩，一把团扇盖在脸上看不清他的样貌，腹部上盖着一本农书，手垂落到一边，一条腿搭着另一条腿上，在檐下乘凉。躺椅周边散落一地米粒，几只膘肥体壮的公鸡一下一下倾着脖子，两颗黄豆般的眼珠精准的搜寻食物，时不时的张开翅膀扑踹同伴一脚。
夜临枫提着糕点悄无声息的穿过前厅走进后院，洒扫的女仆见来人是他弯腰正欲跪拜，夜临枫及时打个手势让她闭嘴。
夜临枫走进摇椅上睡得正香的人，见他毫无反应，抬起手来就要抚上他的眉眼。
突然夜临枫的手被扇子打落，露出仙资佚貌的正脸，毫不客气地开口：“滚。”
夜临枫轻笑一下，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转头去欣赏菜园子。
不过用欣赏不太妥当，毕竟此处已经被霍霍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不论是好养活的，还是难伺候的菜种，都可怜巴巴的趴在地上，叶子枯黄屈卷，稀稀拉拉的一片，估计都没几个虫子爱啃。
唯有先前的主人种的几棵果树，长势喜人，已经挂了不少的果，不出几天就能下口了。
“你这菜……”
“闭嘴，然后滚出我的视线。”
“小寒，我今日带了一些你喜欢吃的糕点，尝尝看。”夜临枫不仅不滚，还上前一步，将食盒中的小吃一一摆盘上桌，推给凌寒。
凌寒斜眼望去，还是之前的，呵了一声：“你拿去喂狗，看它理不理你？”他状似随意地拿出一枚果子，咬下半块，汁水爆满整个口腔，起身大步穿过夜临枫，来到正厅，依旧没个正型，躺在贵妃榻上，慵懒随意，轻轻闭上眼支起下颌，右手摇着扇子扇着微风。
两个似门神的彪形大汉重重“嘁”了一声，其中一个扭头呸了一口唾沫。
“你已经一个多月都没吃什么东西了，小寒，别糟蹋自己身子。”夜临枫追上，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而有任何的怨意，温柔关切令人毛骨悚然。
凌寒扔掉扇子讥讽一笑，他直起身体凑近夜临枫，两指夹起一块细细打量，之后抬眸狞笑直接送入夜临枫口中，问：“难吃吗？”
夜临枫欲吐不吐，只好吞咽下去。凌寒为了防止他吐，手掌紧紧捂住对方的嘴，再次提问：“恶心吗？”
夜临枫喉头一动，伸出红舌舔了一下凌寒的手心。
凌寒反手给了他一巴掌，把口水揩在对方衣服上，就听对方说：“味道不错。”
“你可真够恶心。”凌寒表情丧丧评价道。
“听起来真让人难过。”夜临枫情不自禁碰上脸颊火辣辣的地方，轻轻划过痛觉消失。他自诩是个绅士，看凌寒犯恶心，递了一块手帕，凌寒倒也不矫情，狠狠擦了三四遍，随后轻飘飘的扔到地上。
“我送你的衣服呢，怎么不穿？”夜临枫转而提起另一件事。
“穿上去给你奔丧？也正好，把那些破布料剪了当纸钱，省的浪费。”凌寒嘀嘀咕咕，骂骂咧咧。
门口的大汉终于忍不住进来叫骂：“小兔崽子，你现在就是个阶下囚，别给脸不要脸，殿下这是抬举你，别真把自己当回事！”
夜临枫沉下脸：“出去。”
凌寒：“你也带着这些破烂给我滚出去。”他恶心这食物的味道，长臂一挥全扫在了地下，糕点沾着泥土滚落两三圈，盘子当场碎裂。
另一个大汉叫道：“你以为你是谁？这是太子殿下的地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给我的就是我的东西，这里轮得到你说话？滚。”凌寒扫了他一眼，轻蔑地说。
眼神轻飘飘的，本是没什么威慑力，可偏偏心中泛起了寒意，脑中警铃作响，全身汗毛倒立，他几乎是僵硬地移开视线。
“你！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哼！”他拉着另一个人悻悻出去继续当门神。
“你若是不想穿，我帮你。”夜临枫不容拒绝，他挑出一件上好的鲛珠冰丝衣，抓住凌寒的手拉他起来。
凌寒顺势用脚勾起地下的碎片，反手划伤夜临枫的脸：“穿你大爷！”另外两个大汉听到情况不对，本着报复的心思跳进房间加入混战。
凌寒虽说修为被废，但武功却是实打实的厉害，身形飘逸，掌掌烈风，而夜临枫心有顾忌，出手也不使上全力，再加上另外两个拖后腿蠢货，一时间，凌寒占了上风。
他手中的瓷片死死抵在刚刚出声的大汉脖子上，锋利的瓷片已经划破了他的血管，血液连成丝线划过铜色的皮肤。大汉瞪大眼睛，表情空白，额头细密的汗液冒出，求生欲强烈：“救命啊，哥！太子殿下！”
“是你刚刚骂了我？既然管不住这张欠嘴，那就永远闭上，帮你积点口德。”阴森的话回荡在耳边，其中的杀意令他心跳狂奔，声带颤抖的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等等，不！”
血液溅了一地，从屋里到屋外。凌寒扔掉瓷片，抬头笑道：“老不死的，你还想玩什么花样？”
“殿下，他杀了我弟弟，求你别饶了他！”另一头大汉把他兄弟的尸体一下一下挪走，血丝布满整个眼球，刻骨的恨意使他死死盯着眼前瘦削的身形。
凌寒走到夜临枫面前，他手里的那件衣服走在混战时就已被撕裂，尘土血污印在原本洁白衣服上，十分刺眼。
“嗯？”
“你若是穿上给本殿看，本殿答应你一个条件，当然除离开这里以外。”夜临枫甚是痴迷捧起凌寒的脸，手指揩去脸上的血污，只是效果不太好，反而越擦越脏。
真是一张完美的脸。
凌寒好似被捏的舒服，脑袋乖巧的放在他的手心里，略一塌腰，令夜临枫能摸的更顺畅：”真有这么大方？
那你现在就去死，好不好？”明明表情乖顺的不像话，口中却永远不让人痛快。
“可以倒是可以，但不是现在。”
“呵。”凌寒瞬间变脸，打掉他的手，“那－就－滚－蛋！”他拂袖而去。
“脾气真坏，手感倒是不错。”夜临枫搓弄一下手指，被轮番拒绝也不生气，吩咐一个女仆，“把他那里的黑色衣服全扔了，他身上那件也别放过。”
但再怎么样，也总有治他的办法，只要人还在本殿手里，终归会被驯服，本殿等着他求饶的那一天。
“是。”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魔界回忆